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谈妥后,杨建国的发夹小作坊正式筹备了。
他先向杨晓卉借了十元钱,跟她说,“这钱借给二哥,二哥不会让你吃亏,以后会加倍还你”
话还没说完,杨建国的手臂就被掐了一把,他嗷的一下叫了起来,也不疼,就小妹那猫爪一样的力气掐着不疼,他叫是因为太意外了。
“哎呦!放手,放手。小妹,是谁教坏你的?手疼不疼吗?”他是个大老粗,皮厚,倒是怕杨晓卉手疼。
杨晓卉看他还笑出来,讪讪的松开手,还剁了剁脚。
杨建国倒是越来越喜欢这个活波,任性的小妹了,以前文文静静,乖乖巧巧地让人太心疼了,他就喜欢这样的小妹,她就该这样,天塌了他会给顶着,谁也不能越过他欺负自家小妹。
瞅着杨晓卉不知怎么的生闷气,他摸着头一阵回想,好像也没说什么啊,女孩子的心思太难猜了,完全搞不懂。
杨建国迟疑道:“小妹,是我做了什么事情惹你生气了?”
杨晓卉眼眶微红,“二哥,家里五个兄妹中就我们俩处的最好,你要钱使,我帮你。可你说的话太生分了,什么叫加倍奉还,我借钱给你,难道还图这个吗,我是这样的人吗”
她承认自己小心眼了,杨建国对她很好,他的心思很简单,不想让她吃亏。可他不知道杨晓卉不是真正的杨晓卉,虽然她看似适应了这个时代,心里却缺乏安全感,正好杨建国撞上枪口,她爆发了。
总的来说,杨晓卉突然多愁善感了,这种情绪是一阵一阵的,等没人理她也就消停,怕就怕有人在一边安慰着,更是把心中的一些愁思引了出来。
杨建国就差指天发誓了,他完全不是那个意思啊!结结巴巴的解释着,“小妹,二哥不是那个意思是二哥不会说话”
他就差着跪着求小姑奶奶消消气,从此以后他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千万别惹女孩生气,特别是自家小妹,不然补救措施会让人想哭。
见着他满嘴胡说,一头的汗,杨晓卉矜持的原谅了他,还大方地借了钱给他。
杨建国拿着钱买了两瓶白酒,到了晚上,趁着夜色,提着去了一车间主任家。
主任端着个小酒盅一口吞,“啧”了一声,感到火辣辣的酒在嘴里喉咙里弥漫,又慢悠悠夹起粒花生米送到口中,摇头晃脑,美的不了了。
见爱人把人带进来,主任眯着眼瞅了瞅,哈哈笑了,“原来是你小子啊,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为了什么事?”
杨建国坐下,憨憨笑着,“主任,你这话可冤枉我了,逢年过节我爸都会领着我来向你问好啊。”
主任听着话,却没有被他的话糊弄过去了,如果不是有事求他,为什么还带着两瓶就,厂里谁不知道他就爱喝个两口。
“一起喝一盅?”
杨建国连忙摆手,“我爸不让我喝酒,要是让他知道了非要打断我的腿不可了”
杨一山不让二儿子喝酒是因为这个儿子有些愣,怕他喝了就血气方刚的小伙子闯出祸事来。
主任不高兴了,“这个老杨不会养儿子,你家三兄弟都让他养的没血性,下次见到你爸,我可要好好批评一下”
杨建国作为儿子,听着领导说着老子的坏话,心里总是很不舒服的,可他今天有事求主任,又不能让他没面子。
想了想,他开口道,“我爸是老实人,胆子也小,希望我们兄弟平平安安,娶妻生子跟别人一样就好,除此也没什么大的要求。”
主任又珉了口酒,感触道:“是这个理,像我家的小子,我也没指望他有多大的本事,老老实实的工作,娶个儿媳妇,给我和他妈生个大孙子抱,我们就心满意足”
杨建国陪着主任闲聊了一会儿,主任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说吧,有什么事情求我,还没闲扯够啊。”
“主任,是这么回事厂里的边角料跟您提前通过气,免的有人扯着您的旗子来吓我。我随我爸,胆小”杨建国说道这里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可见他也不是什么软柿子,“主任,这酒是我孝敬你的”他把酒推到主任面前,
杨建国个人很看好梅丽,虽然她那边供货量还不大,但她有冲劲,有眼力,相信过不了多久供货量一定会大增。所以他才会来找主任,毕竟原材料要从厂里拿。以后发夹销量暴增了,他要拿的就不是一点半点了,还是提早打点好比较稳妥。
主任瞟了一眼,看牌子就知道不便宜。
他无所谓的摆摆手:“你也太小心了,厂里的人谁不把边角料往家里拿啊,谁像你一样,还特地找我。这又不是多大的事,放心,有我在,他们一准不敢叽歪。”
主任的保证是颗定心丸,杨建国见事情办妥了,也没多待,就跟他告辞离开了。
主任爱人看到杨建国走了,从厨房里出来,拿起酒问老伴,“他爸,这酒不便宜,不会有什么麻烦吧?”
