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嫔妾确实不明白……”
兰嫔有些犹豫的开口,观察着皇后的脸色,终于还是小心翼翼说的,“赵嫔能晋位,是皇上的意思,还是……”
“她还能左右妃位上有谁?”姝嫔轻哼,“不过是提前得了消息,一唱一和,在赵妃那里卖个好罢了。”
皇后叹了口气:“那为何皇上就愿意与她提前说呢?为何那么多人,只她能与皇上一唱一和,还让皇上很是愉悦呢?”
“不过就是,出身低微,能弯得下腰,做得起那些狐媚子姿态罢了。”姝嫔愤愤不平,“皇上也是,什么人都能迷了眼,当初她可是和靖王一起赏月的……”
“姝嫔。”皇后不轻不重的提醒道,“有些话,在本宫这里说说也就算了。”
姝嫔一顿,又低下头去,撒娇道:“嫔妾知道,也就皇后娘娘对嫔妾好,嫔妾才敢在娘娘面前多说两句的。”
“你这撒娇的本事,放在皇上身上多好。”皇后淡声道。
姝嫔被这般不轻不重的怼了一下,抿唇,不敢再说什么。
兰嫔乐得见她被皇后怼,这姝嫔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自从解除禁足后,便格外亲近皇后,甚至都已经抢走兰嫔在皇后身边最贴心的位子了。
自然,姝嫔还是有些皇宠在身上的,比兰嫔好了不知多少。
“如今后宫这般多的妃位……”等了半晌,见没人开口,姝嫔忍不住又道,“据说文成皇帝时,后宫一直都只有四妃。”
“你也说了,是文成皇帝时,那你怎么不说,圣祖皇帝时只有皇后一人呢?”兰嫔好笑道。
姝嫔抿唇没说话,皇后却笑了起来。
只一个皇后,怎么可能?
笑完,皇后却又想起祖母拖着年迈的身子进宫,与她说的那些话。
丁忧,夺情。
家中以为她在这个皇后位子上,又与皇上是少年夫妻,便深情厚谊了?
不,祖母甚至知道皇上的喜好,还要送女孩进来。
——皇后闭了闭眼睛,不再继续想下去。
“好了好了,我们找娘娘评评理好吧?”姝嫔很是不满的翻了个白眼,对皇后娘娘道,“娘娘觉得呢?兰嫔姐姐就是在无理取闹!”
“如何就无理取闹了?你……”
“好了,无事你们便回去吧。”皇后才懒得给她们断官司,才要赶人,画眉便快步走了过来,眉梢挂着喜意。
“主子,文忠公公过来了。”画眉故意大声说道。
这个时间,还能有什么事情?肯定是晚上皇上要过来了。
兰嫔和姝嫔齐齐一顿,皇后的惊喜也一时难掩:“让他进来吧。”
“皇后娘娘。”文忠进来后行了一礼,却低着头,不敢看皇后,“娘娘,皇上说,王爷们过几日便要离京,想让皇后娘娘挑个好日子,办个送行宴。”
“……本宫知道了。”皇后沉声答道。
文忠又行一礼,便告退了下去。
廊下一时无人说话,来报信的画眉吓的恨不能缩到地下去。
这种事情,往常应该是皇上亲自过来与皇后娘娘说的,谁能知道,今日竟只派了一个太监来说。
竟是连亲自来一趟都懒得了。
皇后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兰嫔和姝嫔互相推搡着连忙告退离开。
听着略有些慌乱的脚步声,皇后抬手掐住一朵将要展开的花苞,狠狠一碾。
“王爷们离京,太后娘娘怕是会不舍吧。”未央宫中,衡月一边拿着个拨浪鼓逗着箂箂,一边问上官征。
上官征笑道:“那也没办法,藩王不得擅离封地,如今在京中已经待了快三个月,也该回去了。”
衡月歪头看上官征,其实她很想问问为什么上官彻不必去就藩,但却也知道,这不是一个明智的话题。
但就歪头这么一下,箂箂一下子抓住了她的头发,抓住就往嘴里塞。
衡月被拽的疼,却更担心箂箂吃了不该吃的东西,连忙去哄他松手。
上官征看的好笑,走过来轻轻抓住箂箂的小拳头,帮着把衡月的头发解放出来,又像是好奇似的捏了捏箂箂的拳头:“好小,朕一手便能全都包住。”
“……他才多大呀。”衡月撒娇的嗔了上官征一眼,又歪头笑道,“以后或许能长的像皇上一般高大呢。”
“朕的儿子,自然会的。”上官征另一只手拉住衡月,笑着一用力,将她拥入怀中。
衡月笑的越发温柔,她一手搂着上官征的脖子,无限依恋的靠在他胸口。
藩王们就要走了。
宣王妃也要离京了。
便是在京中,上官征估计也只在两次宴上见过对方。
还爱吗?
或许吧。
也可能就是从未得到的遗憾,所以想要弥补。
但这都不影响她,拿来用作自己的武器啊。
“臣妾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一天……”
衡月开口,声音放的很低很柔,像是梦呓一样。
她抱着上官征,一手轻轻放在箂箂后背上,微微叹息,“臣妾这样的人,无家无世,进宫为奴都算好运,竟然能遇到皇上……”
“竟然还有幸,为皇上生下箂箂……”
“皇上,臣妾,不会是在做梦吧?臣妾这样的人,哪里配得到皇上这般的喜欢呢……”
说着,衡月眼圈微微泛起红来,她一眨不眨的看着上官征,忽然展颜一笑,眼泪却落了下来。
上官征万分动容,不由低头吻了吻她:“月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