Ⅰ
「据我们最新收到的可靠消息显示,金字塔的一日奇迹非但是人为的,而且还与一个惊世秘密有关。这个秘密与12年前……」
卡斯蒙被电视机里女主播失真的喊声吵醒,屈肘让自己从沙发中央靠到沙发扶手上,盯着电视机,也盯着电视机前站立的那个灰发男子。
「不要告诉我,你已经忘记,你的心脏上还有我亲手刻下的符咒!」
「那符咒不但是你亲手刻上,还是随时能让我的心脏碎裂的锁。」冰室纯转过身来,抬了下鼻梁上的金边眼镜,凝望着卡斯蒙,表情恬静而温柔。
卡斯蒙拉开毛毯,站起来,脱下睡皱了的衣服,光着身子,什麽也没再说,走进浴室。
等他出来,冰室纯立即拿来早就准备好的新衬衣,走到他身边,亲自为他穿上去,帮他扣好扣子,然後又拿来了与衬衫颜色相衬的长裤。
卡斯蒙换好衣服,在整理乾净的沙发上重新坐下,温度刚好的奶茶,无糖,正是他的嗜好之一。
卡斯蒙一边喝茶一边拿起桌边摆放着的报纸,它们来自世界各地,包括所有举足轻重的大国的最权威的报纸。
所有的报纸头条,在今天都是一样的——
最後的太阳纪,神之家族揭秘!
「你知道将神的秘密公告天下,也是神的禁忌之一吗?」卡斯蒙抬了下眼帘,重重地放下茶杯,「打破神的禁忌,连我也不能确保你不会堕入地狱,跟加缪那个老头子一样,永历死亡,一遍又一遍地痛苦直到……哼……我也不知道要到什麽时候。」
「神的禁忌?」
冰室纯一边帮他吹乾湿漉漉的头发,一边低下身回应他:「我当然知道,只是,还有比这更让人兴奋的魔法吗?一条消息,几个没有意义的证据就让全世界的人,都开始……」
电视屏幕里传来记者在华尔街的画面。那条昔日的金融之街,被涌动的人头挤满,昔日繁华的股票交易所在开盘後3分钟便全线崩溃。还有国际之都巴黎,街头满是疯狂的人流丶随处废弃的钞票,污浊的大地上一片狰狞。
「多美啊。」冰室纯笑起来,「这是我一生中最成功的魔法了。」
「魔法师……我记得你最初的愿望是要做魔法师,对吧,纯?」卡斯蒙放下茶杯,扬了下手让电视机关闭。
冰室纯拿来镜子,举到卡斯蒙面前让他看他的头发的同时,在他面前跪坐了下去,安静的样子,很是听话。
「是魔法师,难得你还记得。那还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事,已经10年了。」
「好快。」卡斯蒙笑起来。
冰室纯也笑了:「好快,真的。一晃,10年前被称为野狗的我已经是番尼的族长了。好快,好快。」
「难得你还记得10年前你的名字。」卡斯蒙低下身,让自己靠他很近。
「我当然记得。」冰室纯抬起头,与卡斯蒙近乎贴面地对望,「记得10年前我是番尼家任何人都可以欺凌的狗,记得是你借给我强大的力量,让我可以把那些人都清除乾净,让我可以站起来,成为一个人。我当然记得,是你给了我第二次生命,也是你在我的心脏刻下了生与死的符咒。我的命是你的,我从未忘记。」
「那麽你这次的魔法……」
冰室纯恬静的嘴角扬起灰色的微笑:「我这次的魔法当然也是为了你才做的。我还为你准备了更美妙的事,我的陛下。」
被卡斯蒙关闭的电视机再次在冰室纯的背後嘈杂起来。
这次新闻的镜头来到了米兰市区外,古罗马教徒之墓的入口处。无数道照相机的闪光後,一辆加长的黑色轿车在镜头的焦点处停了下来。
过了很久,车门推开,海琴耀眼的银发出现在屏幕上。
