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逼他,即便是熊小宝,一见他脑袋疼,一见他抱住脑袋,就不舍得逼他。
但是,百里尾生不能再给自己借口,给自己退路了!
失忆,或许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他身旁的人,却是一种伤害呀!
没心没肺,并不代表他愿意看到别人为他难过!
“金鲛……无邪深涧,弥天深海,银鲛……父亲,母亲……”
“寒紫晴,君北月,熊小宝……臭书生……蛊嬷嬷,匈奴……毒蛊,百里晓笙……”
百里尾生不管喃喃,即便声音变小,但是语速极快,不管重复,不断想。
却,突然,他戛然而止!
“轩辕离歌?!”
“轩辕离歌……那个家伙,轩辕离歌……”
他喃喃自语着,紧锁的眉宇之间,竟能看到浮出的青筋,还有鬓边,不知道何时竟沁满了冷哼!
“轩辕离歌……轩辕离歌!”
好熟悉!
知道这个名字,这个人,和熟悉这个名字,这个人是完全两种概念的!
“啊……”
突然,百里尾生大叫一声,终于忍不住紧紧抱住了脑袋,而当他一抱住脑袋的时候,便控制不住自己,一个转身,狠狠撞在床榻边,随即滚落下地,竟是满地爬滚!
“啊……啊……”
他大叫,到底该有多疼,他堂堂一个大男人才会这样叫出声呀!
“啊……啊……”
如果说之前的疼痛像万千只蚂蚁在他脑袋里刨土,那么,现在的疼痛,就是万千个铁定在,钉入他的脑壳,狠狠往里头刺呀!
疼,疼得他只觉得脑袋都不是自己的了,恨不得一刀砍了这颗脑袋!
可是,就在疼痛中,熟悉的感觉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明显!
“轩辕离歌!”
百里尾生大叫,“轩辕离歌,不要死!不要死!”
一大段一大段的记忆,蜂拥入脑海,正是那日玉琼山山洞里的记忆!
轩辕离歌和他联手对抗梦婉约,在命悬一线之际,轩辕离歌舍命救了他和梦朵儿。
自己落得个五行之体,不得好死!
百里尾生突然心痛起来,竟是痛得比脑袋还要疼!
轩辕离歌,你不是恶人吗?你不是已经变成恶人了吗?你为什么还要救我们?
你知不知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吗?
突然,百里尾生松开紧紧握住脑袋的手,搭在了右手臂上!
他想起了的事情,不多,只有那个山洞里片段式的回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握住手臂,哪怕脑袋再疼,哪怕脑袋瞬间就要裂开了,他的注意力也还是落在了手臂上。
手臂被握着的感觉……如此熟悉。
在五行力量完全爆发出来的时候,在耀眼的紫芒当众,轩辕离歌似乎也是这么握住他的手臂的!
这时候,百里尾生完全熟悉了!
而与此同时,他似乎又听到了轩辕离歌的声音。
他说,“书生,我托你两件事,帮我告诉紫晴,耶律芊芊的事是魔音幻象,不是真的。”
他说,“还有一件事,血筝,血筝里藏着我要给紫晴的东西,很重要,你一定一定要拿出来交给紫晴,告诉她那是……”
声音到这里戛然而止,而此时的百里尾生早就疼得神志不清,也不知道他到底记住了多少,也不知道后面的话,他是当时没听清楚,还是现在给忘了。
总之,现在,脑袋已经不疼痛了,他却渐渐地失去了力气,整个人瘫在地上,手缓缓松开,昏厥了过去。
翌日清晨,南诏王一抵达战场,休息都顾不上,立马亲自渡河过来,浩浩汤汤一大群侍卫,一大群野兽,像怕来了就回不去一样。
然而,即便如此,君北月还是把架子端往高处端,对于南诏王,虽然先前交好,但是,他着实不欣赏!
其他对手,还多多少少有势力,就南诏王,完全的吃祖宗饭。
如果不是生在王室,这样左右摇摆,外强中干的人,指不定还活不到这把年纪呢!
南诏王在大营里等着,君北月和紫晴姗姗来迟,身后跟着决明子,梦族长,梦朵儿,耶律芊芊,司徒浩南一群人。
见了众人,南诏王直接傻眼了,信函上不是说孤岛的事情要密探吗?怎么……
当然,众人看到南诏王所有的侍从全在外面,甚至连笙老,老兽族长都没跟进去的时候,也有些傻眼。
难道,南诏王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难道,南诏王还想隐瞒住什么呢?
“曜王爷,这件事,依寡人看,还是密谈比较妥当。”南诏王试探地说道。
君北月找紫晴看去,在这件事上,紫晴和决明子才是当事人。
“难不倒南诏王上您还有什么话,不能公开的吗?”紫晴反问。
都已经要公开道歉了,南诏王还有什么隐瞒的!
一句话,堵了南诏王,其实,说到底还是面子问题。
只是,一个人的面子,其实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自己努力得来的。
如此虚伪造作的一个王室,还想要什么面子?
今日,她没有着急南诏诸族旁听,已经算给南诏王室天大的面子了。
见南诏王没有回答,紫晴便冷冷问道,“百里尾生怎么还没过来。”
“回娘娘,已经派人去催了。”侍从连忙回答。
“那就先等等他吧。”紫晴淡淡道,仿佛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南诏王默默地握紧双拳,是可忍孰不可忍?
好歹,他是一国之君,即便是亲自来求和,已经是破例了,没想到君北月和寒紫晴竟还如此怠慢!
南诏王恨不得大拍桌子,大喊一声,“来人啊,起驾回宫!”
然而,即便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他还是忍了。
都到这里了,如果什么都没谈成就回去,想必南诏内部必定要暴动了。
南诏王只能咬牙忍了。
可谁知,这一等竟等了大半天!
虽然,紫晴他们都知道不太可能,但是,还是忍不住怀疑起来,百里尾生那厮是不是故意的呀!
百里尾生不是故意,他昨儿个昏迷到天快亮才醒,喝了几口水就躺床上呼呼大睡,任由外头的侍卫快把门敲塌了,还是懒得起床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