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我们回到了二楼,团子的卧室。
团子才止住了啜泣。
他蹭在我的怀里,声音嘶哑:“麻麻,多多讨厌奶奶!”
我想了想,他是在叫谁。
忽然了悟,团子是称呼秦画为“奶奶”。
我的思想开了小差,有些想笑,问他:“上次不是让你叫阿姨吗?”
团子哭得有些无力,整个小人像八爪鱼一样趴在我的身上。
我仰面躺着。
他俯身趴着。
“不能叫阿姨!比姥姥都脑的都叫奶奶!”
我忍俊不禁:“你这小朋友,怎么前后鼻音发不清呢”
团子提醒我:“麻麻,多多委屈!”
我又回过神来,拍拍他的背:“不委屈不委屈,麻麻知道那字不是你弄得,他们啊,可能也只是看错了”
我不想让团子认为世界黑暗,人心叵测。
这现实世界,他能晚一点了解,便晚一些了解。
于是我想了想,解释道:“多多啊,你看,我和Anna阿姨,还有爸爸,都知道多多不是淘气的孩子,但那些陌生人不知道”
“他们兴许看到你去捡球,恰好那画又掉落了下来,便误会了”
团子嘟着小嘴,有些不肯买账:“可是麻麻没有回来的时候,他们好凶凶!”
我心疼地搂着他侧过身去,将他放在**,额头抵着他的额头,低声道:“是妈妈回来晚了,对不起啊多多”
团子蹭了蹭我,用两只小短手搂着我:“不过麻麻好威风,多多一点都不怕了!”
我笑笑,轻抚了抚他的头。
此时,突然响起敲门声,团子扬起小脸:“是粑粑!”
我沉下脸:“不想理他。”
团子爬起来,自己从**趴下去,小跑着去开了门。
果然是易南站在门口。
我也不知为何会迁怒于他。
只是团坐在**,冲团子招了招手:“刚才不还哭鼻子么,这会儿笑嘻嘻做什么?”
小朋友便是这样,一秒在哭,一秒在笑。
团子是十分欢喜易南的。
见易南来时手里拿着刚出炉的蛋挞,便忘记方才受委屈的事。
欢腾地接过蛋挞,整齐地坐在自己的游戏桌前,小口小口地吃起来
“还生气呢?”
易南走向我。
我别过头去:“我可不敢生你小妈的气,多生几次,不知道得赔多少东西”
易南望着我,轻轻地笑:“你明明知道,却还上当。”
我愠怒起来,扬了声音:“我若不上当,不知她又要搞出什么幺蛾子”
我起身:“你那个小妈,到底是想干什么啊?”
易南面色有些讪讪,却没有流露出太多,只是说道:“不必同她较真。”
我本想将气撒在他身上,却张口无言。
只憋出个“哼”字,便又坐回床边。
易南唇角含着若有似无的笑,来到我身边,轻轻拉了拉我的手:“怎么?准备知难而退了?”
我白他一眼:“我还得去挣钱还债呢,哪里还有精力迎难而上了!”
易南笑笑:“我借给你。”
“我不要!”
我扬起脸:“我若拿你分毫,不知你小妈要做多少文章"
旋即又垂下眼去:“我是可以受些委屈的,但多多不可以,我必须得自己变得强大一些”
我笃定地咬了咬唇:“我不能满脑子只想着谈恋爱了,我得去创业,等我有了经济实力,你小妈再想为难我,我也能应对,不似现在,只能硬着头皮,却没有半分底气”
我爱易南。
因为他总是给予我理解的爱。
我要梨他给梨。
我要风他不会给雨。
这是一种灵魂的共鸣。
是一种万里挑一的匹配。
若失去他。
此生再无可遇之机
“你说的,想和设计师联名的潮牌。具体是什么情况?”
易南一边沉吟,一边坐在一旁的小沙发上:“同我说说。”
我眨眨眼:“你不是说不让我同齐铭做生意么?”
他动了动唇:“你不是挺感兴趣?”
我怔了怔:“真的可以么?我不需要起始资金,他们说可以技术入股,但需要搞定一些拿得出手的设计师品牌”
易南若有所思地颔首,半晌说道:“我似乎同**FG的创始人有过一面之缘。”
我亮起眼睛:“你愿意帮我?”
易南咂咂嘴:“也是帮我自己”
他看我一眼:“不然,我得花多久才能娶到老婆”
我心中一滞,面颊一片红晕泛上来:“我要创业,又不是要嫁你"
易南佯装起身:“哦,那便算了。”
我又拉住他胳膊:“真的认识国内一线潮牌**FG?”
易南抬起半侧眉:“你觉得呢?”
我笑:“易总神武!”
易南清了清嗓子:“我帮你这么大一个忙,你怎么补偿?”
我苦苦一笑,欲拒还迎:“今天不想肉偿,我有些累。”
易南伸手敲了敲我的脑门儿:“脑子里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抬眼:“那怎么补偿?”
易南忽而沉静下来,眼中辰光满布:“往后我会尽量让秦画远离你们母子,今天,我向你道歉,好吗?”
男人认真起来,魅力如九天银河般迷人璀璨。
我只呆呆地点了点头。
易南将我揽进怀里,团子也适时地放下蛋挞挤了进来。
我听见易南沉沉地说:“易家复杂,一言难尽,但我会尽量保护好你们,不让你们受伤害。”
我点点头。
易南忽然叹息一声:“可是,若我不在了,谁再照顾你们?”
我推开他:“凭什么不在?”
易南浅浅一笑:“开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