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天际难得出现火烧云,如同被打翻的颜料盘,大片大片赤橙红紫的颜色将天边染成梦幻的颜色。
阮昭将车窗降了下来,抬头看着天边的火烧云。
这样绚丽的色彩,让心情都变得好了起来。
一路车子到了小区门口,阮昭转头,这才发现傅时浔的神色严肃,嘴角一直紧抿着,她轻笑着说道:“想什么呢,这么严肃?”
“在想待会到姑姑,该怎么表现,”傅时浔口吻淡然,说的话却让人啼笑皆非。
阮昭安慰他:“放心吧,就算你什么都不表现,他们也会喜欢你的。毕竟你可是傅时浔。”
倒不是她替傅时浔夸张,而是他这样的人,应该是所有丈母娘心目中的完美女婿。
事业稳定,家世优渥,长相出众,还洁身自好。
在登记了车辆信息之后,门口的升降杆被升了起来,门口旁边就是地下车库的入口,找了车位停下之后,两人将后背箱里的东西拿出来。
阮昭看着手里一堆东西,还有傅时浔手里拎着的,无奈说道:“我就说了,不要买这么多,提都提不动。”
“给我。”傅时浔伸手,但他手里已经拎了五六个袋子。
阮昭:“我不是想让你拎东西。”
算了吧,买都买了。
阮昭也没再废话,直接领着他上楼,从地下车库进每栋楼都要刷卡,好在之前阮瑜买房子的时候,就给她配了卡。
其实她很少回来住,但是姑姑还是把卡给她,无非就是想告诉她,这里就是她自己的家。
两人上了楼,按了门铃,里面很快传来脚步声。
“姐,教授,”韩星越一身t恤短裤的家居打扮,开门看见他们,别提多开心,“快进来,快进来。”
见傅时浔手里拿着这么多东西,韩星越主动帮忙拎着。
至于早厨房忙活的韩华斌和阮瑜,这会儿也听着动静,从厨房里出来。
“怎么还买了这么多东西,”韩华斌瞧了一眼,暗暗咋舌。
傅时浔客气道:“应该的。”
一开始见面,到底还是有些尴尬和疏离,韩华斌招呼他们先坐下,阮瑜让韩星越去倒水,这才转头仔细朝他看了看。
“姑姑,姑父,我是傅时浔,”虽然知道对方早就知道自己,但傅时浔还是先自报家门。
阮瑜颔首:“我知道你。”
这四个字本没什么问题,但大概是几人心底都藏着事儿,竟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个不能轻易被提及的名字,于是气氛一下沉默了下来。
“来来来,喝水,教授,您喝水,”韩星越将水端了过来,算是打破了尴尬气氛。
韩华斌在政府部门工作,还算长袖善舞,笑着开口说:“傅教授,韩星越在学校里的表现还可以吗?”
韩星越尴尬的猛地扶住额头,低声说:“爸,你以为这是高中老师来家访吗?我跟傅教授压根不是一个专业的。”
还表现,屁的表现哟。
“我是考古专业的,”傅时浔解释说。
韩华斌恍悟道:“对对,不是一个专业,平时也见不着对吧。”
“考古专业忙吗?我记得考古是经常要在考古现场待好几个月的吧?”突然一旁的阮瑜开口说道。傅时浔点头:“有考古项目的时候,确实是需要长期待在现场,不过一旦遇到这种情况,我会尽量调整时间。”
“前段时间他就有项目,不过每次休假都会立即回来,”阮昭替他解释。
阮瑜瞪了她一眼,淡淡道:“结婚可跟谈恋爱不一样,要照顾自己的家庭。而且现在这个社会,女生的工作同样也很重要。特别是阮昭,她现在在拍卖公司工作,”
阮昭深吸一口气,尴尬开口说:“姑姑,其实我早就辞职了。”
这下跟捅了马蜂窝一样,阮瑜也顾不上傅时浔,转头看向她,严肃问道:“你辞职了?是有了新工作?”
