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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亲公主 正文 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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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嫩棒子一番话说的我有些稀里糊涂,‘千娇引’指的是昨夜的媚药么?药劲不是已经过了么?我暗道,也不觉的心里燥热了啊,又想起昨夜嫩棒子吐血的事情,那就是在运功逼毒?

    “如今公主道被封也有几个时辰了,据说这‘千娇引’在体内存的时间越长危害越大,逼出来也更为费力,南宫兄还是早做打算吧。”嫩棒子关切的说道,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两眼,又笑道:“不过也好说,南宫兄和公主两情相悦,也许用不着耗费内力逼毒,南宫兄也不是迂腐之人,呵呵,呵呵。”嫩棒子又干笑了两声。

    我终于有些隐约明白嫩棒子的意思,只觉的南宫越抱我的双手在隐隐发抖,抬头看去,见他眼中似燃了两簇火苗,映的眼睛都红了似的。

    南宫越一直把我抱到马车上也没开口,我看他脸色阴沉的吓人,憋了一肚子的话也不敢问出声来,马车走的不慢,车晃荡的也有些厉害,我坐在车里都有些像不倒翁了,却发现南宫越像屁股上长了钉子般丝毫不动,不由的心里也是一阵佩服。

    我想总这么沉默下去也不是办法,也只得干咳一声,南宫越终于看向我这里。

    “你昨夜……怎么会到宫里去?”我轻声问道,心里一直纳闷呢,南宫越怎么会来的这么巧?

    南宫越看了看我,低下头去躲过我的视线,说道:“叶帆给我传的消息。”

    “叶帆?你和他有联系?”我奇道。

    南宫越轻轻点头,解释道:“因为江家的事情,我一直在找叶帆,后来得知他在宫里便联系上了。”他正说着,碰巧马车轮子不知道压到了什么,车身一下子颠的厉害,我身体一下子失去平衡向后栽了过去,本以为又会撞到车厢上,却没想到撞入到一个结实的怀里,扭头正好看见南宫越的脸,他似有些尴尬,别了脸过去。

    我忙直起身来,知道这个时候越是不说话越是尴尬,忙傻笑了两声,大方的说道:“多谢扶了一把,这车也忒颠了,骨头都要散架了。”

    南宫越一直默默的注视着车外,没有理我,我只觉的有些无趣,一时又找不到什么话题,也沉默了下来,冬天的街道上人并不多,只有外面的车轮声和车夫时不时挥动马鞭的声音传来,显的格外的清晰。

    有些话,明知道说出来会伤人,可是却不得不说,我张了张嘴,努力了几次,一咬牙,终于把话问出了口。

    “可不可以送我去承德那里?”我轻声说道。

    南宫越脸色一变,脸部的线条更加坚硬,“不行。”声音虽低,却明显的带了些怒气。“我不会再把你送给他,他只会害了你。”

    看他如此,我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得岔开话题,问道:“刚才那嫩棒子说的什么意思?你怎么会和他认识?又答应了他什么?”

    “嫩棒子?”南宫越一怔,我才想起来这里的人可没有“高丽棒子”这个称呼,想给他解释解释为什么要叫棒子,可是自己却也是糊涂这个外号的来历,干脆就笑了笑,说道:“就刚才那高丽人,我给他起的外号,你不觉的他像棒子么?”

    南宫越似也想了想嫩棒子的模样,摇了摇头,回答道:“不像。”

    我看他回答的一本正经,不由的笑了起来,南宫越看我笑的开心,脸上的神色终于缓和了些,露出些疲惫的笑意,我趁他心情稍好,便把昨夜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他,包括在床底下撞见嫩棒子并被他点的事情,还有他自己运功吐血的情形。

    “刚才嫩棒子说的‘千娇引’是什么东西?”

    南宫越静静的看了看我,过来握住我的手,我一怔,想把手抽回去,却发现他攥的是那样的紧。

    “你不用担心,不管怎样我都会护你周全,没人再能伤了你。”南宫越低声说道。

    我心中更加酸楚,只觉的他的情这辈子我都还不清了,越是觉的还不清,也就越不想欠他的情。

    “刚才那人叫李元炙,明面上的身份是高丽国在瓦勒的副使,实际上却是高丽国监国大将李正的儿子,是高丽在瓦勒的细作首领。”南宫越说道。

    难怪他会在宫里出现,我暗道,只是不知道他深夜潜入老皇帝的书房有什么打算,如果不是昨夜亲眼看到他行事的狠辣,我还会被他那日在晚宴上的表象所骗,以为他不过是个爱拽文的高丽使臣,谁曾想李元炙会是高丽的间谍首领!

