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间小路上,一个瘦削的少年骑在一头毛驴背上,一颠儿一颠儿地走在崎岖的乡间小道上,夕阳将他单薄的身影拉的老长。
少年挽着一个简单的懒人髻,清秀的脸蛋上横一道竖一道的几道灰垢,试图要掩盖本来面目似的,但清丽秀美却仍难遮掩。
他穿着件布满补丁的麻布衣,脚上穿着一双布鞋,毛驴的屁股后面挂着一个包裹,随着毛驴步子一颠一晃。任谁都想不到,这个逃荒似的乡间少年就是昔日风采无限的袁采薇袁大小姐。
轻轻仰起脸蛋,迎着远处夕阳,已是身心俱疲的袁采薇不由扪心自问,自己当初究竟该不该那么做呢?
若自己没有出卖邹阳,就算没有获得异能,也会是另外一个结局吧?至少,天行和小若还会尊重她,尽量满足她的想法,而秦泽更是会毫无保留地站在她身边。
可现在,一切都晚了。
之前虽然失去了臻水袁氏的门庭,可她的一切,诸如衣食住行,仍然有小若替她想着,而现在都要自己来解决。
好在袁采薇在天机城与洛阳之行的这段时间里,耳濡目染的也懂得了一些生活技巧,这头驴子,是她摘下耳上的珍珠,从农家买了代步的。
苦行从来都是最为磨砺心志,一路风餐露宿行来,袁采薇心中的自怨自艾已渐渐被消磨,一腔心志却是愈来愈坚定,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弱小。失去了周天行、秦泽和杜若,她现在就是一株孤零零的弱草,只能任人蹂躏。
袁采薇懊悔起来,没有掌握实力之前,如何与虎狼谋食?自己还想火中取粟,简直是愚蠢透顶!
现在,她只能回家乡去,她心中多少仍然抱着一丝残存的希望,虽然事情没有办好,但是她履行了对袁采昊的承诺,就算他不肯扶持我,至少该把我的庄园和田地还给我吧?
袁采薇骑在驴背上,正一路走,一路规划着日后的生活,乡间小径旁突然钻出一条魁梧的大汉。这高个汉子穿着件已看不出颜色的破烂劲装,坦胸露腹,腰间插着一把环首刀,标准的混得不像样子的游侠打扮。
他就那么大咧咧地挡路一挡,因为在上风头,一阵风来,袁采薇便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酸臭。
“呔!此路是我……咦?”
那大汉刚要念一套拦路抢劫的官方套话,忽然一怔。他虽也挂着个游侠的名号,实际上却是奸淫掳掠无所不为,尤其喜好采花,凭他的眼力,加上袁采薇拙劣的易容术,他自然一眼看出这是个雌儿,而且漂亮的紧。
补丁打补丁的粗袍外衣也掩饰不住她弱柳扶风般的纤腰,这哪是一个邋里邋遢的逃荒小伙儿,分明就是一个绝色美人啊!
“咕咚!”游侠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唾沫,嘿嘿地淫笑起来:“没想到,真是没想到!这荒山野岭中,竟然会有这样一个美人儿!简直是天赐某家的艳福啊!嘿嘿嘿!”
游侠儿两眼放光,淫笑一声,就伸出爪子向袁采薇的脸蛋摸去,色眯眯地说道:“来,把灰擦了,先让大爷看看你的脸蛋儿……哇!”
袁采薇急中生智,弯腰抓起一把尘沙朝他劈面洒去,色迷心窍的游侠儿猝不及防,被尘土沙子糊了眼睛,登时气怒不已。等他满眼是泪地揉去眼中的沙子,袁采薇正像小鹿似的逃向一旁的树林。
“娘的,今天要是让你这朵鲜花儿跑了,老子就随你的姓!”游侠儿狞笑一声,拔腿就向林中追过去。
袁采薇慌不择路地在林中飞蹿,衣服被灌木树枝刮破,脚下跑丢了鞋子,白嫩的脚掌更是被扎的鲜血淋漓,可背后那名游侠狞笑的声音却是越来越近了。
若非这树林中灌木繁茂,袁采薇早就被生擒活捉了。惊惶之余,袁采薇心中一抹悲凉不由升起,自己的清白之躯,难道今日就要葬送在这猪狗不如的下贱人手中?
想到这里,袁采薇俏丽的脸庞都微微扭曲了。逝去的兄长、刻薄的大哥、无情的王翼,决绝离去的周天行与秦泽,在她心头不停地交织着闪现,袁采薇忽然有了自尽的念头。
哗啦!
袁采薇越过一丛灌木,面前霍然是一道陡峭的山崖,袁采薇一咬牙,就向悬崖跑去。
“还想跑?”游侠儿猛扑过来,一把将袁采薇扑倒在地上。
“我不甘心!”袁采薇绝望地想,刺啦一声,她的衣襟已被撕开,露出雪白晶莹一团沃雪般的胸膛。
那个肮脏邋遢的游侠儿涎水都要滴下来了,他这一辈子何曾碰过这样嫩得掐一把都出水的女人?
游侠儿紧紧抓着袁采薇的双手摁在地上,看着她因为挣扎显得愈发活跃的一对玉兔,久久才把目光艰难地挪回她的脸上。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儿,嘿嘿地淫笑道:“我改变主意了,我本想享用之后,就杀了你的。现在我想让你做我的女人,一辈子被我压,再给我生个儿子,哈哈哈……”
袁采薇心中一寒,那将是怎样的生活?莫如一死!
袁采薇死死地瞪着这个面目丑陋的下贱男人,咬牙切齿地道:“放开我,否则,我作鬼也不会放过你,我要……”
“好!”
游侠儿突然一脸呆滞,眼神儿直勾勾地看着袁采薇的眼睛,痴痴呆呆地答应一声,便从她身上爬起,呆呆地站在那里。
袁采薇心中一奇,这人撞了邪么?
一想到这里是荒郊野岭,袁采薇不由打了个冷战,赶紧掩好衣衫,从地上爬起来,紧张地四顾。
四下寂寂,夕阳如血,倦鸟归林,一片安详,不像有鬼怪的样子。
袁采薇一扭头,发现那游侠儿还在身边呆立着,不由吓得一声尖叫,嗖地退了一大步,尖叫道:“你滚开!”
“是!”
那游侠儿退了一步,往地上一倒,真的用滚的,向旁边滚了好几匝,趴在那里。
袁采薇看呆了,这恶人刚刚还想玷污她,怎么突然之间这么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