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朝戈刚走出饮川帐篷,差点一头撞上迎面走来的炙玄,炙玄一脸地紧张,一把抓住他问道:“你去找饮川问什么了。”
江朝戈实话实说:“我问他如何才能提升魂力。”
炙玄怒道:“谁准你去问的!”
“走,咱们谈谈。”江朝戈不由分说地把他拽进了自己帐篷里。
炙玄甩开他的胳膊,高声道:“不要说了,我不会同意,这件事如果饮川敢帮你,我就带你离开这里,再也不见任何人。”
江朝戈把他按到椅子上,半蹲下来,仰头认真地看着他:“炙玄,就算你真的带我离开这里,不见任何人,你能保证我们不被任何人找到吗?”
炙玄别过脸去,下巴的线条很是冷硬,那是无声地拒绝。
“当我们带着饮川离开昆仑山,就等于向啸血和夙寒宣战了,这期间不知道又有多少上古异兽苏醒了,一场大战在所难免,如果这时候我甚至无法将你召唤出来,光凭饮川和壬王,能战胜那么多敌人吗,你甘心躲在饮川背后受他保护吗?”
炙玄握紧了拳头,咬牙道:“你知道如果是饮川失败,你可能会死吗。”
“我知道,但却有一半的可能会成功,能为我们节省两三年的时间,炙玄,我等不了两三年了,说不定那时候我早就被啸血撕成碎片了。”
“我绝对不会让他碰你!”
“你难道要一直损耗修为来保护我吗?这样你会越来越弱,越来越不是啸血的对手!”
“那你死了怎么办。”炙玄怒道,“你死了我该怎么办!”
“我不会死。”江朝戈抓住炙玄的手,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难道我来到这个世界,遇到你,经历这一切,不能说明什么吗,这都是上天注定的,我也许未来会战死,但绝不会死在这件事上。”
“你胡说八道,这根本不能证明你不会死。”
“炙玄。”江朝戈沉声道,“我宁愿冒这个险,也不想面对啸血时,一点还击之力都没有,你还不明白吗,如果我不能获得力量,我早晚要死,不是现在,也不过是不久的未来,但现在我有一个活下去的机会,只要饮川成功了,我就能让你毫无负担地重返人间,和啸血大战一场。”
炙玄依旧摇头:“不行,我不要你死……”
江朝戈家中口气:“你不想让我死,就要让我变强啊,只有我变强了,你才能保护我!”
炙玄低吼道:“万一失败了,我就再也看不到你了!”他用力抱住江朝戈,轻颤道,“我好不容易等到你,你本来就活不了多久,还要去冒这个险……看不到你怎么办?看不到你怎么办?”
江朝戈听着炙玄慌张的声音,心脏一阵酸麻,被一个人全心全意在乎的感觉,既幸福又惶恐。是啊,如果他死了,炙玄该怎么办?若饮川说的是真的,那么炙玄再也等不到第二个契合的魂兵使,将永远沉睡在兵器里,一想到炙玄永世无法超生,他就感到心疼,他总以为他和炙玄有一生的时间相处,无奈他的一生对于炙玄来说太短暂,要是现在就出了意外……
可是他别无选择,今天不搏一把,离开昆仑山后,他很可能会被啸血杀得片甲不留,不光是他,他身边所有的同伴,都可能因为他的无能而葬送性命,一想到那更加严峻的明天,哪怕他心里也有恐惧和不安,也不能退缩。
江朝戈抚摸着炙玄的头发,轻轻亲了亲他的耳朵,软声道:“炙玄,我不会死,我向你保证。”
“你拿什么保证。”
“我江朝戈天生命大,这么多次死局我们都挺过来了,老天爷收不了我。”
炙玄捧着江朝戈的脸,反复啜吻着他的嘴唇:“真的吗?我不信。”
“真的,相信我一回,也相信饮川。我还没带你回我的世界看看,你还没带我到处游玩,我绝对不会现在死。”
炙玄眼中拉满血丝,盯着江朝戈的目光充满了深深地担忧:“你总是这样,我不同意的事你就讲一堆屁道理,跟饮川一样烦。”
江朝戈淡笑道:“但你知道我说的是对的,是不是。”
“不是。”炙玄赌气说道,“别以为你说几句我就会同意,太危险了。”
