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车子已经驶回酒店。
我们也就出去了一个多小时,所以易南的会议应该刚刚结束。
团子一下车就醒了,睡了一阵子又精神熠熠的。
我们和Steven他们道了谢,然后先回房间放东西。
准备放完东西再带团子去酒店的泳池玩一玩。
谁知一打开门,便看见易南像尊菩萨一样端坐在客厅的圆形沙发上。
他头也不回:“知道回来了?”
我忙拽了拽团子的衣角,团子十分会意地跑上去,一下子窜到易南的腿上坐着,搂住菩萨的脖子,展开两岁宝宝的天真攻势:“干爸爸~~~”
易南的眼光柔了柔,面无表情:“去干什么了小胖?”
团子毫不认生地将脸蹭上易南的高级衬衫:“去逛商场了,买了玩具和乐高,妈妈什么都没买哦,是不是很勤俭持家?”
我讪讪一笑,小声提醒道:“不用什么都跟他说”
团子抬起脸,将小脸挤成一团,疯狂给我使眼色。
我立刻会意,于是讨好一笑:“易总忙坏了吧,会议顺利吗?那个,要不要喝咖啡?”
易南轻飘飘地瞅了我一眼:“怎么?害怕我扣你工资?”
我尴尬地扬了扬唇,嘟囔道:“没几个钱全扣完了”
易南瞅了瞅我手上提的乐高,简洁有力:“我送你的。”
他对团子说。
团子功成身退,从易南身上一下子溜下来,冲我勾了勾手指:“麻麻我去**喝奶奶了哦,你可以先不用管我。”
然后扑闪着两只小胳膊,自己回了房间。
我立刻将手里的玩具放进更衣室的收纳柜里,然后捧着咖啡递给易南,问道:“易总,明天的行程怎么安排?”
易南懒得理我:“你负责我的行程,你问我?”
我哭憋憋:“可公事好像已经忙完了啊?难道您要提前回国?”
易南看了我一眼,问道:“好不容易有机会跟我独处,你不珍惜?”
我如鲠在喉,一时间咿咿呀呀像是吃了什么毒药。
“那我们”
心思被道德制约,肢体被情怀绑架真是难受。
我踌躇着要不然就做一回小贱人,就这几天?
于是我大着胆子试探:“那我们自驾大洋路吧?”
“好。”
我没听错吧?
易南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我继续试探:“我们一路南行,从墨尔本到阿德莱德?”
“好。”
易南看向我,眸子里仿佛错觉一般地溢满了暖暖的光色:“那个房车基地,还找得到吗?”
我的心脏一紧,咬着唇:“可以。”
他又问:“mountgambier的南湖还看吗?”
心脏疼的更甚:“看。”
易南说:“龙虾镇就不要去了,没地方吃饭。”
我说:“好。”
“你的驾照还能用么?”
我踌躇:“好像过期了。”
易南说:“那你就伺候好我,我开车。”
“”
我看着他,恍若隔世。
这样的对话我从不曾想过。
看来,记得过去的人,不止我一个。
可是,这样去怀念过去的意义又在哪里呢?
我陷入迷茫。
可这不正是你日思夜想所期盼的吗?
忘掉承光,忘掉思思,忘掉安瑜,忘掉你们之间错乱的一切。
就这几天,哪怕就这短短的几天
我这样劝解自己,然后心情就像被绿叶滤过的阳光,干净晴朗
团子这个小朋友不得不说,真是一个卖萌高手。
短短几天时间,易南已经对他言听计从。
我甚至开始怀疑,团子到底是谁的孩子?
我和承光似乎都没有他这般搞定易南的手段。
不过有了团子,我确实少吃了好多苦头。
比如易南向我咆哮“姚穗岁你导的什么航,这都什么路”的时候,团子会可怜兮兮地抱着我的头说:“麻麻,你是不是以为多多想看袋鼠爸爸和袋鼠宝宝呀?没关系的,多多去动物园看就行!”
然后易南就会噤声,继续开在荒无人烟的小路上。
傍晚果真在路边看见野生袋鼠一家人时,易南又会向拉开车门的我咆哮:“姚穗岁,你不要命了!”
多多就会抱着我的胳膊说道:“麻麻,你是不是以为多多想去摸摸袋鼠爸爸和袋鼠宝宝啊?没关系的,多多去动物园摸摸就行了!”
于是,易南会自己下车,一言不发地将团子抱在怀里,站在离野生袋鼠尽量近一些且安全的地方,然后看着人高的袋鼠受惊,三下就蹦回森林。
等我们到了ApolloBay,费了一阵功夫也没找到当初我们露营的房车基地,临时从某app上定了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民宿时,易南会冷冰冰的威胁我:“姚穗岁,你什么时候靠谱点?”
多多就会揉揉眼睛,看着窗外草坪上五颜六色的野生鹦鹉:“麻麻,你是不是以为多多很困想睡觉了?没关系的,多多可以睡在麻麻怀里。”
真是我的贴心皮夹克。
我揉了揉他的头发。
母慈子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