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红色的灯笼就是魂灯,那么整个村子里四处都挂满了这样的灯笼。即便大雨瓢泼,灯笼依旧毫无变化的挂在那里。
村长走后,张潇潇站在门口神情严肃无比。
林照鹤见状,询问道:“怎么了?”
“我感觉不对劲。”张潇潇说。
“哪里不对劲?”林照鹤问。
“好像他们在我们的屋子里附近设了结界。”张潇潇说,“我刚才一出去,就觉得脚下刺痛……”
林照鹤心想你这心理作用有点严重啊,便朝着门口走了几步,这雨一直下,院子里的排水功能又差,水位已经到小腿了。
林照鹤走了两步,没想到居然也感觉到了张潇潇说的那种肌肤刺痛的感觉——他不敢继续往前,赶紧转身回来。
“那个村长走的时候肯定对我们做了些什么。”张潇潇说,“我听说东南亚那边有邪术,下在饭菜里面,吃了就会被人控制。”
林照鹤也听说过,他沉默的在原地站了片刻,凝视着窗外不停歇的大雨和头顶上依旧明亮的聚魂灯。
张潇潇还想说几句,却看到林照鹤忽的转身回了屋子里,像在找什么东西,他道:“你找什么呢?”
林照鹤没应声,转身去了旁边的房间。
张潇潇一头雾水,正想跟过去,屋子里的灯忽然就灭了,一起灭掉的还有他头顶上的聚魂灯,一想到村长说聚魂灯不能灭,再加上昨晚那诡异的经历,他顿时浑身起了一层白毛汗。
漆黑中,有脚步声传来,张潇潇回头,看见了一脸惨白的林照鹤。
也不知道林照鹤是什么时候走到他的身后的,张潇潇浑身一颤,声音发抖:“林哥……”
林照鹤声音轻的像纸,他说:“你出去。”
张潇潇哽咽道:“别,别赶我出去。”外面漆黑一片,可怖极了。
林照鹤眼神怪异:“你怕什么,又不会有鬼吃了你。”
他说吃了你的时候,外面正好劈下一个响雷,照得他原本就白皙的脸如同纸做的一样,“倒是屋子里放着两口棺材,你不怕了……?”
张潇潇浑身冷汗直冒,只觉得眼前的林照鹤陌生无比,甚至觉得眼前的人根本不是林照鹤,而是一个依照林照鹤模样画出来的纸人。张潇潇浑身僵硬,不敢往前也不敢后退,面对林照鹤咄咄逼人的态度,他最终选择了妥协——浑身发抖的往外走了几步。
“唉?”刚走几步,张潇潇就露出诧异之色,之前那种刺痛的感觉居然没有了。
林照鹤说:“你看,是不是没事了?”
张潇潇惊讶道:“没想到林哥你也是高人啊,你做了什么破除了村长的手法?”
林照鹤:“什么手法啊,踏马的这灯笼漏电。”
张潇潇:“……”
“我就说怎么不灭,电灯泡能灭吗?”林照鹤说,“这雨这么下肯定要漏电的,我记得之前看走近科学就有一期这个……”
张潇潇默默的走回了屋子里,不想再说话了。
林照鹤端了个凳子过来,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灯笼的开关,给关了之后才把屋子里的电闸重新拉上。可怜齐名洗澡洗到一般突然熄了灯,顶着一头泡沫刚跑下楼电就又来了,他只好又骂着脏话重新跑了回去。
也不知是不是被林照鹤这么一打岔,张潇潇原本恐惧的心情消解了许多,在昨晚发生了那样的事后,他甚至敢一个人睡觉,还在睡觉的时候思考自己是不是太容易受到别人的影响。无论是这部恐怖片的还是林照鹤的……不得不说,林照鹤这个人的能量真的非常强,强到似乎可以改变周围的环境。
张潇潇沉思着,慢慢陷入了梦乡。
半梦半醒之间,他好像又听到了什么声音,原本就警惕的神经让他一下子就从深眠中醒来,张潇潇睁开眼,看到外面漆黑一片。
怎么那么黑,他想,难道是天还没有亮吗?不对呀,张潇潇觉得有点不舒服,他拿起手机一看,居然是中午十二点。为什么天这么黑,自己怎么会睡了那么久……张潇潇有点毛,他从床上爬起来,想推开窗户看看外面,但手刚碰到窗户,就立马缩了回来。
不是天黑,而是有什么东西挡在他的窗户上,遮住了光……
屋子里太黑了,看不清楚,张潇潇只能抖着手打开了手机上的电筒,照向窗外。只见一只巨大无比的眼睛,死死的贴在他的窗户上遮住了所有的光,那眼睛太大,以至于张潇潇的窗户只能看见它瞳孔的一部位,那只瞳孔微微的颤动,聚焦,移动,最终停留在了张潇潇的身上。
