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把燕窝喝了吧,凉了就不好喝了。”施伐柯假装不在意地换了话题。
陆池十分善解人意地没有再逗她,听话地坐下端起汤盅。
吃过东西,施伐柯端了煎好的药来让他喝,似乎是因为有求于他的原因,她看起来分外的殷勤狗腿,看得陆池有些忍俊不禁。
以至于喝药的时候,他也是含笑的。
那汤药闻着便知十分难喝,也难为他还能含笑入口,施伐柯不禁肃然起敬。
毕竟她之前生病要喝药的时候,都是死活不肯好好喝的呢……想着想着,施伐柯又悄悄觑了他一眼,然后又想起了那个被她故意打碎的粉彩碟子,忍着心痛想,莫非他当真不会武功?
那岂不是说朱颜颜认错了人?
施伐柯自然不知道她自以为完全不会被察觉的偷觑其实都在陆池的眼皮子底下,陆池一边喝药一边默默地想……今日阿柯偷看他的次数有点多啊,她这是又在瞎琢磨什么呢?
但她没有要说的意思,陆池也不好问,只体贴地假装没有看到她的偷觑,避免阿柯姑娘因此恼羞成怒。
喝过药,陆池便换了衣衫准备去学堂了。
“啊?你今日还要去学堂?”施伐柯十分惊讶。
这早上一出出的,一直拖到现在他都没有动静,她还以为他今日不去学堂了呢。
“不曾告假,自然是要去的。”陆池整了整衣袖,道。
“可是这个时辰去,已经有些迟了吧,不如干脆告假吧。”
“不算晚,今日我的课比较靠后。”
“可是……”施伐柯有些不放心。
“我感觉已经好多了,不是已经喝过药了么。”陆池冷不防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放心吧。”
施伐柯被他拍得一呆,总觉得这动作……有点过于亲昵了啊。
见她呆呆地仿佛感觉到有点不妥的样子,陆池自然不会让她有机会思考,于是又摆出一副严肃脸,郑重地看着她道:“不过,你一定要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事啊。”
他这样郑重其事,施伐柯有点被吓到了,果然一下子忘记了去想他先前的行为举止是否不妥,只瞪大了眼睛问:“我……答应你什么了?”
“看来你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啊。”陆池微微蹙起眉,眸色黯然,有点失望的样子,“我答应你的事,可是认真放在心上了呢。“
施伐柯被他绕晕了,“……所以我到底答应你什么了啊。”
这样语焉不详的很吓人啊!她到底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答应了什么东西啊!
“你答应过我,给我熬肉糜粥的啊。”陆池一脸失望地道,“我答应给你画画的事情可是记得很清楚呢。”
听了这话,施伐柯一颗心总算是放回了肚子里,她抽了抽嘴角,“放心,我回去的路上正好经过肉铺,买些回去给你炖上粥,晚上应该就能喝了……”
一罐粥而已,至于这般郑重其事么!
她还以为莫名其妙答应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呢。
于是回去的路上,经过肉铺的时候,施伐柯当真买了一条肉,因为是熬粥用,特意选了里脊处的瘦肉。
又不是小孩子,怎么能馋肉糜粥馋成这样啊……施伐柯腹诽着付了钱,拎着肉回去了。
刚到自家门口,便看到家门口停着一辆眼生的马车,施伐柯好奇地走上前,便看到她三哥正在门口和一个仆妇说话。
“我家小妹真的不在家,家中只有我一个人。”施重海有点头疼,这仆妇既无拜帖,又不肯说马车里坐着的是谁,上来就问他施姑娘在家吗?他都说了阿柯不在家,竟还不肯走,只一径歪缠。
“那你可知施姑娘去了哪儿?”那仆妇十分恳切地道,“我家小姐和施姑娘是闺中好友,她难得能出门一趟,如果见不到施姑娘定然会难过的。”
……与我何干啊!
施重海默默吐槽,而且这话着实可疑,阿柯从小人缘不佳,据他所知闺中好友也只有一个贺可甜了……什么时候又冒出来一个闺中好友,而且藏头露尾的,他怎么可能就这样说出阿柯的行踪。
“这……我也不是十分清楚呢,不如等我妹妹回来,我同她讲今日她闺中好友来寻她了?”施重海端出一副温文尔雅的嘴脸,微笑着道:“只不知,你家小姐是哪位?”
果然,那仆妇迟疑着不肯说出她家小姐的名号。
施重海心中冷笑。
果然可疑!
在他们言语纠缠的时候,施伐柯已经走了出来,待走得近了,她一下子认出了那仆妇,不是朱颜颜的奶娘么?
她来找自己干什么?
施重海眼尖,看到施伐柯回来了不由有点紧张,因为摸不清对方的来路,万一马车里有歹人,他双拳难敌四手,万一护不住阿柯……等爹回来可不得把他生吞了,脑补过甚便有些着急了,连连对阿柯使眼色,让她快走。
施伐柯有些奇怪地看着自家三哥不停地对自己挤眼睛,“三哥,你眼睛怎么了?”
施重海眼角狠狠抽搐了一下,真是太没有默契了!
奶娘听到施伐柯的声音,忙不叠地回过头来,看到她眼睛便是一亮,“施姑娘你可回来了!”
“呃……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施伐柯对上她过于热切的眼神,一时有些莫名。
“我家小……”奶娘话还没说完,便被一个软糯的声音打断了。
“阿柯!”
那软软的、满是惊喜的声音是从她身后的马车里传出来的。
施伐柯回头一看,便见马车的车帘被迫不及待地拉开了,露出一张虽然瘦得可怜,但仍旧精致漂亮的脸来……朱颜颜?!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朱夫人之前连在府中让她见上一面都不肯,怎么会让她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