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她睁眼的方式不对
甄妙眨了眨眼,又闭上了。
甄静笑容僵硬起来,咬了咬唇,克制着把长而鲜艳的指甲划到她脸上的冲动,温声道:四妹,你醒了。
甄妙猛然坐了起来,环顾四周,最后目光落到甄静脸上:这是哪儿
这是我的寝宫。皇上说你悲伤过度晕倒了,不久前把你送到了我这来,等明日好些了再出宫。甄静语气微妙,把那丝忐忑和猜疑,还夹杂着同情的情绪展露的恰到好处。
甄妙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见身上换了身衣裳,还明显散发着沐浴过后的花香味道,不由一愣。
甄静面露喜色,飞快遮掩下去,有些慌乱地道:天太热,我见四妹出了不少汗,就命人给你梳洗了一番。
说到这,顿了一下,安慰道:放心,给你擦身的是我的贴身宫女,她懂得规矩,不会乱说的。
甄妙满脑子都是那杯鸩酒怎么没把她毒死的问题,根本没有领会到甄静话里话外的含义,闻言面上没有什么变化,淡淡道:多谢了。
呃,不用甄静笑得勉强,有些抓狂。
这不大对啊,正常女人,听她这么说,总该猜疑皇上对她做了些什么吧,甄四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错,她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人昏睡着,到底遭遇了什么。本人并不清楚,甄四又已经是生过孩子的妇人,她只要命人替她擦洗干净身子,再言语暗示一番,不怕她不多想。
退一步说,就算甄四不敢肯定是否被皇上沾了身子,也会有这么一丝猜疑在,而这丝猜疑,将是横亘在她和罗世子之间的一根刺。
这根刺还不敢碰,不能提。久而久之。终究会化脓的,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她很期待呢。
可是首先得要甄四意识到这一点啊
甄静几乎咬碎了银牙。
在养心殿昏迷,这个时候才醒来。居然一点不胡思乱想。这到底合不合适啊
四妹。要不要吃些东西
想着那杯又苦又涩的酒,甄妙没有心情在皇宫里再碰任何东西,摇了摇头道:不用了。我想休息一下。
话不投机半句多,二人向来不对付,已经是心力交瘁的她,没有上演姐妹情深的力气。
甄静正中下怀,站了起来道:既如此,我就不打扰四妹休息了。门口就有人伺候着,要是有什么吩咐,直接喊她们就是了。等用晚膳的时候,再来叫你。
嗯。甄妙点了点头。
甄静转身,一阵香风飘远。
甄妙起身下床,脚落地时一软,忙扶着床柱重新躺下来,心中忍不住骂了一通。
辰庆帝那混蛋,既然没打算要她死,逼着她喝那杯酒干什么捉弄人很好玩吗
想着那人对太妃的不伦之恋,还是直接逼死太妃的凶手,不由又气又厌,好一会儿才略略平复心情,闭上眼睛恢复体力。
这时她听到门开的声音,接着是轻盈的脚步声。
县主应该醒了吧
刚刚醒了一会儿,听娘娘说,又休息了,轻一点。
进来的似乎是两个宫女,甄妙微微睁眼,见她们轻手轻脚的在整理房间,又闭了眼假寐。
那两个宫女收拾完了,还把窗子打开通了通风,然后站到了门口处守着。
两个宫女闲聊了几句,就把话题引到了甄妙身上。
怎么县主会住在宫里了我听说,县主是昏迷着从养心殿送来的。
嘘另一位宫女压低了声音,这也是你能议论的,不要命了
哎呀,巧容姐姐,这里就只有咱们两个,还有谁能知道呢。对了,是你给里面那位擦洗的身子吧
叫巧容的宫女低声道:嗯,我跟你说,今日的事以后不能议论半句,不然性命不保
传来那宫女惊讶的声音:有这么严重
巧容探头,扫了甄妙一眼,见她一动不动的睡着,才低声道:我给县主擦洗身子的时候,发现身上都是痕迹呢
什么
哎呀,你不是贴身伺候的,不懂,每次皇帝临幸了娘娘,娘娘身上就有那些痕迹呢。娘娘怕县主醒了知晓,命我拿上好的云霜膏给县主细细涂抹了,才消了些。就是
就是什么呀姐姐说话可不能只说半句,急死我了。
就是那里裤也拿去洗了,不晓得县主察觉后,会不会多想了。
那宫女扑哧一笑:说不准人家还愿意呢,皇上那样英俊
甄妙再也听不下去了,撑起上半身,喊道:来人。
两个宫女忙进来,神情有些惶恐,齐声问道:县主有什么吩咐
我有些饿了,去给我端些茶点来。
是。两个宫女对视一眼,一起下去了。
等出去后,巧容立刻去给甄静回话。
她都听见了
娘娘放心,县主定是听见了,奴婢瞧着,她脸色都变了。
那就好。甄静微微一笑。
甄妙脸色确实变了,等两个宫女出去,直接扯开衣襟,果然从里到外全都换过了。
她强拖着软绵无力的身子来到梳妆镜前,从玻璃镜里清楚的看到了锁骨上的红痕。
再想着刚刚两个宫女的对话,一瞬间抽光了所有力气,浑身冰凉。
那混蛋,难道真的趁人之危
甄妙脑海里闪过辰庆帝有些疯狂的神态,然后又闪过甄静有些担心的神情。
等等,事情有哪里不对。
那个叫巧容的宫女说什么来着
娘娘怕县主醒了知晓,命我拿上好的云霜膏给县主细细涂抹了,才消了些。
甄静会担心她知道了想不开别开玩笑了,她应该是生怕她不知道才对呀。
甄妙想事情不喜欢绕弯,她只知道,讨厌的人不开心,她也就开心了。
由己推人,她冷笑了一声。
吃过茶点,甄妙闭目养神,恢复了不少力气,到了时辰被请去了饭厅。
饭用了一半,辰庆帝过来了。
甄静见辰庆帝目光落到甄妙身上,而她神情冰冷,脸色苍白,不由翘了翘嘴角。
甄妙直直盯着辰庆帝,然后开了口:听说,你占了我便宜未完待续……
:考砸了,晕车还吐了,这一天别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