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众人均是面面相觑,分别猜测谁才是那个“黄帝血脉。”
大国师脸色一变,枯老地手指在袖中紧紧握住了。
焯烟道:“人皇的血脉早已经失传千万年了,东皇钟是黄帝的宝器,没有人皇血脉,你们就是撞到头破骨裂也撞不开,你说你们找到了人皇血脉?怎么找到的,又是如何确定的?”
“是我找出来的。”天女朗声道,“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人皇的血脉。”
嘲飞厉声道:“陆吾!你我曾助人皇大败蚩尤,你如今为何要背叛人皇!”
天女更加尖刻道:“你何以见得我背叛人皇?东皇钟不破、帝江雕像不碎,我们永远无法碰触天地之元!牺牲一个人皇的血脉也许可以扭转乾坤,何来的‘背叛’?!”
饮川急道:“你们为何要撞碎帝江雕像,那里面有什么?”
游释怪笑道:“帝江便在你身边,你为何不问他?”
众人不禁看向云息,只是他还昏迷不醒。
炙玄道:“所谓的人皇血脉,指的是谁?”
焚念哈哈大笑道:“他就在你背上,真是有趣,你背上的人,我突然都想尝尝味道。”
江朝戈大惊,猛地扭头看向了身旁的虞人殊。
虞人殊也怔住了,周围的目光如针刺一般,让他无处可避,炙玄的背上,便只有他和江朝戈、天戎……他短暂地怔愣后,很快回过神来,脸色骤然一变:“我大哥有危险!”
江朝戈马上道:“不对,虞人奎明明是大巫祖,怎会是人皇血脉!”
天女冷笑:“虞人奎根本不是圣皇亲生的。”
虞人殊已经顾不上这一个比一个令他震惊的消息了,他厉声道:“衔云是不是去找我大哥了!”
焚念舔了舔嘴唇:“其实我更想要天鳌城里你那些弟弟妹妹,小孩子的肉更加鲜嫩可口,但有夙寒在,总是麻烦,就只有你大哥最易弄来了。”
虞人殊瞠目欲裂,大吼一声,就要从炙玄身上跳下去。
天戎和江朝戈同时扑上去将他按了回去:“殊,你冷静点!”
虞人殊怒道:“放开我!”
天戎一把掐住了他的后勃颈,平静地说:“你救不了他,放弃吧。”
虞人殊奋力要挣扎,天戎干脆用膝盖顶住了他的后背,让他动弹不得,他挣了半天,愈发无力,眼角渐渐渗出了一丝晶莹地液体,他不再怒吼,而是闭上了眼睛。
天戎看着他灰败地表情,感到心脏一阵酸麻难耐,他皱起眉,不自觉地捂住了心脏,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处来,只是看着虞人殊伤心,让他也不自觉地跟着难受起来。
天戎伸出指尖,轻轻抹开虞人殊眼角的泪,看着指尖上透明地液体,不禁愣住了。
江朝戈叹了口气,将虞人殊拽了起来,他的目光飘向了一直抿唇不语的大国师。
大国师感受到他的目光,也慢慢转过了脸来,江朝戈在用眼神说“你早就知道”,而大国师并没有回应。
饮川看着那巍峨地雕像,还有只有他们才能看见的、罩在雕像外面的一层淡金色地光芒,那是号称六界第一防具的宝器东皇钟,原是黄帝所有,黄帝殂落后,就不知道流落去了何处,却没想到居然是放在这雕像的身上,若不是啸血等异兽的撞击撼动了东皇钟,他们还发现不了。
帝江雕像里究竟有什么?为何要用东皇钟保护?这是在场大部分人心中最大的疑虑。
啸血冷笑道:“待到衔云将人皇血脉带回来,雕像中的东西就归我们所有了,如果我是你们,我会尽量跑远一点,一旦对上天地之元,你们就不再是永生不灭的了。”
饮川深吸一口气:“雕像中究竟是什么?”
啸血血红色地眼睛看了他两秒:“饮川,你真的不知道?”
“不要再卖关子!”
啸血狰狞一笑:“我喜欢看你急躁的样子,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们就继续猜下去吧,反正等衔云回来,你们很快就会知道了。”
焯烟道:“你觉得我们会让你们等衔云回来?”
啸血哈哈大笑道:“凭你们可以阻止我们?”
