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泰好像生气了,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阳顺踉踉跄跄,跟在基泰身后。
“喂,大叔,你等我一会儿!”
阳顺抓住基泰的胳膊,却被无情地甩开了。
“放开,放开我!”
“你又怎么了?虽说人人都善变,可是大叔你变得也忒快了吧。”
不管阳顺怎么说,基泰还是不高兴,他看也不看阳顺,只顾往前猛冲。
“刚才还高高兴兴,在棒球场上蹦蹦跳跳,有说有笑,突然又像挨了耳光似的。你总得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呀。你也应该考虑一下身边人的心情吧,怎么能随心所欲想高兴就高兴,想生气就生气呢?”
虽然阳顺已经习惯了基泰的善变,不过今天他的表现实在太荒唐了。再说了,他到底对什么不满意呢?
基泰好像没听见阳顺说话,跑到前面拦了辆出租车。阳顺扯着脖子呼喊,可是出租车还是开走了。尽管如此,阳顺仍然没有放弃,继续向前奔跑。
“大叔,等一等,大叔!”
这时,出租车终于停了下来,阳顺赶紧跑过去,上了车。
俊泰见到娜姬,把诗诺尔作品大赛的事情告诉了她。
“什么?哥哥你说什么?这是真的吗?”
娜姬难以相信这是事实,一遍又一遍地追问。俊泰默默地点了点头。
“我妈妈选择了阳顺的作品?我妈妈为什么这样呢?真是丢死人了。”
“在此之前,你和阳顺一直不分胜负。”
“那么,决定性的一票到底是谁投给阳顺的?”
“基泰大哥。”
听说是基泰,娜姬惊讶得直打寒噤。怎么可能会这样呢?哥哥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基泰大哥他明明知道那是你的作品,但他还是站到了阳顺那边。”
娜姬按捺不住心底的愤怒,气得嘴唇直发抖。韩基泰,你和车阳顺到底是什么关系,肯定有什么东西我不知道。
“基泰大哥选择了阳顺,心情好像很不错。”
娜姬似乎不想继续听俊泰的挑拨离间,起身向外走去。望着她愤然离去的背影,俊泰终于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基泰仍然愤怒不已,默默地推门进去。他到底为什么突然生气呢?阳顺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基泰生气的理由,更看不惯他的态度。
“你为什么要跟我回来?你走吧。”
基泰突然朝身后瞪了一眼,气愤地说道。
“我得把刚才晾的衣服收起来啊。你看月晕,一会儿就会下雨了。”
“以后你不是不到我们家来了吗,还收什么衣服?”
听了他的话,阳顺很吃惊。难道他像个孩子似的因为我说要走就耍脾气吗?看来他对我还是有感情的。
“不需要你了,你走吧。”
基泰粗暴地说完,关上大门就进去了。阳顺觉得他实在不可理喻,呆呆地站了半天,最后冲着大门里面高声喊道:
“把衣服收起来!”
基泰走进院子,晾在绳子上的白床单随风飘舞,裹住了他的身体。基泰气急败坏地甩开床单,朝里面走去。娜姬竟然坐在沙发上。基泰猜出娜姬为什么会气鼓鼓地来找自己了。
“你来了?”
“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呢?”
“我怎么了?”
基泰故意装糊涂。
“听说哥哥选择了阳顺的作品?”
“那又怎么了?”
“哥哥你喜欢阳顺吗?”
“喂,你在说什么呀?”
“你喜欢阳顺吗?还是在玩弄她?”
“少说这些鬼话!”
“你和阳顺去哪儿玩了,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娜姬充满疑惑地追问,但是基泰拒不回答。
“太可笑了,哥哥你知道吗,你现在可笑极了?”
“好,求求你不要再说这些鬼话了,如果你只是为了说废话而来,那你赶快走吧。”
基泰心里有鬼,故意装出很生气的样子,独自上了二楼。
文社长灿烂地笑着迎接阳顺。
“阳顺啊,你画得很好,祝贺你。我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才华。”
“谢谢社长,我的运气太好了。”
“明天要举行颁奖典礼,你准备准备,然后回房间休息去吧。”
“是的,社长,晚安。”
正在这时,娜姬走了进来。她的眼睛里好像在冒火,恶狠狠地瞪着阳顺。看着阳顺兴奋的满脸笑容,她的心里更乱了。
“你挺高兴啊?”
