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樱谷,一素衣女子手提背篓,头顶樱花脚踩落红,看着倒像是突然冒出来的精灵。
“这不是莫家丫头吗?又去谷里给你捡回来的那位采药啊?”一群衣着朴素面容慈祥的妇人坐在谷外闲聊,一个微胖的圆脸妇人笑着打招呼道。
莫樱提了提背上的背篓,笑着开口:“对呀李婶,我爹爹去出诊了,家里药不够用,我就来谷里采点。”
李婶手里拆着线团,嘴上不停:“这段时间你天天不是在家守着那个病人,就是出来采药,我家那个混小子一直惦记着找你玩呢。”
莫樱笑了笑,脚下不停,开口说道:“那我等等就去找阿牛,我先不陪李婶您说话了。”
没等接话莫樱就跑出来老远,李婶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和身边人说道:“这个丫头向来心善,也不知道随了谁。”
莫樱一路小跑回家,头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看到床上老老实实躺了一人,才松了口气。
放下背篓,挑出几味草药,就走到了床边。床上之人目光冷冷的扫过来,莫樱脚步一顿,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脖子上未消下去的掐痕,看床上之人没有其他反应,就松了口气走了过去。
先试探的伸手戳了他一下,看他目光还是一如既往的毫无波动,莫樱放下心来。走过去伸手揭开他胸前衣衫,刚碰到他衣服自己的手腕就被死死握住,那力度像是要掐断一样。
“疼疼疼…”莫樱哀嚎道,“我是给你换药的,都换了几天了,怎么你还是动不动就出手啊?我就算是养条狗也该喂熟……”
手腕的力度又大了几分,莫樱倒吸一口凉气,赶紧讨好道:“黑衣哥哥,您看我手里的可是新鲜采的草药,你要是再这样拦着我,对你的伤口可是不好的。”
沉默了很久,“黑衣哥哥”一双黑眸不带一丝感情的看向草药,终于松了手。
莫樱一看自己手腕,好家伙,已经发青了。
本着医者父母心,莫樱还是先给他换了药,然后躲到安全距离里开口:“黑衣哥哥,我都把你捡回来五天了,你怎么还是对我有这么大戒心呢?你看我的脖子上的淤痕还没消呢。”
莫樱拉了拉衣领,露出一节修长如玉的脖颈,只是上面的掐痕却是破坏了美感。床上的人转过头去,不看莫樱一眼,莫樱悻悻的拉回了衣领。
自己前几日在河边和小伙伴捉鱼嬉戏,突然看到河流上游飘下来这个“尸体”,其他小伙伴都吓跑了。莫樱从小跟着从事大夫的爹爹见过不少死人,所以就过去一探,却发现人还活着。
因为莫樱爹爹是这个山谷唯一的大夫,经常出诊在外。莫樱耳濡目染对医术很是感兴趣,自己也是经常捡小动物回来医治,这次捡了个大活人,更是兴奋的不行,当机立断的把他拖回了家。
检查下来才发现这个人伤的极重,全身上下遍布大大小小的伤口,还活着也是个奇迹了。他只有一条右手是完好的,紧握着一把剑。也正是这个右手,他人刚醒过来先掐了莫樱脖子,又掐了莫樱手腕。
好在莫樱看他伤的极重,便不与他计较,本着一颗医者的慈爱之心去照顾他,自己反而被他折腾出了或轻或重的伤。当然,不和他计较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个黑衣人长的特别好看,莫樱从未见过这般好看的人,单单是看着那张脸就不舍得发脾气了。
“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呢?不问这是哪里?不问我是谁?难不成是你不会说话?”莫樱还是忍不住凑过去问道,那人还是不言。
“我也不能天天叫你黑衣哥哥吧,人总得有个名字,你不会说话,那不如我以后就叫你小哑巴?”莫樱面带同情的自言自语,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好像看的床上之人嘴角一抽,随机她就想起了自己这好像是在戳人痛处,赶紧改口,“阿默!我以后唤你阿默可好?”
床上之人并未回话,莫樱就当他答应了,当下就喋喋不休的说着自己今日出门采药的经历。
阿默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嫌弃她极其聒噪,只是时不时微微颤动的眼皮证明他没有睡过去。
“你说你们京城的人是不是都长的这么好看?我自小在这山谷长大,都没见过像你这般好看的人?”莫樱突然开口,目光闪晶晶的看着阿默。
阿默眼一睁,目含杀气的看向莫樱,如果不是他身负重伤,莫樱敢肯定他会拔剑砍过来。早习惯了这场面,莫樱一早就待在了安全距离,继续说道:“你别用这种眼神吓我,村里的河流上游就是京城,你从那上面飘下来,我就是随口一问。反正你伤好后爱去哪去哪,我才不管你是谁呢。”
阿默再次闭眼转头,莫樱翻了个白眼,自己有这么不招人待见吗?突然听到窗外有人叫自己,出门一看就是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小伙伴,为首的就是李婶家大儿子阿牛。
阿牛人人如其名,像个牛犊子一般的壮实,长的倒是憨厚老实,看到莫樱出来,不满的开口:“阿樱,这几天都不见你人影,要不然听我娘说,我来找你又扑了个空。”
莫樱随手关上了门,出来说道:“我这几天忙着救人呢,自是没时间和你们玩闹。”
阿牛探头看了一下屋里,更是生气的说:“什么救人?你那医术救个动物都费劲。再说了随便河里的人你也敢捡,看他伤势那般严重,指不定之前做尽了坏事被人追杀,你也不怕惹上麻烦。”
莫樱拿出自家爹爹平时的风度,一脸正气的开口:“医者父母心,阿牛你怎么能这般狭隘?莫不是你看…阿默长的俊逸?心里嫉妒?”
“谁会嫉妒他!”阿牛黑黝黝的脸有点发红,大家在一堆哄笑中渐渐走远。
屋里的阿默却是突然睁开眼,像是个傀儡一般眼里没有半分感情。他略一运气,一口鲜血差点吐出,强压下心头的血腥
果然,还伤的太重,是不能操之过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