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德太后深深叹息一声:“不肖子孙,满口胡言。”
今日御前亲审,大殿上的情景传了出去必然是一个笑话,这是关系到皇家的丑闻,叶朗做出了这等事情,就是在给皇家抹黑。皇帝的脸面几乎都要被他踩在脚下了。淑妃有些无力的瘫软在椅子上,她本以为今日一切都是蒋阮所为,如今证实是叶朗所为,她痛恨叶朗的同时,也对自己的未来起了一层深深的忧虑。
和怡郡主已死,这么多年她在宫中都没能诞下一男半女,如今新人即将进宫,她还有什么恩宠可得。没有后半生的依靠,皇帝又对她有了怀疑之心。陈贵妃当初那么得皇帝宠爱,几乎要得到皇帝的半颗真心了,宠冠六宫又如何?说被打到冷宫就被打到冷宫去了。这表面光鲜的恩宠,还能维持几时?
或许她与陈贵妃,很快便能在冷宫中相遇了。淑妃唇角突然溢出一个浅淡的笑容,说不出的苦涩。她又深深看了一眼蒋阮,今日之事,若是看不出有人在暗中相助蒋阮,她便白活了这么多年。只是一个小小的蒋家嫡女,如何用的了这么多人为她出力?瞧今日之事,滴水不漏,找不到蛛丝马迹,最终却还是达到了目的。她的命可真好。
一场御前亲审到了如此地步,也算是沧然落幕,其中暗流汹涌自是被百官看在眼里,这之后必然又将在朝中掀起一阵不小的风浪。或有重新站队,或有弃暗投明,那都是之后的事情了。
皇帝在叶朗被带下去后脸色已经阴沉的能够滴出水来,宣布退堂后便由李公公扶着离开了。懿德太后想了想,只让杨姑姑交代蒋阮等会儿回去,便跟着回去了慈宁宫。
百官渐渐离开,萧韶大步走到蒋阮面前,打量她一番,蹙眉问道:“没事吧?”
“没事。”蒋阮摇头,目光却是落向站在一边望着她笑的叶沛。顿了顿,她朝叶沛走去,在叶沛面前站定道:“你做了什么?”
叶沛却是冲她一笑,这孩子本就生的美貌,这般毫无心机的笑只让人觉得炫目,哪里还有方才的沉稳淡定。恍惚让人觉得这不过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孩子在冲母亲撒娇罢了。母亲?
蒋阮微微愣神,只觉得时光飞逝而过,又回到了上一世深宫之中,母子两个说笑打闹的时候。叶沛这般笑着冲她撒娇,笑容明媚秀丽。
“郡主曾经替我解过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本殿也只是略尽绵薄之力,希望能为郡主帮上忙。”叶沛一本正经道,只是看向她的目光里不自觉的便带了几分撒娇。
萧韶垂下眸,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叶沛,突然想到了什么,皱了皱眉,将蒋阮拉到自己身后,挡住了叶沛灼热的目光,淡道:“多事。”
叶沛看见萧韶的动作,也很是不满意,有些敌意的看着他,道:“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她是我的人,她的事都归我管。”萧韶道。
想要问蒋阮情况的赵光方走过来就听到了这一句,差点没直接气倒过去,几步上前低喝道:“胡说八道什么,萧家小子,你再这样胡言乱语破坏我们家阮丫头的闺誉,别怪老夫对你不客气!”
