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不起玩笑 正文 第二十四章 方圆百米，寸男不生
肥肥变成童小布没多久，就以实力把童小布的追求者们吓跑大半。
那些曾经很陌生的名字，在肥肥的世界里短暂地存在了一下，如昙花一现般地，很快就变成了更陌生。童小布这几年手中积累的所有异性资源，被肥肥败了个精光。
那天两人一起上班，在电梯里再遇王朝恽，对方已是一幅冰冷的面孔，跟两个女人打了招呼后便一直盯着闪烁的楼层数字。等肥肥和童小布先出了电梯，她们分明听到后面一个清晰的“切”字。
童小布冷眼旁观，斜眼问肥肥，“你这回又是做了些什么，让他厌恶你到这个地步？要知道他以前对我那个殷勤啊！”
“没什么，我就是叫了他‘王昭君’，他可能认为我是取笑他吧。”
“就因为这个？”
“还有……”肥肥结结巴巴，“啊，没，没了。”
童小布恶狠狠的瞪着她，“说！真！话！”
“那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啊！”
其实肥肥也有不少的鬼心眼，比如在打听童小布追求者的个人信息上，她就没少下功夫。那些人对她而言虽算半陌生人，可网络上哪有什么秘密，凡是走过必留痕迹，顺藤摸瓜还是能找到不少信息的。
就以这个王朝恽为例，肥肥就发现他是个隐藏的“键盘侠”，人前人模人样，网络里“杀”红了眼。在两条幼女被性qin的新闻下面，他用最斯文的字眼数落女孩们的罪过。他还以男人至尊的视角，说没有了“第一次”的女孩不论年龄大小都再无价值，而男人永远无须有这样的自省。
他在社交平台里的个人信息全是虚构，且正式发表的东西十分正常，可这并没有掩饰住他的恶臭。他在别人文章下的留言赤口毒舌，面对千里之外的陌生人却像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恨不能用一口口大锅扣人身上，将人置于死地，再悬挂城门枭首示众。
肥肥将她看到的这些给童小布看，对方同样瞠目结舌。
“我去！我去！”童小布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她认识的那个人，“你是怎么找到他微博的？”
“有天他分享给我一首歌，还说要在那个音乐APP上共享歌单，然后就加上了。他百密一疏，就忘了那个APP绑定了手机号和微博，也许是老天帮忙，我就阴差阳错地看到了。但我从头到尾都没告诉他，让他表面做人。”
童小布认真地听完，“扑噗”一声笑了，“她撩你的时候，说的话恶心吗？”
肥肥笑，“不恶心，简直谦谦君子。”
“其实我这边也一样。生活里嘛，大家都比较收敛，但一到了网上，或者是看电影电视小品，一看到把胖子被弄成搞怪的形象我就生气。我以前从来不会在意这些。”
“所以，以前你肯定觉得胖子智商都不高吧？”
“恩。”童小布点点头，“被这种刻板的宣传带偏了呗，而且你们也总爱装疯卖傻。”
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不知对方在想什么，却又好像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她们都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像是把这些日子以来的困顿都释放了。
“我真服你了肥肥，真让你变成维密的名模那样，你也能凭实力单身，真是辜负了我的美貌。”童小布突然摇摇头，无奈地笑，“你瞧瞧你周围，方圆百米，寸男不生。”
“我妈要是知道了能气昏过去。”
“你妈早就被我‘训服’得服服帖贴的了！最近跟我视频的次数越来越少，你得给我记一功。不过……”童小布忍不住真情流露，“我挺羡慕你的，有人这样关心你。”
肥肥没怎么见过童小布这样的神态，竟不知该怎么接话了。她只是察觉到她的异样，不知是不是因为换回来的希望渺茫，她渐渐接受了现实，因此而多了一些同理心。
“欸，小布，你说咱俩算是比别人都多长了一双眼吧？”
“是，X光透视眼，直接看到人的心，行了吧？”
“你可真不浪漫……”
因为这场短短的交心，两人的关系比以前亲近了许多，可以偶尔一起上班下班，也能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了。童小布渐渐放下了对肥肥的提防，也愿主动分享她的隐私了。
有一天，童小布欲说话而嗫嚅，心一横说了自己的需求。
“肥肥，你，你啥时候去补办身份证？你怎么比我还拖拉？”
肥肥这才想起身份证的事，最近忙忙乱乱早把这事忘了。她立刻答应童小布，挑一个工作日的上午一起去。
但童小布依然吱吱唔唔，“那个……我能向你借点钱吗？”
肥肥承认，她的惊讶无处躲藏。
既然最难开口的已出口，童小布也就不要什么面子了，她提了提气说：“我信用卡刷爆了，最低还款都吃力；网上借的款也要还了，利息好高；还有……”
“你需要多少？”
“一万……”童小布虽然外形虎气腾腾，气势却矮了半截，“我会尽快还。我不是有很多口红吗，我都放在咸鱼上了，还有没拆过的假睫毛、双眼皮胶带、指甲油，还有一些健身器材，都可以卖。”
“我现在转给你。”
肥肥没听她解释完已拿起手机，二话不说便给她转了一万五。童小布有些懵，她以为这个过程会很艰难，已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谁想到会这么顺利。
“哎，肥肥，谁要想骗你钱应该很容易吧？谢谢你啊……”
“我哪有那么傻！不客气。”
肥肥同样不知所措，她见惯了童小布的趾高气扬，还没有习惯她的示弱。肥肥明明是债主，这会儿倒像欠债的一样哄起童小布来。她抬头看了看童小布的表情，自己那张熟悉的脸此刻怯懦又羞愧，显得颇为喜感，让她忍不住笑了。
“欸，话说，你还挺老实的。”
“别！别说我老实！”童小布摇头，士气不高，“我biao得很。”
肥肥看她这么贬损自己，越发有了护花的心思，连忙安慰她，“你还行吧。”
安慰不当，不如不安慰。
两人之间总归还没能那么畅所欲言，肥肥偷偷瞟童小布，把后面的话全部压在了舌尖。她想说的是：童小布，你其实是个老实人，你现在是我，如果真有坏心思，完全可以先去挂失身份证，再去银行挂失卡把钱取出来，或者用我的脸登陆各种支付软件呐！
只是肥肥多留了个心眼，万一本来人家没往这方面想，自己反而引导了呢？
而且肥肥真没想到童小布会那么穷。
“小布，你的生活看着过得特别好，就很有品质那种。我的意思是，人都会遇到困难，不用放在心上。呃，所以你不用变卖那些口红啥的，那也不值什么钱，哎……”肥肥说着语无伦次的话，越表达意思越乱，连安慰的话都说不妥当，最后干脆住嘴了。
童小布把真实财务状况摊开后，反而轻松多了。她嫌弃地瞪了肥肥一眼，自嘲道：“有话就直说，害怕什么呢？看着有品质，哈，那正是我穷的原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