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人从来都不会束手就擒。
他们或是狡辩,或是逃逸,或是先下手为强。
安瑜更不是会束手就擒的性格。
自从我们认识后,她朝我伸出的每一次手都沾满血。
我沉着声问她:“你以为我真的原谅你了吗?"
“我珍爱的儿子,含辛茹苦抚养长大的珍爱的儿子,就被你那样从T台上推下,他还那么小,我连感冒都不舍得让他独自受罪,你却就那样,像是推一个没有生命体的垃圾一样将他推下去”
“他才两岁,却打了三次全麻,骨头上的手术前前后后做了三次,十八颗钉子,一个大人都承受不住,你以为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安瑜,你不会真的以为我全部忘记了吧?”
“还有你开着车拉我一起去死时,你本意是让副驾驶位去撞隔离栏的吧?可惜车速过快,命运让你受伤更严重”
“老天都看不过你的蛇蝎心肠”
团子受过的苦我从未说过原谅。
他稚嫩的小脸,苍白无血色地躺在救护车上的样子我毕生难忘。
我怎么可能让那些伤害过我们的坏人一直一直像是没做错任何事一样的活下去?
我早都不愿意了!
我扬起手,“啪”地一下朝安瑜的脸上扇下去,声音和力度之大,是我随手拎起三十斤的团子并且徒步三小时练出来的。
安瑜的脸颊立刻绯红一片。
她甚至坐在座椅上懵了许久。
她身旁的林乔也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像是在看着什么出笼的野兽。
待她未反应过来前我又半倾着身子过去,用脚踩着她昂贵的香奈儿连衣裙的裙角,一字一顿道:“这些仇,我一个一个,慢慢报。”
说罢,我的脚一蹬,她身下的凳子被推了出去。
安瑜羞愤起身,哑口无言。
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怎么会做那些肮脏不堪的事,于是她想在I-WE众人的面前力挽狂澜:“姚穗岁,你个不要脸的小三!”
“闭嘴!”我声音高了她几倍,喝道:“你再污蔑栽赃我一句,你没穿衣服的视频就会想你父亲一样,在商场里播放出来,怎么?你也想让全南海的人都看看你不穿衣服的模样?”
说到这里,我唇角微微一翘:“哦对了,林乔没告诉你吧,你父亲那段视频是她放出来的,不是我,林乔也在利用你呢,她一心只想跟承光在一起,你不过是她的垫脚石罢了”
安瑜毫不意外地颐指气使地望向林乔。
我说过。
她是个蠢的。
林乔从未忠诚对过任何人。
她是极度自私,嫉妒自我的人。
谁对她有利可图,她便是谁的爪牙。
曾经依附过我。
然后依附安瑜。
我们都不过是她爬向承光的阶梯。
踩着谁都疼。
踩着谁都与她无关。
林乔一边拿着安瑜给的好处,一边背叛我。
然后得知我拿到了安以泰的视频后,便想一石二鸟。
因为她明确的知道只有安家倒台了,我和易南在一起了,承光的身边就只剩她林乔了。
她从来都是这样想的
林乔见我戳穿了她,便也没有再伪装下去。
而是站起身来,越过安瑜怒不可遏的眼神,走得离我近了几步。
“姚穗岁,你真可怜”
她只轻轻地吐了这几个字,便决然而去。
林乔离开后的会议室,一片寂静。
我调整了呼吸,朝向在座面部表情复杂的中高层员工们,和善一笑:“现在没有外人了,我们开始开会。”
我侧眼望了安瑜,她的脸颊还红着,裙摆还脏着,但是由于脑子不好使,所以人还没有奋起反击,只是望着不知名的角落在发呆。
我动了动唇:“安总?今天的会议,你还参加么?”
我温婉一笑:“毕竟卸任财务总监后,公司运营就不关你的事了。”
安瑜这才回过神来。
打架或是骂街都不适合现在的状态。
于是她摸了摸发红的脸颊,冷哼着起身,踱步到我身边,但又害怕被我打,接着后退了半步,盛气凌人道:“姚穗岁,咱们走着瞧!”
说着,她便离开了会议室。
我平扫过去,看了看会议室里正襟危坐的中高层,说道:“如果你们中有对安总忠心耿耿的,现在也可以走了你们也看到了,我这个人小肚鸡肠,还记仇,往后I-WE里,再容不下半个和安瑜沆瀣一气的”
会议室静谧了半分钟,我继续和善一笑:“很好,那我们开始。”
还记得去墨尔本上学时,老姚问我,以后毕业了想做什么。
我望了望他们老两口,狡黠一笑:“我能啃老吗?”
老姚当下给了我脑袋一记:“这么没出息!”
我瘪瘪嘴:“我连送上门的学习委员都不想当,能有出息到哪里去!”
老姚扶额嗟叹,半天说不出话。
我又认真的想想:“那就嫁个像你一样的老公,做个和我妈一样的家庭主妇,生个像我一样可爱的女儿”
那时候渴望的是顺风顺水,波澜无惊的恬淡生活。
普通却不贫瘠。
可那时候的愿望一个也没有实现。
我没有成为一条可有可无的咸鱼。
在齐铭的介绍下,我加入了未来星球,发挥了最大的能力,成为了一名优秀的营销总监。
现在又接管了承光打下来的商业帝国,I-WE是除了远游集团之外,南海市最有希望的年轻企业。
我走的每一步都漫不经心。
却又都崎岖坎坷,违背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