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着我的人都堂而皇之地穿着列车员的衣服想必也是为了不引起过多的关注。
毕竟,一个车厢如果都是黑衣保镖跟着我,可能会有热心群众打电话报警。
而在空无一人的商务车厢里,有三名看起来严肃正经的安保也不算什么。
所以,当有乘客误闯进来时,也只是挥挥手又退了出去。
我也只是笑笑,然后轻闭起了眼睛。
一个半小时后,动车终于到达香港。
他们三人几乎在同时离开我的车厢。
因为列车门将将打开,就进来两名穿着制服的女人,用纯正的普通话同我说道:“姚小姐,我们来帮您。”
我一言不发地只拿起我的外套。
而三个箱子全部交由她们。
我原本预想到的是一下动车也许就有香港警察在等我。
然后以私自带大额现金入境等扯淡的理由将我铐起来,然后再用香港法律想法设法给我安一个罪名,让我至少永远都回不去南海市。
可这个最坏的想法并没有发生。
车站穿梭的人群中没有任何一个人看起来是异常的。
我全身紧绷的弦却没有就此放松,而是被轻飘飘地拎在了空中,没有上浮的风力,也没有下降的重力。
有些飘摇。
有些不定。
但很快,我的注意力就被袁承光吸引过去了。
此时他又重新将黑色的西装外套套在身上,快步从我们身侧绕到正前方拦住了去路。
他扬起唇明媚一笑,用粤语说道:“张先生的车刚才出了些毛病,现在坐我的车过去。”
两名女性服务员面面相觑,又用粤语回道:“这位是贵客,我们需要跟张先生联络证实。”
承光很爽落地点点头,当着她们的面拨通了电话。
他放着免提,里面是一个操着香港普通话的敦厚男声。
“车子抛锚啦!你帮我把她带过来吧!”
她们忙点头答是,然后就冲承光点点头:“那这位先生,我们送您们过去!”
承光这次同我并肩而行,笑容一点一点从唇角消失不见。
但不知道是什么在作祟,在那一刻,我居然觉得,上承光的车,比那个陌生人的车能安全一些
他们盯得很紧。
虽然都是些看起来没有什么威胁的人。
但那两名女乘务员是直接目睹承光的车子开出停车场并驶向相应的方向后才离开
确认倒后镜里再看不到车站后,我才缓缓开了口:“现在没人了,说罢。”
承光微微扬了扬下巴,坐在前座副驾驶的男人,便转过身拿出手机播放了录音,那录音的声音就是刚才在承光电话里听到的那句:“车子抛锚啦!你帮我把她带出来吧!”
我这才恍然大悟,望着前座的陌生男人,然后又看向承光,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承光目视前方:“不是救你,只是见不得蠢人。”
我蹙眉,由于是商务车,我须得半侧过身子才能看清楚他的全部面部表情。
“他们想做什么?”我问。
承光沉默了片刻,动了动嘴:“你知道,最好的洗钱方式是什么?”
我默不作声。
而坐在副驾驶的陌生男人应声打开了车载收音机。
里面正在播报新闻。
“前日在铜锣湾发生一起出租车被抢案件,一人身亡,五百万现金被抢,嫌弃人在逃”
我赫然愣住。
安以泰是想
“如果你今天上了张启华的车,那你也会被击毙在香港的某个地方,然后抢劫案犯全部逃窜,资金追缴不回来,而这笔钱又是从大陆非法入境,更是无从查找”
“一段时间后,便又会借由一些空壳公司,注资给南海的某个企业,比如说I-WE”
我的毛孔像是被冷水浇灌了一般全部敞开。
心中一阵一阵的发毛。
承光只眯着眼看了我一眼,冷冷笑道:“这个世界比你想象的黑暗得多,只是有些人不愿意让你看到罢了”
香港的街道同南海比起来显得狭窄又老旧。
车子的速度不快,连后撤的街景都能被尽数捕捉进眼里。
我望着窗外发了足足五分钟的呆,才缓过神来。
张了张口,觉得有些口渴。
一低头,承光却递给我了一瓶水,我迟疑着没有接下。
“怎么?怕我下毒?”
我蹙了蹙眉,还是决定推开那瓶水,问道:“可你现在将我带走了,你和安以泰的合作就玩完了!”
承光的手僵在半空,收回去时有些颤抖。
“我若连脱身的方法都没有,我怎么自保?”
说罢这一句话,承光便侧过脸来,正视我:“安书记不会这么贸然地要杀一个人,你一定是做了什么事?到底是什么?”
我战战兢兢地道:“设计他?录了他的视频?”
承光冷哼一声:“那算不得什么,一定还有,让他不得不杀你的道理”
他的眼光一冷:“比如,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