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真的应了!
要打起来了!
蓬山第一仙顾昭跟妖魔道道主沈独要在天下会上当众比武打起来了!
几乎是在顾昭摆手为礼说出那一句话的瞬间,所有人都炸了!
想是一回事,真看到又是一回事。
武林里谁不知道这两人是死对头?
前阵子顾昭为江湖除弊害为沈独设了一场鸿门宴,险些让沈独死在当场;几天前沈独带着裴无寂半路劫走娄璋,以牙还牙,让顾昭负伤。
这两人根本就是不死不休!
所有人对他们的实力好奇无比,然而从来没有人真正看到过两人交手,虽猜测可能是沈独更胜一筹,但顾昭这些年来一柄蟾宫剑使得出神入化,也向来不弱与人。结果如何,从来没个定论。
可是今天……
他们难道是终于要亲眼见证了吗?
许许多多人在这一刻几乎都要忘记这一场争斗到底因何而起了,只为顾昭与沈独这一战而兴奋!
外头日光正好。
晴空湛蓝,春日里,花树发生,虫鸣鸟叫。
沈独远远看了一眼那擂台,又看了顾昭一眼,当真是半点也不惧怕,同样是道了一声“请”,便几乎与顾昭一块儿走了上去。
宽阔的擂台以坚实的木板铺成,还散发着一点独属于木质的香气。长风吹来,二人都在风中,相对而立。
谁也没说话。
沈独不知道顾昭此刻在想什么,顾昭也不知道沈独此刻在想什么。
也许一个心里在谋划着要使用怎样的手段才能使对方落败,好根除这永久的威胁;也许一个在腹中思虑着要打他到几分才能鱼与熊掌兼得,既得到银月钩与正道的承诺,又能让他身败名裂。
人心隔肚皮。
就算先前说得再好,可在站上擂台的这一刻,过去所有的约定与计划,都成了一个不可预知的因素。
可能让他们殊途同归,也可能让他们分道扬镳。
算起来,他们真的是足足五年没有交手过了。
顾昭禁不住地想起五年前蓬山外赤云礁上那一败,让他知道这天底下自己并非第一,也从此无法自控地开始关注这一位名震天下的妖魔道道主。
同样想起来的,还有方才偏厅中众人的言语。
“妖魔道这些邪魔外道,向来卑鄙无耻,我正道群侠自持君子之道,往往不屑于使用阴私手段,这才屡屡为他们所压制。自古魔高一尺,还需道高一丈。此番实是天下绝无仅有的好机会,且不说武圣后人与三卷佛藏,单单是能除此魔,都算是我等为这朗朗清清一武林做了莫大的好事。”
“老朽以为,为获胜当不择手段!”
“顾少山,此乃我三旗门独门利器,以剧毒染就,触此则发暗针,交战时袭那魔头双目,必使其防不胜防。届时,胜券在握,我正道可扬眉吐气矣!”
此刻,那独门利器便在他袖中。
顾昭站在擂台上,望着距离自己仅有两丈之遥的沈独,抬手轻轻按在腰间,却没再有动作。
沈独则是随手将两柄剑之中的雪鹿剑往台下一抛。
那蓝雪想间的一柄剑便落入了擂台旁一人的手中,众人转头去看,顾昭也不由定睛看去,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妖魔道的人竟已经聚在擂台下,正是姚青、崔红与裴无寂。
接剑的那个,正是裴无寂。
一身暗红色的衣袍,一脸的冷肃,没有什么表情,只用那一双漠然又冷酷的眼看着台上。
“铮!”
正在顾昭去看的这刹那间,剑吟陡起!
竟是沈独在他看过去的同时,拔了垂虹剑出窍,紫黑色的身影仿佛化作了一团乌云,鹰隼俯冲一般朝他电射而来!
顾昭心下一惊,同时反应极快,腰间一扣已将蟾宫软剑抽抖出来,光华四溅,好似天上洒落的一串银珠!
他疾步爆退!
抬眸时只对上沈独那含着笑意却凶狠冰冷的眼神:“少山,分神可是大忌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