娜姬故意找阳顺的茬。阳顺什么也没说,心想你又要怎么样,她用不太友善的目光瞪了娜姬一眼。
“讨厌死了,真是的。”
娜姬突然说道,然后就上了二楼。阳顺没有理会她的小心眼。哼,我也讨厌死了你这样的人。
阳顺的心情好极了,她感觉自己可能会失眠,于是走到门外。明天就可以回家乡了。她做了个深呼吸,好久没有这么舒畅了。坐在台阶上,阳顺陷入了沉思。突然,她和基泰之间的种种回忆飞快地掠过脑海,就像走马灯一样。跳滑翔伞的时候他撞倒了正在洗澡的我;他还往我身上泼水;奶奶去世那天,他大声对我说“我也理解你的心情”;我说带斑点的金鱼不见了,他竟然固执地说是换了替补队员;他谎称我在诗诺尔作品大赛中落选,还说“你的不幸就是我的幸福”……阳顺的脑海里浮现着所有与基泰有关的回忆,她情不自禁地笑了。从这儿离开以后,也许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他了。
她突然又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到了棒球场,他才说出自己获得第一名的实情,他好像比自己更高兴,蹦蹦跳跳着在运动场上跑来跑去。可是,当她说用奖金还债,然后回到家乡的时候,他立刻就大光其火。他到底为什么这样呢?阳顺的脑子突然混乱不堪,仿佛背负着一大堆难解的课题。她实在理解不了基泰的行为,真是个不可思议的人。
阳顺回到房间躺下了。突然,窗外响起吧嗒吧嗒的雨点声,她想起晾在基泰家院子里的衣服,于是赶紧跑了出去。他肯定不会收衣服的。果然不出所料,当她拼命跑到基泰家的院子里,衣服已经全部被雨淋湿了。阳顺甩开雨伞,冒雨收起了衣服。他家里仍然像往常一样开着所有的灯,明亮宛如白昼。
“睡觉的时候为什么要打开所有的灯呢,电费多可惜啊。”
阳顺嘟嘟哝哝着走进客厅。基泰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他好像在做噩梦,身体不停地颤抖。是梦魇了吗?他的全身都被冷汗湿透了。看见基泰这个样子,与平时盛气凌人、凶神恶煞的形象截然不同,看上去很可怜。阳顺把他摇醒了。
“大叔,睁睁眼,你怎么了,没事吧?”
基泰终于睁开眼睛,缓过神来。他的额头上满是冷汗。阳顺递给他一条毛巾,轻声问道:
“做什么梦了,怎么吓成这样?”
基泰没有回答阳顺的问题。他又梦见了父母被淹死时的情景。这的确是最可怕的噩梦。基泰没有回答,反而给被雨淋湿的阳顺倒了杯热茶。
“你的秘密怎么那么多?我每天都做奇怪的梦,每天都有白马王子来找我。”
阳顺盖着一条毛毯,眨巴着眼睛突然说起白马王子的事情。基泰觉得好笑,就用鼻子哼了几声。
“你的梦也像你的外表那么土气啊?最后不会是王子把你救走了吧?”
“你要是不知道就不要乱说。王子每天都陷入窘境,我还要挽救王子。”
“就算是在梦里,可也还是鱼找鱼虾找虾啊。”
基泰觉得不可思议,笑着挖苦阳顺。
“出现在我梦中的王子为什么总是让人失望呢?”
“如果碰上那样的家伙,干脆一脚踢开算了。”
“不过我还是很喜欢这个梦。我不喜欢王子来救我,虽然有点儿失望,但我还是更喜欢去拯救王子。”
“找个这样的人干什么用啊?”
“哦,对了,我还有事要问你呢。你为什么要开着家里所有的灯睡觉啊,并且每天晚上都是这样?这样浪费电多可惜啊。”
阳顺突然想起来,就问基泰。基泰顾左右而言他,总是回避这个问题。阳顺也就不好再问了。
走出基泰的家,想到明天就是最后一次来了,阳顺的心里顿时生出万千感慨。虽说他的顽劣让自己吃了不少苦头,可是对他却怎么也讨厌不起来。表面看来,这个男人总是骄傲自大、我行我素,其实他也有柔弱忧伤的一面。所以有的时候看到他故意找茬,阳顺竟然产生安慰他的冲动。她发现自己在想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觉得很无聊,就捶了几下脑袋。我怎么会突然这样,天啊,我疯了,我好像真是疯了。
这是一个明媚的早晨,基泰早早起床,努力地抛着棒球。阳顺准备好了早饭,过来喊他:
“吃早饭吧。”
“我现在不吃。”
基泰语气生硬地说。
“怎么了?早晨七点之前吃完早饭,难道你忘了吗?”
“那是万般无奈才对你做出的承诺。”
“既然如此,你就应该信守承诺啊。”
“你明天不就回乡下了吗?”
基泰生气了,更加用力地把球抛了出去。球飞了出去,好像落在网里了。
“对了,今天晚上我可能最后一次给你准备晚饭了,也是我在这个家里做的最后一项家务。”
“我不需要吃晚饭,早饭也做完了,你走吧。”
基泰闷闷不乐地说完,再次用力把球抛了出去。
“那可不行,我一定要准备好晚饭。可是我在说话,你怎么总是不停地抛球啊?还那么粗暴。你就那么喜欢打球吗?”
“我生气,发神经,心情不好的时候,打一个好球心情就会好起来,怎么了?”
“投完球以后,心情真的会好吗?”
阳顺捡起落到地上的球,用力抛了出去,然而没等到达球网,球就落在了地上。基泰责怪阳顺。
“你在干什么呀?”
