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如期举行。
不似易南生日宴会那般声势浩大。
我们携带家眷朋友一共八十多人一同飞去了大溪地。
大溪地是绝美的环珊瑚岛。
海水蔚蓝清澈,珊瑚从水中透出来诡谲多姿。
这是我最喜欢的岛屿之一。
虽然上一次在澳洲旅行时,还是我和承光,易南和安瑜在一起。
甚至发生了许多不愉快。
但时过境迁,短短年岁,却如一个世纪那么久远
岛上有几个栈道一直通到海里。
赤足走着,感受南半球初秋的凉爽。
我和易南站在栈道的尽头,海风吹过来,我伸手去抓。
他却笑道:“能抓到么?”
我的手指微微张开:“抓得到啊,风的感觉就是丝丝滑滑的,有些像融化的巧克力。”
易南伸手从我的五指穿过去,牢牢地握起来:“穗岁,婚礼结束后我需要出一趟差,收购了I-WE后,需要成立一个新加坡的分公司,专门去接管I-WE在新加坡的业务,你知道的,那些业务比较棘手,是之前承光和安家合作时拿下的”
我的双眼柔柔地看向努力编借口的易南,心里却似被潮涌包裹着,闷热湿润。
我知道他是去做手术。
做切除手术。
也知道他是不想让我担心。
于是我选择点头:“唔,没关系,只要你注意身体就好,按时吃药。”
易南浅浅一笑:“放心,我会的,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和”
他将我的手放在小腹上:“和小家伙。”
“唔”我垂着眼,看着栈道下清浅的海里游来游去的珊瑚鱼:“那,需要去多久?”
“快的话三个月,慢的话”
易南顿在这里,我却不忍心再听下去,抢言道:“三个月,三个月很快就过去了,我们等你。”
我仰起笑脸看着他,手心重重地握了握。
“易南,能嫁给你,我真的很开心。”
我忍着要泛下来的泪:“你太难追了,花了我一整个青春,你得赔我。”
他捏了捏我的脸,眼睛弯成好看的月弧状:“那下次,下次换我追你。”
我瘪瘪嘴:“还有下次呐?”
他的瞳色覆上一层浅蓝色的雾,像是海水倒映上来的光影。
“我是说,下辈子”
心脏一阵抽疼,我靠在他的肩头:“好。”
翌日的婚礼从早上便开始忙碌。
虽然在国外,但易南准备的礼数周全。
他刻意将我父母安排在较远的独栋别墅,非得锣鼓喧天地骑着自行车去接我。
周卓他们车友会的为他做兄弟团,一行人朝气蓬勃地在南半球的海岛上吵吵闹闹。
陈念念还有以前的公司女同事全部自告奋勇当起了我的姐妹团,以谭姐为首的大龄女团负责拦路要红包。
团子也穿上了金光闪闪的小西服,挺着圆肚子站在大龄女团前面,双手叉腰说道:“周叔叔,给钱。”
简洁明了。
周卓挠挠头,给了一个小红包。
团子揣进口袋里,又摊开手掌:“周叔叔,给钱。”
当然,这句话是我教的。
就这样一个要钱,一个从牙缝挤红包,耽误了半天功夫。
后来周卓干脆一把扛起小团子,将小团子当人肉炸弹一般扔进大龄女团里,为易南他们找到了突破口,从而一窝蜂地冲向我住的水屋。
当然,这些都是从Anna嘴里听到的。
我一边笑,一边吃着火龙果充饥。
以至于易南他们到了,我还没擦嘴。
着实有些松散。
谭姐一马当先又拦下了易南,扬着眉毛说道:“我们穗岁可不是这么容易就娶走的,小易啊”
话说一半,瞥了一眼易南。
虽然脸上挂着笑容,但谭姐还是有些生怯,忙改了口:“易,易总啊,你不得表示表示?”
我在后面帮腔:“唱首歌吧?”
大家一起起哄:“唱歌!唱歌!”
易南扬着头看了我一眼,眼神杀过来,我讪讪一笑:“哦,他有些五音不全。”
我大手一拍:“那跳舞吧?”
众人又起哄:“跳舞!跳舞!”
又是一个眼神杀,尊神咬了咬牙。
我又怂了:“这不好,有伤风化。”
眼珠一溜转,我邪邪一笑:“夸夸我总行啊?”
谭姐大手一挥:“好主意,易总,您就说出我们穗岁十个优点!”
我乐得点头。
易南却皱着眉头:“太多了,三个吧。”
这次轮到我咬牙:“多?哪里多了!就十个!说不出来我,我”
我顺手抓起红彤彤的团子:“说不出来,易念远今天不许吃饭!”
团子一脸苦相:“肿么又是宝宝!”
易南一笑,开始一本正经地说道:“姚穗岁的优点”
“不记仇。”
“不挑食。”
“好养活”
我愤愤道:“不挑食和好养活这俩重了!”
易南无奈地点头:“聪明”
“聒噪。”
“毛手毛脚。”
“等等,易总,让你说优点”谭姐苦苦一笑,低声提醒道:“怎么听来听去,像是小姚的缺点?”
易南会心一笑:“姚穗岁的缺点也都是优点,哪哪都好。”
瞬间人群一阵起哄。
一直以厚脸皮闻名的我也开始害羞起来。
“不过,穗岁是我见过,最勇敢的女孩子”
易南忽然深情地越过众人望向我,动动唇,是叩击心灵的郑重:“我曾以为,我的存在是为她遮风避雨,可我现在才领会到,风雨同舟的意思”
“我在努力地成为她的大树,她也在尽她所能的独挡风雨”
“爱情从来不是一厢情愿,而是势均力敌”
“是风雨同舟。”
易南忽然单膝跪地,众人默契地让开。
他将手中的手捧花递到我的面前:“穗岁,能娶到你,我也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