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不要叫沈璐,我要叫沈白。”
庆安忍不住笑:“贝贝,沈白是姐姐的名字,你们都叫沈白,老师还怎么分得清呢?”
“反正我不要叫沈璐,我不会写那个字,妈妈,妈妈!”粉团似的小女孩儿奶声奶气的撒娇,一边耍赖皮一边往她怀里拱,“妈妈,那我叫沈王行不行?”
这下连司机都笑了出声。
庆安忍着笑捏她的小鼻子,“这是爷爷取的名字,不能乱改的。”
“那为什么姐姐的名字那么好写,我的这么难。”
沈白很有长姐风范的说:“那是因为爷爷知道你很聪明,很厉害,所以把那个难写的字交给你啊。”
沈璐眨着大眼睛兴高采烈的问:“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啦。”沈白咬着一块儿小饼干,很认真的点头。
庆安忍着笑,悄悄对沈白竖了个大拇指,“宝宝好棒,哄妹妹的功夫一流。”
沈白很谦虚的说:“和爸爸比还是差远了呢。”
庆安莞尔失笑。
沈璐忽然指着窗外,“妈妈你看,那儿有个阿姨。”
别墅的围墙外站着一个消瘦的女人,一动不动的看着沈家的大门。
庆安愣了一下,让司机停一下车。
她轻轻推门下车,走了过去,“你好,请问你找谁?”
纪棉慢慢回过头,看着身后这个清秀素雅的女人。二十七八岁的年纪,穿着米白色长裙,手上戴着一串沉香木手串,细细的绕了手腕五六圈。
她冷冷的说:“我不找谁。随便走走。”
庆安看着她的脸,露出恍然的表情,“你是云雾?”
纪棉听见这个名字,立刻条件反射般的眩晕心悸,头疼欲裂,几乎下意识的就把风帽戴在了头上。而她也在瞬间明白了这个女人的身份。难怪沈烨在五年前放了她,让她出国。原来他是找到了新欢。什么海枯石烂,此生挚爱还不是浮云,抵不过俗世红尘的诱惑。只是没想到,是这样一个平凡普通的女人。
“我听沈烨说你在英国,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庆安对她这个前妻似乎并无敌意,笑容平静温柔。
“妈妈,快回家啊,我好饿。”两颗小脑袋从车窗里伸了出来。
庆安把手指举到嘴边轻声嘘了一下,两个小姑娘缩了回去,乖乖的坐好。
纪棉忍不住问:“那是沈烨的女儿?”
庆安含笑点头,“对,白露那天生的。”
纪棉心里一阵恍惚,她和云雾分开的时候,也是这么大。她记不清小时候是不是喜欢过这个姐姐。只知道后来越来越厌恶她。云雾的存在总是衬出她的不幸,她的平庸。
每个人谈起这对姐妹,都很惋惜,说她运气不好,被判给纪发,后来云雾被沈烨接到城里,村子里的人更说她运气太差。
没有对比,也就不会感到不甘心,不公平。她渐渐认同了别人的说法,给自己贴上了运气不好的标签,这个标签像是魔咒,一生都脱不掉。可又像是安慰剂,在她事事不成的时候,可以把所有的原因都归结于运气不好。
五年的时间里她顶着云雾的名字生活,渐渐地不敢出门,不敢见人,活在这座金丝牢笼里。这是五年来,她第一次回国,今天只是心血来潮想来看看这座坐了五年的监牢,没想到这么巧,就被沈烨的新欢撞见。你瞧,运气不好的人,就是这么倒霉。她自嘲着转身离开。
“祝你好运。”
纪棉忽然心口一抖。她惊惧的回过头,“你是谁?”
“我?”
庆安笑了,双眸弯起,泛着温柔澄净的光,“我是沈烨的妻子,我叫庆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