“球太破了。”
“你打不出好球来吗?把那张网当成你讨厌的人的脸,往那里抛,那张脸就是你阳顺的脸。”
基泰好像故意做给阳顺看,恶狠狠地把球抛了出去。他抛出的球准确无误地落进了网中。好像自己的脸真的被球打中了,阳顺惊慌失措地盯着基泰。都到最后了,他还在挑难听的话说。基泰尽量避开阳顺炽烈的眼神,甩甩手进屋去了。
文社长在房间里做好了上班的准备。这时,娜姬悄悄地跑了进来,没头没脑地说道:
“我要和基泰哥举行订婚典礼。”
“什么?订婚典礼?”
文社长大吃一惊,回头看着娜姬。
“我让您给我和基泰哥举行订婚典礼。”
“基泰不是说等你毕业了再订婚吗?”
“当时我还太小,什么也不懂,所以他才这样说。就是因为这个,我才想在大赛中获得第一名,可是妈妈你不选我呀。”
“能做到这个份上就已经很不错了。”
“基泰哥也说想举行订婚典礼。”
“真的吗?”
文社长感到很意外,反问娜姬。
“妈妈,您不是也想让我和基泰哥快点儿结婚吗?”
“那倒也是,不过基泰那边怎么样呢?”
“我已经和基泰哥说过了。”
“是吗?那等会儿举行颁奖典礼的时候,趁着大家都在,我宣布一下?”
娜姬对文社长的提议相当满意。尽管这只是她自己的决定,但是如果在公共场合把这件事宣布出去,基泰也就不得不乖乖地顺从了。自从阳顺出现以来,娜姬心里一直焦躁不安,她总觉得基泰好像很喜欢阳顺。
上午十点钟,公司会议室里举行美术作品大赛的颁奖典礼,获得第二名的娜姬首先得到了奖状和奖金。
“下面是诗诺尔美术作品大赛的荣誉大奖,获得大奖的是车阳顺小姐!”
阳顺走到台前,潮水般的掌声响彻会议室。接下来,又在大厅里举行了庆祝宴会。阳顺尴尬地缩在角落里,手里拿着盘子盛食物。突然,她和基泰目光相对,慌忙避开了他的目光,向娜姬那边看去。
“盘子里怎么盛的都是蔬菜啊?”
这时,朱秀峰端着盘子走到阳顺身边,一边盛食物一边笑着说道。
“哦,真是这样啊。”
“你用化妆品画出来的画儿是这个。”
朱秀峰豪爽地笑着,向阳顺竖起了大拇指。
突然,文社长走到麦克风前。到底是什么事呢?大家的目光全都聚集到了她的身上。终于,文社长开口说道:
“很抱歉打扰大家用餐。我之所以站到这儿,是想得到各位的祝福。我要为我的女儿尹娜姬和事业总部长韩基泰先生举行订婚典礼。”
听了文社长的意外决定,所有在场的人们无不大吃一惊,紧接着用力鼓掌。基泰吓了一跳,脸色突然僵硬。这是什么意思?谁要订婚啊,他心里愤怒不已。俊泰好像也受到了打击,脸色阴沉。听到这个意外的消息,阳顺也目瞪口呆了。娜姬却是理所当然的表情,大步跑到基泰身边,笑嘻嘻地看着基泰。
“希望各位在今后的日子里,能用爱心关注尹娜姬和韩基泰两个人。”
文社长的目光里充满了疼爱和自豪,温柔地注视着他们两个,又补充了一句。基泰愤愤地盯着娜姬。娜姬不可一世地站在旁边,接受着大家的祝福。基泰强硬地拉起娜姬的手,跑出门外。
“哥哥,你怎么了?”
娜姬奋力挣扎,企图抽回被基泰抓住的手,大声叫喊。
“你这是干什么?”
基泰恨不得打她几拳,气势汹汹地朝娜姬扑去。
“我怎么了?”
“为什么会有订婚的事?”
“如果你想知道,今天晚上七点钟,玛丽迪厅见!”
娜姬甩开基泰的手,猛地转过身去。望着娜姬的背影,基泰的愤怒油然而生,呼哧呼哧地直喘粗气。
活动快要结束了,阳顺从会场出来,在走廊转来转去,想找社长办公室。办公楼太大了,她根本不知道哪儿是哪儿。
“社长办公室到底在哪儿啊?”
阳顺四处徘徊,正在这时,俊泰从她身边经过。
“哎呀,问问这位大叔不就行了。大叔!”
阳顺屁颠屁颠地跟在俊泰身后。俊泰匆忙走进专务室,她也正想跟随俊泰进去,突然里面传来了呐喊声,她吓得赶紧停下了脚步。
“以后你打算怎么办?如果基泰跟娜姬结了婚,基泰的力量就更强大了,你不知道吗?这样一来,皇后制造法就会统统落入基泰之手!”