卡斯蒙凝视着屏幕,将身子又靠到了沙发上,愣了一会,微笑道:「我也许是等得太久,确实不该等这麽久的。混乱开始,倒也有点意思,你的魔法。」
Ⅱ
「请问你们真是神的传人吗?贝海琴先生,你能不能回答我一个……」
海琴赶忙把车窗重新摇上去,车窗外拥堵过来的记者几乎全身贴到了玻璃上。车内的电视里播放着的画面正是他们被记者包围的黑色轿车。
「这是怎麽回事?」海琴恼怒地挠着头发,「怎麽会有这麽多记者?是谁,把最後的太阳纪,还有神血,这些还有那些都公布了?他想做什麽,做什麽?」
「我想向媒体曝光神之秘密的人,和曝光我们行程的人,是同一个吧!」雪莉说话的当下,一个记者拿话筒拚命地敲打起车窗来。
紧接着又有一个记者敲打起车窗来,更多的记者推挤包围着他们乘坐的轿车,把陆上的车变成了海中的船,颠簸着,轰隆着。
雪莉不清楚昨日零到底发生了什麽,让她更加奇怪的还有透在一夜之间跟变了个人似的,从早晨开始便一言不发。
零望了眼窗外数张扭曲的脸,回过身,车内是4双注视着他的眼睛。
「我们下车吧。」他平静地说,推开了车门。
人流在车门前散开一道口子,又立即涌了过来,更密实地填塞在那里。但当零从车厢里走出来的刹那,车门口堵塞的众人却齐齐散开,而且齐齐退後数米,彷佛曙光来临时大地上的树影,向後拉伸到几乎无限。
零走出来,用手臂撑着车门,制造出一块空间,让其他的人也能够从那辆被推挤得快要倾覆的轿车里走下来。
5个人站到一起,好一场闪光灯的洗礼。
零昂着头,没人能够表述当时他脸上的表情。只是,闪光灯闪耀了许久之後,大家就像被冥冥中的宿命操纵,同时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所有的记者,摄像设备,还有其他在现场的人,石像一般僵硬在那里,没有语言,没有动作,呼吸都静止了。
「让开。」
零说完,径直带着其他人从记者中穿过,走向圣徒坟墓的大门。当他快要靠近那座连接生死之地的大门时,静止的人群才重新恢复生气,镜头再一次齐刷刷地朝向他。
「你们真的是神的传人吗?最後的太阳纪的传说是不是真的?」
「世界是不是要毁灭了?回答我!」
「说点什麽吧!你们,不管是不是真的……」
……
零指挥着同伴进入大门,单身一人站在门口,回望向身後熙熙攘攘丶爬虫一样堆积的人群。
「世界……」
他停下来。这个世界,按照加缪的预言,必定是要毁灭,那麽他现在站在这里又是为了什麽?明知道前路只有绝望,却依旧想要去做,想要去希望,这究竟是为了什麽?
人类啊!
究竟是什麽?
面对这样的世界,他究竟想要什麽?
毁灭?成为神?还是……
「世界……」零望向苍穹,久久地不知该如何继续。
「为什麽?」
「为什麽你可以这样说?你真是神的子民吗?」
「你究竟是什麽人?」
「12年前巴黎的杀人案……」
……
「我是。」
零低下头,第一次去正视那一双双渴求的眼睛,从那些颜色各异却闪动着生命之光的眸子里。3个月来的画面如疾风般从他眸前闪过。
「零,你是我的王!」卡斯蒙总是这样说。
「零,你是我的同伴。」海砂是这样说。
「零,你是我的兄弟。」透又是这样说的。
那麽零呢?
零对零而言究竟是什麽?
那天,在米兰,没能对卡斯蒙说完的句子。
我一直不知道的东西,其实只有一个。
那个就是我,我,苍御零究竟是什麽?我究竟要什麽?
