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分,火小邪被啪啪啪的声音闹醒,抬头见到潘子正兴奋异常的用齐掌炮发射石子,去击打树木,石子颗颗都打在树木上,准头十足,啪啪直响。
潘子熬夜熬得眼睛通红,见火小邪醒来,叫嚷着齐掌炮他已经弄明白了,是个好宝贝,硬拉着火小邪起来,说是现在就要打一下火小邪试试。
火小邪本就打算天亮的时候,按照盗拓的要求习练躲避石子,没有推辞,抖擞了精神,站在五步开外,让潘子来打。
潘子叫道:“火小邪,打到你了,你可不能发脾气。”
火小邪凝神静气,信心十足,心想你潘子还能如何?便应了声,站稳了身子,等着潘子来打。
潘子坏笑了一声,拿出一枚石子晃了晃,装在齐掌炮的皮筋上,叫道:“火小邪,注意啦!”
火小邪说道:“来!”
话音刚落,就见潘子手中一晃,火小邪什么东西都没有看清,一枚石子就打在了火小邪脑门上,疼得火小邪嗷的惨叫一声,捂着额头猛搓。
潘子得意,嚷道:“火小邪,你别逞能啊,五步太近了!你先退到十步外去!”
火小邪嗷的一声跳起来,冲着潘子叫道:“再来!你奶奶的!”
半天下来,火小邪的脑袋都被打肿了,潘子用齐掌炮得心应手,颗颗石子不落。火小邪气不过,但更不甘心,脸肿得吃东西都吃不下去,不住地骂骂咧咧,非要下午继续。
潘子好言相劝,说再这样下去,只怕火小邪脑袋就变成猪头了,打傻了也很有可能,不如先缓一缓,明天再说。火小邪邪劲发作,不信自己躲不过石子,打成猪头他也认了。好在潘子琢磨出一个办法,找了块木板,在上面挖了两个洞,让火小邪绑在脸上,刚好能从洞中看到外面,这样至少能不太受罪。
火小邪不同意,说不疼就不长记性,但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脸再肿下去,只怕眼睛就睁不开了,还耽误的事情,于是火小邪自己想了个法子,在水沟边和了稀泥,一层一层的抹在脸上,成了一个泥巴脑袋,只露出鼻子眼睛。潘子笑得东倒西歪,却称赞火小邪这点子不错。
火小邪、潘子日日苦练,七天之后,潘子用齐掌炮的手段更加精湛,已能做到单手上弹,单手发射,击发时不动声色的地步,而火小邪仍然一颗石子都躲不过,每天脑袋上的泥巴里面都嵌满了石子,脸没有一日不是肿着,但不至于睁不开眼睛。
潘子最开始还觉得有趣,但长期把火小邪打得不成人形,潘子于心不忍,劝火小邪不如放弃,火小邪哪里是肯轻易放弃的人,绝对不从,只让潘子只管痛打他。
又过了七日,火小邪至少挨了千次以上的击打,疼痛使然,火小邪每次都全力躲闪,反应能力大有精进,如果潘子发号令说打以后再射出石子,火小邪竟能够堪堪躲过,可火小邪、潘子都觉得不妥,盗拓可不会发号令以后再打,都是突然袭击,
便还是改为不出声的射击。
两人相隔只有五步,这距离真是太近,石子射出快如闪电,若是不能看到在空中飞行的石子,只怕是躲都不知道怎么躲。
这样再有三日,火小邪隐约间竟能看到淡淡的灰影扑面而来,可看是看到了,身子却反应不过来,没来得及动弹,就会被打到。就算如此,火小邪还是大喜过望,觉得受了十多天的罪,终于有了出头的希望。
果不其然,火小邪眼力越来越好,无论潘子何时发射出石子,火小邪都能看到有灰影袭来,甚至灰影也从模糊到清晰,最后竟能看到石子在空中飞行,多大多小,正在如何旋转。
随着火小邪的眼力精进,身体也开始反应越发快捷,终于在第二十五日的时候,火小邪头闪电般的一偏,躲过了第一颗激射而来的石子。
火小邪乐得狂吼乱叫,兴奋地把潘子按倒在地,激动的不能自抑!他们两人傻小子,没有老师,只有盗拓留下的一个目标,火小邪全凭自己宁死不能屈的忍耐力,日日受石子打头的折磨,这才有了突破!若是换了常人,不知已经放弃多少回。
火小邪、潘子、黑风大吃一顿,作为庆祝,火小邪有二十多日都没有胃口,全为保存体力才逼着自己吃饭。这一顿吃得香甜无比,两人都觉得信心满满,这样苦中作乐,折磨身体,能有此成绩,实在值得欣慰。
净火谷储备的食物充足,黑风没事又能去抓兔子来打牙祭,晚上两个人在祭堂中休息,祭堂盖在天然的巨石之下,能够遮风挡雨,所以火小邪、潘子可以不担心食用,专心互相试炼。
火小邪能躲过第一枚石子,第二枚,第三枚就不是问题,再有三日,潘子在五步外射击,无论何时,火小邪都能头一偏躲过。火小邪提议两人奔跑着击打,不再静止,正和潘子的心意,两人上窜下跳,乐此不疲,火小邪抹去脸上的泥巴,不再畏惧,只要他看着潘子,潘子无论何时打出石子,火小邪都能躲过。头部既能躲过,躯干、腿部就不困难了,一发一发的打过来,头一歪,身子一扭,腿一抬,就能够全数避过。
潘子用齐掌炮已是精熟,单掌已能做到连续射击,努力尝试同时打出三枚石子,但打出三枚石子容易,要同时分袭头、胸、腿三处却正如盗拓所说——极难!
