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握住团子的手,低声呢喃:“宝贝,妈妈爱你。”
然后垂下睫毛,一滴泪悄然滑落。
再抬眼时,我已经准备好了面对易南和安瑜。
于是我梳洗打理了一番,收起了T恤短裤,换上了得体的连衣裙。
拿出ipad,将上面大洋洲自驾的计划全部删除。
然后我信步走到起居室,此时安瑜和易南正坐在沙发里耳语着什么。
安瑜在笑,笑的很甜。
我轻声提醒:“易总,安小姐。”
易南回头,眼神由明转灭。
“因为商务行程已经结束了,接下来是私人行程,你们有没有特殊的安排?我提前来协调。”
我专业的面带微笑,脑子里清除一切杂念。
安瑜回过头望向易南,柔声道:“你忙了很久都没有时间度假,不如这次好好多玩几天。”
易南淡淡地道:“好。”
安瑜再次看向我,笑容不减:“穗岁你在澳洲待了三年,可知道哪里好玩?”
我不想再分享我弥足珍贵的回忆,于是说道:“大堡礁。”
安瑜轻轻击掌:“早有耳闻”
然后撒娇似地挽住易南的胳膊:“阿南,那我们去吧”
易南说:“好。”
仿佛安瑜的所有要求,他都会满足。
他对她好似没有一处不满意的。
我的心被一名叫做“嫉妒”的猛兽囫囵吞了。
我知道我是无法和他们俩继续走下去的。
于是我主动说道:“既然接下来都是易总的私人行程,那我就带着多多先回国了,当然,在我回去前我会把大堡礁的行程全部安排妥当。”
我噙着微笑,让自己看起来尽量和善。
我听不见易南说话。
是安瑜说道:“辛苦了。”
然后她起身走到我身边,站在离我很近的地方。
她微笑地看着我,低声说道:“阿南来之前跟我说过,想在结婚前同自己的过去saygoodbye,我想这两天他同你在一起,讲的每句话,做的每件事,应该都是在完成这件事,所以”
她轻轻地按了按我的肩膀:“所以我要谢谢你,让他彻底告别过去,才能跟我享受未来。”
一个鼓起勇气准备往回走的人。
一个挥手告别准备往前行的人。
就像是一双平行线。
倒退的人看不见未来。
前进的人望不到过去。
他们不可能在一起的。
是我贪心了
我开始感到双唇火辣辣地发麻。
我开始痛恨易南的吻。
我不明白,他既然早都不需要我们的记忆,他却一直暗示我一遍一遍地提起又是什么意思
愤慨和委屈让我再不能好好掩饰。
我没有同安瑜再说话,而是咬着唇回到房间。
我又一次地仓皇而逃并且一败涂地。
还好我的宝贝多多还没有睡醒。
我压低声音无声地落泪。
就在这时,微信语音提示声响了起来。
多多翻了翻身,我忙接起来,低声道:“承光。”
承光在电话里问我:“如何?玩的开心吗?”
我的声音极低,他定听不出我在哭:“我们今天准备先回国了。”
承光惊喜:“我也是,我今天从迪拜回南海。”
我在电话这头扯唇浅浅笑了笑:“嗯,你忙完了?”
承光的声音听起来十分轻松:“要不你在澳洲等我,我直接过来。”
我迟疑:“可是公事已经忙完了,不知道易总他”
“没关系,我来给阿南说。”
承光又说:“穗岁,我过来也就半天时间,你等我,我好想带着你和多多沿着大洋洲海岸线一直走"
他说:“这件事,我几年前就想做。”
挂了电话,团子朦胧醒了过来。
我忙擦掉泪痕,挤出一个温柔的笑。
我用被子裹住他,不许他乱蹬胳膊腿儿。
团子伸手摸上我的脸颊,糯糯地问:“麻麻的脸蛋纸肿么黏黏的?”
我说:“麻麻刚洗脸忘擦干了”
团子用手在我脸颊呼啦:“多多给擦。”
我亲他:“谢谢宝贝。”
我告诉他:“承光要来了。”
多多开心地笑:“太好了,两个爸爸都可以陪多多玩了!”
我点点头,然后温声道:“麻麻跟多多商量个事好不好?”
小团子在被窝里伸了伸懒腰:“好啊!”
我说:“早晨安瑜阿姨来了,你能不能暂时先不要叫易南干爸爸啊?安瑜阿姨可能会不高兴呢”
我真怕多多会问我“阿姨为什么不高兴”诸如此类需要长篇大论解释的话。
可我的多多宝贝居然干脆地答应说:“没问题!”
我又亲了他一口:“真是妈妈的好大儿!”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承光的到来仿佛能将我从暗之谷底拽往明媚。
由于承光要来,我们又重新回到墨尔本,我与团子串通一气,假意窜稀逃避和易南和安瑜一同出行。
迪拜飞墨尔本要十多个小时。
我提前联络国内的公司又重新帮我们预定了两间套房。
这次订单没有搞错。
易南和安瑜还是住在顶楼的总统套。
我和团子窝在十二层的行政套房。
为了让团子乖乖配合我演戏,我将原本打算带回国的乐高拆开,又叫了roomservice,母子二人准备就绪,就趴在地毯上开始拼乐高。
拼乐高绝对是个大工程,何况这次团子要的可是法拉利模型。
我们废寝忘食,拼着玩着。
与其说是母子同心,不如说是累死老母亲,团子只负责不停地找不对口的零件,然后不停地问我“麻麻,是这个嘛,麻麻是那个嘛”
时间过得很快。
我们将日出熬到了日落。
此时电话想了,我看也没看接起来。
“好些了吗?”
电话里面问。
我惊觉地看了一眼来电头像,是易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