衡月马上含了一包眼泪,扭头喊道:“皇上!”
“月儿。”上官征也是一身寝衣,披着一件薄披风,大踏步走了进来。
见到她瘦瘦小小的站在那里,还抱着他的孩子,一脸的惶惶然,上官征眉头便皱紧起来。
他走过去,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又蹙眉去看她怀里的人:“箂箂可好?”
“他还在睡……”衡月露出箂箂圆圆的小脸,又往上官征怀里挤,“皇上,吓死嫔妾了……”
“别怕,朕这不是过来了。”上官征揽住她的肩膀,细细安慰。
文忠在后面说道:“月妃娘娘不知,皇上听说消息便马上往这边赶来,一刻也没耽搁呢。”
衡月便羞涩的笑了起来。
“那边两个院子暂时都是空置的,倒也没有人员伤亡,朕只是担心你离那太近了。”上官征叹道。
衡月也蹙起眉来:“不知为何会这般?怎么会忽然走水呢?”
“朕使人去查了,不管是谁,朕都严惩不贷!”上官征沉声道。
似乎已经笃定的相信此事是人为。
好在发现的及时,来的宫人也多,火势很快便被压了下去。
衡月才刚放下些心,却听到一声声尖叫响起,是从着火的宫殿里发出的。
“皇上……”衡月有些担心,靠近了上官征一些,上官征也握住她的手,蹙眉问道:“那边怎么回事?”
片刻后,一个小太监连滚带爬的跑出来,跪在二人身前,浑身都在哆嗦,明显吓得不轻:“回禀、回禀皇上,奴才、奴才……”
“好好说话!”上官征怒道。
那小太监原本就在怕,又被这般一呵斥,竟吓的白眼一翻,僵硬的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衡月更害怕了:“皇上,这、这……”
“莫怕,奴才不中用,拉出去便是了。”上官征皱着眉,好在终于有个口齿伶俐的过来,清楚的回禀了那院子里出了什么事儿。
上官征却听的越加惊怒:“什么?有个人在里面?”
“是、是……刚刚奴才大胆,上前仔细查看,似乎是……似乎是……”小太监有些游移,被上官征踹了一脚,才连忙磕头回道,“似是古美人……”
“古美人?”衡月大惊,“她不是在西北角禁足,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如此恰好走水……”
上官征怒道:“没听见你们月主子的话?去查!到底是谁,是怎么回事!”
衡月担心的却是,这把火险些要烧到玉笙楼不说,如今原本空置的宫殿却莫名出现一个死掉的古美人……
而古美人,是与她有龃龉的。
这事儿的始作俑者,不是想烧死她,就是想嫁祸给她……
绿柳显然也想到了这些,握着衡月的手紧张道:“主子……”
“别担心,到时候看看,便知道是谁了。”衡月沉着道。
便看谁会蹦出来,往她头上灌莫须有的罪名,那此事是谁指使便可知晓了。
原本只是走水,如今又出了命案,上官征怒不可遏,严令别宫侍卫去查,定要将此事查清楚!
衡月惴惴不安的站在一旁,箂箂又被上官征的怒吼声吵醒,吓的大哭起来,顿时场面更加糟杂热闹。
“箂箂,乖,不哭了不哭了。”衡月接过箂箂小心的哄着,那边上官征听到箂箂的哭声,似有些不悦的回头看过来一眼,又继续回头去吩咐侍卫彻查,也并未降低音量。
衡月垂眸,将情绪掩饰起来。
她抱着箂箂走远了几分,又拍又哄,好不容易把小家伙又重新哄睡着。
谁知道,她这边还没松一口气,那边上官征又是一声暴喝:“什么!”
“哇!”箂箂再次被吵醒,哭闹的越发厉害。
衡月实在没办法,只能对乳母道:“火势已经无碍,你先带箂箂回宫去,让他再睡一会儿。”
乳母应了一声,抱着箂箂回到玉笙楼,衡月便走到上官征身边,略带些疑惑的问道:“皇上?”
凑近了,她才看见,上官征手里捏着一张纸,纸张边角已经被烧掉,好在字迹还算清晰,能看的清楚。
但其上,字字句句,都是对衡月的指控——
说因皇上宠爱,衡月便对她起了嫉妒之心,故意在御花园等着她,然后便是无妄之灾的指控,让皇上厌了她,将她禁足。
她却是不堪忍受这样的冤屈和侮辱,只想一死以证清白,但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便干脆死在玉笙楼旁边。
“若上天有眼,便将这个恶毒的女人送下来与我陪葬!”
“若上天不看人间疾苦,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唯求皇上,还嫔妾清白之身,嫔妾也算死得其所,此生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