火小邪和潘子商量,如果暂时不能同时打出,那么尽量快的连续打出三枚石子,快得就像同时射出一样,是不是也算一种办法。
潘子对于这些奇巧的招数,比火小邪更加上心。好在他和火小邪性格不同,若是火小邪练齐掌炮,潘子练躲石头,只怕潘子三天就忍受不了疼痛,熬不下去。
潘子练连续快速射击,火小邪先开始还能躲过,慢慢就困难了,潘子越打越快,经常是嗖嗖嗖三声,三枚石子就先后向头、胸、腿飞来,要想连续躲过这三块石子,对火小邪的身体灵动程度,要求更高,火小邪暂时只能先避开头,胸、腿大部分时间避不开,打得身上青一块紫一块。
二个月过后,潘子连续发射石子的速度,真是快得近乎于同时,火小邪也找到了避开三块石子的良策,就是一次判断出三块石子各自击打的位置,而不是以前那样分开判断,这样就能用一个动作,同时避开。但火小邪也发现,一旦潘子慢了半拍,一枚一枚有一些间隙的射出,这样反而无法同时判断,造成躲过第一枚,第二枚,第三枚就躲不过。
火小邪与潘子讲了,潘子也觉得是这么回事,同时发射三枚石子,还不如一枚一枚的快速打出的威力更大,难道盗拓说得不对?潘子已能做到指哪打哪,火小邪躲过第一枚石子,身子扭曲,不是一下子拧得过来,拧不过来的身体,就是火小邪的“死角”,能够让火小邪避无可避。
可火小邪却觉得自己的身体更怪,躲了两个月的石子,竟偶尔能够做出自己平时无法想象到的反常动作,好像自己身体里存在两股力。一股是正力,平时所有的动作都靠正力,一股是反力,可以抵消正力让动作突然停顿下来,若是反力巨大,强于正力,就会做出不合逻辑的反常动作。比如火小邪向左侧扭腰躲过向胸口飞来的石子,按理说要再向右扭,怎么都要重新发力,这期间就有“死角”形成,可火小邪不用这样,只要身体里的反力发作,直接就能把身体拉住,一下子就弹回来。正常的人体动作如同不倒翁,明明应该向右摆,还没有右摆完成,就直接被拉成向左摆,这样突然来这么一下子,难免潘子、火小邪自己都觉得古怪异常。
但这种情况发生的极少,而且不是由火小邪心意控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爆发,好像火小邪身体里有一根别人没有的经脉,造成了这种异状。
可这些都是火小邪胡思乱想的,没有依据,只能当作是一个有待高人解答的谜。
时间飞快地流转,眨眼三个月已到。
火小邪、潘子都觉得这三个月成长了许多,不止是身体敏捷了许多,甚至连心智也大大提高。火小邪自觉有信心躲过三次共九枚石子的攻击,但盗拓会不会比潘子打出石子的速度更快,则难以预料。
所以眼看着已是盗拓如约到来的日子,火小邪、潘子都惴惴不安,心绪难平,紧张得有点颤抖,万一盗拓来了,火小邪躲不过去,以盗拓的性子,可能真的再也见不到他了。
火小邪、潘子不愿干等,最后习练一番,在小广场周围追逐着乱打,潘子整整一大袋石子都快打光了,能碰到火小邪的还是极少。潘子有点不服气,叫道:“火小邪,你当我真的打不到你吗?如果我偷袭你,你绝对躲不过去的!”
火小邪笑哈哈的在前面蹲着,面向潘子叫道:“你就偷袭呗!看是你手快,还是我眼快!”
潘子哼道:“那你等着!”说着围着火小邪绕圈。
火小邪一丝不苟地看着潘子,嘴里低声嚷嚷:“来!打我!来!”
潘子围着火小邪转了几圈,没有下手的机会,突然看着火小邪身后,眼睛瞪得滚圆,叫道:“盗大爷!”
火小邪微微一愣,猛地一回头,就在此时,潘子嗖嗖嗖嗖连续四枚石子射出来,火小邪听到风声,知道是潘子耍赖,从石头上滚下来,还是有一枚石子打中肩头,火小邪大骂:“潘子,你耍赖!”
潘子叫道:“是你让我偷袭的!你自己不留意,被我骗了,哈哈!”
火小邪正想回嘴,却看到潘子脸色一变,看着火小邪身后又是大叫:“盗大爷!”
火小邪指着潘子骂道:“潘子,你又想骗我!门都没有!”
“呵呵,火小邪、潘子,三个月不见,你们可好?”盗拓沉稳的声音从火小邪身后传来。
火小邪心中一惊,哪里还顾得上潘子,顿时一转头,看见盗拓还是那身打扮,戴着黑纱,正站在不远处的一块大石上,背手竖立,看着他们。
火小邪大喜叫道:“盗先生!”说着手脚齐用,向着盗拓跑去。
潘子紧紧跟上,两人片刻便跑到盗拓面前,全都跪下给盗拓磕头行礼。
盗拓呵呵笑道:“你们两个小子,为何见了我要磕头行礼?”