“待业,”阮昭想了下,说道:“不过平时会到明堂斋帮忙看店,我最近都在那边。”
眼看着阮瑜挑眉,韩华斌跟她老夫老妻这么多年,能不了解她的脾气,只怕这马上就是要质问了,于是赶紧说:“在明堂斋工作也挺好的,毕竟是自己的店,不用看领导脸色,时间还比较自由。”
“你就最会给他们打掩护,一个两个都是,韩星越研究生转专业这么大的事情,你都敢给他打掩护,”阮瑜提到这个颇有点儿气不打一处的感觉。
傅时浔转头看向阮昭,只见她靠近,低声说:“韩星越研究生考了金融系硕士。”
原本他学的是化学,结果一下跨专业跨这么大幅度,还完全瞒着家里。
难怪阮瑜直到现在提起来,还忿忿不平。
“妈妈,今天是说我姐的事情,怎么又扯到我了,”韩星越一脸求饶的表情。
阮瑜似乎也意识到这点,停了下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朝傅时浔笑了下:“不好意思,傅教授,让你见笑了。”
“姑姑,叫我时浔就好了。教授这个称呼,留在学校里就好。”傅时浔微微一笑。
傅时浔性子虽然冷淡,但是当他想让人如沐春风的时候,还是能轻易做到。
他学识渊博,谈吐优雅,不管是对长辈,还是平辈,都能让对方感觉到恰到好处,等到开饭的时候,阮瑜对他的态度明显不一样了。
家里平时都不怎么开火,哪怕是开火,也都是韩华斌做饭。
今天因为傅时浔过来,阮瑜也亲自下厨,惹得韩星越都说:“傅教授,还是你的面子大,我妈平时可是轻易不下厨的,我想吃到她亲手做的菜,都得等到逢年过节。”
“是昭昭的面子大,姑姑是看在我是昭昭带回来的人,”傅时浔神色温和道:“刚才不是说了,教授的称呼就放在学校里。”
韩星越笑着说:“那我叫时浔哥?”
阮昭横了他一眼,韩星越义正言辞的说:“姐夫这个称呼,怎么也得我拿到改口红包再改吧。”
这话引起其他人的大笑,气氛渐渐融洽,原本无形的坚冰也在消融。
直到吃饭的时候,阮瑜问道:“你父母知道你们要结婚吗?”
“当然,我父母很开心,他们认为我这辈子不会再找到比阮昭更好的人,”明明是听起来让人面红耳赤的话,但是傅时浔说出来时,却没有一丝尴尬和犹豫,好像这样的话对他那样的寻常。
阮瑜点点头,就听他又说:“我父母其实也一直希望跟你们见面,商讨我们结婚的事情。”
“应该的,”韩华斌见阮瑜没说话,开口说道:“其实我们两个都没什么意见,就是希望你们能过的幸福。”
吃完晚餐,原本阮昭和傅时浔是想帮忙,却被阮瑜直接赶走。
“带时浔去你房间坐坐,”阮瑜吩咐道。
阮昭这才想起来,于是她拉着他去了房间,两人一进去,就见房间里干净而整洁,旁边摆着的一个书柜,里面有不少书。
“这里还有你的东西吗?”傅时浔问道。
阮昭随便看了眼:“应该有吧,柜子上的摆着都是我的。”
傅时浔走过去,随手抽出一本,略显老旧的书册,结果一看居然是相册薄,他当即有了兴趣,翻开一看。
“不是,这个怎么会在这里,”阮昭当即伸手按住。
这本相册居然是她从小到大的照片,之前阮昭也找过一次,还以为找不到了呢。
没想到居然被姑姑摆在了这里。
傅时浔伸手掰开她的手掌:“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太土了,”阮昭有些不忍直视,毕竟她小时候是住在九塘那种小地方,当地只有一家照相馆,过去拍照的时候,留下来的照片都土的惨不忍睹。
傅时浔轻笑了下,却挪开她的手,慢悠悠看了起来:“这么可爱。”
很快,他就翻倒了幼儿时期的阮昭跟一个男人的照片,男人抱着她,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那种笑意是成年男人身上所看不见的纯真和快乐。
这张照片比墓碑上的照片要年轻很多,但傅时浔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是阮平安。
“我小时候每次过生日的时候,都会跟爸爸去拍照片,”阮昭主动往后翻,果然后面是一张张跟阮平安拍的照片,照片上两人有着明显的改变,特别是阮昭,哪怕穿着普通甚至土气,一张小脸却早早有了美人胚子的潜质。
傅时浔似乎有些爱不释手,每张照片都细细看了过去。
“我也有这样的相册,”突然傅时浔转头看着她,低声说道:“不过也在我家里。”
阮昭安静望着他,她知道傅时浔一定还有话想要说。
“所以,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家,去见见我的家人,看我以前的照片?”