焯烟龙身盘踞,遮蔽天空,口中火精如小太阳般熠熠生辉,他高声道:“虽然我不知道帝江雕像中有什么,但既然如此非同小可,必不可让你们得到!”他口中火精光芒大盛,整个空间都闪耀着耀眼地白光,一团团森白火球朝着啸血喷去。
其他人也跟焯烟有同样的想法,雕像中的东西无论是什么,一旦被啸血得到,他们恐怕就再无翻身之日,趁衔云没回来,也许这是最后的机会,毕竟他们的大巫祖虽然大部分没觉醒,至少人数是啸血他们的两倍。因此在焯烟攻击的瞬间,其他人也冲了上去。
江朝戈觉得自己此生再也不会见到如此壮观地战斗场面,麒麟、白泽、白虎、朱雀、毕方、烛阴、浑沌、饕餮、梼杌,九只上古异兽展开了一场撼天动地的混战,让他们这些渺小的人类真正看到了什么叫做末日。
整个昆仑山在顷刻间山崩地裂、雪火纷飞,天地变色、日月无光,地面皲裂开无数道深渊版地沟壑,大雪如瀑布般急速崩落,山峦硬生生被拦腰撞断,方圆几百里无一处不收波及,如同一幅正在被焚烧地画,逐片地剥落!
而在这恐怖地末日之景中,只有一样东西悍然不动,那就是帝江雕像。
江朝戈在混乱中召唤出肥遗,将云息等人弄到了帝江雕像上,任凭脚下山塌地陷,只有这里最安全。
江朝戈站在雕像顶,看着炙玄和壬王在撕咬啸血,天女浑身白光大显,啸血鞭竟有了伤及上古异兽地能力,还伴随着江朝戈听不懂地巫咒,焚念的魂兵使是个修长清俊地少年,而游释的魂兵使则是个三十多岁地冶艳女人,三人均已经觉醒,使力霸道厉害,各有神通,让人不禁对他们显出本体的那一天心生畏惧。
寺斯咽了咽口水,紧张地说:“江大哥、千宿姐,有一天你们也会变得那么厉害吗。”
俩人都没有说话。
却是一直沉默地虞人殊突然站了起来,猛地冲上去,一把揪住了大国师的领子,目光凶恶不已:“你知不知道虞人奎是私生子?”
大国师缓缓眨了眨眼睛:“殿下,您冷静点。”
“说!”虞人殊瞠目欲裂,“所有皇子、皇女在出生时都将接受你的洗礼与祝福,你还会为他们占卜凶吉,几乎无所不知地大国师啊,你到底知不知道,虞人奎不是我父皇亲生的!”
大国师黯然道:“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一直隐瞒!如果没有你的纵容,虞人奎本不该作为皇子长大,本不该有觊觎皇位的胆子,本不该把太子赶出天鳌城!”虞人殊哑声道,“你们都暗示我,我大哥嫉妒我、想陷害我,就算当真如此,他也是正统地皇位继承人,我可以把皇位让给他,但绝不能让给一个私生子和一只凶兽,有一天我死了,有什么颜面面对虞人氏的先祖!”
大国师叹道:“殿下,虞人奎的身份,牵扯了太多人命,背后又有他母家大贵族黎氏,即便圣皇知道,也未必敢动他,反而徒增猜忌与麻烦,我是出于诸多考虑,才一直隐瞒的,而现在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父皇已经不在,天棱国已经落入虞人奎手里,你自然可以说不再重要,可我不会再相信你说的任何一句话。”
大国师沉声道:“殿下,您不仅是天棱国的皇子,体内还留着人皇的血液,请您不要感情用事。”
虞人殊眯起眼睛:“你连我是人皇后裔的事也知道?”
大国师闭了闭眼睛:“知道。”
虞人殊握紧了拳头,咬牙道:“事到如今,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是为了让我继承天棱国的皇位才做这一切?你可是大巫祖,区区一个人类的皇位算得了什么,你到底,有什么阴谋!”
江朝戈听得愈发心惊,从让他们去寻找神级魂兵器、到陷害虞人殊逼他们逃离皇都,再到利用他们打开异界之门,这一系列事情中,他们从未觉得大国师是一个关键人物,可如今他的想法变了,大国师知道的,远比他们多得多,他和虞人殊一样想知道,大国师究竟有什么阴谋!他寒声道:“人皇血脉代表什么?”
大国师看了看那毁天灭地地战场,语出惊人:“只有人皇血脉才有可能碰触天地之元而不死。”
众人瞪大眼睛:“为什么!”
“我不知道。我用了毕生心血去研究天地之元、研究异兽混战,但我知道的,一定不会比饮川大人多,我只知道,天地之元是被拥有人皇血脉的人带到人间的,所以谁也无法把它拿回天界,连玉帝都做不到。”
江朝戈怒道:“你为什么不早说!”
大国师没有回答。
江朝戈能明白他的顾虑,如果说了这个,必然就要引出人皇血脉的话题,他们只会更加追问不休,只是一个饮川,一个大国师,他恨透了这些把秘密左藏右藏的王八蛋了!
龙芗幽幽道:“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虞人大哥岂不是很危险。”
众人看向了虞人殊,虞人殊脸色凝重,眼神闪过一丝茫然与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