火小邪、潘子对视了一眼,其实他们也不明白为什么一见到盗拓就这么激动,完全是不由自主地对盗拓磕头行礼,已是把盗拓当成师父。
火小邪思考一番,只好喊道:“盗先生让我躲石子,觉得大大的有用!”
潘子也喊道:“盗大爷,没想到打石头能有这么多花样,我以后不怕别人欺负我了,谁敢欺负我,几枚石头打花他的脸!”
盗拓笑道:“好!看来你们两个小子,自己领悟到了不少东西!来,你们随我来!”
盗拓在前,火小邪、潘子在后,走回了小广场,三人盘腿坐下。
潘子唤了几声黑风,黑风从密林中钻出,嘴里正叼着一只野兔,急急忙忙跑了过来,趴在火小邪、潘子之间。
盗拓沉声道:“火小邪、潘子,你们有信心过我这一关吗?”
火小邪立即叫道:“有!盗先生尽管试我!”
盗拓看着火小邪脸上一层盖着一层的瘀青和伤口,呵呵笑道:“不用试了!刚才我一直在旁边看着,你已能过关。”
火小邪、潘子张口结舌,随即喜上眉梢。
潘子说道:“盗大爷,这可是你说的啊,现在火小邪能够过关,你该收我们做徒弟了吧。”
盗拓笑道:“你们要想成为我的弟子,还差得远咧!”
火小邪、潘子大为失望,火小邪说道:“盗先生,那要怎么样才好?”
盗拓并不作答,而是说道:“火小邪,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你用三个月的时间,去躲石子?”
火小邪按了按额头,为难道:“我不知道。”
潘子则胡说道:“盗大爷是担心以后我们被人欺负,教我用弹弓打人的本事,教火小邪以后躲着别人用弹弓打?这个嘛,是不是,啊,盗大爷,我胡说的……”
盗拓说道:“你们两个站起来,潘子你用拳全力打向火小邪的脸,火小邪你不可阻挡,只能想办法躲过。”
火小邪、潘子犹犹豫豫站起来,拉开架势,潘子说道:“那我就打了啊!”
火小邪说道:“你来!”
潘子攥了攥拳,突然向火小邪脸上打来。
火小邪只觉得潘子的拳头慢慢向自己脸上袭来,心中疑道:“潘子还手下留情?”
火小邪将头一偏,潘子的拳头贴着面颊而过,火小邪不解道:“潘子,你动作快点行不?”
潘子见火小邪就这样躲过,抽回拳头又打,火小邪还是头一偏就躲过,嘴里嘀咕着:“好慢好慢!”
潘子骂道:“我够快了!”说着又左右拳连打上去,火小邪脑袋左歪右歪前伏后仰,一一躲过,这才弄明白,不是潘子拳头打得慢,而是自己反应太快。
盗拓呵呵笑道:“火小邪,你觉得如何?”
火小邪跳开一步,喜道:“盗先生,我怎么会这么厉害。”
盗拓说道:“你们两个坐下,我与你们说。”火小邪、潘子坐下,盗拓继续说道:“你们习练的是火家盗术的基础法门,只是我没有时间指导你们,只好用这种有些极端的方法让你们自己领悟。所谓火家盗术,说来复杂,实则简单,我归纳为五字诀,乃是快、准、稳、觉、融。你们两个,现在就是练的快和准字诀,快,又分眼快、手快、耳快、身快、心快这五快;准,又分拿准、取准、探准、投准、捏准、步准、识准、辩准、合准这九准。快、准两字诀,乃是火家盗术基础之基础,日日勤练苦练,才有大成,并无捷径。人体之能,在乎引导,寻常人等,一日穿针万遍,可见针眼大如瓶口,可盗衣角细芒,可破万匙机簧,可采蝇虫毫发。火小邪,你能在五步之遥,避开潘子用齐掌炮发出的石子,眼快、身快、辩准已有初成,寻常攻击都可避开;潘子,你能用齐掌炮连击,指物打物,眼快、手快、识准渐入法门。你们两个,以此配合行事,妙用无穷。”
火小邪、潘子这才明白,盗拓原来有如此深意!
火小邪说道:“盗先生,求您再多教我们一些吧!”
潘子也说道:“盗大爷,只要您肯教,我们一定不辜负您!”
盗拓说道:“好!我问你们两个,你们两人能耐得住寂寞,在净火谷中修习三年吗?”
火小邪立即回答:“能!”
潘子倒犹豫了半分,低声道:“三年啊……”但马上就硬朗起来,爽快地答道:“能!五年都行!等我学到本事,再出净火谷,天昏地暗,平地生出个大盗八脚张,痛快啊,哈哈!”
盗拓轻轻一笑,从身后提出一个袋子,哗啦倒出数百颗材质各异、大小不同的珠子,有铁质、木质、玻璃、石制等。
盗拓说道:“再给你们三个月时间,这些珠子,你们一个一个抛在空中,先用左右手的食指、中指在空中夹住,无论什么珠子,都要如此。食指、中指练完,再练双手的中指、无名指,最后练双手的无名指、小指,最后是拇指和食指。抛出十个珠子,必须夹住十个,落地一颗,即算失败!我三个月后再来此地,火小邪你必须双手皆能做到,潘子,你只需一只手做到即可!你们中任何一人若是做不到,我还是再也不会见你们。你们听得明白?”
