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绣蝶:“……”
急于炫耀的人遇上完全对她炫耀的事情不感兴趣的人是最没办法的,她完全不明白为什么沈美景会是这样的反应,就像不明白为什么燕王爷看起来对她有点意思,却又始终不真正宠幸她一样。
这夫妻二人好像跟她见过的人都不太一样,在想什么,完全看不明白。
其实她已经成功插入了两人中间,按理来说接下来的事情都该很顺利才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一步也前行不了。
有些不甘心,她便跟着美景一路回了相思苑。
“关于位份的事情,奴婢问了王爷了,王爷说后院之事,都由王妃做主。”姜绣蝶恭敬地在美景面前跪下:“所以还请王妃仁慈,给奴婢一个恩典。”
美景在主位上坐下,端了茶在手里看着她:“你怀了子嗣吗?”
姜绣蝶一愣,摇头。
“那,家世显赫,能给王爷助力吗?”
微微抿唇,她再摇头。
“又或者,你对王爷有恩,对燕地有恩,足以换得恩典?”美景挑眉。
脸色白了白,姜绣蝶抬眼看着她道:“这些条件奴婢都没有达到,但……奴婢是王爷的人。”
“嗯,王爷的人。”美景笑了笑:“那为什么王爷不替你做主?”
要宋凉臣的女人都得娶回来,那这燕王府里可就热闹了嘿。男人自己都不愿意给你名分,要你去跟正室争,这样都还看不出来那男人到底是不是真心喜欢自己的么?
姜绣蝶本来是准备了很多话的,因为这王妃看起来也不是特别强硬的人,软磨硬泡一下,说不定就成了的?
结果事实证明还是她太天真,当得了王妃的人,又怎么可能心慈手软!
眼睛左右看了看,姜绣蝶最终还是乖乖地退了下去。她是想来膈应膈应王妃的,却不想反过来被王妃膈应着了,自己都是王妃了,还不准人当个侍妾?真是小心眼。
回去燕王爷身边,姜绣蝶十分委屈地将今日的事情说给他听了。
宋凉臣疼惜地看着她道:“王妃一向如此,你也不必往心里去,走吧,陪本王去左军里看看。”
一听这话,姜绣蝶瞬间精神了,连忙点头跟着他出去。
燕王爷要相信一个人好像也是挺容易的,这才过去一两个月,就直接带她去军营了。
更让她兴奋的还在后头,去军营里,有人问她的身份,宋凉臣竟然直接说了两个字:“亲信。”
这比侧妃听着还让人高兴!
虽然军中的众人看她的眼神怪怪的,但是姜绣蝶也没往心里去,毕竟她这样的容貌,随意去哪儿也都是要被人盯着的。
她的一切事情都开始顺利起来,除了挑拨王妃与王爷关系这一点有些困难,其余的任务都已经全部完成。
消息传回去,主子十分满意,并且给了她更大的任务。
春日过去,夏日降临,美景躺在凉席上吐舌头,旁边的宋凉臣捏着铁签儿去戳罐子里的冰块:“还有些日子就该出发了,外头环境没有府里这样好,你确定要跟我一起去吗?”
“嗯。”美景点头:“正好去看看瑞雪,这么久了,都没怎么听见她的消息。”
宋凉臣撇嘴:“她写过家书报平安,的确没有其他的消息,但本王倒是听闻赵世子又迎娶了新的侧妃,先前院子里的人少了几个,不知道怎么回事。”
还娶了新的侧妃?美景皱眉,忍不住替瑞雪不值,她还说赵丰年以后一定会好好对她呢,这算好好对她?早知道还不如让宋凉臣养她一辈子。
“那就更要去看看了。”美景鼓嘴:“此番燕地要是赢了,就让他们把瑞雪还回来好了。”
“哪有那么简单。”宋凉臣笑了笑,摇头继续看手里的信。
以前父王有他这个世子,可以让他出去,自己镇守燕地,但是现在,他只有自己一个人,离开燕地,便只能让程北望等人帮着镇守贯城横城。
之所以同意仲王也一并演练,就是为了调开宋凉夜的兵力,保住横贯二城。这些日子以来西城太安静了,安静得像一座死城。
但是,表面越安静,背地里怕是就越波涛汹涌。他本来是胜券在握,但现在,突然也有点不太确定了。
宋凉夜在想什么?
美景慵懒地在院子里晃悠着,时不时出门一趟,也不知道去做什么,每天回来就跟一只猫一样,温顺地靠在宋凉臣身边。
宋凉臣专心于自己的事情,也没注意她,忙碌了几日之后,就准备出发去黎城与宋凉夜汇合了。
“王爷不带奴婢一起去吗?”姜绣蝶可怜兮兮地看着他问。
宋凉臣笑了笑:“一路颠簸未免委屈你了,你就在王府里吧,有什么事情,本王会写信回来告诉你的。”
“那,王爷和王妃慢走。”姜绣蝶遗憾地行礼。
程北望和任逍遥都在旁边站着送行,美景朝任逍遥挥了挥手,便坐回了马车里去。
马车启程,姜绣蝶扭头看着程北望道:“王爷这一走,奴婢就只有仰仗都督照顾了。”
“这是自然。”程北望笑得十分风流:“王爷已经吩咐过,我定然会保你万事无虞,只管安心等着他们回来就是。”
点点头,姜绣蝶笑得娇艳,引他进府去喝茶。
任逍遥冷眼旁观,心想自己上回的感动也真是喂了狗了,这人根本对每个女人都很好。
这边动了身,西城宋凉夜等人也自然准备好上路了。
因为是要去赵地,宋凉夜十分体贴地选了最好的马车,以减少路上赵安居的颠簸之苦。
她越来越瘦了,最开始还是有些圆润的,现在下巴尖了,眼睛也大了,虽然更好看一些,但是这一身抱着都是骨头没有肉,宋凉夜还是觉得很难受的。
“你到底有没有好好吃饭?”他问她。
赵安居咧嘴一笑:“吃了的,就是不长肉而已。”
疑惑地看着她,宋凉夜想了想,问:“上次乐儿是不是伤着你了?”
新来府里不久了冯乐儿,不知怎么与安居起了冲突,安居被推下了很高的台阶,摔的不轻,但是大夫说没什么大碍,他也就没怎么去看。因为这事,银钩打了乐儿几个巴掌,乐儿那人小气,为了避免她吵闹,他就去她那儿住了两天。
好像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安居看他的眼神就有些怪怪的,身子也迅速消瘦了下去。
是不是在生他的气?
赵安居摇了摇头,安静地靠在他肩上:“不是什么大事。”
每个王爷都盼着有子嗣,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宋凉夜好像很不喜欢孩子,每次事后都必定会派人来送药给她,她也都乖乖喝了。
那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走了的孩子,自然没必要给他说,免得惹了他不高兴,又是许久不会去看她。
现在这样挺好的,因为她有用,他就不会冷落她,这一路过去很远,她也有很长的时间可以和他单独相处。
傻吧?要是这种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她一定会恨不得打死那个没出息的姑娘,喜欢一个人怎么就卑微成了这样?
可是一看见他,她嘴角只想往上扬,心情好得不得了,和他在一起就觉得心口有满满的快要溢出来的温暖。
在这样的情况下,她根本什么也做不了。
有时候她也在想,等哪一次宋凉夜伤透她就好了,可是等啊等啊,他总是在她要灰心的时候出现,将她心里的余烬又重新化成干柴。
没有丝毫的办法,爱情大概就是这么一个让人觉得可怕的东西。她自己倒不觉得什么,只是拖累银钩跟着她一起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