“父亲,一年之内韩基泰肯定会垮掉!韩基泰,他将因为尹娜姬垮掉。”
俊泰嘴角泛起了阴险奸诈的笑容,对吴专务说道。阳顺突然感到毛骨悚然。这是什么意思?大叔要垮掉?她悄悄地关上门,正准备出去,突然听见“咣”的一声,俊泰面色严肃地从里面跑了出来,却看见阳顺站在那里。
“您好,请问社长办公室在什么地方?”
阳顺的心在颤抖,但她故意装出很快活的样子。俊泰看出是阳顺,好像放心下来,亲切地对她微笑着,说道:
“送给你迟到的祝福,祝贺你!我带你去社长办公室吧。”
阳顺默默地跟随俊泰走过长长的走廊。
“谢谢你把基泰大哥照顾得那么好。”
“啊,不是的。”
阳顺对俊泰的话感到很惊讶,说起话来支支吾吾。
“以后还请你多多关照我们基泰大哥。”
阳顺觉得跟俊泰一起走路很不舒服,她想摆脱他。
“好的,请您告诉我社长办公室怎么走就行了,我可以自己去找。”
“那好吧,到那边向右拐就到了。”
阳顺向俊泰行了个礼表示感谢,然后就向社长办公室走去,她的心里七上八下。走进社长办公室,阳顺把一个信封递给文社长。文社长已经把她一年的工资交给了债主,并建议她继续留在自己家里,同时到化妆品学院进修。然而阳顺执意要回家乡。
走出公司大门,阳顺深深地吸了口气,抬头仰望天空。想到自己终于还清了债务,郁闷的心一下子豁然开朗了。心情轻松极了,好像要飞到天上似的。她顺便去了趟体育用品商店,买回一个棒球。虽说基泰对自己很不好,然而马上就要离开了,阳顺还是想送他一件礼物。这也算是厌恶之情吧?为了准备最后的晚餐,阳顺又去了市场。回到家里,细心地为他熨好了衬衫。
“我既不是他的恋人,也不是他的妻子,可是赶在离别之前我却把家务做得这么利索,而且还有点儿舍不得,真是太奇怪了。”
阳顺感觉心里有些惆怅,自言自语。她拿出刚刚买来的所有材料,尽心尽力地为基泰准备晚饭。辛辛苦苦地忙活了半天,终于准备好一桌丰盛的晚餐。阳顺系着围裙,坐在餐桌旁边,就像等待丈夫回家的妻子,焦急地等待基泰回家。外面已经黑了,他却仍然没有回来。
基泰站在大门外面,望着灯火通明的家。他知道此时此刻阳顺一定准备好了晚饭,正在等候自己回家。然而他始终没有勇气见她,只好不停地打着车灯。他不知道自己的心里在想什么,只有一点是确定的,那就是他不愿接受和阳顺之间的分离。他又在外面犹豫了一会儿,最后掉转车头,驶向玛丽迪厅。
阳顺对一切全然不知,仍然在厨房里焦急地等待。等来等去,他还是不回来,于是阳顺开始收拾餐桌。在离别之前,阳顺很想为他做点儿什么,所以才准备了这满桌子的晚餐,可是基泰,他真是个无情无义的人。他太自私了,根本不为别人考虑一丝一毫。她来到院子里,学着基泰的样子朝网里抛球。不知道为什么,球总是投不进去。她从那些球里挑出一个最旧的拿在手里,凄凉地离开了基泰的家。
英灿一开始就被珍珠强拉着跳舞。珍珠做出各种性感的姿势向英灿靠近,想尽办法只为讨得他欢心。看到珍珠这个样子,英灿真是厌恶到了极点。看着他们滑稽的样子,娜姬咯咯地笑了。
“哥哥,你有什么不愉快的事吗?”
娜姬注意到坐在身边的俊泰一直板着脸孔,于是问道。
“你不要和基泰大哥结婚。”
“哥哥,你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我喜……”
俊泰吞吞吐吐地说。正在这时,基泰进来了。娜姬飞一般跑到他的跟前。看着娜姬快活的样子,俊泰的表情顿时凝固了。
“基泰哥!”
英灿给宝贝打了电话。正好她和阳顺、露比、锡久在一起。
“喂,我在一家名叫玛丽的舞厅,你马上过来!”
英灿烦透了珍珠,于是向宝贝发出紧急求救信号。
“我正跟朋友在一起呢。”
“那正好,趁这个机会,把我们谈恋爱的事情向你的朋友和我的朋友全部公开,这样珍珠才能相信。”
宝贝决定去玛丽迪厅,她挂断了电话。
阳顺和朋友们诉说着离愁别绪,心里却始终放不下基泰。自己尽心尽力地做好晚饭,他却没有回家,现在他到底在哪儿呢?明明知道我明天要走,可是他却不回来看看我。阳顺心里有些恨基泰。
“我们去吃好吃的吧,怎么样?阳顺你喜欢吃什么?”