潘子尝试着用指头夹起地上的一颗铁珠,两次才夹起来,潘子愁道:“在地上夹起来都这么费劲,何况在空中?盗大爷,这是不是太难了点。”
盗拓笑道:“此乃指力、手感的修炼,称之为采珠术,你们要是自觉无法做到,我现在就走,永不会再见你们。”
火小邪说道:“盗先生!我们一定能做到。”
潘子抓了抓头,愁眉苦脸的说道:“我,我也能。”
盗拓留下了一张纸条,上面除了说明采珠术的要求以外,还有几种加强指力、手感锻炼的法子,特别嘱咐潘子可用其他两指去发射齐掌炮,以解乏味。
盗拓既走,火小邪、潘子不敢耽误,日日勤练不休,初始的七八日,中指、无名指、小指用力难如登天,珠子摆在地上都夹不稳,但每天早晚按照盗拓要求,做二指提石、两指拉伸、滚珠过手等锻炼方法,慢慢觉得手指筋骨展开,发力再也不是那么困难了。
火小邪进展飞速,他眼快,珠子在空中坠落都是慢腾腾的,所以一个月之后,右手已有大成,左手则费力很多,二个月时还只能食指中指、小指无名指。火小邪并不着急,左右手轮番的练习,渐渐心想事成。
潘子唉声叹气了二个月,火小邪日日咬牙切齿的骂潘子不争气,潘子才不断坚持下来,直到第三个月时突然发现自己摸到了诀窍,手艺大进,再也不叹,看来前两个月还真打下了基础。
转眼三个月已过,又是盗拓来探访的日子。
盗拓如同往常一般,不声不响的面蒙黑纱而来,话不多说,便让火小邪、潘子演示采珠术,火小邪信心十足,十次抛接,无一遗漏。潘子尽管在盗拓来之前,还是战战栗栗,屡有失手,但潘子见了盗拓,反而发挥得出色,右手五次抛接,次次成功。
盗拓哈哈大笑,也没有吝啬夸奖,好好地把火小邪和潘子赞了一番,说得潘子乐不可支,火小邪也大感欣慰,觉得这六个月真是没有白费。
盗拓心情不错,在净火谷中住了一日,听火小邪、潘子讲述自己六个月来的心得,不时点拨一二,更让火小邪、潘子觉得受益匪浅。
盗拓自己亦说自己传授的是火家盗术,但闭口不谈自己的来历和身份,也绝不同意让火小邪、潘子拜师。第二天一大早,盗拓唤醒睡的香甜的火小邪、潘子,再次安排下新的修炼之法,盗拓称之为速奔术。
这速奔术,正如其名,即是要火小邪、潘子急速奔跑,但不是在平地上,而是在河滩乱石之中,由一人向高远处掷珠,另一人在乱石中狂奔,然后在空中用采珠术将珠子接住。
盗拓带着火小邪、潘子在净火谷中逛了一番,由盗拓亲自选取了七处乱石滩,由难到易,最容易的乱石滩遍布大块碎石,行走都非常困难,更别说奔跑,最困难的则是一个斜坡,四足并用才可前行。盗拓在最易的乱石滩上亲自演示,让火小邪于侧面掷珠,盗拓只是扫了一眼,便踏上石尖,风驰电掣一般的奔跑,在远处稳稳将珠子接住。这一招下来,火小邪、潘子下巴都合不拢,盗拓只用了二三秒的时间,便在乱石中奔跑了十余米,只用了六七步,行云流水,毫无停滞,还能站定身子,迅雷不及掩耳的把珠子夹住,这速奔术真是神乎奇迹。
盗拓唤过火小邪、潘子,将投掷的位置、远近、高矮说了一说。原来掷珠主要以高远为主,需给人留下奔跑的时间,有追奔、迎奔、侧奔三种,即是两人同处一个方位、两人正对面、两人一正一侧。
火小邪试了一次,由潘子掷出一珠。火小邪才跑了两步,就脚下一个踩不住,摔得四仰朝天,这才知道最难的不是接住珠子,而是如何在这种崎岖的地面飞奔。
盗拓说道:“速奔术的要领,其一是辩,其二是识,其三是稳,其四是速。简单点说,其一就是要在珠子飞出的瞬间,辨明珠子落下的大致方位;其二乃是识别前行的方向上可以连续下脚之处;其三是踏下脚步一定要稳住,保持身形不乱;其四是筋肉爆发,一口气不能松,一触即行,速速向前。”
盗拓点拨一番,让火小邪、潘子记下七处场地,留下一张写满注意要领的纸张,并送给火小邪、潘子一个包裹,里面有各类外伤粉剂膏药,二套手、肘、膝、踝的皮质护具和两双轮胎底的软皮鞋。两人穿戴上护具、皮鞋,都是十分舒适轻便,看来盗拓这次来,花了不少心思为火小邪、潘子准备。
盗拓再未多言,只说三个月之后再来,会在最难的场地上由他掷出三珠,火小邪、潘子需用追、迎、侧三种速奔方式接住,若是做不到,就不会再与他们相见。
盗拓说完便走,不见了踪影。