    “你救过他?”我问道,想起李元炙刚才说南宫越对他的救命之恩。

    南宫越冷冷一笑,轻声说道:“有次他被瓦勒人追杀,被我遇到,无意间救过他一命。”

    我心中更是疑惑,不禁问道:“既然你对他有救命之恩,那这次他又要你答应什么?我怎么听着他没说好事呢。”

    南宫越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似有些犹豫,沉默了片刻,这才突然问道:“你还记得江家武林大会么?”

    我点了点头,武林大会的事情过去不到一年,很多事情都似发生在昨天,在破庙中和叶帆的结识,与孟安阳的不打不相识,和南宫越水中的重逢,四人一起搭伴去江家看热闹……

    那晚柔柔吹过的风,和南宫越一样拽的黑马,高高的城墙,水中铺散的璀璨星光,顺着南宫越发梢低落的水滴,一起都是那么清晰,闭上眼仿佛还能嗅到水汽中野草的香气。

    可是终归是错过了,如同江家墙外那飘飘扬扬的海棠,随风吹去,飘落甚远。

    南宫越看我低头不语,还以为我是困乏了,替我裹了裹毯子,低声说道:“累了?一会就到了。”

    我一下子醒了过来,抬头看了看他,忙笑道:“没事,我正想江家那一摞摞的藏宝图呢,也不知道后来怎样了。”

    “风陵宝藏却有其事,”南宫越说道,“不过却不是江安邦给的那图。”

    我听了很是惊讶,当初在武林大会上遇见承德,还以为江安邦是和瓦勒串通好了来杀害大周武林豪杰,记得当时我还取笑瓦勒的做事是放屁脱裤子,好好的弄那么多的假地图,把人骗了过去再一个一个的灭,还不如一包药下在江家的水井里,一盘端了的简单,如今听来好像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

    “在瓦勒建国之前,北方曾有过一个很强盛的国家叫做殷,在传到其第四个皇帝武皇帝手上时,国力达到顶峰,武皇帝曾几次亲率大军扫荡四周不肯降服的国家,掠夺了大量的金银、武器和奴隶,各国均来朝拜,自请为殷国藩属。”南宫越缓缓说道,“后来武皇帝怕周围藩国叛乱,便把从各国掠夺来的金银和武器都埋入一隐秘之地,人称风陵宝藏。”

    “那江家搞个假图是怎么回事?”我奇道。

    “为了引出真的宝藏地图。”南宫越说道。

    我这回更加不明白,谁要是有真的宝藏地图还会去偷那假的啊,用假的还能把真的引来?

    南宫越看我一脸的迷惑,扬眉笑了笑,又恢复了些以前的那幅拽样,解释道:“因为这宝藏中埋了大量的金银和武器,金银自不必说,只那些兵器就足以让各个国家动心了的,曾有过传言说道‘得风陵者得天下’,你说各国的皇帝们能不想要么?后来这地图还真被瓦勒人寻到了,可惜还没有等他们有机会寻到这宝藏,瓦勒朝内便发生了政变,当时的齐王寒昭,夺了先太子寒荆但子之位,把太子党一派几乎斩杀干净,连太子寒荆也失踪了,原本在寒荆手中的半张地图也随着下落不明了。”

    “半张?”

    “嗯,寒荆手中只有半张,当时瓦勒寻到地图,生怕被周国弄去,便把地图分作了两半,圣德皇帝手中半张,太子寒荆手中半张。”南宫越沉声说道。

    “你等会,我自己顺一顺!”我叫道,南宫越一下子往我脑子灌了这么多东西,我只觉的一下子转不过弯来,弄半天还真的有风陵宝藏这个东西,而各国对这个东西又是虎视眈眈的,地图被分作了两半,一半被先太子寒荆带走,另一半自然是应该落到老皇帝手中了啊,老皇帝有了这一半地图,自然会想把它凑全了,起出宝藏,然后实现他得天下的梦想吧。

    “我明白了,”我兴奋的叫道,“江安邦就是想用假的地图引出那真的半张地图来,想谁有了太子寒荆手中的半张地图都不会甘心,一定想得到另外半张,这样才能起出宝藏!”

    南宫越含笑的点了点头,我忽又想起有点不对,说道:“也不对啊,江安邦既然知道地图是半张的,做假也得做的像些啊,那日我们看到的地图分明是整张的啊!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了。”

    “风陵地图本就那样,一半绘有地图,一半说的是风陵之法,当初武皇帝设计的风陵宝藏甚是机巧,如无之法,即便知道风陵宝藏在哪里也寻而不到!”南宫越说道。

    “这么说江安邦只是为老皇帝卖命的了?”我问道,“后来引出那半张地图没有?”