「我是苍御零。」除此之外,零无法再说任何的话。
短暂的沉默後,记者们旋风般再次爆发。
「你……」
「你能说得更明白点吗?苍御零?这是你的名字吗?」
「你不是神之子……」
「你有什麽能力?你到底是不是人?」
「你和人有什麽区别?是人吗?」
……
人?我还是不是人?
零明白他无法再做回答,抬手,在空气中,画下了代表他的族徽。在紫色的光芒中,他对人群高声说:「不要靠近这里。」
说完,他隐身消失在门後。
记者们这才从被震慑的状态中复苏,冲过来,想要继续他们的访问,继续对真相的追寻。谁知在那扇大门外,就像有一堵墙,挡住了所有人的去路。
「神?」其中一个记者摸着那不存在的墙,惊恐地让摄像机跌落到地上,镜头摔得粉碎也不自知,「这是神的力量!他真是神!」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世界是不是要毁灭了?最後的太阳纪的预言……」
……
许久,号叫和质问汇聚而成的喧闹,不绝於大地。
繁杂的叫声中,零通过被岁月变得腐朽阴森的大门,走进那条沉睡了无数虔诚灵魂的地下迷宫。
他的夥伴们没有先他离开,都在走道的两边默默地等待着他。
「这里,就是古罗马信徒们生时的所愿,死後的归属。」雪莉简单讲解了一下,昏暗而略显肮脏的狭窄通道实在没有什麽可以细说的。
她这样说,只是为了掩饰此刻她内心的不平静。
同样不平静的还有其他人,大家都听到了零在门口所说的每一句话。包括他话语里的每一次颤抖和犹豫都异常清晰。
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一级能力者,神血值0.97,最接近神的人!如果加百利少爷,你憎恨我的名字,你也可以称呼我为上帝。
大家都还记得在第一次见到零的那个夜晚,他是这样说的。他是神之子,还是最接近神的所在。
那时,他说话时可曾犹豫,可曾颤抖?
他从未颤抖,从未犹豫。这样的他,让所有人都遗忘了,他也是一个人,他也会痛苦,也会激动,所以……
所以他会固执地坚守他的尊严,他会在被质疑时选择傲慢地沉默。他会在被所有人怀疑时疯狂,也会懊恼後悔而不顾一切地弥补。
他……
面对这样的他,雪莉除了心痛,没有办法,找不到词语可以安慰他。
海砂也不知道,海琴更不用说。
透从醒过来开始便一直沉默,在他的人生里还从没有过如此漫长的沉默。所以在他的人生里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胸膛里有摧毁性的力量,让他伸出手拉住了身後走过来的零。
可是才拉住,零就逃离了。
透想再次拉住,零再次逃离,走到雪莉身後,淡淡地对众人说:「快点行动吧,我们时间宝贵。」
另一边,卡斯蒙斜靠在房车宽大的沙发上,他喜欢柔软的沙发,也许是从小就不曾被人拥抱过的原因吧。
车载的卫星电视,从一个台换到另一个台,每个台的镜头都对准教徒墓,从他们进去到现在,一刻都不曾移开过。
电视评论员都在讨论什麽是最後的太阳纪,什麽是神之家族。现在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有那麽一个权杖可以让世界恢复平衡,让世界从崩溃的边缘再次获得希望。
不过冰室纯没有对媒体透露更多的消息,比如黑暗家族和光明家族丶神血值等等,也没有提供足够的证据来证明他的话。但这一点不妨碍各种各样的人将关於世界的争论在电视机里进行到白热化,也不妨碍股市的崩溃和反战环保示威在全球主要的城市和国度演变成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我是苍御零。」
电视机里十多个国家的媒体,几乎是同时在重复着零的话,将镜头对准他混沌的紫瞳。
「零,这个表情不适合你。」
