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觉得,自己赢定了。
事实上,他也确实赢定了——
第二天,精神饱满的一号楼王权者坐在放风台的最顶层上晒着太阳。黑发男人微微眯起眼,刷刷地翻动着手中的文件夹阅读着早上手下的人新交上来的舞台剧主题备选方案,在他的身边趴着一只哈士奇狗崽子,狗崽子睡得呼呼呼口水流了一地——
在狗崽子的肚子上,一个靠着它将它厚实柔软的皮毛当枕头的英俊男人同样闭着眼,高挺的鼻梁在难得阳光的照射下在脸侧投下一小片阴影,眼底下的淡淡青色显示着昨晚他的睡眠质量底下,而此时此刻,呼吸逐渐趋于平缓的他显然也陷入了浅眠。
在绥将所有的备案都看完,认真地挑选他认为可取或不可取的方案并且将它们一一分类时,手中的备案忽然被抽走,而黑发男人头也不抬:“睡醒了?”
“这个方案不错,”雷切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在软乎乎的毛绒肚皮上翻了个身,将狗崽子伸过来扒拉他脸的大爪子拍开,男人看着手中的这份A4纸大小的备案,“关于一个少年如何忍辱负重从绝翅馆一层爬到最高层的故事。”
绥微微一怔,随即就着好友拿着纸的姿势凑过去花了把鲜红的大叉,并丢下一句评语:“不切实际。”
“不是很励志吗?”
“绝翅馆从来不存在草根王,智慧型的王或许在前进的道路上花的时间比较少,但是刚进到绝翅馆,他们也绝对不会是泛泛之辈。”绥想了想说,“绝翅馆里人那么多,种类各式各样,但是最好认的类型,反而就是那种要做王的料子,只需要看一眼就知道——谁也不是被欺负着就变强大了的,你可以选择在任何的地方变强,武装自己,但是,那个地方绝对不是绝翅馆。”
绥顿了顿,又道:“这是童话故事,不是现实。”
“啊……黑暗童话。”雷切弹了弹手中的纸,发出一声赞同的沉吟,“不过二号楼从来不缺这样的人,哪怕是生活在第一层的犯人,也是抱有这样理想的,总想着有一天会变强,然后爬到最高层——”
绥一愣,正想问这货抽了什么风忽然这么善解人意,就听见男人凉凉的声音继续道——
“只不过这样的梦想被强大的我无情地碾碎了而已。”
绥:“……”
阮向远:“……”
这么不要脸的东西到底是怎么出生在这个世界上的?
雷切:“但是舞台剧就是幻想,美好——恩,积极健康向上。”
积极健康向上?嗤之以鼻的笑声中,绥将那份备案抽过来,用红色的笔将左上角的叉用力涂掉,随手画了个圈扔到那堆通过的备案里。
“不怕我坑你?”
“你的竞争力已经低到哪怕你是坑神转世也赢不了我们。”
“……哪来的自信,”红发男人嘟囔着,翻身从狗崽子身上坐起来伸手去数了数绥手边的那些纸,数清楚后收回手,非常不带情绪地说,“居然还有的选。”
“你看,”绥伸出手指,漫不经心地戳了戳狗崽子湿乎乎的鼻子,“我有方案能选,而你,很显然,现在只要有人能交给你一份一句话以上长度的方案,你都会迫不及待地拿来用。”
雷切沉默。
因为很不幸地,他觉得绥好像说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