叶沛眨了眨眼,看向赵光,甜甜道:“赵老将军。”
赵光也狐疑的看了一眼叶沛,今日之事他也看得出来,叶沛分明就是在故意为蒋阮解围。而且这个传闻中几乎没影儿的十三皇子也绝不是像表面上那样简单,赵光毕竟也在朝中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看人也极有眼光。不敢对叶沛起轻视之心,今日救了蒋阮,难免叶沛有自己的打算。赵光便恭敬道:“十三殿下。”心中却是狐疑,这叶沛怎么看自家阮丫头的目光跟雏鸟似的?缺母爱去找皇后太后,找蒋阮算什么,蒋阮还是个没出阁的姑娘。
太子也跟着走过来,看了一眼蒋阮,又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叶沛,才道:“恭喜郡主,平安逃过一劫。”
“多谢太子殿下仗义执言。”蒋阮微笑回应。
太子一笑:“不客气,要谢就谢十三弟,我和十三弟只是各取所需。他对你倒是很好。”说罢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这话又是令众人心中微惊。
萧韶看向还站在一边整理医箱的夏青,开口道:“夏五。”
夏青一震,似乎才刚刚看到萧韶的样子,忙一路小跑过来,在萧韶身边站定,喊道:“三哥。”
这两人都在迦南山上拜师学艺,师从八歧先生,也是同门师兄弟。只是比起萧韶的制毒之术,夏青却是实打实的学医,将迦南山上的医书都看了个遍,所谓心诚则灵,也算继承了一手好衣钵。
此刻这娃娃脸青年神情兴奋,萧韶却冷道:“你为何进宫?”
“太子让我进宫的。”夏青道:“太子殿下说只要我进宫验尸,就将宫里的《石南医典》给我。三哥你不知道吧,师傅说《石南医典》是记录人体骨骼伤痛,可谓十分难得的医书手记,我原先找了许久都未曾找到,没想到在宫里,我一听太子殿下说这事,就马不蹄停的赶过来了,要知道……”
夏青一谈起医书就滔滔不绝,无视众人看向他的惊异目光。萧韶打断他的话:“太子为什么要让你验尸?”
“我不知道啊,”夏青道:“不过三哥,”他看了看四周:“没想到你也在这里,要不咱们叫上老七一起出去喝一杯?”若说这里神情自若丝毫没被方才气氛影响的,也就只有他了。
萧韶看了一眼蒋阮,蒋阮微微点头,萧韶回过头,道:“好。”
……
东风楼中的雅座里,萧韶、莫聪和夏青各自坐在一块儿。莫聪许是刚从外头赶来,风尘仆仆的模样,刚一进来就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来,径自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牛饮下去。一气儿将茶水喝光之后,才喘着气对萧韶道:“三哥,都安排好了。叶离那边也做好了准备。这回绝对没问题,你就等着抱得佳人归吧。”
夏青在一边听得倒是十分糊涂,急忙问道:“什么抱得佳人归?三哥有心上人了,是哪家姑娘?怎么又和叶离扯上关系了?”
“你个呆子。”莫聪敲了一下他的头:“也太不关心三哥的终生大事了,你不知道三哥终于开窍,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人家姑娘冷着呢,三哥这不想方设法在姑娘面前增加好感么。不过这姑娘人呢生的好,大哥又有些兵权在手,叶离也打着人家的主意。三哥冲冠一怒为红颜,在给叶离使绊子。”
莫聪说的调侃,萧韶却只是喝茶不语,丝毫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反而微微出神,却不知是在想什么。
夏青听闻这番话却是夸张的大叫起来:“什么?谁啊,还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三哥竟然吃了闭门羹,七师弟,你不要骗我。”
