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初年东京
夜幕降临,汴河两岸却依旧笙歌鼎沸。水面游船如织,倒影涟漪,各色艳丽,商贩、艺妓叫卖不绝。河岸的街道上,人潮涌动、灯火通明,好一番繁华热闹的景象。
一小儿的哭声成为了一片丝竹管乐声中的不和谐音符,年轻的母亲百般哄劝无果,一急之下大声训斥:“再哭,我就让皇城司的活阎罗来抓你!”
哭声戛然而止,商贩艺妓也似乎定在了原地,一时间,这繁华闹市中竟无一丝声响。
天空划过一声夜枭鸣叫,夜枭飞过繁花似锦的东京夜景,飞过雕车竞驻的天街御路,最终落在某处幽深无匾的建筑前。门外火把明灭,照亮了狮头系马石上的刻字,上面赫然刻着“皇城司”三字。
阴暗的刑房内摆放着一排骇人的刑具,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血腥味,几名衙役正不断将倒吊着的嫌犯从水桶中拉起又放下,场面恐怖至极。
角落处坐着一名墨靴箭袖的男子,那男子眉目清冷,正专心致志地与自己对弈,似乎全然没有被行刑的声音打扰。单看他英俊的外表,绝不会相信他就是那位令奸人丧胆、令小儿止啼的皇城司探事司指挥使——“活阎罗”顾千帆。
嫌犯被倒吊着从水桶中拉起,口鼻喷出血水,痛苦万分。
衙役手中扬着写着“太白昼现,女主昌”“女主昌,学武王”的纸张,厉声质问:“说!这些大逆不道的流言,是谁指使你编的?”
嫌犯无暇答话,大口吐着水,衙役一松吊绳,他又被浸入水中。
顾千帆如若未闻,继续落子。
嫌犯再次被衙役从水中吊出,终于大喊:“我招!招!”
衙役拉住吊绳,嫌犯缓息片刻,虚弱地说道:“是……是仁和知县卫英指使的,他说皇后早就失贞,骗了官家几十年……那幅画,就是证据……”
顾千帆捏棋子的手一顿,眼神如鹰隼一般,凌厉无比:“什么画?在哪里?”
“顾指挥,我要是全招了,也算立了一功,您能不能高抬贵手,放小的一条活路……”
“你若从实招来,明日午时,我自会让你离狱。”顾千帆语气肃穆,极易让人信服。
嫌犯眼中顿时充满希冀。
次日午时。一具用草包裹的尸体被从高处扔到小船上,顾千帆冷漠地看着船夫撑船离开。他身后的手下暗忖,说是午时便是午时,“活阎罗”顾千帆还真是言出必行。
远处传来的敲锣和报子的声音。“放榜了!放榜了!今科官家御笔亲点进士五十八名!”
顾千帆看着河道两岸的桃花,眼神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