火小邪、潘子拦是拦不住的,盗拓走后,各自读了一遍盗拓留下的纸条,上面写满每日早中晚必须勤加锻炼的方法,多为腿部的跳、跃、蹦、蹲之类,同时火小邪、潘子的采珠术、避石子、打石子每天也有两个时段必须练习。
火小邪、潘子都知道盗拓用心良苦,不敢有丝毫的懈怠,日日勤练不止。
两人在乱石滩中奔跑,摔跤无数,幸亏有护具在身,才不至于摔出大的毛病,但皮肤袒露之处,还是多有擦伤,用盗拓留下的膏药涂抹,有消肿止痛的奇效。
两人越是按照盗拓的方法苦练,越觉得腿脚灵便,平日里一下子攀不上的巨石,用手一抓即能跳上去,三个月的采珠术让两人的手指既有力又触感良好,加上日日在石头尖上狂奔,早中晚三次锻炼跳跃能力,火小邪、潘子真觉得自己如同猿猴,上树攀石如履平地。
二个月的工夫,火小邪、潘子七个场地全部跑遍,本来觉得快速奔跑难如登天的地方,也都不在话下,就是要在狂奔中接住珠子,还有不少难度,主要是骤停下来,身子一下子稳不住,就不易施展。
火小邪再想起盗拓所说其一是辩、其二是识,其三其四才是稳和速,更觉得盗拓说的极有道理,练身体容易,辩和识是练心,身随心动,身随心止,心比身更难练!心中提前预判,瞬间明断,身心合一,才是速奔术的要义。
火小邪悟出这个道理,与潘子谈了整整一晚,两人都大大开窍。宁肯接不住,也不要盲目冲出,每每珠子掷出,都须在心中极快的思量出应对之法,这才能够十拿九稳。所以第三个月两人渐有成就,潘子能用右手食指、中指夹住,火小邪比潘子更胜一筹,左右手十指皆能接珠,两人都少有失手。
盗拓第三个月后如约再来,火小邪、潘子一一过关,盗拓分外高兴,赞火小邪、潘子孺子可教,便破例在净火谷中住了两日才走,其间检阅火小邪、潘子这九个月的成就,时时点出不足之处,亲自演练,让火小邪、潘子感叹想做到盗拓的境界,还为时尚早。
接下来的二年三个月,火小邪、潘子依次练了静变术、稳身术、降纳术、登踩术、并心术、体感术、融耳术、听风术、五感术。
第一年是避击术(击出石子和躲避石子)、采珠术、速奔术、静变术,以练身练心为主,乃是盗拓盗术五字诀中“快”、“准”两诀。
第二年是稳身术、降纳术、登踩术、并心术,以练两感合一为主,乃是的“稳”、“觉”两字诀。
第三年是体感术、融耳术、听风术、五感术,以练三感、四感、五感合一为主,乃是“融”字诀,辅以快、准、稳、觉四字诀之法。
第一年还是皮肉之苦,第二年就是皮肉之苦加上劳心,第三年更甚,全是练心,火小邪、潘子经常要处于半死不活的状态,不是困于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洞中,就是至于瀑布之下的水潭里闭气,每每三个月之中就几近崩溃,潘子如此乐观之人,曾有数次发狂,想一死了之,全凭火小邪死命制止。
火小邪习练这些近乎残忍的盗术时,对潘子之严厉甚于盗拓数倍,平日里还能互相鼓励,但潘子若是躲避不练,火小邪发作起来,能够把潘子拳打脚踢直到痛哭失声,甚至昏厥。而潘子一点不恨火小邪,相反事后都觉得火小邪做得对,要不是火小邪,只怕第二年的许多考验都过不了关。
火小邪心格如同甲丁乙所说,有异于常人,连盗拓都在第三年承认了火小邪确实罕见,火小邪多次问自己邪火是否可解,盗拓是否知道他背上所受的伤是如何。盗拓绝不与火小邪讨论这些,似乎颇有忌讳。火小邪每次都问不出所以然来,后来干脆就不问,第三年练心练的多了,慢慢觉得有些事情的确不必惦记,心若止水。
火小邪自己能够感到,自己体内本来是一片不受控制的火海,泛滥起来杂火一片,渐渐能够化为一体,似乎终于有了一个容器盛着,火焰升腾起来,始终火色纯净,不蔓不摇,随心而动,可大可小。
三年之中,火小邪、潘子尽管所练都是一致,但在盗拓的安排下,两人成就略有不同,以盗拓所说,火小邪快、稳两字为圣,准字略逊,觉字一等,融字已通;潘子准字为圣,快、稳略逊,觉字二等,融字渐通。
三年已满,火小邪、潘子问起这究竟有何区别,盗拓说道:“火小邪可近攻,潘子可远守;火小邪可直取,潘子可绕行;火小邪可直捣黄龙,潘子可避实就虚;火小邪为盗,潘子为防盗。”
火小邪又问:“火家分筋乱脉术为何?水火交融术又为何?”