萧韶是什么人,从五岁起没少被人送过花囊——他那张脸,长得实在是太过勾人,当然,最后的结局也不过是便宜了他的师兄弟们。而后来师从迦南山上,更有无数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姑娘们也嚷嚷着要上迦南山拜师学艺,这自然是不可能的,迦南山下一直有八歧先生亲自布的阵法,一旦陷入阵法之中,就是危机四伏。那时候多少大家闺秀为了接近萧韶命都不要,萧韶从来都是置之不理。平白麻烦了他们一种师兄弟要给萧韶找来的麻烦擦屁股。那时候夏青和莫聪年纪小,每日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去苦口婆心的劝说那些伤心的姑娘。
劝说便也罢了,那些姑娘们看着他们失望的眼神足以成为每个迦南山弟子的噩梦——实在太伤自尊了。
其实他们一众师兄弟中,也并不乏英俊少年,大抵是萧韶容貌太过出色,身上又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淡漠,在一众毛头小子中便鹤立鸡群,有了一种独特的魅力。在还是少年的时期的他们追寻美丽少女的时候,只有萧韶岿然不动,一副超凡脱俗的样子。他们其余的师兄弟私下里也偷偷讨论过,想来萧韶日后定是要入少林寺当和尚的。
谁知今日听莫聪一番话,却是让夏青大吃一惊,也不知心中是何滋味,大抵是没想到曾经心中的神一样的人物如今也终于走下神坛,还碰了壁,饶是这娃娃脸青年生性纯良,也忍不住有了一丝幸灾乐祸。果真是风水轮流转,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诺,你今日也见过的,”莫聪一看夏青的神情就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促狭笑道:“就是今日因你帮忙验尸而逃过一劫的主人,弘安郡主,你看到的,被诬陷的人。”
“是她!”夏青一愣。想到那金銮殿上一身囚衣却风姿不减的少女,生的自是美貌妩媚的,只是那淡定从容的表情却是让夏青有些打心眼的害怕。夏青想了想,认真道:“原来三哥喜欢美貌妩媚的姑娘,我明白了,回头我就写信告诉四哥去。”
莫聪翻了个白眼,这萧韶喜欢上一个姑娘的事情如今真的要弄得人尽皆知了。也不知道八歧先生知道了又是个什么神情。他看向萧韶,收起方才戏谑的神色,严肃道:“赐婚过后,你便要去边关讨伐天晋了?”
“是。”萧韶提醒:“介时你在京中接应,务必小心。”
“叶离肯定会在后面做手脚。”莫聪沉吟道:“即便你有布置,他在京中却有优势,十万锦衣卫你又如何分配。”
“十万大军随我。我会留一些人在京中。”萧韶道:“西戎并不安分,恐有前后夹击之嫌。叶离真有动静,必然趁此机会举事。”顿了顿,他才道:“你在京中,替我保护好她。”
“她”自然指蒋阮。莫聪也不知心中是何感觉,只道:“我知道。你也多加小心。”
“西戎、东夷国、天晋国、还有朝中的内奸。此次不能一网打尽,日后必多生事端。我已写信召回齐四,你们二人留在京中,我走后,朝中大约有大动静,你们不可懈怠。留叶离是为了钓鱼,但若他真丧心病狂,直接杀了便是。”萧韶眉间闪过一丝戾气:“出了事有我担着。”
夏青一愣:“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夏五,你也留在京城,今日你进宫,难免被叶离盯上,再回金陵不安全,在京城至少有人护着,我会拨给你人马。有你在,也能替我照顾蒋阮。”萧韶看向夏青道。