江朝戈看着他梗着脖子的倔强模样,心里有些着急,也许他早晚能说动炙玄,但不知道要浪费多少时间,他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他心一横,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决定来一招色诱。他站起身,一步跨坐在了炙玄腿上。
炙玄吓了一跳,顿时身体就僵住了,一眨不眨地看着江朝戈,双眸中跳跃着的火花隐含着一丝期待。
江朝戈搂着他的脖子,深吸一口气,回想着他的情妇跟他撒娇要珠宝时的样子,轻声道:“炙玄……我需要你支持我。”
炙玄从未见过江朝戈软声细语的恳求模样,往常就算是有求于他,也是嬉皮笑脸的无赖相,哪里像现在这般让人怦然心动。炙玄的脸一下子红了,他想,雌兽就是这样一种动物吧。
江朝戈用额头顶着他的额头,轻轻晃了晃,同时心里狂吼,赶紧答应啊,老子都牺牲到这份儿上了。
炙玄揽住他的腰,这难得的温存时刻,让他贪恋不已,还想多享受一会儿,他把脑袋歪在江朝戈的肩膀上,闭着眼睛舒服地直哼哼。
江朝戈见他不说话,僵持了一会儿,也把脑袋搁在他肩膀上,小声说:“你想什么呢?”
“想你。”炙玄毫不掩饰地说,“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饮川。”
炙玄掐了一把他的腰:“不许想别人。”
江朝戈道:“这次我活下来,我就去找饮川再问两件事,你猜是哪两件事?”
“怎么让你长命百岁,怎么让你给我生小麒麟。”
江朝戈失笑:“第一个说对了,第二个不对。”
炙玄沉默了一下:“怎么回你的世界吗。”
“对。”
炙玄又是一阵沉默:“朝戈,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回自己的世界,却不能带我回去怎么办。”
这回轮到江朝戈沉默了。他想过这个问题吗?也许吧,但他一直不想往深了想,毕竟能回自己世界的希望他都还没看到,现在深想,未免庸人自扰,可炙玄在逼迫他去想,因为他晚回答一秒,这祖宗就可能翻脸:“我会找到带你一起回去的办法。”
炙玄不高兴地说:“你没回答我的问题。”
江朝戈顿了顿,认真地说:“那我就陪你留在这里。”说出这句话,让江朝戈自己都有些惊讶,可他知道,这一年时间已经彻底改变了他,回自己的世界从他第一目标变成了一种渴望,而这种渴望随着时间的推移,又变得让他迷茫,有时候想想以前的生活,他竟然开始感到陌生,即使回到自己的世界,又能如何呢?不管怎么样,他无法扔下炙玄自己离开,无论去哪儿。
炙玄眼睛晶亮地看着他:“真的?”
江朝戈笑道:“真的。”
炙玄按住他的后脑勺,用力亲了他一口,脸上是掩不住的喜悦。
江朝戈想站起来:“那我们现在去找饮川吧。”
炙玄紧紧搂着他的腰:“不准动。”他重新把头埋了下去,“让我抱一会儿。”
江朝戈笑着揉着他的脑袋。
炙玄闷声道:“如果为你打通经脉的途中,有任何危险的迹象,就要马上停下。”
“好。”
“我宁愿耗尽修为,也不想让你去送死。”
“我不会死。”江朝戈亲了亲他的头发,“我绝对不会死。”
炙玄闭上了眼睛,呼吸间充斥着江朝戈的味道,让他感到格外地安心。
几人的伤均大有好转,除寺斯之外,都能活动了,云息也稍微松了口气。
饭后,江朝戈和炙玄找到饮川,饮川笑道:“你们商量好了。”
炙玄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是故意的。”
饮川点点头:“炙玄,我需要你的帮助。”
“谁要帮你!”炙玄恶狠狠地说,“要是朝戈死了,我绝对饶不了你。”
饮川平静地说:“好,若是他死了,待我将天地之元再次封印,我以死谢罪。”
炙玄重重哼了一声,紧抓住江朝戈的手。
饮川站起身:“云息。”
“哎。”云息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老师,您说。”
“跟我进山洞。”
饮川转身往山洞里走去,三人紧随其后。
来到了放置古琴的那个山洞,古琴依然躺在平台上,积满了灰尘和蜘蛛网,就像一块朽木,毫不起眼。
饮川扭头看向云息:“你会弹琴吗?”