主任,“你就是爱瞎操心,我什么时候收过烫手的礼。放心,我一准会在主任位上待到退休,最起码要把咱们儿子安排好了,再退。”
估计这杨建国要拿的边角料不在少数,才会找他通气,这也不算什么大事,下次跟他说一下,注意避下人,也就完了。
“你心里有数就行了,我去厨房给你炒个鸡蛋配酒吃吧,这酒我先收起来,等下次家里来客人了再开。”说着,主任爱人又去了厨房。
主任无奈地冲着嘀咕,“这娘们居然信不过我,怕我偷喝。”
发夹材料解决了,还需要布头,这个更容易,黑子有个姐姐在纺织厂做女工,跟她一说拿钱买,就激动的把家里的半袋布头都卖给了杨建国。
这边杨建国热火朝天的做发夹,有时候做到很半夜才睡觉。没几天,杨晓卉就看到他两眼熬得通红,劝说他,“二哥,你也不要急,梅姐那边还不急着要货。你最近晚上熬夜,白天都没精神打哈欠,别忘了,你是在机械厂工作,一个不注意很容易出事故的”
杨晓卉说过以后,杨建国收敛了很多,做到晚上十点就睡觉了。如果他不听劝,杨建兵都打算去找葛红花告状了,天天学习本来就很累了,现在连个安生觉都睡不了,谁能受的了。
他们一个房间,杨建国通宵做发夹,他蒙着被子也就感到光,根本就睡不着,直到实在熬不住模模糊糊中睡过去了,这样的睡眠质量都影响到他上课的专心度了。
后来,杨建国做的布头发夹打进了省城的百货商店,他的手头宽裕了,经常给杨晓卉买好吃的,还偷偷给葛红花钱和票,票是跟梅丽兑换的。
冬天来了,天一天冷似一天,白天变的短暂,夜晚变的慢长。杨晓卉出生在南方沿海地带,从小吹着海风长大,那里的温度最低都在零上,留学回来去了北京,冬天室外的温度零下十几度,可是室内温度高达二十几度,在家里穿着春秋的衣服正正好,加上天天开车上下班,穿的更是只要风度不要温度,从来不会把自己裹的像狗熊。
如今她是彻底知道冷的滋味了,恨不得天天能裹成狗熊去上班,要是能披着被子去更好,她是完全不介意别人怎么看,只要不挨冻就行了,就这么点卑微的愿望。
这每天早上起床成了老大难,先要葛红花砰砰敲两次门,接着杨建国再来敲一次,她才会起床。
杨晓卉把盖在身上的羽绒被收到空间,顿时打了个哈欠,抖了抖身子,换下睡衣,再一一穿上发热内衣裤,羊绒毛衣,棉袄,还有最外面的工服,围巾出门时再戴。
都穿完了她还是觉得有点冷,搓搓手把扔在床上的棉被折叠整齐,推门出去,杨一山他们都已经在吃早饭了。冬天的早饭还是老三样,窝头,咸菜配小米粥。
葛红花暼了眼小女儿,最近这孩子是越来越懒散了,谁家大姑娘的天天早上要妈叫着起床的,都是自发自动的早就起了,帮助家里洗洗刷刷。而她家的这个小女儿倒是越活越回去了,坐着等吃等喝,难道她就活该天天伺候这一大家子啊!
心里憋的难受,她敲打一下,“晓卉,你最近这样可不行啊,姑娘家家的这么懒,以后可不好找人家,会被婆家人嫌弃娘家妈没教好”
杨晓卉咬了一口窝头,愣住了,听着葛红花一阵批评,她是谁?她在哪里?她做了什么吗?
为什么还被说懒啊,明明她已经很勤劳了,家里的衣服都是她在洗,现在可是冬天啊,她恨不得天天躲被窝里面,还要晾衣服,收衣服,扫地等等,这都不算勤劳,那算什么,家里一半的家务都是她在做啊。
葛红花到底有什么好不满的,杨晓卉弄不明白她在想什么!
杨一山瞅到小女儿脸上的委屈,心里也觉得葛红花说的在理,可说的有点过了,跟小女儿说什么嫁人啊,没看到孩子脸都羞红了,其实是气红了。
“好了,好了,建设他妈,没看到孩子在吃饭吗,有事情等吃完饭再说。晓卉啊,你妈也是为你好,才说你的,不许怨恨你妈,知道吗?”
夫妻俩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就把事情糊弄过去了,杨晓卉心里的委屈可没有消失呢,她又不是原主,不受宠但是对杨一山夫妻有依恋,有敬爱。她的杨爸爸和杨妈妈都不会给她这样的委屈受,他们凭什么。
杨晓卉本来还打算对原主的父母好点,毕竟占了他们女儿的身体,如今看来,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