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姚穗岁,25年来一直奉行福兮祸依。
为人谨谨慎慎,处事战战兢兢。
从未做过什么声势浩**的大事。
这一次,给安以泰设局,算是倾尽全力。
所以我谁都没说,所有人都是我现成买来的帮手。
拿钱办事,不为人情。
因为我知道,事情一旦出了纰漏,就会引起浩然大浪。
我不愿连累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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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保证事情的伪真实性,我还是重新回到了酒店大堂找到替安以泰做事的经理,拿到了房卡。
我独自一人坐在1718号房里四处打量。
很简单的一间大床房,居然也不是什么豪华的总统套房。
却成了安以泰在外的鸳鸯穴。
我拿房卡时,那位经理还十分不礼貌地将我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含嘲弄。
我倒是顾不得那些,现在只等安以泰从我安排的酒局中下来,然后顺理成章地喝下保安瓶里的水,摇晃着走向隔壁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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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晚上八点等到近十一点,终于听见了走廊传来声音。
我拉开一个小门缝朝外看去,安以泰果然被酒店服务员搀扶着朝我这个方向走过来。
他双颊绯红,四肢无力,耷拉着脑袋一步一趔趄。
酒精的作用只是一部分,看来他喝了水。
他抬头用醉的迷蒙的眼睛瞟了瞟门牌号,抬起食指指向那个被我偷龙转凤的房间,然后双臂一挥,让两个搀扶他的服务员离开。
我在对面,似隔江观火,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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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以泰显然站不太稳,他朝前两步,斜靠在门框上,按下门铃。
“张欣欣”给他开门,双手拉扯着他的西装外套便将他拉了进去。
房间内按我嘱咐只开了夜灯。
暧昧到不分真假。
足以让一个吃了迷幻剂的中年男子意乱情迷一阵子。
………………………
看来一切都十分顺利,我便松了一口气,现在只用等对面房间给我信号,我们便离开。
为了以防安以泰清醒还想做点什么,我须得装作羞愤难当地离开。
假欣欣会完美地表演,直至退场。
………………………
水晶灯下的霓虹是潮水猛兽。
一旦将你吞噬,便尸骨无存。
我坐在床沿上心中渐渐冷却。
若不是他们要了齐铭的命,我可能还是那个你追我逃的姚穗岁。
我可能还是那个什么都不要做就是帮忙的姚穗岁。
我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演练这一出大戏。
期盼着我的首秀可以完美收场。
可就在这个时候。
我的眼线,酒店门童忽然给我打来电话。
我忙接起来,那边是躲在某个角落的低沉声音:“有人来找1718的客人,是个女的……”
我第一反应便是秦画。
“年轻女人,个子很高,短发,穿着红色的连衣裙。”
说到这里,我才明白过来,论描述,听起来像是安瑜。
安瑜在这个节骨点来找安以泰?
莫非是她发现了什么?
我可不能功亏一篑!
于是我准备主动出击。
对付安瑜,暗箭无用,只得明抢。
于是我匆忙下楼,来到大堂,恰好看见安瑜被安以泰的人拦在前台不让进。
安瑜正大喊大叫:“我来找我爸!你们凭什么不让我进!”
经理好言相劝:“他不在这里!”
自然不在,谁敢说在?
安以泰可是出了名的顾家。
谁能想到他时时在酒店里和女人欢好?
这面具被戳破,可能会影响仕途。
安瑜好愚蠢。
……………………
我躲在巨型的圆柱后打量,脑子里飞快地翻飞着许多种将安瑜带离,又不被那个见过我的经理起疑。
正当这时,安瑜大喊一声:“给我滚到一边去!我来找人还没人能难住我的!耽误我的事了你们走着瞧!”
安瑜的声音犀利,他们也不再敢拦她。
不行,不能再等了。
于是我正准备从柱子后面窜出去,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走安瑜。
忽然被人从身后拽住了胳膊。
低沉暗哑的嗓音从背后传来:“别去。”
我倏地回头,是满眸碎裂的星光坠入我的眼里:“你真不听话,姚穗岁。”
身穿黑色西服的易南将我推进了角落,自己走了出去。
我听见他清冷地唤了声:“安小姐。”
安瑜忽然愣在原地,表情复杂,眉眼哀伤地看着易南。
颤抖着声音问:“你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