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你开什么玩笑呢!”诺一穿着潮牌T恤,宽大的下摆还能藏一个人。
“你把她的照片藏了一抽屉,一定很恨她吧?以至于我一眼就认出了!”诺一翘着腿,嘲讽地看着满口胡话的易南。
“喂,姚穗岁小姐,你是欠了我小叔很多钱吗?”他问我。
我有些百口莫辩。
易南居然藏了我的照片。
还藏了一抽屉。
我有些想要窃喜,但碍于面子又不肯表露,只扬着下巴轻轻扫过易南的脸,傲慢又骄傲地说:“可能是暗恋我吧”
“那不可能!”诺一立刻否定:“那些照片都被撕的粉碎,我拼了好久才拼好的。”
易南一阵咳嗽,冷白皮瞬间像是被火烤过一般。
他立刻上手捏住诺一的脸皮,不大好惹的样子:“谁让你进我房间动我东西!”
“没、没有,是姨夫让我去找一件你的衣服穿,我不是刚好淋雨了么”
“找衣服就找衣服,你翻我抽屉做什么!”
“我,我以为你会有一些洋气的T恤在抽屉里,谁让你衣橱里全是衬衫啊,也太老气了吧!”
我噗嗤一声笑出来。
诺一倒不再手舞足蹈,尽管脸皮还被易南捏着,但另一侧还可以活动的唇角已经上扬。
他说:“嘿,笑起来更漂亮啊!”
易南手下更重:“不许调戏她!”
“凭什么不准!”
眼见这叔侄俩吸引了太多的目光。
我如坐针毡。
陈念念终于回来。
今日身为主角的她穿了一身粉色蓬蓬裙,后背还背了一双小翅膀。
她拉着别扭的齐铭,特别像小仙女拉着一头驴。
“穗岁姐,你们聊得怎么样啊?”陈念念坐在我身边,满眼星星地望着易南。
齐铭一瞧自己没了小尾巴,倒是乐的一身清闲。
“怎么回事啊诺一,你这一见钟情到底靠谱不靠谱你到底认识不认识我穗岁姐啊?”
陈念念眼睛瞟着易南,嘴里嘟囔着不咸不淡的话。
“当然靠谱啊!我不仅认识你穗岁姐,我还知道她在哪念的书”
诺一极力证实自己的情报来源绝对可靠。
陈念念倒来了兴趣,望向我:“姐,我认识你这么久除了知道你叫姚穗岁之外别的什么都不知道了诶”
我讪讪一笑:“知道名字已经不错了。”
陈念念撒娇地瘪瘪嘴。
诺一像匹骄傲的小白马,扬了扬他那高贵的头颅,浑身散发着光芒说道:“她跟我小叔一起在墨尔本大学念的书”
陈念念眉头一簇:“墨尔本大学?思思姐也在那上的学,你们认识她么?”
钱思思这个名字,我和易南都很熟悉。
像是仙人掌的刺那般,避之不及。
先是易南有了反应,问道:“什么思思?”
陈念念说:“钱思思。”
易南很快地暗了眼光,也不再拧诺一的脸皮,他扬了扬眼皮:“你怎么认识她?”
这突如其来的气势吓得陈念念将身子朝我靠了靠。
陈念念糯糯地张口:“她是我很好的朋友,但是上个月在上海去世了。”
陈念念低头:“她是被一个女孩抢了男朋友,跟男朋友理论时去世的”
“你们认识她是不是?”
陈念念看了我一眼,又看了易南一眼。
我知道陈念念同钱思思感情要好。
她如果知道了我就是钱思思微博上提到的抢她男朋友的女人,不知道会怎样。
于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冲突,也不想搅乱她的生日宴会,我下意识地拽着易南的手站起来说道:“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你们玩的开心。”
易南倒是听话。
一米八几的大个子说被我拎起来就被我拎起来。
只是小诺一不高兴了,他也并排站起来说道:“小叔你们去哪,我也去!”
易南又是一阵想要揪他脸皮的冲动,被我按下。
也许是我们骤变的表情太过突兀。
正值青春年月的陈念念敏感的察觉。
她伸出细长的胳膊将我们拦下,皱着眉头看着我说道:“穗岁姐,你们认识思思姐姐对不对?你告诉我那个抢她男朋友的女人是谁!我要替思思姐讨回公道!”
说着话,陈念念还拿出手机,翻出微博:“你看,这是思思姐发的最后一条微博,她是被自己很好的朋友抢走了爱人,她伤心欲绝,你看,你看她写的”
又是那条让我在上海历经网暴的微博。
我以为事情终于翻篇,谁知又被重提。
当时我人还没回南海,所以免受了许多骚扰。
如今如果事情反复,我解释不清,那么团子和我爸妈的生活怎么办
很多解释不清的事情,承认或不承认都是一种煎熬。
“穗岁姐?穗岁姐?”
陈念念摇着我的胳膊。
我怔怔地看着她,张张口道:“我”
易南一把拽过我的胳膊,将我拉进他的怀里,他捧着我的脸郑重地看着我。
他说:“姚穗岁,你在墨尔本追了我三年,怎么现在就要放弃了?”
他忽然俯下身来飞快地在我唇上咬了一口,说道:“那现在换我追你,好不好?”
忽然的静默,诺一疯狂地叫了起来:“小叔!你这人怎么不懂得尊老爱幼啊!”
陈念念的注意力很好地被吸引过来,她眼里的哀伤顷刻被笑容占据。
她拽了拽诺一的胳膊:“就你这脑子,还故意把你小叔叫来,蠢死了!”
诺一立着眉:“小叔你太欺负人了!我要去告诉我姨夫!”
易均?
这
今天这个局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我哪个都得罪不了啊。
我趁着陈念念暂且放下了钱思思的事儿,哭丧着脸说道:“别告诉你姨夫,我是不会跟你小叔在一起的!”
然后说:“念念,今天这事儿闹得我心烦意乱,我先回去了,改天再见。”
此番陈念念倒是不拦着我,她笃定地认为我和诺一的小叔一定有什么了不得的地下恋情。
并且叔侄之争必须落下帷幕,否则整个夜晚的主角,就不是她了。
于是她珍重地朝我点了点头,说道:“穗岁姐,你先撤吧,这里交给我!”
她十分讲义气地拍了拍胸脯。
我见缝插针地溜掉。
还好易南没有跟出来,想必是被诺一缠上了。
这样也好。
我自是知道不能将易南方才的话当真。
他只是在替我解围。
钱思思的事,是百口莫辩的。
我确实和承光住在同一屋檐下,也确实要和承光结婚。
而钱思思从英国回来后也确实被我和承光伤了一通。
这些我都百口莫辩。
易南他只是不想让我再身陷囹圄,我懂。
只是往后同陈念念,暂时不能再走这么近了。
我是一个懂得趋吉避害的人,这些年身边没什么朋友也都是这个原因。
我不知道这样好不好,但为了我的宝贝能有个健康快乐的童年。
我似乎可以牺牲一切可以牺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