锡久舍不得和阳顺分别。
“随便吃什么都行……”
因为基泰的缘故,阳顺心情不怎么愉快,她无精打采地回答。宝贝突然插嘴说道:
“哥哥,正因为你这样我才感觉和你之间有代沟。自从阳顺到汉城,恐怕还没游览过汉城吧?所以说呢,我们应该负责让阳顺见识见识华丽汉城的最后一夜。”
听说汉城的最后一夜,阳顺感觉自己的心猛地抽搐了一下。
“这是什么意思?”
宝贝不理会锡久的追问,粗鲁地抱住阳顺的肩膀。
“你去过迪厅吗?跳舞的地方。”
“没有,我没去过……”
“高中生跳哪门子舞。”
锡久连忙不悦地插嘴说。
“她是因为户口本写错了,其实她今年已经二十一岁了,跟我同岁。”
“好,今天晚上有我做护花使者。”
锡久只好同意让她们去迪厅。宝贝高兴得跳了起来,大声喊着“我们走吧”,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
“尹娜姬,你到底想干什么?”
在尴尬的气氛中,基泰恶狠狠地瞪着娜姬,问道。
“怎么了?大家都是来庆贺我们订婚的……”
娜姬故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夸张地大笑。娜姬故作糊涂,顾左右而言他,基泰的声音更响亮了。他的眼睛在无声地燃烧。
“我问你为什么要那样做?”
基泰又追问了一遍。珍珠看出情况不妙,惊讶地捅了捅娜姬的腰。
“你不是来和基泰哥商量订婚典礼吗?”
“哥哥太可笑了。哥哥,难道你不想和我结婚吗?反正我们早晚都要结婚,何必为了一次典礼而大动干戈呢?”
“谁说和你……”
基泰气愤至极,连话也说不出来,狠狠地拍着桌子。
“谁说和你?这是什么意思?”
娜姬抬起她锋利的眼睛问道。
“到此为止吧。”
“什么?”
“到此为止,到此为止,到此为止,到此为止!”
基泰失去了理性,扯着嗓门大声吼叫。但是,他的怒气好像还没有彻底消除,他又疯狂地冲了出去。英灿慌忙跟着基泰跑了出去,珍珠也跟英灿跑了出去。娜姬又跟在他们后面跑出去了。
基泰刚要走出迪厅,却意外地看见阳顺和宝贝、锡久、露比说说笑笑地走了进来。接着,英灿、珍珠、娜姬和俊泰也相继走出了玛丽迪厅。锡久多少有些尴尬地冲基泰轻轻点了点头。基泰看见阳顺,顿时怒从心起。他突然感觉阳顺可恶至极。
“你结束了保姆生活就来享受人生了?家务都做好了吗,你就出来玩儿?”
阳顺对基泰的无事生非非常气愤。做好晚饭等了他那么久,他却不回来,可是现在他竟然还先发火。都到最后了,他还要把他的可恶发挥得淋漓尽致。阳顺对基泰很失望,她对他怒目而视。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既然是保姆,就要有个保姆的样子。你以前不是说过吗,富人因为自己有钱而不可一世?你也是一样。挣了几分钱,还清了债务,现在就想着享受人生了?”
基泰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嘴里却不停地说着刺痛人心的话。
“您说的话好像有些过分。”
“锡久哥哥,你不要理他。”
阳顺赶紧阻止锡久。向来对自己冷冷的阳顺竟然称呼锡久哥哥,还站到他那一边,基泰感到很失落,于是他又冷笑着轮流打量起阳顺和锡久,嘴里喋喋不休地唠叨着。
“哥哥?因为你们两个处境差不多,所以在一起的时候心里会舒服些,是吗?”
“锡久哥哥不像大叔你那样,人家从不轻视别人,也知道为别人考虑,不像某些人那样为所欲为。”
阳顺不甘示弱地瞪着基泰。哎哟,不得了,现在不用做保姆,说话也硬气了。难道你们在谈恋爱吗?
“好啊,你们好好玩吧,保姆和司机,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你根本就不是人,竟然在这里满口喷粪胡说八道!”
锡久愤怒了,向基泰冲去。娜姬赶紧站出来帮助基泰。
“宋师傅,你疯了吗?你想马上被解雇吗?”
“喂,你竟敢对我哥哥……”
宝贝气冲冲地要向娜姬扑过去,英灿慌忙阻止了宝贝。
“你们就是因为托生在有钱人家,所以就像二流子一样混日子!”
锡久不理会基泰的目光,自言自语地嘟哝个不停。听他这么一说,基泰把上衣往地上一摔,恶狠狠地说道:
“你说什么,兔崽子?好,现在你不是我们家的司机,我也不是主人,我们就是两个男人,来,拼一场!”
“你这种家伙不值得我打!”
“狗杂种!”