云息点点头:“略晓一二。”
“那就好。”饮川笑道:“就算你不会,教你弹琴,总比教你用武器要来得快。”
“这把琴要如何当做武器。”
“只要能操控魂力,任何东西都能做武器。”饮川一步步走向石台,抚摸着琴身,“我真想看看它原本的面貌……”他转头看向云息,“你想何时与我结契?”
云息身体有些僵硬:“听……老师吩咐。”
“不,这事,由你自己做主。我知道你畏惧成为神级魂兵器的操控者,畏惧面对强大的敌人。”饮川柔声道:“我等你准备好。”
云息抿了抿嘴唇,咬牙道:“老师,我生性孤僻,不喜与人交流,更半点都不愿意参与这些是非纷争。但我一路和江大哥从萍水相逢到稀里糊涂就来到了昆仑山,甚至刚好与您契合,这一切已经不单单是巧合,而是命中注定,也许冥冥之中真的有鬼神之力安排了这一切,我一介凡人,只能顺应天命而行,不会逃避,所以,我已经准备好了。”
饮川露出一丝笑颜:“你果然不似表面那般胆小,那么,我们先结契吧,这样我才有更多魂力为江朝戈打通经脉。”
云息讶然:“现在?”
“为何不?”
云息咽了咽口水:“好。”
虞人殊和龙芗架着寺斯走了进来,阮千宿、天戎、醉幽和青双伴在旁边,他们都想看看神级魂兵器结契的场面。
饮川朝云息伸出手,声线儒雅柔和,让人如沐春风:“云息,来。”
云息深吸一口气,僵硬地走了上去。
饮川淡笑道:“既不痛,也不可怕。”
云息点点头。
饮川伸出手,轻轻摸了摸云息的头:“谢谢你将我从沉睡中唤醒,以后你我便同生共死。”
云息再度点点头,他已经紧张得舌头打结了。
饮川微微躬身,从云息的腰间抽出匕首,利落地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了一道,然后把匕首递给了云息。
云息颤抖着伸出胳膊:“老师,你来吧。”
饮川抓着他的胳膊,同样割下一个浅浅地口子。
云息直愣愣地看着饮川:“老师,我要是打不过其他的异兽……”
“你若打不过,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放宽心,我们共进退。”
云息闭着眼睛颔首。
饮川抓起他的一只手,共同按在古琴上,然后将俩人的手臂紧贴在一起,十指交握,让彼此的血液相融,渗入对方的皮肉中去。
围观的众人大气都不敢出,他们马上就要见证一个历史性的时刻,谁都怕少看一眼终生遗憾。
古琴首先发出白光,接着那白光又将饮川和云息笼罩其中,白光越来越强烈、光晕越来越大,最终充满整个山洞,众人闭上了眼睛,再次感觉到了那具有压迫感的巨大魂力。
当他们再次睁开眼睛,山洞里已经恢复了平静,饮川已久面沉如水、温文如玉,而云息则一脸惊讶与好奇。
“琴!”寺斯大叫道。
众人朝古琴看去,那原本蒙尘的破旧古琴,居然焕然一新,众人这才分辨出,这是一把七弦瑶琴,琴身如汉白玉般温润美丽,线条窈窕优雅,遍布冰蓝色的花纹,那如清泉般的质地让人感到圣洁不可侵犯。
云息不敢置信地抚摸着琴身。
饮川也低头看着那把琴,久久不言,眸中流露出难言地哀伤。
青双喃喃道:“这一定是帝江大人造的。”
饮川肩膀微僵,手指如触电般从琴身上弹开了。
天戎问道:“你怎么知道?”
“帝江大人识歌舞,好音律,因此和在轩辕丘上抚琴的饮川大人结识……”青双说着说着,接收到了饮川投过来的目光,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云息小心问道:“老师,这把琴真是帝江大人造的?”
饮川只是说:“这是一把好琴。”
江朝戈看了炙玄一眼:“我懂了。”
“你懂什么了?”