盗拓说道:“并心术即是分筋乱脉术,水火交融术火小邪你不可习练,你邪火心脉已成,大通大直,遇水则乱,遇木则狂,遇金则复,遇土则隐,遇火则克,你的本事已有初成,但仍需锤炼,方可融会贯通,净火谷不再是你应留之地,你和潘子出谷去吧。”
潘子早就按捺不住,问道:“盗大爷,怎么出去啊,您给带个路吧。”
盗拓笑道:“你们盗术既成,还能没有离开净火谷的方法?你们两个再在此地温习三年来的一切盗术一个月,便出此谷,天下之大,你们自行驰骋吧。我与你们,还有再见的日子!”
盗拓说完,起身告辞。
火小邪、潘子三拜九叩,再看盗拓时,已经空山鸟语,没有了踪迹。
火小邪、潘子听了盗拓所说,在净火谷中温习盗术,其间在净火谷中四处游荡,寻找合适的出谷之处,转眼已经过了十余日。
一日里,火小邪、潘子正在一处悬崖脚下行走,两人想到自己就要出谷,潘子志得意满,满嘴胡诌,出谷要找丫头小姐,要把看不顺眼的人偷个倾家荡产的说了一大堆。
这两人在谷中呆了三年,早已长成了挺拔的青年,身材比刚进谷时高出了半个头,血气方刚,精力旺盛得无处发泄。
潘子还是一副猴子样,这三年来受了这么多的磨难,潘子油嘴滑舌的毛病一点不改,更甚以往,这盗术练心是练心,却不是教人改掉坏毛病当圣贤君子的,所以该有什么毛病,还是什么毛病。
火小邪更是如此,他从小行事邪门,碍于教化才处处收敛,这三年把束缚自己的教化都丢了,更没有了什么恩怨负担,一切率性而为,潘子说啥他就说啥,尽管没有潘子那么多废话,但荤的素的一概来者不拒。
这两人嘻嘻哈哈一路寻来,并不着急一下子能不能找到出谷之处,说得高兴了,打闹起来,两人使出手段,彼此追逐,潘子在火小邪身后不断用齐掌炮打他,密密匝匝的石子如同急雨,对着火小邪不断飞至。火小邪根本不用回头,竖起耳朵,余光一撇,每每石子袭来,就能侧身躲过。这两人不住笑骂,如同两只猎豹,在净火谷中飞速的恣意穿行,把汪汪大叫着的黑风都远远的甩在身后。
这两人奔了一路,总算累了,坐在一块大石上歇息,背靠背咬着草根吸吮甜汁,天高地阔,前途无限,还真让人浮想联翩。
火小邪耳中微微听到细响,觉得不对,腾地坐直了身子,看向远处,把潘子一抓,低声道:“好像那边有人呢!”
潘子赶忙看过去,努力看了半天,说道:“没有啊!你看错了吧。”
火小邪说道:“没有看错,是一个人,身法很好,一闪即过。”
潘子惊道:“盗大爷又来了?”
火小邪说道:“肯定不是!起来,我们过去看看!”
火小邪、潘子从石头上爬起,向着一侧走去,可刚走了几步,忽听一声冷冰冰的叫喊:“火小邪!”
火小邪、潘子顿时站住,对视一眼,全神戒备,潘子已从地上抓起大把石子,随时准备发射石子去打。
从一块大石后跳出一个人来,一身黑衣,幽幽地看着火小邪。
火小邪一见来人,心中突突乱跳,不禁张嘴喊道:“水妖儿!”
静静站立在大石上的水妖儿,已经不是三年前那个女孩子的模样,已是一个亭亭玉立、成熟风韵的少女。她一头秀发十分随意地盘在脑后,几缕长发散落在额前,随风轻轻飘动,一双明眸微微眨动,略显幽怨地看着火小邪。尽管她神态略显疲惫,反而更为冷艳,惹人心动。水妖儿一身紧身黑衣,酥胸傲立,曲线玲珑,胸脯随着呼吸慢慢起伏,更是显出她勾人心魄的完美体形,看得出她见到火小邪也有几分激动。
水妖儿朱唇轻启,白玉一般的牙齿微微露出,轻轻地咬了一下嘴唇,冷冷地对火小邪说道:“是我!火小邪,你没想到是我吧!”
火小邪、潘子见到水妖儿这种美女驾临,都看得有些痴了。火小邪心中狂跳,暗念:“怎么三年不见,水妖儿变得如此好看?”潘子更是如此,心里嘴上填得满满的,只顾着念叨:“仙女,仙女,美女,美女,美人,美人,我的妈。”
水妖儿见火小邪、潘子痴傻地看着她,也不说话。水妖儿眉头一皱,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略有些羞涩闪过,但马上骂道:“你们看够了没有!你们两人野人,没见过女人吗?”
火小邪、潘子三年不出谷,从没见过女人,都快忘了女人是什么样子,连黑风都是只公的,虽说不至于当兵三年,母猪赛貂蝉,这两人不见女人也就则罢了,一见居然还是水妖儿这种一等一的美女,少年天性,觉得身上燥热,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难免盯着水妖儿的脸庞、胸脯、细腰、美腿乱看,水妖儿不生气才怪。
黑风从远处跑来,它是个畜生,不认得女人的美丑,张嘴狂叫,对水妖儿一点都不客气。火小邪、潘子被黑风的大吼唤回魂魄,回过神来,这才觉得刚才失态。潘子一把将黑风抱住,骂道:“黑风,别把你神仙奶奶吓跑了!安静!安静!”黑风狠狠瞪着水妖儿,不甘心地坐了下来。
火小邪缓过劲来,顿时想起与水妖儿相处的无数往事,他这时已没有当年痛斥水妖儿的那份抱怨和冲动,相反觉得这么多年不见的水妖儿出现,竟有许多亲切。
火小邪傻乎乎地笑了笑,说道:“哦!哦!水妖儿啊,你怎么来了?你,你是怎么找到净火谷的?”
