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才人应该是也知道自己的短处在哪儿,说完一句话后便抿唇站在一旁,不肯再开口。
衡月与静嫔商议着该如何将李才人推出去,但思来想去,见到皇上总不能不开口。
“我原本想着,让她风寒一场,到时候便称作风寒未愈,或许能糊弄一二。”衡月手指抵在唇边,低声与静嫔说着。
静嫔叹息:“娘娘不知,李妹妹羞涩便是因此,这一年嫔妾用了许多办法,也是她自己不肯走出去。”
原是这般。
难怪之前的时候,静嫔提起这位李才人,便要吞吞吐吐,话说的也含糊。
衡月侧头看了眼郁郁的小姑娘,叹道:“不行回头问问余御医,看有没有什么法子能治嗓子。”
“诶,嫔妾还未问过。”静嫔想起,招手让李才人过来,“你这嗓子,是天生如此?”
“嫔妾,幼年一次高烧,之后便,这般了。”李才人小声说道。
听得出她确实很少说话,断句都不太自然的模样。
“那不知能不能医好……”衡月思索着,也不必等明日了,直接带着李才人回了玉笙楼,又让人去传余御医。
余御医来的很快,给衡月请完平安脉后,笑道:“娘娘一切安好。”
“劳烦余御医,再给这位妹妹瞧瞧,她之前生了场病,嗓子便不太好了。”衡月温声道。
余御医称一声“不敢”,走到李才人跟前,再道一声“请娘娘脉”。
静嫔小声凑过来,笑道:“娘娘估计不知,这位余御医,是不少女子的春闺梦里人呢。”
“哦?”衡月一愣,再看余御医,虽然身形颀长相貌英俊,但因她平日所见男子不是上官征便是上官彻,还未察觉到余御医的出彩。
“自然不是世家女啦……”静嫔只得又解释了一句。
衡月明白过来,那些高官家的女儿或许看不上一个御医,但官职低一些的,估计还觉得高攀。
毕竟是伺候在皇上身边的人,也算颇得圣心。
“余御医还未娶妻?”衡月倒是不知了,余御医瞧着也二十的人了。
静嫔点头,笑道:“看来娘娘不太打听外面的事情呢,日后有时间,嫔妾来与娘娘说说话。”
“那太好了,我正愁什么都不知道呢!”衡月笑道。
那边余御医已经给李才人诊完脉,起身回禀衡月道:“这位娘娘嗓子有伤,一直未好,如今要治只怕要艰难些。”
“能治?能治就好!”衡月马上拍板,“会多艰难?”
“不瞒月妃娘娘,这位娘娘嗓子伤情在内不在外,若想要治,需得先伤再治,恐要吃些苦头。”余御医答道。
衡月微微蹙眉,却听李才人怯怯却急切的开口道:“我、嫔妾想治!”
她迫不及待起身,对着衡月跪下,用那把沙哑的嗓音道:“吃什么苦头嫔妾都不怕,嫔妾、嫔妾想治!”
“那便治!”衡月拍板,又对余御医温和道,“还是要劳烦余御医了。”
“娘娘客气,那臣先给这位娘娘开个药方,用上三日,再来复诊。”余御医说道,“期间或许会觉得嗓子疼,不必担心。”
“多谢余御医,”李才人哑声道,又对着衡月和静嫔磕头,“多谢月妃娘娘,多谢静嫔娘娘!”
“总共大概需要多久能治好呀?”衡月问道。
余御医沉吟片刻:“至少也得半个多月。”
“行,那劳烦您。”衡月说着,对着绿柳使了个眼色。
绿柳心领神会,揣了个荷包便跟着出去送余御医了。
刚才当着人的面还要小声说,这会儿人走了,静嫔便开始八卦起来。
“嫔妾还未进宫便听说,这京中男儿,最受闺秀欢迎的便是靖王和余御医。”静嫔半掩着口,小声说道,“当然,肖想靖王的还是多一些。”
“靖王,也还未娶妻么?”衡月还真不知道。
静嫔自是比她了解的:“靖王如今是唯一在京中的王爷,婚事轻不得重不得,他自己又一直推脱……”
衡月恍然点头。
那上官征定是乐见其成了,毕竟若上官彻娶一个太差的王妃显得像是他虐待弟弟,但是娶一个身家太好的王妃,也定不是他乐意见到的。
一瞬间,衡月心中划过些什么,但她没抓住那种感觉,只蹙了蹙眉。
“再说这位余御医,据说幼时定过一门亲,但不知为何没能成,他却痴情的很,一直不肯再相看其他女子……”静嫔继续小声说道。
衡月思路被打断,微微侧头看她,忍不住便想笑。
这位静嫔,看起来文文静静的,但一开口全是八卦,实在是有种反差的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