在傅时浔受伤时,阮昭曾经跟他的父母在医院外面的小面馆里一起吃饭,那时候傅时浔的父亲曾经跟她说过,如果她无法原谅南漪对自己说过的话,他们不会出现在阮昭面前。
当一切结束,阮昭觉得有时候事情,她也应该放下。
她伸手抚上傅时浔的脸颊,低声说:“好呀,我想跟你回家,见你的家人,看你小时候的照片。”
他为她做了那么多,现在也轮到她了。
傅家大宅,比平日里要热闹些,一大清早阿姨们就在做最后的准备。前两天南漪还怕家里的阿姨打扫的不够干净,干脆找了专业的家政公司,将家里里里外外打扫的透亮。
就连大厅里的那个数米高的水晶吊灯,都擦拭的干干净净。
“哇哦,这么夸张的吗?”叶临西一早起床,看见楼下阿姨端着鲜花,进进出出的场景。
丈夫傅锦衡从身后走过来,环住她的肩膀:“你当年上门的时候,阵仗也不要小。”
因为傅时浔他们今天要过来,叶临西和傅锦衡昨天正好在家,干脆就住了下来。
一大清早,就被花园里的动静弄醒,打开窗帘一看,居然是在修剪草坪。
“下楼吧,”叶临西拉着傅锦衡的手。
两人刚下楼,南漪看见他们,说道:“临西,今天可能会有点儿忙,你早餐想吃什么,先跟阿姨说。”
“妈妈,你先忙,不用操心我们,我让小锦给我做就好了。”
叶临西朝傅锦衡喊了一声,故意娇嗲的撒娇。
南漪知道这是他们夫妻的小情趣,也懒得再多说,盯着阿姨把今天要准备的午餐食材都先备妥了,省的中午手忙脚乱。
家里几个阿姨都知道,今天是大日子,夫人比谁都重视,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早上十点左右,门口传来车子的动静。
他身上大概唯一能让人,联想到他家世背景的,大概是他周身的气质吧,骄矜而又冷淡,没有寻常人身上那种被现实所累的汲汲营营,太过干净通透。
“我们平时有个收藏协会,就是私底下几个人朋友弄的,大家要是有什么藏品,也会拿出来相互品鉴一番。”傅森山解释说道。
但她很快感觉到,手指间有一点冰凉的触感,等她抬起手,这才发现傅时浔不知何时,在她手指上戴上一枚戒指。
“公司里还有位置留给你,”傅锦衡抬了下眉,冲着两个正相谈甚欢的女人,低声说道:“要不然你确定你大学教授的工资,够临西祸害?”
老太太给面子的说:“我就喜欢你这尊。”
却被男人一下扑倒压在床上,他声音低哑到有些危险的说:“看什么呢?这么聚精会神。”
果然,平素再冷淡的男人,都有这样一面。
叶临西家世本来就好,是那种打小就富贵锦绣堆出来的明艳大美人。
阮昭下意识说:“是03年苏富比香港拍卖会上的那尊释迦摩尼鎏金佛像吗?”
两人到家之后,阮昭先洗完澡,躺在床上还在看白天拍下来的照片。
“应该是我,”阮昭自然记得她说的是哪次。
那天是大雪过后,她记得自己求签之后,有个黑衣长发的姑娘出现。
窗外夜色清丽,清冷的月辉透过窗帘的一丝缝隙,悄然漏了进来,他们彼此望着对方的眼睛,一眼万年,眼底的深情缱绻,几乎要淹没彼此。
南漪似乎也没想到,她会主动打招呼,一时百感交集,开心的差点儿要掉眼泪。好在她也知道,不能太激动,免得吓着大家。
傅森山别说,还真有种寻寻觅觅得知音的感觉,微感慨道:“我这个书房,但凡过来的人,头一眼看见的肯定是这幅画,可是极少会有人如此夸赞我的砚台。”
老太太捧着佛像,左看右看,爱不释手,半晌称赞道:“昭昭的眼光真好,这个佛像我看着比森山拍回来的那个都好。”
一尊从清朝传来的佛教供奉的小金佛,佛像面目温和,颜色泛着灿烂的金色,让老太太这样喜好礼佛的人,一眼就喜欢的不得了。
傅时浔不置可否的低笑了声。
说了一会儿画,傅森山有些心痒难耐道:“昭昭,我这边正好有几幅画,准备找人看看,今天既然你来了,不如你帮我掌掌眼。”
两人趁着开饭之前,加了微信,叶临西特别开心的说:“要不我们之后约一下逛街?”