“啊?”夏青摸了摸鼻子:“我是神医,又不是你府里的医师,怎么能专门给一人看病呢,再说了,八皇子凭什么盯上我,我给人验尸,我堂堂正正……”
眼看夏青还要再说下去,莫聪道:“闭嘴,你若是想死,现在就回金陵去,三哥可是为你好,到时候若是死的不明不白,可别说大家没有顾念同门师兄弟情意。”
夏青本就是个纯良的医痴,被莫聪这么一说立刻便噤声,诺诺道:“我就是随口一说,我听三哥的就是了。”
……
蒋阮在被杀人罪名几乎辩无可辩的时候突然有了转折,太子和十三皇子的出现给这件案子带来了转机,金陵圣手更是翻出其中的蹊跷。最后御前亲审,最后竟是找出了许多疑点,蒋阮被证明是无辜的,四皇子叶朗却成了杀人疑凶。
之后几天皇帝带人再次御前亲审,却是不知道为什么,叶朗主动承认了罪行。而经刑部的人查处,确实也发现了罪证,人证物证俱在,叶朗如何抵赖得?当下便被打入天牢,众人都在猜测叶朗这次会被判下多大的罪名,毕竟和怡郡主当初颇得皇帝宠爱,淑妃也不会让自己的女儿白白枉死,自是不遗余力的想要置叶朗于死地。
可未曾等判决下来,叶朗便自尽在天牢中了。是服毒自尽,天牢中重兵把守,自是不可能有人杀人灭口,可叶朗就这么突然暴毙,也实在是令人起疑。然而无论怎么怀疑,人已死,找不出证据也只得作罢。皇帝盛怒之下将叶朗从皇家玉碟中除名,贬为庶民,死了也不能入皇陵。
叶朗死讯传来的第二日,贤妃便在宫中上吊自尽了。这一双母子双双赴死,登时便又给宫中掀起了一阵不小的风浪。皇帝恨屋及乌,自是对贤妃的自尽也没什么好脸色,寻了个由头让贤妃的娘家人收尸,到底还是念在了贤妃陪伴了他在宫中这么多年,让她和叶朗一起下葬了。
贤妃的死似乎也给淑妃带来了巨大打击,只因为和怡郡主已死,原先在宫中呼风唤雨的四妃如今只剩下淑妃和德妃。德妃还有叶华得以傍身,淑妃却是膝下无子。况且那一日御前亲审,叶沛的一番话已然让皇帝心中对淑妃生出芥蒂。淑妃清楚的感觉到,最近的一段日子,皇帝已经有意无意的开始疏远她。这样下去,离她失宠的日子也不远了。淑妃是个识趣的人,既然觉得宫中也没什么可留恋的地方,再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也会如陈贵妃贤妃一般,便自请出家为和怡郡主祈福。
皇帝自是没说什么,第二日淑妃便搬出宫中,到了宫外的一处寺庙开始清修,立誓终身不进宫。懿德太后感其心意,赐名清洪,这是后话。
前朝后宫总是息息相关,四皇子落马,却是让后宫之中维持了几十年的平衡一朝打乱。如今四妃其余三妃妃位空悬,唯剩一个德妃。皇后一时间倒成了香饽饽,德妃愈加小心行事,几乎让人挑不出毛病来,可即便如此,宫中之中的平衡总是要维持的,皇帝已经开始在新一批入宫的秀女中挑选起合适的人选来。
秀女们知道机会难得,纷纷卯足了劲的想要博得圣上青眼,只恨不得自己能牢牢把握住这次机会飞黄腾达,每日将花在打扮的时辰涨了又涨。这一日,秀女们又纷纷聚在一起说话,说的正是和怡郡主之事。
那王侍郎家的小姐今年正是十六的碧玉年华,生的也算娇美,弹得一手好琵琶。一边吃着点心一边道:“近几日宫中真是越发的安静了,太监宫女们都端着一张脸,瞧着怪怕人的。”她平日里性子本就有些爱热闹,这几日宫中气氛紧张,弄得她也很是没有精神。
一边的女子拍了拍她的手,递上一杯茶道:“王姐姐别这么说,小心些被人听到了。”她压低了声音:“听人说这几日皇上心情不好,总是发火,大伙儿这才谨言慎行的。”
王小姐看了一眼对面的女子,叹息一声道:“我自是知道,只是咱们好好地年纪,被放到这宫里,真是闷死了。”
那对面的女子一身嫩黄色的小衣窄裙,越发衬得身姿如柳,不是别人,正是蒋丹。蒋丹笑道:“咱们比那些人可幸运多了。至少还有条命在呢,譬如说前几日的四殿下,贵为天家子弟又如何?到底还是保不了一条命,这天家的富贵呢,凶险在里边儿呢。”
