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一曾不只一次的想过,当初苍霄看见她跃下幽都山峰的时候,看着她挥开他的手,宁死也要与他分别之时心里到底是怎样的感受。
是后悔?心痛?还是拖拽着他如影随形的绝望?
而现在她想,如果时间还能够倒退,她宁愿自己惨死一万次,也不要苍霄经历那样的心痛。
被留下的那个人,才最是难受。
当若一在刺骨冰凉的黑暗中踉踉跄跄的奔出来,看见苍霄毫无表情的面庞时,她说:「幸好还活着。」但僵硬的唇角却怎么也勾勒不出一丝微笑。连嘲讽都觉得艰难。
若一告诉自己,没关系,他总会从魔障中走出来的。没关系。
她这一晕,晕到了晚上。彼时双月已经升了老高。
又是一轮囍月,按照九州的习俗,这当是个宜嫁娶,宜喜事的日子。而现在她握住苍霄的手,感觉人尚在前,亦犹如死别。
若一默了半晌,才鼓足勇气轻轻呢喃:「苍霄,生日快乐。」她等了好久,等着苍霄微红着脸,转过头,别扭的答一声「嗯。」
而最后,却是她自己在圆自己的场:「我知道,我知道你就是个傲娇。你,你心里其实是万分开心的。我知道,我知道的。」她埋首于他膝盖上,枕着他的手,眼睛酸涩得发疼。
白色玉佩挂在他的腰间,温润的色泽在窗外月色的存托下几乎刺痛的若一的眼。她埋怨:「你还要为我做一生的清汤挂面,但是你连一碗都没有做成功过,一碗都没有。」「
你是想要礼物么?」若一道,「我给了你礼物,你就得醒过来,否则……否则……」否则我就走掉。
可是颜若一又哪里走得掉。
如此一想,若一有些不服气的抬头,目光灼灼的盯住苍霄。她伸出手臂圈住苍霄的脖子,将他身子拉了下来,第一下还是浅浅的一啄,带着一些女子天性中的娇羞。
但这一吻让她心底一暖,驱散了她近日来身体中隐匿的僵冷。若一不由贪恋的一味依恋。
此时若一清楚的感觉到胸口处的温暖扩散开来。耳后苍霄给她下的印慢慢灼热。四肢的血脉仿佛重新活了过来,抑制不住的情动与急切。她无法停止,饕餮不足的吻上苍霄的唇。撬开他的唇舌,犹如凶残的侵略者般,一阵抢夺,仿似要连他的呼吸也一起抢过来。
而苍霄就如此任由她掠夺,不反抗,不气,不怒,没有情动,没有回应,连一丝神色的变化也不曾有。
若一不由狠狠皱眉,她狠心咬破了苍霄的唇瓣。
血腥气息顿时弥漫在两人的唇齿之间。渐渐的若一有了股奇怪的感觉,鼻腔呼出来的气息喷在苍霄脸上再反弹回来,竟会让她有种被灼烧得疼痛的感觉,渴望着被他触碰,渴望着能碰到他的肌|肤,渴望着与他没有间隔的互相拥有……
「苍霄。」她呢喃着他的名字,从来没有那一刻能像现在这般渴望听见他的回应。
「苍霄……」她嗓音带着动情后的沙哑,一边含着着他的唇瓣,细细的吮|吸,一边将他往床榻上推倒。
指尖划过他银色的长发,伸入他的衣领之中,缓缓抚过他的背脊,将他的衣衫缓缓褪下。
苍霄紫眸之中没有半丝情绪的起伏,依旧清澈如初。好像若一现在做的这一切都只是清水荡过,无关风月。
若一的好胜心被激起,她的唇舌沿着苍霄细致的下巴缓缓滑下,在他的脖颈动脉处用牙齿咬出了一个印记,又以舌尖轻轻舔舐撩拨。若一极尽所能的挑逗他,将自己所会的招数都已用上,她在他的胸前大做文章,咬得苍霄身上几乎没有一块是原来的颜色。
可是他还是无动于衷。
若一感到颓然的绝望。
她终于想放弃了,可当她拉好衣衫,从苍霄身上离开之时,寒冷瞬间裹上了她的周身,犹如万千冰针齐齐扎入心房令她疼痛难言,耳后的印记更是冰冷得僵住她的大脑。
若一这才想起,九尾白狐的这个双生印,本来就是一个为了繁衍后代而弄出来的印。
原来,他们竟是到时间该做事了。