    南宫越嘴唇抿起,摇了摇头。

    “没有?”我一看他摇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隐约有些失望,弄了半天没有引出来,那承德不是白忙活了么?

    “引出来了,可是却又没了下落。”南宫越说道,神色又黯淡下来。

    我心中虽是好奇,可看南宫越似不愿再说下去,也不好再问,突然想到刚才我问他答应李元炙什么条件,他还没有回答我,于是又问道:“你还没说你答应李元炙什么呢。”

    南宫越微皱眉头,说道:“还能有什么?高丽也不过是打风陵宝藏的主意罢了,曾被我撞见过,他这次就是要我不要再插手了。”

    原来也是为了风陵宝藏!我暗道,这么说昨夜李元炙潜入老皇帝的书房,恐怕也是为了这个去的吧,却无意间撞见了那么一场闹剧!

    脑子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皇帝哥哥恐怕也惦记着这个宝藏呢,他派谁来夺呢?是芷桑么?

    忽又想起叶帆来,问道:“叶帆呢?他怎么和江家扯到了一起?”

    南宫越看了看我,问道:“你可知道叶帆并不是个小姑娘?”看我点头,他又接道:“他原叫范野,是前瓦勒将领范子诸的儿子,寒昭发动政变后范子诸受到牵连,便也没了踪迹,寒昭一直派人追杀他,年前终于被江安邦寻到,一夜之间全家被杀,只叶帆一个孩子逃了出来,叶帆去江家,应该就是为了去给家人报仇的吧。”

    听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个冷战,难怪叶帆要扮成女孩子的模样栖身在破庙里,才十多岁的年纪就如此冷漠,原来他身上竟然负了这么深的家仇,想他一个孩子,还不知道当时是怎么熬过来的呢。

    一想叶帆家人虽然是被江安邦所杀,可也算是老皇帝的命令,这杀父仇人算到头也会算到老皇帝头上去,怎么叶帆又会被承德送入宫中,跟在贺兰贵妃身边呢?这不等于放了把刀子在老皇帝身边么?

    正想再问南宫越,却发现车已经停了,南宫越先跃下车去,回身又伸手过来抱我,我略有些尴尬,避开他的手只想自己跳下车去,可是身上却因怕冷一直紧裹着那张毯子,行动起来甚是不便,还没有爬到车口处便自己踩了毯子角,一下子往前滚去,被南宫越接个正着。

    南宫越也没说话,只一下子打横抱起我转身就往门里走,刚走了没两步,就听见里面一个清脆的声音喊“南宫大哥!”

    我抬眼望去,见一个身量苗条的白衣少女从院里往这边跑来,正是十六七岁的娇俏年纪,略现瘦削的瓜子脸上一双含水的杏核大眼甚是瞩目,因为天寒,白瓷般的双颊上已带了些红晕,没想到正是在江家时认识的少女林依依。

    我一怔,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林依依。

    林依依也显然没有想到南宫越会抱了一个大活人回来,更没有想到这个大活人会是我,看到我窝在南宫越怀里表情也是一僵,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然后不好意思的冲我笑笑,低低的叫了声“小姑姑”。

    她这一声出口,不仅我的笑容僵在脸上,连南宫越表情也是一怔,有些纳闷的看着林依依,不明白林依依怎么会如此称呼我。

    嘿!这傻孩子还真是实诚,我信口开河骗她的话,她竟然还都信了!我有些哭笑不得,生怕那日假冒南宫越姑姑的事情被林依依说穿,忙嘿嘿干笑两声,对林依依说道:“傻丫头,你怎么在这里?”一边说着还一边冲着林依依使眼色,希望她能记起那日我和她说的话,我骗她说南宫越并不想让人知道我是她的小姑姑。

    南宫越看了看我,眼中有些疑惑,又带了些戒备,我忙又冲他干笑了两声。

    南宫越却没有受我迷惑,看了林依依一眼,问道:“你叫她什么?”

    林依依更加扭捏起来,不好意思的看了南宫越一眼,然后又心虚的看了看我,双手几乎都要把衣襟拧成绳了,低着头嗫嚅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一个字来,我一看这孩子都这样了,生怕她再把自己给憋坏了,忙接过话头,对南宫越笑道:“行了,你这小子别为难依依了,她能叫我什么啊,人家叫我姑娘呢,见到你一紧张磕巴嘴了,是不是啊,依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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