王家小姐立刻露出一副害怕的神情,拍着自己的胸口道:“还说呢,我只要一想起这事便觉得浑身发凉。你说那四殿下好歹也是陛下的亲儿子,说没就没了,咱们可比不上四殿下的身份尊贵,若是犯了一丁点错,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这天家的富贵,总之我是不敢去谋的。”
蒋丹拍着她的手又劝慰了几句,眼底却是闪过一丝笑意。王家侍郎在朝中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人物,虽然瞧着不起眼,妻子的娘家背后却是左尉府,王家小姐自是有个丰厚的娘家。更何况她容貌生的美,又弹得一手好琵琶,若是真的被临幸,要想不得宠都难,在这宫里算是她的一个强劲对手。
可惜,蒋丹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虽然有得天独厚的条件,却是个蠢货。说什么就信什么,只要轻轻一挑拨,便对她的话深信不疑。如今给她留下皇宫中越是凶险的印象,日后在皇帝面前王家小姐就会越紧张。皇帝总不会喜欢一个害怕自己的女人,这样的女人最是倒男人胃口。王家小姐让皇上不爽快,怎么在宫中得宠。
蒋丹心中百转千回,面上却笑得越是温柔,直说的王家小姐拉着她的手道:“好妹妹,还是你贴心,这宫中,只有你待我最是真诚。”
这厢正说着,秀女中的另一人李小姐进来,走到桌子边坐下,有些愤愤不平道:“喂,你们可曾听说了?太后娘娘给锦英王指婚了。”
“锦英王?”李小姐这一句话,立刻将四周的秀女都围将过来,纷纷看着她问道:“可是那个乱臣贼子锦英王萧韶?”
虽然嘴里说的是“乱臣贼子”,这些秀女的面上却是浮起了淡淡春意,似乎只要一提起这个名字,就足以令她们神魂颠倒。这是自然,这英俊淡漠,又手握重权的年轻男人是大锦无数女儿家的春闺梦里人,即便入了宫做了皇帝的女人,总还是会对少女时期的瑰丽梦保持一份幻想的。
“正是。”李小姐道:“那你们可曾知道太后将谁指给了他?”
众人纷纷摇头。王小姐道:“锦英王风姿卓绝,太后赐婚的人,定是神仙般的人物,我猜猜,可是那滨海总督府上的程家小姐?”
程家小姐身世好,容貌好,品行好,才能好,万里挑一的人,若说大锦朝能有谁配得上萧韶,怕也是只有这个神仙般的人物了。
李小姐摇摇头,语气中时止不住的酸意:“不是,太后赐婚给锦英王的人,是蒋家嫡女,如今的弘安郡主,蒋阮!”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愣在原地。就连远远坐在一边刺绣的董盈儿,也忍不住手一抖,登时,一粒米粒大的红色血珠从食指处冒了出来。她慢慢将食指放在嘴边,将血迹吮了去。目光却是不自觉的飘向了说话的人。
蒋丹皱了皱眉,语气却是带了三分试探:“这……我大姐姐怎么会被突然指给了锦英王?”
“谁知道呢。”李小姐不悦的看了一眼蒋丹,许是将对蒋阮的怒气发泄到了蒋丹身上,道:“虽然是郡主,可到底也只是太后请封的,又不是真正的金枝玉叶,况且瞧着也只有容貌生的好一点罢了。可面相过于狐媚,并非是端庄贤淑之人,也不知太后娘娘是怎么想的,放着好好的程家小姐不要,偏生选了蒋家大小姐。”
蒋丹眼珠子转了一转,自是听出了李小姐话里的不痛快。事实上,不仅是李小姐不痛快,怕是在座的诸位心中多多少少都对蒋阮有些不满。人们总是觉得自己得不到的人,别人也不应得到,就算得到,比自己条件好得多的才成。可在座的诸位,其中地位家世也有不比蒋阮低的,也有琴棋书画不比蒋阮差的,却也没有做成锦英王妃。嫉妒酸涩岂能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