“结契之后,兵器才会变得特别美。”看看这把高贵优雅地琴,再想想那凌厉的啸血鞭,他就觉得对不起炙玄刀,那刀老是一副随时会折断的残破样子,虽然他知道,它比什么武器都刚硬、锋利。
炙玄倨傲地哼了一声:“我的角本来就很美。”
饮川道:“云息,你可以拿起来试试。”
云息抱起了饮川琴,比他想象中的轻,他伸出手指,在琴弦前犹豫着。
“将魂力注入琴弦,你可以用它弹奏美妙的乐曲,也能将它变成武器。”
云息将魂力流入圆润的指尖,轻轻一抚,一股无形之力释出,众人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能感觉到空气中风的流动被扭曲了,下一秒,那股力撞到了石壁之上,啪地一声,在石壁上刻下一道浅浅地刀痕。
云息用力眨了眨眼睛,满脸地不敢置信。
饮川道:“很好,你会越来越熟练的。”
云息似乎有些高兴:“我、我可以用。”
饮川笑道:“你当然可以。”
江朝戈忍不住鼓起掌:“云息,你开挂了。”
“什么?开什么?”
“没什么,意思就是你很厉害。”
云息僵硬的肩膀终于放松了,紧张的表情也和缓了不少。
饮川道:“云息,把你的魂力都注入我身体。”
云息点头照办。
饮川深吸一口气,充沛的魂力让他能更多地调动自己本身的魂力,他看向江朝戈:“来吧。”
江朝戈毫不犹豫地朝饮川走去,炙玄抓着他的手不肯松开,眼中满是挣扎。
江朝戈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脸,松开他的手,走了过去。其他人也担忧地看着江朝戈,江朝戈一直以来是队伍里的凝聚者,如果他出了意外,恐怕会改变很多事。
江朝戈是个一旦下定决心就贯彻到底的性格,哪怕是玩儿命。他走到石台上,坐在了饮川身边。
饮川道:“无论发生什么事,你要相信我,不要慌张,接受我的引导,不可半途而废。”
“好。”江朝戈郑重点头,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饮川两手抓住他的手,口中默念着什么。
很快地,江朝戈感觉身体开始发热,有一股陌生的力量在往他身体里入侵,和孟老度给他魂力时完全不同,这股魂力仿佛有攻击性,好像会剥夺他自身的某些东西,让他感到不安。他平心静气,将身体尽量放松,交给饮川。
饮川的魂力很快找到了奇经八脉的位置,开始试探着游走着,而这些,江朝戈感觉得一清二楚,好像自己在亲眼看着一样。
饮川沉静地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现在只自行打通了督脉,我希望能为你打通任脉、冲脉和带脉,这样你就拥有了五级魂兵使的基底,修炼便如你通过一条布满了荆棘的路,普通人要一边走,一边清理荆棘,而我为你扫清荆棘后,你唯一要做的就是走过去,也就是修炼魂力,速度会比常人快上很多倍。如果冲破带脉后,你的身体依然承受得住,我将继续为你打通更多经脉,但你要做好准备,强行冲破经脉会造成巨大的痛苦,有可能你连任脉都无法承受。”
江朝戈毫不犹豫地说:“如果只是疼,我可以。”
饮川握紧他的手:“忍住。”
江朝戈很快就感觉到一股刁钻的魂力冲入了他目前正在冲击的任脉,那魂力一将入侵,他就感觉身体一阵战栗,接着,巨痛毫无准备地袭来,他无法克制地大吼了一声,身上的汗立刻流了下来。
炙玄惊道:“江朝戈!”
江朝戈咬紧牙关,不敢在出声,他只觉得身体里好像有一把刀在拼命地捅着,仿佛随时会把他的身体捅穿,原来强行冲破经脉如此地痛苦,为什么孟老当初为他打通一条半经脉时,他没感觉到疼呢?也许那就是魂导士的特殊能力吧。
饮川轻声道:“江朝戈,忍住。”
江朝戈咬牙道:“我可以。”他疼得浑身抽搐,简直想满地打滚,他从没试过这样绵长的疼痛,简直是非人的折磨。可他不后悔,如果只是疼就能让他拥有强大的力量,他甘愿承受更多!