潘子跟着巴结道:“仙女姐姐,我是不是以前见过你啊?我看你好眼熟哦,感觉好有缘分啊。”
水妖儿跳了几跳,从大石上下来,向火小邪他们走了两步,并不上前,而是坐在一块石头上,歪着头不再看火小邪,幽幽说道:“我在丹霞山找净火谷已经有三个多月了。”水妖儿侧眼看了一下火小邪,又道,“火小邪,你怎么不对我凶巴巴的了?”
火小邪记起以前在平度城外当着甲丁乙、潘子的面大骂水妖儿的一幕,倒觉得有些尴尬,走到水妖儿旁边,捡了块低矮的石头坐下,让水妖儿能够低头看他。火小邪呵呵干笑两声,胡乱捡起一块石头,丢入溪水中,说道:“咳,以前对你乱发脾气,是我不对,这些年我已经想明白了很多事。”
潘子也想起水妖儿的确以前见过,哦哦连声的凑过来,嬉皮笑脸道:“神仙姐姐,我想起来了,你是三年前,在平度城外荒山中,黄雀唤出来的一黑衣一白衣的两个仙女中的一个?”
水妖儿并不答话,而是低声道:“火小邪,你见到我一点都不高兴吗?你知道吗,我找你找得好苦!”说着,水妖儿眼中大滴的泪珠流下,梨花带月,娇柔无限。
火小邪、潘子见水妖儿哭了,两人都发了慌,火小邪想伸手去安慰,但赶忙缩回手,吞吞吐吐地说道:“水妖儿,别哭啊,我,我挺高兴的!真的!你一哭,我就慌了,你还是凶一点,凶一点好。”
潘子也愁道:“水,水妖儿仙女,这不是找到火小邪了吗?别哭啊,心疼死了。”
水妖儿一抹眼泪,突然笑了起来,脸上换出一副顽皮的表情,泪珠还挂在脸上,变化之快,让潘子和火小邪都一愣。
水妖儿笑道:“谁说我哭了!我是高兴!”
火小邪暗叹了口气,真觉得水妖儿这样突然变化,还不如多哭一会来得好,心中暗念:“这个水妖儿,还是千变万化,让人琢磨不透,一会冷一会热一会哭一会笑。”
潘子不知道水妖儿的本事,见水妖儿突然破涕而笑,非常诧异,胡说道:“水妖儿,你,你你你没事吧?冷静冷静,一哭一笑这可不好啊,挺吓人的是不是。”
水妖儿脸上顽皮劲突然一收,换上一副恶狠狠冰冷冷的表情,厉声对潘子道:“你是谁?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滚一边去!再废话我阉了你!”
潘子吓得一吐舌,连忙退后两步,不住打量着水妖儿这个性格瞬息万变的女子,潘子心道:“我操的咧,这小妞长得这么好看,仙女一样,不会是个女疯子吧。”
火小邪啧了一声,说得:“水妖儿,你不要变来变去的好不好,能不能就保持一个样子啊。你这样谁也受不了啊!刚才说废话的是我兄弟,叫潘子,你以前见过的。”
水妖儿还是狠狠瞪了潘子几眼,脸上一换,变成一副温婉贤淑的表情,柔声说道:“嗯,我记得他。”
火小邪松了一口气,说道:“你现在这样就挺好。”
潘子见水妖儿温柔下来,看着让人十分恋爱,屁股又痒痒,往前凑了凑,挤眉弄眼又想讨好水妖儿,谁知水妖儿一转头,脸上刷的一下又变,恶狠狠的骂道:“滚!这里没你的事。”
潘子一个后仰,跌得翻了一圈,站起来骂道:“丫头,你什么意思?别以为你长得好看,我就不敢收拾你!告诉你,我和火小邪是生死兄弟,你骂我就是骂火小邪!奶奶的,女的就可以乱骂人啊。哼,我好男不和女斗!”
火小邪赶忙两边制止,说道:“水妖儿,潘子,你们能不能不要吵了,算我求你们好不好。”
水妖儿脸色再变,极为温柔妩媚的对潘子说道:“潘子哥哥,请你在一旁坐一会好吗?我想和火小邪说几句话,刚才得罪了,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啊。”
潘子本来还气呼呼的,一听水妖儿这样说话,心里马上软了,和吃了蜜一样的舒坦,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也一下子换了副死皮赖脸的表情,屁颠屁颠地说道:“啊……不会不会,你们聊,你们聊,我带着黑风给你们放哨,哈哈。水妖儿,你那个穿白衣服的姐妹呢?哦,哦,一会再说,你们聊着。”
潘子把黑风脖子后的长毛一抓,拎着黑风去了一边,远远地看着这里,不再过来,其实潘子心里明白,这个水妖儿是来找火小邪的,跟他没什么好说。潘子指望着水妖儿的那个白衣妹妹水媚儿,两人长的一样,水媚儿总是妖媚勾人得很,比水妖儿更对他的胃口,所以潘子的如意算盘打得啪啦啪啦响,和水妖儿先搞好关系,等着以后方便勾搭水媚儿。潘子暗自得意,猛搓黑风的大脑袋,黑风老实,只能任凭潘子折腾,呜呜傻叫。
潘子和黑风不再过来,水妖儿变成了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抱着双膝,目不转睛地看着溪水,说道:“火小邪,你一直在净火谷里吗?”
