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太恒膛目结舌,吃惊地道:“你们……这……这……”
袁采薇微笑道:“这是一种……神通。我们称之为异能,拥有这种异能的人,我们称之为,异人。”
剧太恒喃喃地道:“异人……”
袁采薇道:“不错。有一位阴阳大家,齐人邹阳,邹先生,乃邹子后人。他无意中发现天宇之上,有一颗星辰,可以令人产生奇异的变化,拥有异术,成为异人。”
“邹先生有感于世间诸多不公,便想让普天下人都能拥有这等异术奇能,如此一来,则弱者不弱,强者不强,大家都处在同一位置,世间便少了许多恃强凌弱,便少了许多不公道。”
剧太恒眼睛一闪,道:“莫非……五色石便是产生异人的关键?”
袁采薇莞尔,道:“也算不上,五色石不是产生异人的关键,但……五色石可以扩大吸引星力下界的范围,制造更多异人。”
杜若一旁听着,心道:“不对啊,邹师不是说了,若是没有五色石,星鼎铸成不过片刻,就得崩裂失去作用么?”
心中一转念,杜若便明白了袁采薇的意思。
袁采薇担心这剧太恒倚仗自己掌握着关键材料,会提出过份的条件,这样一说,这五色石就只是锦上添花的作用了。”
杜若心想,以前凡事有小姐去想就行了,我也不用动脑筋。如今我是墨门钜子,以后还真要学学小姐。说话做事,得讲究些技巧,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袁采薇道:“你看他们二人,已然拥有异术,成为异人,但我们并没有五色石。可要达到邹先生所想的,使众生平等,使天下大公,却是离不了五色石的。”
剧太恒的呼吸急促起来,道:“实不相瞒,五色石,的确在剧某手中。这五色石,本是春秋时大术士苌弘用以筑五色神坛之物,而剧某祖上,就是苌弘大术士麾下守护神坛的祭司之一。
此物要说珍贵,倒也珍贵,但是于我等似乎也没什么作用。直到剧某偶然发现,在五色石旁边修习武功,可以易筋洗髓,使得体质更异于常人。剧某的天资并不算非常好,正因为拥有了五色神石,才练就一身不俗的武功!”
闻弦音而知雅意。
袁采薇是第一个明白剧太恒意思的,周天行比她稍晚了一刹,正在努力学习做一个合格的钜子的杜若,是在这一段话都说完了才明白过来的,只有秦泽仍不明白剧太恒的心意,老大不耐烦地想听听他到底想要什么。
袁采薇浅浅笑道:“邹师的目的,是使得天下人尽皆拥有异术,但这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一个很漫长的时间。第一批成为异人的人,就至关重要了,他们将是火种,将是维护、执行这一不啻于女娲之功的大计划的守护者!”
周天行知道事已至此,除非让剧太恒也从中尝到甜头,任何其他代价,都休想他拿出五色石,便道:“而剧大侠,慷慨侠义,卓卓不群,正是我等仰慕的豪侠。所以,我们郑重邀请剧大侠,共谋此事。”
剧太恒的脸腾地一下红了,兴奋地一拍几案,道:“好!为天下大公事,剧某岂能落于人后?剧某愿与诸位,共攘盛举!待剧某取出五色石,再与诸位好生商议,如何行事。”
剧太恒有了他们这句话就够了,总不能先坐下来让你把所有底细全都兜给他,这才去取五色石。剧太恒扮了太久的天下第一豪侠了,虽说不乏虚荣,可是盛名之下,他再虚伪,做事也要有所顾忌,平素还是要做些好事,才能匹配这众人交口称赞的身份。
盛名所累,这时也得表现得大方一些。
反正,这些人虽有异术奇能,但他兄弟众多,也不担心这些人拿了五色石,便一走了之。
五色石,取来了。
周天行和秦泽等人看得目瞪口呆。
足足五口大箱柜,每口大箱柜中所盛怕不有上千斤?
五口大箱柜,每口箱中的石头,自成一个颜色。
周天行心道:“是了,这是苌弘大术石用来筑造五色神坛之物,怎么可能是三块两块的东西。”
秦泽喜孜孜地想:“亏得我灵机一动,想到拉剧大侠入伙,不然,且不说我们能不能求到五色石。就算求到了,这足足五千斤的石头,我们如何及时弄去泰山啊。”
杜若如今整天都在研习墨门各种技艺,一见则想,嗯……应该如此了,这五色石要融化提炼,取其精华,充入甘星陨石和首阳火铜之中。五千斤五色矿石,提炼出来的物质,其实也没有多少,再少了,确实不管用。
剧太恒见方才众人中,袁采薇说话最多,而且只要她一开口,其他三人便不言语,似有唯她马首是瞻之意。心中便以为,这个看起来娇怯怯的少女,定然拥有比那周天行和秦泽更加厉害的异能。
剧太恒便对袁采薇笑道:“袁姑娘,剧某所拥有的五色石,尽数在这里了。接下来,我等该怎么办?”
……
“接下来,我等该怎么办?”
司马业沉声问道。
这里是齐云阁,洛阳第一楼,洛阳城最大,最奢华的酒楼,最高一层。
坐在这里,可以俯瞰整个洛阳全景。
周公子、王翼、袁采昊、司马业四人据座而饮,这四人最终负责追来洛阳,其他公子则率人赶往了泰山。
周家是汝南世家之首,他要来,旁人还真挡不住,而且他既然来了,理所当然便由他主持大局。
至于司马业,半官方的身份,还是令众人有所忌讳的。因为他们不想让官府掺和此事,那么笼络不请自来的司马业,就成了唯一选择。
“司马公子稍安勿躁,我们可不是特意跑到洛阳来吃酒的。”
王翼微微一笑,道:“且等着吧,耐心一些。他们是什么人?一个有着参天大树不去依靠,相信什么宁为鸡头不为牛后的蠢话,去当门立户,建什么臻水袁氏的蠢女人,再加上三个没见过世面的家奴?”
周公子笑了笑,开口了:“蠢,是不可救药的。那几个卑贱的家奴,更成不了气候。异术,于我等而言,确实重要,不必用锦上添花来搪塞。但这个重要,是相对于其他豪门的。”
周公子看了眼酒杯,袁采昊忙提起酒壶为他斟上。
周公子温文尔雅地道:“我等同为世家豪门,拥有此等异术,我们就能压其他人一头。可是对那些没见过世面的下等人来说,他们再厉害,也不过是在下等人里头,更出色一些,永远翻不上来。”
周公子举起了杯,微笑道:“就像这齐云阁,坐在下一层的人,他再风光,也只能成为下一层最风光的人,他想上来,还得我们允许,他才能一步一步走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