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慢悠悠地过,斑驳的树影摇摇晃晃地到了深秋。
许穆森回公司继续处理内务,毕竟刚刚上任有太多的事情需要照拂。
而我就开开心心的搞起了启明星的营销推广。
我先是成立了市场部,加强地面以及网络推广。
还向全网征召了五百名在15岁到35岁之间的有英语学习意向的网友来做内测体验。
收到的一手反馈信息均是不错的反响。
于是我挑了个黄道吉日,将启明星的正式版推出。
因为致幻科技不算是大公司,所以也没有经费让我搞一场类似于edulinx上线时的发布会。
所以我们只是公司内部小小的开了香槟庆祝,并且小组去了海鲜烧烤。
等夜里十一点到家,我从后台看到猛增的数据,我几乎要将大牙笑了出来。
于是兴奋地给李远打了电话,他在那头笑的比我还开心,一个劲儿的夸我。
挂了电话我就将电话拨给许穆森,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但还是由衷地恭喜了我。
我安抚好自己有些张牙舞爪的情绪,然后问他怎么回事。
他告诉我是赵书记,事情不容乐观,赵子良行贿的证据被供出,赵书记的罪名不仅仅再是职务侵占。
安慰的话我无从下口,深谙社会潜规则的我,对赵书记没有厌恶,就像许穆森说的,一世追求名利的过程太过坎坷,不如后半生过的清闲无负罪,可能更好。
于是我们约好了一个周后,他来上海,带我直飞巴厘岛。
我将这个消息带给了薛成恺一家,路思滢抱着小肉球将我围起来,着实替我开心,薛成恺倒是冷着脸,最后气呼呼的走了。
他走了后,路思滢说,薛成恺一直在暗中观察着许穆森,看看他在x城到底是不是跟那个什么华姓家族牵扯不清。
我笑,告诉路思滢,薛成恺就是这个臭脾气,对人好都是实实在在的对人好,我拉着路思滢的手,告诉她,他们一定会很幸福。
临走前我将小肉球在我怀里挤了挤,想要将这种软乎乎的感觉永永久九地留在我怀里。
我自然也没有忘记告诉路思杰这个好消息,只是电话那头的他似乎还是有些阴郁。
我追问,他告诉我是陈苏巧还没有调节好自己,老是给他吃闭门羹。
于是我想了想,编辑了短信给陈苏巧。
大意就是我同许穆森重归于好,希望她也找到幸福,过去既往不咎之类的话。
她没回复,但翌日我上海住处门口就多了一个大纸箱子,打开纸箱里面全是各种各样的糖果。
拆开一颗含在嘴里,真是甜的要命。
我笑了笑,这个该死的陈苏巧。
离开上海的前一夜,许穆森神秘兮兮的给我打来视频电话,我正疲倦躺靠在沙发上。
半眯着眼睛问他怎么了?
他将手机对准他的身后,我见到一个个子不高,穿着格子衬衫的老者。
身形有些瘦削,但我还是一眼认出来了。
我隔着手机屏幕叫了声:“爸!”
老者抬头满脸泪痕。
许穆森告诉我,是在X城郊区一个林中寺庙找着父亲的。
彼时父亲正晨昏定省,坐地念经。
父亲清心寡欲面壁思过,想要赎清罪孽再回归家庭,许穆森废了好一通唇舌才劝他下山。
只是父亲不愿意等我,说是今夜见完母亲就要回到山中去。
不过至少知道了他的下落,我心中的沉石也算是落地。
视频结束,末了父亲与我说了一句话。
他说,以后好好辅佐穆森,还是有机会重新再来的。
看来他的执念仍旧没放下。
我自是答应下来,然后看见父亲抹了抹脸颊边的泪。
那一夜我睡了个十足安稳的觉,睡眠中我梦见我体内的癌细胞一个个变得强壮,将我围城了一堵厚实的墙。
翌日在机场海关处与许穆森相见。
我见他身无一物,手里只拎着相机。
我凑上去警惕地问:“为什么什么都不带?你是不是想要用我的钱买?”
穆森笑笑,将我揽进怀里:“今早看了你们启明星的数据,我觉得我老婆可能发财了。”
我挑眉:“所以你连换洗衣服都不带,是不是想骗我给你花钱?”
穆森捏了捏我的脸:“你现在怎么张口闭口都是钱?”
我狡黠的笑:“那没办法,穷过自知有钱好。”
许穆森推了我一把,让我先过海关。
待行李都检查完毕,我一边穿鞋一边继续方才的对话:“所以,你重新来找我,怕不是看上启明星了,是看上我这个优秀的创业商人的钱了吧?”
许穆森笑的开怀:“唔,穆森集团董事长为了区区几百万委身于启明星幕后推手陈乔西,这个新闻应当很有点击率。”
说到新闻,我却透过玻璃墙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高挑又妩媚,脚下生风着摇曳腰肢。
是欧阳莱!
许穆森顺着我的眼光看过去,喃喃地道:“世界真是小,欧阳莱和她老公也出国么?”
我惊讶:“欧阳莱结婚了?”
许穆森替我将上机箱整理好:“听说是编辑社的,对她很好。”
我在心中默默一阵怅然,道:“对她好就好。”
我同许穆森十指紧扣着飞跃层层白云。
在充斥着紫外线的上空,我将头靠在他的肩头上。
我说:“我不知道还能陪你多少年,但我一定会努力的长长久久地留在你身边的。”
许穆森拍了拍我的脑袋:“你若不努力,待你病发,我就立刻找个年轻貌美的,气死你。”
我一口咬到他的手臂:“不许。”
许穆森宠溺的笑:“既然心眼这么小,之前还装什么大度要逃跑?”
我心虚地垂了垂眸子:“家财散尽,身患绝症,你还不许我跑一跑?”
许穆森指了指机窗外跃居于云层之上的太阳:“你看见没,你就是我的太阳,无论你逃到哪里,顺着光亮我都能把你捉回来。”
我受用的笑笑:“那你就是我的”
他问,什么?
许穆森,于我,是春天的青竹,夏天的油菜花,是橱窗里昂贵的奢侈品,是俗不可耐的情话
他是我的一切,这些我可不能告诉他。
后来,我的病让我掉光了头发,于是我想要从医院再一次的逃走。
我找到薛成恺帮我。
我自己开着车。
可我刚刚逃出医院,还没等到天亮。
去越南开会的许穆森忽然回头。
他在日出之时将我捉住。
捧着我的脸严肃地告诉我。
“无论生老病死,贫穷富贵,丑陋美好,你都不许跑!”
“你只能长长久久地与我在一起!”
“你就像是我的太阳,无论跑到哪里,我都会顺着光将你捉回来!捉回来就揍一顿,看你还敢不敢跑?”——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