基泰挥着拳头向锡久扑来。锡久轻巧地避开身体,敏捷地向基泰飞过一拳。这时,娜姬尖叫起来。
“啊!基泰哥哥,你没事吧?宋师傅,你还不住手?你被解雇了,你竟敢……”
娜姬不顾一切地扑向锡久。宝贝气冲冲地跑到娜姬面前,用力拍了拍她的肩膀,娜姬的身体立刻摇晃起来。
“这个无知的丫头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娜姬倒在地上,连忙向珍珠求援,珍珠正准备冲向宝贝,露比却已经向珍珠扑来,一场群架开始了。基泰和锡久,宝贝和娜姬,珍珠和露比,各自捉对扭打在一起,那场面真叫轰轰烈烈!英灿和俊泰出来劝架,可是很长时间也没能将他们分开。阳顺静静地看着这个场面,实在看不下去了,于是她大喊起来:
“不要打了,都不要打了!”
听见阳顺的尖叫声,大家都停了下来。
“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我去干活儿不就行了吗?大叔不要打了,锡久哥哥也不要打了,我去干活儿。”
阳顺一气之下跑开了。锡久和基泰好像还不解气,互相对视着,呼哧呼哧地直喘粗气。宝贝和露比根本就没把对方放在眼里,正盛气凌人地盯着娜姬和珍珠。娜姬哭了起来,珍珠用怜悯和呆滞的目光看着英灿,心想,跟这样的女孩子交往,你以后可要吃苦头了。
基泰回到家里,他的衣服被撕扯得不成样子。他越想越气愤,扑通坐在沙发上。坐在旁边的阳顺也充满愤怒地说:
“你想让我做什么家务?不管你让我做什么,我在临走之前都会做得干干净净,利利索索,所以请你吩咐吧。”
基泰愤怒不已,直喘粗气。他本来也不打算这样,现在真是痛苦死了。如果就这样把她送走,也许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她了。想到这里,他更是无比焦躁。可是,他又没有任何理由挽留她。他的喉咙好像着了火。沉默良久之后,阳顺冷冰冰地说道:
“如果没有什么吩咐,那我就走了,这段时间谢谢你了。”
阳顺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放在桌子上,然后走向门外。基泰急忙跑出去叫她,然而阳顺没有回头。
阳顺走到大门外,意外地发现锡久站在那里。
“没什么事吧?我担心你,就跟着过来了……”
“这么大的人怎么还打架?没伤到哪儿吧?”
“对不起,今天是你离开汉城之前的最后一天,可是……”
“没关系的,走吧。”
基泰随后追赶出来,看着他们并肩离去的样子,却没有再叫住阳顺,只是怅然若失地盯着他们越来越远的背影。喂,车阳顺,你就那么讨厌我的家,那么讨厌我吗?你就那么讨厌我吗,就这样头也不回地离开?望着阳顺的背影,基泰的鼻子酸酸的。
时针指向七点,基泰在房间里踱来踱去。这时,他听见厨房里传来“当当当”的切菜声。啊,是阳顺!他走出房间,刚想往厨房那边跑去,突然感觉有什么不对,连忙停下了脚步。
“哥哥,你起来了?”
出人意料的是,娜姬猛地回过头来跟他打招呼。
“你怎么在这儿?”
“我想跟你一块儿吃早饭,赶快洗漱吧,早饭已经准备好了。”
“尹娜姬,你最近为什么要这样?”
“你现在没有保姆了,我给你准备早饭不行吗?”
娜姬很失望,她向基泰投去埋怨的目光,心想,为了你我连早觉都放弃了。
“我得去个地方,既然早饭已经做好了,你就自己吃吧。”
基泰冷冷地转过身去,正要往外走,娜姬问道:
“你要去看阳顺吗?”
听了娜姬的话,基泰的心猛地一沉。
“阳顺已经坐早班车回乡下了,你现在去我们家也见不到她了。”
“我为什么要去看她?”
基泰凄凉地辩解,冲娜姬发着脾气。
直到下午,阳顺才回到自己的老家。她拎着沉重的行李,在庭院里左顾右盼。奶奶不在了,这个家显得很冷清。想起奶奶,阳顺的鼻尖又酸了。
“奶奶,阳顺回来了!”
阳顺仰望天空,失落地呼喊。刚把行李放上平板床,坐下,这时,里长进来了。
“您好啊,里长。”
“你回来了?没听说阳顺也一起回来啊。”
“什么?”
阳顺不明白里长的话是什么意思,反问了一句。
“你爸爸妈妈刚才还在这里,他们去哪儿了?”
听里长这么一说,阳顺顿时喜形于色。
“什么?我爸爸妈妈回来过了?”
“你不知道吗?你爸爸刚刚把这个房子卖了。”
听说房子被卖了,阳顺大惊失色。
“什么?这个房子卖了?这个房子被他卖了?”
“是啊,收了350万,把房子卖了。一周以后,新主人就来了。”
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阳顺全身没了力气,一屁股跌坐在平板床上。她神情恍惚,四处环顾这座房子。这间房子是奶奶最后的希望,并且一直坚守到最后。可是,父母竟然把这间房子也卖掉了,他们这辈子真是坏事做绝了。
四天以后,阳顺整理好目前最需要的被褥和衣服,其余的东西临时放在里长家。
“这些东西放在我们家仓库里就行了,可是阳顺你住哪儿呢?你把东西都收拾好了,有去处吗?”