阮昭从车子开进来时,就处于微妙的震惊之中,傅家大宅是独栋庄园别墅,大门进来,开车还得往一段路程,一路上花卉缤纷,枝繁叶茂郁郁葱葱,直到来到主建筑前面。
傅森山的书房摆设很是讲究,文房四宝一样不缺,阮昭是这方面的行家,一眼就认出他桌子上的是端砚中最为名贵的鱼脑冻。
“好呀,”阮昭虽然对逛街没什么兴趣,却还是一口应下了她的善意。
虽然阮昭总拿傅时浔富三代的身份打趣,可是从她认识傅时浔开始,他身上没有一丝富家子弟的毛病,甚至连生活都那样普通。
叶临西闹着也要过来,傅锦衡在一旁笑她:“怎么,除了珠宝之外,你对古画也有鉴赏能力了?”
阮昭有些惊讶的抬着手掌,直到傅时浔将另外一枚戒指递给她,并且将自己的手掌伸过来,显然是要让她给自己带上的。
双轨白金戒托,犹如流星划过的轨道,而在轨道的交汇处有两颗小小的钻石交汇。
叶临西嘴巴微撇:“我过来长长见识不行吗?”
傅锦衡轻嗤了下,压根不怕她的威胁,伸手捏了她的耳垂,低声说:“别捣乱。”
傅时浔凑近亲着她耳廓,难以忍受的痒意,瞬间让阮昭心神紊乱。
阮昭点头,这种收藏协会不少,估计傅森山说的,都是那种顶级大佬才能进的。
“你居然也知道?”傅时浔有些惊讶的看着阮昭。
虽然其他照片她没能带走,但是却用手机全部都拍了下来。
老太太没想到她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见解竟如此之广,忍不住又夸:“昭昭虽然年纪小,却是懂的很多。我听说,你还是修古画的?”
……
老太太今年八十了,但是耳聪目明,步履稳健,看得出来身体很康健。
“对,我是文物修复师,专门修复古画典籍,”阮昭解释说道:“其实我送的这尊佛像,远远不如伯父拍卖回来的那尊。”
其实对于信佛这样的事情,阮昭一开始不以为然,但是她也明白人的内心,总需要寄托,不管是因为为什么。
“什么?”傅时浔神色淡然的反问。
“我自己设计的,所以送的有些迟,”傅时浔低声说道。
“你真是的,阮昭头一回来家里,”南漪连忙要拦着。
阮昭伸手将戒指拿过来,轻轻替他戴在手上。
于是,在她的坚持下,带走了这张照片。
不过阮昭没说出这件事,而是说道:“之前听说过,毕竟这尊佛像乃是不可多得的明朝精品。”
只有在这里时,阮昭才清楚知道,她的傅先生有一个如何了得的家世。
“白如晴云,吹之欲散。松如团絮,触之欲起,难怪古人会如此形容顶级鱼脑冻,”阮昭微垂眼睫仔细盯着这方砚台,微微感慨道,哪怕她见多识广,这样质地细腻、紧致、莹澈的,也属实罕见。
阮昭立即说道:“没事,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儿,正好见识一下伯父的藏品。”
重新换了一套睡衣之后,阮昭倒在床上,连手指头都不想动弹。
这样炙热而浓烈的情绪,让她忍不住抱住眼前的男人,犹如环住她的全世界。
未曾想,如今心愿竟能如此圆满达成。
她看得正认真,丝毫没发现,从浴室里出来的男人,正在悄然靠近,当他头发上的水珠滴落在阮昭肩头,她才后知后觉的抬头。
“奶奶,你好,”阮昭笑着开口,就把自己带来的礼物送了上来。
“紧张?”傅时浔靠近她,低声问道。
“昭昭,你就是我的星辰,永远照亮我,”傅时浔看着她,声音温柔到了极致:“我们结婚吧,不要再让我等待了。”
阮昭摇摇头:“有你在,还好。”
几人在书房待了好久,直到南漪亲自过来喊他们吃饭。
可不就是个小豆丁,穿着马甲短裤小绅士打扮,明明是小孩子却一副正经。
“奶奶说喜欢嫂子送的这尊佛像,”叶临西指了指老太太手里的佛像。
是一枚很简单的白金戒指,但不简单的是设计。
“这就是阮昭呀,”老太太应该是听过别人说阮昭的名字,一眼瞧着,就点头说:“漂亮,跟阿浔真是般配,好看。”
就像她曾经在佛像面前许下那样的心愿。
傅锦衡偏头凑向他哥,慢条斯理道:“考虑一下。”
安心的待在大学里教书育人,安心的在考古现场里工作。
他们这才如梦初醒。
她穿着一条白色吊带睡裙,吊带极细又宽松,刚才被压倒的时候,就滑落下了一截,连带着肩膀处雪白而细腻的肌肤露出些许,这模样反而最是惹人怜爱。
“我爸曾经拍回来一尊释迦摩尼佛像回来,送给奶奶。”傅时浔解释说。
两人下车后,家里的司机过来,将他的车子开到车库那边,傅时浔朝着阮昭抬起手,示意她握住自己的手掌。
这让阮昭再次惊讶不已,她看着戒指,喃喃道:“你自己设计的?”
