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医院之前,我同承光十分有默契地在车里练习微笑。
我们都不想让宝贝团子察觉到什么。
于是我去买了好吃的蛋糕,承光替我拿着,我们才上楼。
团子的姥姥姥爷果然已经到了。
姥姥正一口接一口地喂着团子小馄饨,姥爷则在一旁用酒精湿巾细心的擦拭着团子的玩具。
易南在那间临时办公室忙着什么。
我走进去,先拥抱了爸妈。
然后凑过去,亲了团子的脸颊问道:“姥姥亲手包的小馄饨吗?”
团子兴奋地点头:“脑脑的小混疼好好吃的呢!”
我笑:“多多开始愿意多说话啦!”
团子有些羞怯,一口吞下馄饨,招呼着姥姥:“脑脑喂,脑脑的小混疼太美味了!”
承光忙放下手里的蛋糕去帮我爸收拾玩具。
“姚叔叔,我来。”
我爸倒是乐的清闲,尽数将擦拭的差不多的玩具车一股脑塞到承光怀里。
冲他笑了笑,就凑到团子身边,问:“你就知道夸你姥,姥爷呢?”
团子忽闪着天真的眼睛:“脑叶也会做小混疼嘛?”
姥爷爽朗一笑:“等你伤好出院了,姥爷给你包大混疼吃!”
团子兴奋地摇头晃脑。
这次的留置针换到了另一条腿。
如果再不出院,小团子的身上就没地方扎针了。
我不禁有些心疼他。
“穗岁。”我爸将我叫到一边:“这孩子是怎么伤的?如果不是承光说你们有点事让我们来照顾一下,我们都不知道!”
我低着头,想着措辞。
我爸更加严厉:“你真是糊涂!这么小的孩子伤的这么重!”
我低头认罪:“是我没看好,从楼梯上摔下来了”
“糊涂!”他又骂我一句:“是这样,这次好了后把多多送回来,我跟你妈帮你看着,等你把你的婚礼忙完了,彻底没事了再接回去!”
我扬起笑脸:“谢谢爸!”
他继续骂我:“糊涂蛋!”
姥姥姥爷来了后,小团子的愉悦值已经达到了顶峰。
再等到易南从他的临时办公室里出来。
小团子已经开始要兴奋到尖叫。
“易先生啊~~”我妈热络地叫着。
看来在我回来前,易南已经自我介绍过了。
“我还带了排骨汤,你要不要一起喝一点啊?”我妈继续热络的招呼着。
我同承光已经一人端一个碗坐在一旁喝了起来。
易南瞧了瞧我们俩,倒是毫不见外地也坐了过来,摊着手,等我妈将碗送到他的手心里。
真是个自来熟呢
“阿姨,很好喝。”尊神易南居然开口夸赞。
我妈一下子居然羞涩了起来:“哎呀,没有啦,我的手艺很一般,穗岁爸爸老说我做饭胡应付呢!”
承光不甘其后:“是真的很好喝,阿姨,您别谦虚了。”
我咽了咽汤水,也准备奋起直上:“妈,你汤里放花椒了?”
我妈南海市西北角变脸大王突然变脸:“不会说话就憋说话!”
我耿直脖子,噤声,专职喝汤。
二老盯着我们喝了几分钟的汤,就被团子叫过去陪他读绘本了。
易南将汤碗放下,又恢复尊神般的高贵模样。
他轻轻侧头看向承光,问道:“不是说只待三天?”
承光也放下碗,面容无常:“发生了些突发事件,可能得多耽误几天。”
易南的眉向下压了压:“我听说了。”
“钱思思的事。”
承光似乎原本不想提,但易南的神通广大,让他也无奈的重提:“唔,我需要留下处理一下。”
他又越过承光看向我,但还是在同承光讲话:“这件事有些棘手,不过我可以帮忙”
易南顿了顿,将眼光移开:“就不要再让穗岁跟着奔波了。”
承光在时。
他称呼我为穗岁。
承光不在时。
他叫我姚穗岁。
是否有些本末倒置?
但是承光对易南的态度,永远都是包容为上。
他没有在意这些小细节。
只是“唔”了一声,然后问道:“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警察局那边,我有熟人。”
承光叹息一声:“谁也没想到会这样。”
易南又将眼光移向我,这次像极了以前当我上司那般盛气凌人的模样。
他试图点醒我让我离开:“你儿子在叫你。”
我这么聪明的人,能接收不到?
何况这五天,我和易南没有拌嘴,没有吵架,没有安瑜捣乱,甚至培养出了一丝丝默契。
于是我放下碗,连续“哦”了两声,然后起身离开。
我刚走没多远,便听到易南的声音,他在说:“钱思思家的公寓有摄像头,拍到你了。”
我大吃一惊,驻足偷听。
“你对她动手了?”易南问。
“嗯。”承光答。
我的脚步就像生了根,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直到团子冲我大喊了一句:“麻麻快来!脑叶不认识这个字!哈哈哈哈哈脑叶好笨喏!”
脚下的根这才分崩瓦解,我急速地朝团子小跑过去。
我的脑子里开始出现陈警官的质问:“你撒谎,袁承光不止一次当众打骂过死者,这事你作为她的朋友和室友你不知道?”
袁承光会打骂钱思思?
说易南会动手我可能会相信。
可承光,他是个连踩死一只蚂蚁都会不忍心的人呐。
他的温柔和温暖照料着身边的每个人。
他对我和团子的包容和关心甚至是倾尽所有的。
这样一个人,怎么会是他们口中说的那样。
可
“钱思思家的公寓有摄像头,拍到你了。”
易南说这话的时候,承光分明说了“嗯”。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承光告诉我他不知道是钱思思发邮件恐吓我,却又找到钱思思家去做什么?
他同我撒了谎不是么?
这些事情充斥在脑海里,纷乱的像是被猫咪搅乱的线头。
我无力解开。
于是我选择在承光独自下楼的时候跟上去,尾随他到了医院后面的一处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