火小邪说道:“是,三年多了吧。”
水妖儿说道:“净火谷中的其他人呢?”
火小邪说道:“死了,三年前被不知道什么人攻进来,全部惨死,我和潘子、甲丁乙躲过一劫,可甲丁乙后来也死了,于是我们两人一直困在净火谷里。”火小邪刻意不说盗拓的事情,这也是因为盗拓反复叮嘱,不可向外人提到他。
水妖儿轻轻哦了一声,说道:“怎么会这样?”
火小邪说道:“水妖儿,你们水家的人知道是谁攻入了净火谷吗?”
水妖儿说道:“可能我爹爹知道,但他有很多事情,从来不告诉我的。”
火小邪叹了口气,说道:“水妖儿,那你怎么找到净火谷的?”
水妖儿把头放在膝盖上,看着火小邪,说道:“我不知道路,只是在丹霞山中乱找,希望能够找到你,结果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才找到这里。我是从那边的崖壁上翻下来的,没想到一下来就看到了你。”
火小邪惊道:“水妖儿,你爹爹水王让你这样做吗?你这样他一定会担心你的。”
水妖儿哼了一声,偏过头去,说道:“我的我爹吵翻了,他不要我这个女儿了。”
火小邪问道:“这,这是为什么?”
水妖儿笑了笑,说道:“傻猴子,你还是像以前那么傻,你想不出来吗?”
火小邪抓了抓头,说道:“这个……我……想不出来。”
水妖儿说道:“我爹逼我嫁给郑则道,可我一见到郑则道就讨厌,打死我也不从,最后我和爹爹闹翻了,我爹爹把我关起来,我自己偷跑出来了。我也不知道去哪里,只想着找到你。”
火小邪想起郑则道的模样,哑然失笑,说道:“郑则道啊……呵呵,他怎么样了?”
水妖儿说道:“郑则道如日中天,在火家很得势,差不多快成火王严烈的传声筒了。不要说他了,我一想到郑则道,我就犯恶心。”
火小邪本来还想再问些郑则道的事情,听水妖儿这么说了,便忍住不再问,而是说道:“那火王严烈呢?”
水妖儿说道:“你还记恨火家把你逐出的事情?”
火小邪笑了笑,说道:“不是,我已经忘了,我就是想问问,你不愿意说就算了。”
水妖儿瞟了一眼火小邪,说道:“火王严烈深居浅出,基本看不见他,不知道他干些什么。”
火小邪点了点头,抓起一个石头,丢入溪水中,说道:“三年了,时间过得好快……对了,水妖儿,现在外面的世界怎么样了?有什么大变化吗?”
火小邪觉得这事无关他痛痒,谁当权了谁死了关他鸟事,只要奉天没有打仗就行,于是说道:“哦,这些事情啊,没打仗就好,管他们呢。”
水妖儿转过头,静静地看着火小邪,说道:“是啊,我们何必操心这些争权夺利的事情呢?火小邪,你看着我。”
火小邪转过头,和水妖儿对视,水妖儿的眼睛中闪烁不定,似有千言万语要说。火小邪被水妖儿看的全身不自在,略略偏过头去,说道:“水妖儿,你别这样看着我。”
水妖儿还是紧紧地看着火小邪,轻轻说道:“火小邪,你这三年想起过我吗?”
火小邪愣了愣,回想起自己在净火谷的三年,一门心思都在练习盗拓传授的盗术上,真的没有想过水妖儿。
火小邪最不擅长应付这种问题,但他的性子使然,不愿意说假话,于是吞吞吐吐地答道:“我……我没有……”
水妖儿笑了笑,又问:“那你现在还恨我吗?”
火小邪心里毛爪子乱抓,说道:“不恨,以前我恨过你,现在不恨了。”
水妖儿不依不饶地问道:“那你喜欢我吗?”
火小邪心里轰的一下,乱成一团,水妖儿如此直接地问他,让他这个情窦初开的半大小子如何回答?火小邪根本不清楚男女之间的情爱为何物,更不明白喜欢一个女人应该是什么样子,水妖儿如此艰辛地来找他,他觉得水妖儿确实值得让人喜爱,但隐隐约约中,总是对水妖儿敬畏大于喜欢,如果水妖儿和林婉同时问他这个问题,也许火小邪会选择的是林婉……
火小邪脸上憋得通红,张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脸上拧来拧去,尴尬不已。
水妖儿笑了声,突然从石头上跳下来,一副顽皮的样子,说道:“臭猴子,不要你回答了,我刚来净火谷,这里既然没有其他人,要不你带我四处逛逛吧!”
火小邪长松了一口气,水妖儿给自己下了个台阶,解了他的尴尬境地。火小邪自然连声答应了水妖儿,赶忙站起身来,带着水妖儿沿溪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