若一打趣道:「苍霄,如果你醒了,会怪我强上你了吗?」说完这话,她自己先笑了一阵。但当她看见苍霄清冷的面容时,连苦笑也勾不出来了。必须做,即便他根本就没有反应也要做,即便他根本就不知道也要做。
因为不做,她会死,连带着苍霄也会死。
若一垂下头轻轻在他额上印下一个吻:「给我点回应。」
给我点回应。
霄狐狸,至少让我有继续下去的勇气。
自他的额头往下滑,唇瓣扫过他的眉心,鼻梁,直到他红肿未退的唇上。若一轻轻贴着,不似方才发泄似的噬咬,换做了轻柔的纠缠。一遍一遍,就像情意绵绵的唤着他的名。
尽管这个人的眼中清澈得根本没有将她的影子印进去。
大着胆子将手放到了苍霄的那个地方。轻轻的抚摸,再一次褪|尽衣衫,她顺着苍霄的下巴,亲吻了他的胸膛,小腹……
所幸苍霄终是起了生理反应。若一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这不是第一次,但是疼痛却不亚于第一次。而这次,却没有苍霄干燥指尖宽慰的轻抚,没有沙哑嗓音喘|息的陪伴,没有强忍情|动尴尬的进退两难。
只是若一一人,扶住他,借着湿润,缓缓滑入。
她俯身在苍霄胸前,忍着疼痛挪动自己的臀|部,当他终于停留在若一身体最深处时,若一在他脸颊旁抹了抹额上疼出来的一头冷汗。道:
「霄狐狸,我觉得我在奸|尸。」
这应当是句玩笑话,但是被她这没有语调的起伏的一陈述,连她自己也不觉得是在开玩笑了。
可是还不能完,她用缠着布条的右手遮挡住了苍霄的眼睛,隔了他的视线,也隔了自己的视线。若一撑住身子,缓缓的挪动,重复着上下的动作。渐渐的身体中的躁动溢出,下方的疼痛也消失了痕迹,若一稍稍加大了一点起伏。
她半躬起身子,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强健的心跳,伴随着重复的动作,重复的告诉自己,没关系,没关系,他现在只是入了魔,终是会好的。
但右手却一直不肯从他的眼睛上拿开。
若一害怕,怕自己在这种时候接触到那样的眼神,或许,她会崩溃。
「苍霄,苍霄!」混杂着下方愈发粘腻湿润的声音,她慌乱的呼喊。而耳朵也紧紧的贴着他心口,听闻他比方才稍快了一点的心跳,若一动作越发的大了。
苍霄,回答我。
哪怕只有一声,回答我一声……
求你了。
让我知道,我并不是一个人……
而到最后那一刹,他还是无动于衷。
若一喘息着自他身上滑下,呼吸吐在他的耳边。吹过他的鬓发。双月清冷的照着屋中一片狼藉。夜静得让人害怕。
她依偎在苍霄身边,只觉得比她晕过去的时候还要冷一些。将头埋在被窝之中,若一也不管他们俩身上的狼狈,眼一闭,没有一声叹息沉沉睡去。
而她的右手一直未从他的眼上挪开。所以也没看见苍霄紫眸之中逐渐翻涌起来的情绪。
对于若一来说,不管今天过得多么狼狈,当第二天的太阳升起时,生活依旧得继续。
翌日若一把苍霄和自己收拾了一番。提了篮子又出去采野果了。出门前她看了看苍霄脖子上的一圈乌青的印记皱紧眉头,摸着自己的嘴道:「难道是最近没肉吃,所以昨晚发了狠?」
她晃了晃头,出去了。
坐在床边的男子,指尖微微一动,复又沉寂下来。
寻了一个上午,找到了一篮子的果子,但是看见这一篮青绿的果子,若一胃酸直往上冒。连着吃了这么多天,这即便是天上难寻的美味她也该腻味了,更何况这只是又酸又涩的果子。
她捏着一个绿油油的水果,任腹中再如何饥饿也张不了嘴吃下。
这方正在纠结,忽闻身后一声浅笑,嗓音是万分的熟悉。
若一先是一怔,随即欣喜染上心头,她连忙回头欢喜道:「熏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