卡斯蒙摇头笑笑,指挥着轿车在前面停下。不远处,围堵在教徒墓前上千名的记者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见到又有新的车辆来到这块是非之地,都好奇地骚动起来。
「你确定你要在这里下车?」冰室纯笑着问,同时做好下车的准备。
「我确定我要在这里下车。」卡斯蒙瞧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我也确定我不需要你在这里下车。」
「不需要我?」冰室纯有点出乎意料的失措。
「不需要你。」卡斯蒙微笑道,「我还没有到需要随时与你为伴的地步。况且,维斯里的生日快到了,我希望你能够去为他主持安排一下,你也很久没有见过歌罗娜了,不是吗?」
「歌罗娜?」冰室纯露出奇怪的表情,「她想见到的人不是我吧?」
「当然。」卡斯蒙眼角晕开一个特别的微笑,「不过,我的意思是要你离开米兰,去我可以控制你的地方,让歌罗娜管着你。聪明的你,怎麽就不明白呢?怎麽一定要我把话说透呢?」
「是!卡斯蒙殿下!」冰室纯点头,退身坐回驾驶位。车门打开,门外已经聚集了不少好奇的记者。
卡斯蒙从车内走出来,关上门,一道黑的裂缝陡然出现在车头的正前方。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兹罗撕开空间裂缝走了出来,而冰室纯的轿车也同时缓缓驶入空间裂缝,向卡斯蒙期望的地点驶去。
「歌罗娜殿下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殿下,可以放心,他不会再胡作非为了。」兹罗一字字地汇报,全然不把周围的闪光灯和问话声放在心上。
卡斯蒙却不像他,他翩然转身,那张会让所有照相机醉倒的脸第一次被如此清晰地捕捉,瞬间,就传递到了全球一半的人眼前。
「请问……」记者支吾了一下,也使用了兹罗用过的那个词语,「殿下,你是什麽人?」
「人?呵呵……」卡斯蒙笑而不语,带着兹罗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到墓穴入口处。
「啊……为什麽总要把启示藏在这样暗沉的地方呢?鲜花和浮云不是更加美好吗?」卡斯蒙自语道,抬起手在空中优雅地画出一个巨大族徽。
Ⅲ
「哈哈哈……哈哈哈……」卡斯蒙忍不住大笑起来,每次他绘出族徽都会忍不住大笑。
高举太阳的黑暗女神,路西法家族的族徽。黑暗女神举着太阳,最能够理解光明的居然是黑暗,不是很可笑吗?
黑色的族徽在空气中一闪而过,随後从那徽章闪过的地方,飞舞出如花瓣般颓废妖冶的黑色羽毛。羽毛漫天而出,顷刻就在卡斯蒙面前形成了一张黑色的羽毛幕布。
记者们不再追问什麽,镜头也只是直直地对准卡斯蒙和他的幕布。
幕布中出现了墓道中零和众人的身影。
雪莉走在队伍的最前端,在墓道中前行了大约30分钟後,墓道的宽度陡然变小,没走出两步,原本能容纳3个人同时前行的墓道,现在就仅供一个人走了。
大约是公元2世纪左右,基督教开始在罗马帝国各处传播。早期基督教反映了当时一些奴隶和贫民在奴隶制度压迫下,深感痛苦却又无力改变现状的精神面貌。所以基督教在初起时是处於非法地位,被政府镇压的。那时的信徒,生前只能在私人宅第秘密集会,於是死後,便多合葬在一种地下墓窟。
随着教会的扩大,各个地下墓窟被走廊慢慢地连接起来,形成了地下城市一样的庞大墓穴。在这些墓穴中,有的建造於最初的1世纪,有的建造於7丶8世纪,甚至更後。所以墓穴中央的通道宽度都是不一样的,通道两边的棺木材料和墙壁组成也千差万别。
雪莉正是带着大家向最初发现耶稣符号的最古老的墓穴走去。在前往那些离现在最为悠远的墓穴的路上,能明显地看到耶稣形象的改变。
