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整段时间,我的早上都是和这一天一样渡过的。
录音长长短短,很不平均,有些晚上可以说上两三百条对话,有些晚上可能只有十几二十条。
和南生的梦话一样,我的梦话也是连续的。
和我想的不同,听自己梦话的心里压力格外的大,那种自己声音用不是自己的语调念出来的诡异,经常让我不寒而立,如果我不是有南生作为铺垫。此时的精神状态肯定也会失常。
我在最初的状况自己还能控制,只是晚上我不得不依靠安眠药和开灯睡觉,因为我总觉得房间里有其他人。
最开始唯一让我觉得很不舒服的,是我发现我无法判断,在我梦话中叙述这些片段的人,到底是谁。
我一开始,以为会是南生来传达信息给我,但是让我毛骨惊然的是,无论是叙述的内容,还是我自己的感觉,都让我意识到,来的人不是南生。
是一个我从来没有接触的陌生人,而且,从某种意义上,我能够明确的感觉到,这个人是一个女人。
如果我说我的这种感觉是因为我多年写作的习惯,未免有些太矫情,但是我能够分清男人和女人语言中的很多习惯,是真实的,只是这种分辨无法作为确实的佐证。
要说清楚这种感觉的由来,要分两个部分叙述,首先我必须让你们明白,我的梦话的内容。
这些梦话都非常碎片,如南生之前的判断,如果他没有之前在精神病院找过我一回。做过详细的铺垫,我根本就不可能理解这些梦话。
但正因为我有过铺垫,所以这一次我用最快的时间,开始理解了所有的关键点。
因为整个梦话的时间持续了将近3个月,而且其中牵扯到了大量之前的事物,包括很多一开始南生自己理解错误,从而误导我的部分。所以这部分的叙述我要十分的小心。我必须打乱我获得信息的顺序,自己先整理好,然后从头讲来。
我所记录的我的梦话,和南生当时记录的一样,都是一些对话的碎片。
事实上,就是不同的人在不同的场合进行的一些对话。这些对话有着鲜明的时间顺序。
梦话我把他归类为三个部分,第一个部分,我称呼为:心理医生指导。
因为这个部分的所有片段,全部都是叙述形的,有人会对这个人的叙述进行很短暂的引导,比如说:接下来呢?你还有什么其他感觉?你再仔细想象?很好,你继续说下去。
这些是心理学上非常典型的鼓励性暗示话语,是在心理学诊断时候使用的。
这部分的时间很长,但是内容最杂,也是最为诡异的。其中几乎可以独立成篇一个小故事。
我可以在这里把故事按照我的技巧重写一遍编个几万字,不过说实话,这个故事即使用一万到两万的篇幅也写不出精髓来,不如一笔带过,这个部分,心理医生听到的应该是一个患有妄想症的女孩,讲述她妄想出来的世界的故事。女孩认为这个世界是一颗大树上的一颗果实,成熟之后自然会跌落,原来的世界会腐烂,新的大树会开始生长。
这些对话是具有强烈的象征意义的,我不认为是完全的妄想,但是心理医生并没有做出表态。
第二个部分,我称呼为:讨论会。
这部分梦话中出现了大量的不同的角色,我单纯根据语气就能分出七八个人来,因为都是片段,我只能用ABCDEFG来代替他们的名字。
梦话的叙述者和这些人或者单独,或者三三两两,都讨论了王海生的事情。
这部分是南生味道最浓的部分,但是我仍旧能感觉,叙述者不是南生。因为我在对话中,设定的D,这个D先生,讲话的腔调和南生十分相似。
我相信D先生才是南生,那么这个叙述主人公就是一个奇怪的陌生人。南生确实出现在我的梦话中,但是他是个配角。
我对于叙述者和D先生的对话,听的格外仔细,我意识到他们应该不是在面对面的对话,最大的可能性是他们在通信。因为他们的叙述都是大断的,有些对话每段超过2000字,如果普通人这么对话非累死不可。
而叙述者和D先生中,叙述者扮演的是一个替D先生解决问题的导师的形象。
第三个部分,我称呼为:争论。
这里是两个人用极快的语速,在不停的争吵。
在争吵中我能听到大量的细节,但是这些细节太混乱了,我一直到后期才明白这些细节的含义。
三个部分,第一部分占了最大的篇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