“我得先给明天要搬来的人腾房子才行啊。您不用担心我,难道还能没有个睡觉的地方吗?耕耘机我来开吧。”
“我来开,你还是看看有没有漏掉什么东西吧。”
“好的。”
尽管事态严重,阳顺仍然乐观而轻快地回答。她心乱如麻地看着杂草丛生的荒废的庭院,然后忧郁地转过身来。突然,阳顺发现了放在角落里的棒球,那是从基泰家拿回来的棒球。她嘴里嘀咕着“哎哟,差点儿把你忘掉了”,走过去把球捡了起来。她用力把球扔向盛有干草的凹底锅,球偏了。阳顺正准备捡球,突然听见一阵脚步声,转头看去,竟然是基泰站在大门口。
“还是这个水平啊?”
阳顺大惊失色。基泰好像在做示范,把球捡起来又抛了出去。阳顺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呆呆地注视着他。
“你怎么会在这里?”
听阳顺这么一问,基泰稍稍犹豫了一会儿。
“我来维修山上的广告牌。”
阳顺很清楚,基泰是在撒谎。
“你投球怎么还是老样子,一定要把精力集中到目标点。”
明天就是为基泰和娜姬举行订婚典礼的日子。收到阳顺寄到公司的礼物——一个棒球,基泰就急匆匆地跑到了她的乡下老家。他们在院子里兴高采烈地玩棒球,又到塑料大棚里摘草莓。基泰初次体验这样的乡村生活,感觉惬意极了。他坐在阳顺驾驶的耕耘机上,像个孩子似的在山沟里转来转去。他本来心烦意乱,然而跟阳顺痛痛快快地玩了一通之后,仿佛所有的忧虑都烟消云散了,他感觉愉快而且幸福。这种舒服感已经很久不曾有过了。阳顺在他身边,基泰感觉自己的心从来没有这样平静过。
夜幕降临,阳顺和基泰回到家里,他们在院子里燃起一堆篝火,在上面烤起了马铃薯。
“吃吧,这就是晚饭了,你得多吃点儿。”
阳顺从火堆里掏出一个烧黑的马铃薯,先递给了基泰。基泰刚想伸手接过来,突然间大呼小叫:“啊!啊,烫死我了!”
“你总是这么吵……”
阳顺责怪基泰。这时,基泰的项链突然露了出来。阳顺怅然地注视着那条项链。基泰感觉到了阳顺的目光,于是伸手摸了摸项链。
“你看这个吗?”
“这是你父母的结婚戒指吧?我在你家客厅的全家福里看见你父母手上戴着这两枚戒指。”
基泰沉默片刻,终于开口说道:
“上次你问我为什么要开着灯睡觉,是吧?如果关了灯,我就睡不着。不久前的一个早晨,你不是看见我梦魇了吗?我经常这样。我的父亲和母亲在我九岁的时候就去世了。我掉进水里,他们为了救我而相继跳了下去。那时候,他们两个人都去世了。从此以后,只有我一个人住在那所房子里。从九岁到现在,我一直都是一个人。”
太不可思议了。基泰竟然受过如此深重的伤害。阳顺怜惜地望着基泰。她第一次感觉自己靠近了他的内心。
“我一个人生活,所以没有一样做得好。”
基泰呵呵笑着,把马铃薯递给阳顺。
“哎呀,看你就像个整天惹是生非的小孩子,以后长大了想做什么呀?”
为了缓和他们之间的气氛,阳顺故意开了个玩笑。她呼呼吹着气,剥掉了马铃薯皮。
“除了现在正在做的事情,还有什么想做的吗?”
“我想参加九名队员组成的真正的棒球赛,你呢?”
“我要快点儿找到被人遗弃的王子,把他拯救出来。哎呀,天上的星星真多啊!”
阳顺望着像宝石一样密密麻麻地镶嵌在夜空里的星星,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基泰:
“你今天怎么突然到这儿来了?”
“我今天收到了你寄给我的新棒球,突然间有点儿想你,所以就来了。”
原来如此。获奖那天买来的球一直没有机会送给基泰,回到家里才通过邮局给他寄去。基泰接到礼物,就疯狂地跑到这里来了。此时此刻,基泰简直变成了另外的人。阳顺温柔地冲他笑了笑。
夜深了,他们就在院子里彼此靠着对方的肩膀打起了瞌睡,两个人的脑袋不小心碰到了一起,于是一下子惊醒了。不知不觉之中,东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
“你得赶快上班了,可是我连早饭都没给你做。”
阳顺感到很抱歉,很不好意思。不过,基泰已经大致猜出她的处境了。
“是啊,不管怎么样,我得走了。你赶快到汉城来吧,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你就给我打电话。”
基泰把名片递给阳顺。
“把你们家的电话号码告诉我吧。”
“我们家没有电话。”
这时,基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塞到阳顺手里。
“那你拿着这个,如果电话上显示出名字,你不要接。如果什么也不显示,那你就接起来。”
阳顺稀里糊涂地接受了。
“那我走了。”
基泰好像被什么追赶着,留下这么一句话,然后就出去了。阳顺怔怔地看着他孤独的背影。
娜姬在门口等着基泰。不一会儿,俊泰开车过来了,他从车里下来,让娜姬上车,脸上的表情有些反常。
“基泰哥哥呢?”
