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莫要说这般傻话。”
上官征此时回想,也觉得什么密报实在不可信。
他叹了口气,到底没忍住,又问一次,“你与靖王……”
“臣妾可以拿自己的命发誓!也敢说,若臣妾与靖王再有往来,便罚臣妾……此生见不到皇上!”
衡月哭的毫无形象,却实在真实。
她现在已经明白,自己的利器并不是美貌,而就是这张脸。
感谢老天,给了她这张脸,只要她还是这个模样,或许便不会失宠。
她怕什么呢?
越真实越好。
上官征看着她的眼神果然没有嫌弃,反而是带了些心疼:“你呀……”
“臣妾真的,只有皇上和来来两个亲人了……”衡月继续哭道。
上官征拍了拍她的肩膀,转移话题:“来来?”
“臣妾觉得他来的好,却又来的早了些……随便给他起的小名儿。”衡月吸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不是说贱名好养活?臣妾……想他好好活着。”
上官征哭笑不得:“竟是来去的来……罢了,你既喜欢这个小名儿,便取箂(lai)字吧。”
“箂为古书中记载的一种竹子,宜烟宜雨又宜风,数枝穿翠好相容。朕也盼着他能……好好长大。”上官征叹道。
“臣妾多谢皇上。”衡月嗓子已经哭的有些哑了,她抱着上官征的胳膊,“皇上再看看箂箂吧。”
原是怒气冲冲来算账的上官征,此时再看自己新得的皇子,不知为何,竟觉得比昨日顺眼了许多。
“余御医说箂箂身体无大碍,只是太弱了些,臣妾还想求皇上,让臣妾自己照顾箂箂吧。”
衡月楚楚可怜的哀求着,“臣妾觉得,臣妾能照顾好他。”
“你自己也要好好休息……女子生育本就艰难,你又辛苦那许久,不许再哭了。”
上官征丝毫不嫌弃的拿起一旁的帕子给她擦了擦脸,又叹道,“箂箂太小,洗三便不办了,等满月的时候,朕再为你们好好庆祝。”
“多谢皇上。”衡月满眼感激,“若不是皇上在,臣妾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还好皇上来了,不然,臣妾这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看着箂箂,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睡也睡不着。”
“好了,昨晚没睡好吧?朕就在这里陪着你,睡吧。”上官征说着,轻轻拍衡月的后背,无奈又纵容的叹道。
衡月依恋的抓过他的手,刚蹭了一下,又想起什么,抬头道:“皇上,臣妾有个不情之请。”
“嗯?”上官征摸着她的长发。
衡月因为刚生产完,并未戴头饰,一早又被绿柳打理的干净清爽,又在冬日,并无什么异味,长发亦是顺滑。
“臣妾今日之灾,恐是人为……”衡月斟酌着说了这句话后,见上官征脸色变了,又低头叹了口气,“想来,臣妾与那位王妃相遇,也不一定是偶然。”
“嗯。”上官征沉沉应道。
“臣妾母亲去的早,家中亲眷均无,有心者用这一点打击臣妾,令箂箂早产,孱弱至此……”
“既往不咎,但臣妾想求皇上,对外便先隐瞒箂箂的情况,让旁人对他少些关注吧。”
衡月眼圈又红了起来,原本长睫就被眼泪蕴湿,这会儿又挂上了泪珠,“臣妾只盼着,他能更加健康些。”
“好,朕明白你的意思。”
上官征看看躺在一旁的箂箂,叹了口气。
实在是小,这般孱弱的小生命,感觉随便来一阵寒风,便要去了。
若是旁人生的,上官征才不会投注任何感情——万一将来早夭,感情换来的,便是伤心。
但因衡月反复提起,他又给提前起了小名儿,便不自觉的多了一些关注。
能护一点,便护一点吧,再说衡月的要求又不过分。
哄着衡月睡着后,上官征又看了眼箂箂。
小孩就刚刚哭了那一嗓子,之后也没睡着,只奋力的想睁大眼睛看他,但大约还是太弱了没什么力气,眼睛半睁不睁的,倒是有些……丑丑的可爱。
上官征轻笑一声,温柔的摸了摸箂箂的头毛,起身去叫了乳母进来,让她带走箂箂,好让衡月睡上一觉。
从文忠那里得知皇上为何会这般生气的绿柳还以为会听到争吵甚至摔打的声音,但战战兢兢等在门口许久,只等到皇上轻声让她叫乳母过来。
而之后,原本怒气勃发的皇上重新化成柔情似水,一脸春风的从寝殿走了出来。
见到绿柳,他还温和道:“你们主子好不容易睡着,一时不要去扰了她。”
绿柳茫然点头,上官征似乎觉得她不太靠谱,微微蹙了下眉:“这段时间未央宫便不要迎客了,让月妃好好坐月子,除了朕来,否则都不必见。”
“是,是,奴婢记住了。”绿柳简直是惊喜!
她迫不及待想知道衡月是怎么做到的,但想到上官征说衡月睡下了,便到底按捺住了,没去打扰。
等衡月从梦中惊醒,一下子没找到箂箂,她简直吓坏了:“孩子!我的孩子呢!绿柳,绿柳!”
“主子,二皇子在这儿呢!”绿柳笑着走进来,她身后跟着抱着箂箂的乳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