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把“将心比心”时时挂在嘴上。
将心比心地对你好。
将心比心地爱你。
将心比心地忘记你。
也将心比心地恨你。
我曾不明白仇恨有多重要。
直到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承光告诉我,易南葬身在了大海里。
我曾痛彻心扉地质问他。
仇恨就那么重要吗?
不用等待承光的回答,我自己找到了答案。
仇恨重要的如同身体上的毛发。
你将它拔了,还是会蓬勃生长。
就如同,我能忍受承光对我做的一切,但我没法说服自己忘掉那个雨夜。
承光杀了易南。
还要向我示威。
任凭他如何对我好,再如何温柔示人。
恐怕我再也不会拿出真心待他。
于是我戴上面具,穿上舞衣,想方设法地带他下地狱。
爱对他来说,对我而言,一直都是贻笑大方的玩笑。
我配不上他,他要不起我。
却非要互相缠绕,苟且偷生。
这不大合逻辑
不知道我的“应激性失忆症”还能保护我多久。
我只想在最短的时间内,安排好我的团子,我的宝贝,还有我的父母。
因为一旦事迹败露,承光定会朝他们下手。
但我爸妈不可能带着团子一直待在新西兰不回来。
于是我得开始想办法筹钱。
筹给林乔的报酬。
筹给父母和团子接下来的生活费。
这些数目不容小觑,仅凭我一人之力着实困难。
于是我想到了齐铭,他是金牌销售,一栋房子的提成也很高。
但是在承光的眼皮子底下干这些挣钱的勾当,他一定会起疑。
我得想好借口,好让自己从清心寡欲转变成物欲横流转变得自然一些。
我想破了脑袋,准备将导火索嫁祸到安瑜的身上。
于是我开始刻意碰瓷
我知道安瑜近期有大批资金从境外输入,她需要做各种名目的投资。
才能有途径将那些钱洗白,然后投进承光的公司里。
我需要做的,只是加深我同安瑜的矛盾,然后赌气挣钱。
这条路像是我的风格。
于是发挥的得心应手。
我先是去找承光时,刻意挑选了安瑜同他商量机密时闯进去。
安瑜对我立刻破口大骂,毫不含糊。
承光见到失忆且天真的我,自然而然是保护。
于是我气鼓鼓地站在一边,指着安瑜道:“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以为你给承光投资了就能随便欺辱我了?我告诉你,我也能挣钱!”
我抱住承光的胳膊,眼里全是不服气:“调我去个赚钱的岗位!我要赚钱!”
承光苦苦的笑。
安瑜倒饶有兴致地打量我:“姚穗岁,我看你真是跳海把脑子跳傻了!我给袁承光的,是五十个亿的投资,你呢?能给他多少?”
我掰了掰手指头,望向承光,低声道:“之前不是说十个亿?怎么又增资了这么多?你没被安瑜怎么样吧?是不是被潜规则了?”
我来回将他拉扯了拉扯,承光笑得更温柔了:“我跟Niva签了对赌,三年完不成盈利,我要赔给她的。”
我兀自颔了颔首,又抬起眼睛:“不对,你哪里有那么多钱赔给她?”
承光又笑:“成功上市就有了。”
我再次鼓起腮帮子,拍了拍胸膛:“那我也不能让她瞧不起我,有没有什么快速挣钱的门路?”
承光认真地想了想:“炒股?”
我原本做好了去售楼部卖房子的准备,一听说还有这种好事,便扬起笑脸附和:“我觉得可以。”
安瑜在一旁放冷枪:“就你这样子,算数都算不好还敢去炒股,行了吧,你就安安心心当一只袁承光养的金丝雀吧,反正你不爱他,他也不爱你,你们就这样在一起,我看了也开心。”
承光十分不悦安瑜总将他不爱我这件事挂在嘴边。
我不知道他如何同安瑜讲的。
但约莫也是利用我云云。
于是我十分泰然地摊了摊手:“我至少还能和一个不爱我但很有钱的男人在一起,你呢?你的男人呢?”
话音一落,安瑜脸色黑沉,眼角下的疤快被粉底遮不住,显现出来了轮廓。
她用食指指着我:“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你太仁慈了?”
说罢,举起手就想打我。
被承光喝住:“安瑜!”
他看了看我,低声道:“穗岁,你何苦同她吵架?”
我鼓起脸蛋子:“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讨厌她!”
倒也没撒谎。
承光暗暗拉了拉我的袖口,示意我不要再挑起争端。
安瑜踩着高跟鞋走到我身边,依依不饶地道:“姚穗岁,别以为袁承光是你的靠山你就可以蹬鼻子上脸了,我在I-WE一天,你们两个,都得夹紧尾巴做人!”
说罢,安瑜气势磅礴地摔门而出。
待她走后,我气呼呼地问道:“承光,你就甘心被她这样制约吗?”
承光轻轻地拍了拍我的后背:“很快了,等我成功上市,我就清她出局。”
我忙不迭地点头:“手段狠点,不用忌惮安家!”
承光笑着附和
我舔了舔唇,问道:“那你刚才说的炒股,能不能教教我?”
承光瞪大了眼睛:“你真要学?”
我纯真地点头。
他又问:“炒股需要原始资金。”
幸好我给林乔付定金时留了一手,还余了五万块的私房钱。
于是我胸有成竹:“你尽管教教我,我也好打发打发时间。”
承光看了看我的眼睛,半晌轻松吐唇:“也好,多动脑,说不定能帮你恢复。”
我耸耸鼻子:“不太想恢复,我这样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