“娜姬呀,现在还不算晚,你不要跟基泰大哥订婚了。”
“哥哥,你为什么总是这样说?”
娜姬生气了。自己要去参加订婚典礼,他却总是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难道不是神经病吗!
“我爱你!”
娜姬再也忍不住了。
“哥哥,停车,你要是再说一句这样的话,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不要订婚,我爱你。”
遇到红灯,俊泰停下车来。娜姬连忙下车,打出租车去了礼服店。
“娜姬呀,这件礼服太漂亮了,以后我跟英灿哥哥订婚的时候,你把这件送给我吧。”
珍珠已经来了,对娜姬唠叨个不停。娜姬根本就不理她。她总是想到刚才俊泰说过的话,心里感到不安。
“喂,你怎么不说话?”
“哦?……哦……”
“可是,基泰哥为什么还不来呢?”
“一定会来的。”
娜姬非常着急,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有些惊慌失措了。
“珍珠呀,你用我的手机给哥哥打个电话好吗?”
珍珠用娜姬的手机拨通了基泰的电话,但是没人接听。
“他不接电话,基泰哥哥不会逃婚吧?”
珍珠开玩笑地说道。娜姬更加不安了。她夺过手机,给基泰发了条短消息。
文社长站在举行订婚典礼的礼堂门前,向到场的客人答谢。礼堂里来了很多人,但是基泰和娜姬都还没到,文社长心里着急了。
“哎呀,时间马上就到了,这两个孩子怎么还不来呢?英灿啊,你给娜姬打个电话。”
俊泰悄悄地溜出礼堂,到礼服店去找娜姬。
基泰始终不来,娜姬心里涌起了阵阵愤怒。旁边的珍珠坐立不安地说:
“娜姬啊,你先去吧,把基泰哥的燕尾服带到礼堂不就行了?”
这时候,俊泰走了进来。
“哥哥。”
“珍珠啊,我送娜姬过去,你先去礼堂吧。”
俊泰话音刚落,珍珠就迫不及待地收拾起东西出去了。
娜姬看到俊泰,心里有些害怕,于是撅起嘴来威胁他说:
“如果你还想说那些奇怪的话,你就给我出去!”
“我说过我爱你,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呢?我说过,你不要跟基泰大哥订婚。”
“俊泰哥哥,你也真是的,你到底怎么了?你说的这叫什么话啊?”
“就算基泰大哥来了,你们也订不成婚,我本来不想说这句话的。”
刹那间,娜姬感觉到俊泰说话时的威胁语气,她不由得害怕了,不知道俊泰到底要说什么。
“你开车撞死阳顺奶奶的情景,我都看见了。”
蓦地,娜姬感觉自己的心脏停止了跳动。她浑身颤抖,犹如筛糠。俊泰把事先准备好的飞机票递给娜姬。
“现在出发的话,还能赶得上飞机,到那边学习一年再回来。等到那时,这边的一切都会安排好的。”
他到底怎么看见当时的情景呢?娜姬又回忆起那段噩梦,她感觉自己两腿发软,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此时此刻,娜姬已经被俊泰逼到了死胡同,她不能违抗他的意思。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订婚的新人迟迟不肯露面。最后,订婚典礼不得不被迫取消。这对于文社长来说,简直无异于晴天霹雳。她失魂落魄,连声对客人说着“对不起,对不起”。说着说着,她终于像丢了魂似的,坐在地上。
“哎呀,娜姬和基泰究竟是怎么搞的?”
仁川国际机场。娜姬正朝出境口走去。她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扑簌簌地滴落。我为什么连订婚典礼都不能参加,却要逃跑似的离开呢?她恨透了俊泰,恨他抓住自己的把柄反过来威胁她。如果阳顺不到她们家来,这些悲惨的噩梦就不会发生了。她绝望之极,眼圈通红。俊泰望着娜姬忧伤的背影,想到自己不得不用这种方法把她赶走,其实他的心里也很痛。
阳顺双手拿着包,到公共汽车站等车。不一会儿,公共汽车扬起灰蒙蒙的尘土朝这边驶来。她怀着无比失落的心情上了车。
基泰心想,这次不能再错过阳顺了,于是他连忙掉转车头。他看见前面有个公用电话亭,匆忙下车过去打电话。阳顺看见了娜姬发来的短信,知道今天是他们举行订婚典礼的日子。阳顺受了刺激,所以就没接基泰的电话。基泰急忙开车赶往阳顺家,正好和阳顺乘坐的公共汽车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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