饮川额上也渗出了细汗,显然也不轻松,稍有差池,江朝戈就可能经脉爆裂而亡。
江朝戈就在那水深火热的疼痛中反复煎熬,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感觉任脉被贯通了,那股凌厉的魂力开始往冲脉游走,江朝戈的嘴唇都咬出了血,脸色苍白没有一丝人色,开始迎接下一波痛苦地到来。
炙玄好像在叫他,但他不敢分心,生怕有什么闪失,影响饮川的发挥,他只能专注地去体会那没一丝疼痛对他的摧残,那绝对是他人生中最漫长地时光。
终于,冲脉也被饮川贯通了,江朝戈尽管疼得快要晕过去了,却喜出望外,他的身体不住地发抖,好像随时会倒下,但一切都值得!
饮川感觉到了他的颤抖,轻声道:“到此为止吧。”
“不……”江朝戈从牙缝里发出音节,“我不能……白受这些罪,继续。”
饮川犹豫了一下,魂力游向了带脉。
“啊——”江朝戈再次克制不住地叫了出来,那疼痛好像在不断加剧,几乎已经超出了他忍受地范围。
“江朝戈,够了!”炙玄大吼一声,就要冲上去。
饮川急道:“不行,你别乱来。”
炙玄顿住了脚步,急得头发都飘了起来,眼神凶狠地好像要吃人。
江朝戈一字一顿地说:“继、续。”
仿佛挨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在江朝戈感觉自己要晕过去的时候,带脉也被饮川贯通了,而此时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像自己的了,他甚至不确定自己还活着。
饮川再次说道:“到此为止吧。”
江朝戈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不,继续……”这样的罪,他不想再受第二次,只是疼,他可以忍。
饮川道:“你不能继续了。”
江朝戈不甘心就此结束,还想继续下去,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趋近极限,只以为是疼晕了头,当他感到五脏六腑开始翻滚绞痛,眼前出现幻觉的时候,他已经几乎无法开口说话了。
饮川感觉到了不对劲,立刻撤出了魂力:“云息!”
云息把魂力从饮川身上收回来一部分,灌入了江朝戈体内,想要稳住他在逐渐崩溃的经脉,可当他探知到江朝戈身体的状况是,急得声音都变了:“不行,经脉承受不住了!”
炙玄瞪大眼睛,身体顿时僵硬了。
饮川道:“云息,别慌,全力修复他的经脉,江朝戈,你保持清醒。”
江朝戈感到身体已经疼得麻木了,他有种自己的细胞、血肉要分崩离析地错觉,他头一次感到死亡离自己那么地接近,难道他真的要死了?难道他真的会死在这里?!不,他不甘心,他不甘心!
云息急哭了:“带脉出现裂痕了!”
饮川脸色一变:“云息,冷静。江朝戈,跟着我念一句咒语。”他淡色地唇轻吐,说出一串奇怪地咒语。
江朝戈已经快要神志不清,但求生的欲望还是让他接收到了饮川的声音,他张了张嘴,勉强学着念了出来。
“继续念,不要停。”
江朝戈大脑一片空白,外界的一切他几乎都感觉不到了,却本能地记住了那一串咒语,反复念着,越念,越觉得熟练,越觉得血液在沸腾,身体有一丝微妙地变化。
炙玄怔愣地看着江朝戈,空气中突然出现了一丝奇怪的气息,他想不起来那是什么气息,他只知道,那让他厌恶,非常地厌恶!
很快,那气息就消失了,炙玄都怀疑刚才的一刹那是自己的错觉。
江朝戈的身体也奇迹般地稳定了下来,让云息有充足的时间修复了他出现裂痕的经脉,一切都回归了平静。
半晌,三人睁开眼睛,江朝戈倒在了地上,目光涣散,身体虚软的没有一丝力气。
炙玄冲上去将他抱了起来,心疼得眼睛都红了:“白痴,废物!”
江朝戈勉强朝他一笑,气若游丝地说:“是不是……成功了……”
炙玄点点头,用力将他搂进怀里,身体不住地颤抖着。
江朝戈鼻尖闻着炙玄熟悉地味道,安心地陷入了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