傅森山这样人至中年又如此富有的男人,平素爱好就那么几个,高尔夫、品茶或者就是收藏,听她这么一说,他立即就将阮昭他们带到书房。
就像个普通里的大学教授,住着学校的福利房,开着一辆还可以的中档车。
他们下楼时,叶临西盯着阮昭的侧脸,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她笑着问道:“我之前好像在归宁寺见过一个女生。”
她上前温和的说道:“昭昭,谢谢你能来家里做客。”
她向别人散发友谊的方式,大概就是一条,逛街买包。
两人在大宅里一直待到吃过晚饭,这才回去。
“在看一个可爱又招人疼的小豆丁,”阮昭微眯着眼睛,笑得像个狡黠的小狐狸。
对于老人毫不吝啬的夸赞,阮昭原本有些尴尬的心情,也一下缓和了下来。
原来刚才老太太正在佛堂里面做早课,叶临西听到外面动静,赶紧过去请她过来。
“这是我们的婚戒?”阮昭微微有些惊讶。
下午的时候,南漪特地让他们去了傅时浔的房间里休息,阮昭也如愿以偿看见了傅时浔小时候的照片,不得不说,穿着小马甲和短裤坐在钢琴前面的小男孩,实在是太乖太可爱了。
阮昭眨了眨眼,有种微妙的感觉,哪怕她跟傅时浔的缘分早已经各种奇妙,但她没想到,自己曾经在扎寺随口提到的一尊佛像,居然也跟傅家有关系。
阮昭用只有他们两人的声音,掩唇轻笑道:“他是傅小锦,你呢?”
“伯母,您好,我是阮昭。”两人走过去时,阮昭深吸一口气,
傅时浔低低一笑,嗯了声,勾了下唇:“有什么不方便的,偷偷告诉我。”
“奶奶,快点,你不是一天到晚念叨,要见你的大孙媳妇,”旁边女人甜美娇嗲的声音响起,众人看过去,就见叶临西扶着老太太走了出来。
整个建筑庞大而又精致,主体是浅白色外立面,门口是高大而华丽的罗马柱,一楼的外立面几乎是整片落地玻璃,此刻阳光正好,光线透过玻璃,争先恐后的涌入室内。
她眼睛扫过那方砚台,傅森山一眼就瞧见了,问道:“昭昭,觉得我这方砚怎么样?”
“傅小锦,”叶临西微眯了眯眼睛,警告的看着她。
傅森山仔细看了两眼,赞道:“昭昭眼光确实不错。”
那一幕,让叶临西印象极深刻。
傅森山书房里挂着一幅明代董其昌的山水画,显然书画占地面积大,极是容易引起注目。
叶临西性子倒是比阮昭要更外向,傲娇的小玫瑰,长相明艳,性格也极好相处,不过一个上午,阮昭就对她印象极好。
两人手掌交叠,就听到阮昭低声说:“好,我们结婚。”
“小豆丁?”他继续亲着,强势的让她躲闪不得,等到他微抬起头,意味不明的勾起唇瓣:“要不要亲身感受一下,你说的小豆丁长成什么样的男人了。”
众人哄然大笑,正好傅森山也从楼上书房下来,听着他们笑,问道:“笑什么呢?”
他们进去时,南漪已经站在那里,脸上努力堆出笑意,温柔的说:“回来了,快过来坐。”
这两口子吵吵闹闹,阮昭看向傅时浔,就见他俯身过来,一阵清冽的冷松味道缓缓弥漫过来,他勾唇浅笑:“他们两平时也这样,不用大惊小怪。”
阮昭脸颊瞬间被烫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