张潇潇被吓得大叫了起来,转身就想要跑,他冲到门口,抓着门把手发现门怎么也推不开。相反,门在被什么东西从外面重重的撞击,有别的东西要破门而入。张潇潇惨叫着想要抵住门,却如同螳臂当车。
突然,张潇潇的脚下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响声,他低头一看,发现无数的纸人顺着门缝挤了进来,它们身着各异的服装,脸上全都画着五彩斑斓的怪异妆容,细小的手用力的扒住了张潇潇的身体。
一个纸人的力量很小,可涌入屋内的纸人数不胜数,如同灰烬一般将张潇潇整个人彻底盖住了。张潇潇的求救声越来越小,最终微不可闻。片刻后,一切回归宁静,仿佛此地什么都不曾发生。
林照鹤看了下表:“张潇潇怎么还不下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我出来的时候叫了他。”齐名说,“他回了我说在穿衣服,让我先下来吃着早饭,刚打电话也接了说马上。”
电话都接了,按理说人应该没啥事,庄烙微微蹙眉:“还是上去看看。”
于是几人去了二楼。
“张潇潇,张潇潇。”齐名咚咚砸门。
“人不在?”林照鹤说,“你让开。”
齐名侧身,他便抬脚就踢,这房子老旧,门也不坚固,三两脚就给踢开了。门打开后,却没看到张潇潇的人。
“张潇潇人呢?”齐名说,“门是在里面锁上的,难不成他从窗户出去了。”
林照鹤走到窗户边看了眼,摇摇头:“窗户也锁上了。”
这还成密室失踪案了,徐渊一直没说话,这会开口道:“你不是有你朋友手机吗?再打一个试试?”
齐名按下号码,那头传来了关机的提示音。
“坏了,人呢?”齐名急了,“十分钟前还给他打过呢。”他撸起袖子,“村长那伙人干的对吧?有嫌疑目标吗?”他当然知道徐渊是回来报仇的,这么久了,理当有几个怀疑对象吧。
谁知徐渊表情有点奇怪,他看了林照鹤一眼,嘀咕了两句。
嘀咕的内容林照鹤听到了,徐渊说,奇怪,出事的为什么是他。
林照鹤心想也是,自己不该干的事都干了一遍,为什么出事的是张潇潇呢,他只是个需要养老婆孩子老母亲的残疾青年啊——
“为什么不是我呢?”林照鹤自责道,“早知道昨天就再骂村长一顿了。”
众人:“……”你玩游戏都是玩主T的是吧。
“有没有可能是他们不能找林照鹤?”庄烙挑了挑眉,“毕竟……”
齐民和徐渊都露出了然之色。
只有林照鹤还一头雾水,嘴里念叨着要不要现在提刀去找村长聊聊天看能不能把张潇潇找回来。
“现在先走一步看一步了。”齐名说,“明天早上才是最关键的时候,过去了张潇潇肯定能回来,过不去……我们都得死在这儿。”
林照鹤很后悔来之前没让齐名把电影给自己好好看几遍:“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话都听不懂。”
“不懂是好事呀。”庄烙笑道。
“那好吧,我都听老板的,现在潇潇的事儿咋办?”林照鹤说,“要不要去到处找找?”
“不用了,直到徐渊父母下葬之前,他都是安全的。”齐名道,“等明天吧,徐渊,你没问题吧?”
徐渊淡淡道:“没有,都准备好了。”他说完转身就出去了。
林照鹤感觉自己简直像个状况外的人,眼前一抹黑,偏偏庄烙说他是个关键人物……哪里关键了,老老实实的当个观众吗?
明天就要下葬了,这雨也不见停,林照鹤心里记挂着张潇潇,可给他打的电话都是关机,再也没有回应。
第二天是最重要的下葬日,当天晚上村长带人来给他们送了下葬时要穿的黑衣服。见到屋子里少了人,村长问道:“徐家崽去哪儿?”
林照鹤胡说八道:“太伤心了,躲在屋子里哭呢。”
村长闻言眯了眯眼,喃喃道:“徐家崽有良心……不错不错。”他的眼神在林照鹤身上顿了顿,“明天早上五点,就要出殡了,你们千万不能耽误了时辰。”
林照鹤眨巴着眼睛没说话。
村长也不在意,转身走了,几人的身影消失在了雨幕里。
作者有话要说:
张潇潇:为什么挑衅村长的是林哥,出事的却是我qaq
庄烙:可能是怕他突然变身吧。
林照鹤:我小黄蕉也绝非善类
可以脑补那张我小猫咪也绝非善类的表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