在最初进门的地方,能够看到一些幼稚的丶带有明显文艺复兴前期艺术风格的人物画像。而随後,出现了着名的耶稣鱼标志——ΙΧΘΥΣ。那是耶稣获得形象前代表他的着名标志之一。
雪莉仔细察看了墙壁上出现的耶稣鱼标志,道路越来越窄,她回过头对身後的其他人说:「再往前就是所有教徒墓中最早的,建造於公元1世纪的墓穴了。」
「耶稣的符号也是在那里被第一次发现的吗?」海砂问完,雪莉点了点头。
一行人继续向前迈进。两边的棺木靠他们越来越近。由於时代过於久远,原来组成棺木的木材都变成了类似於泥巴的物质。从外边看起来,通道两边压过来的不是棺木,而是一墙隔栏样的泥巴杠杠。通道上照着铁丝保护罩的灯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通道内过於潮湿的原因,显得灰蒙蒙的,非常陈旧。
雪莉打着手电筒才能清晰地看清楚墙壁上的图画。他们本来以为今天进入教徒墓会有一定的麻烦,没想到居然有人在今天把最後的太阳纪和神之子的秘密曝光。於是更大的麻烦来临,而本来的麻烦反而没有了,教徒墓中的工作人员都集体撤离了这里。
雪莉放慢了速度,几个人又向前走了许久,队伍中央的海砂突然叫出声来。雪莉把手电筒扫过去,在那面土墙上,一个不太清晰的图形浮现出来。
正是那个○中央有的图形,代表了耶稣最初被教徒膜拜和信仰的标志。
「在这里。」雪莉叫道。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到了图形上,但观察了它许久之後,却没有一个人知道如何去解释它。
如果它是第五启示,那麽如何解开第五启示?
雪莉看着海砂,希望从她那里能得到一些启示。海砂望了望雪莉,又回望向零。零也不知道这究竟代表什麽。
透还在继续观察那个标志,这时海琴似乎发现了什麽,从雪莉身边侧身过去,拿手电筒照亮了一块墙壁。
「这也是耶稣的标志吗?」
「啊?」
雪莉走过来看,是在最原始的标志上中多了两个希腊符号——η和α。
「这是演化版的耶稣符号。在这个符号之後,就是耶稣鱼,然後耶稣才渐渐有了人物形象。因为在最初的信徒心里,耶稣是不可被定形的。」
「哦。」海琴明白这只是另一个符号後失去了兴趣。雪莉也走回来,继续观察那个与金币重合的符号。
但是符号只是符号,还是没有人能够看出它和启示之间的关系。
不过,思考了一会儿後,零侧身绕过前面的其他人,一个人往通道更深的地方走了过去。
「零,你去哪里?」
零冲海砂挥了下手:「等一下。」
过了一会儿他走回来,冲大家招了一下手:「到前面一点来。」
「啊?」雪莉随着他走过去,在零停留的地方,雪莉顺着他的指示,看到墙壁上有一个非常浅的记号——ΙΧΘΥΣ。
「耶稣鱼?」雪莉停下来,回过头望了一眼,叹道,「不对啊。」
海琴疑惑:「怎麽不对?」
海砂明白过来:「不对,这个顺序不对。我们从墓道那边过来,先看到了耶稣鱼,再看到了耶稣圈,也就是说那边的墓道时间应该迟於这个方向,时间轴越来越久远的,而现在这里又出现了耶稣鱼。这个时间轴不对。」
「嗯。」零向前继续走了两步,「不如看看前面。」
「呵呵。」卡斯蒙笑了两声,指挥着他的幕布,将视野调到与零一致。过了不多久,只见幕布上所显示的墙壁中出现了一个粗糙却还是能看得出形状的——
耶稣头像。
「时间轴完全反了。」雪莉盯着墙壁上的头像,「不对头,照这个时间轴,我们在走向……」
「未来,不是吗?」零望向前方,「我们在迈向未来。」
「未来?」雪莉不解地望了下零,视线往前,再往前,在不远处的地方,墓道终止了。
前往未来的方向,是墓道的终点,一堵厚而冷的墙。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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