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被漆黑山影包围着的一所山村小学校的一个教室里亮着灯,堆满积雪的操场里印有几个人的脚印和几行汽车轮胎的痕迹,在那些脚印和轮胎痕迹消失的地方随便停放着在这深山里很难看得到的高级轿车。BMW、奔驰、两辆EQUUS,在那旁边还有一辆Matiz和一辆崔班长的Sorento。
从明亮的教室里时不时地传来哽咽声。
教室前面的书桌上放着打开的笔记本,上面插有性能优良的微型麦克风,音箱输出端并排伸出两条线,一条连接到放在旁边的音箱上,一条连向教室外的某一个地方。
一起坐在笔记本电脑前是遭绑架杀害的儿童的家属们,他们痛哭流涕地看着屏幕。
聚集在小学教室里的五个儿童的家属一共九个人,从三十多岁到四十多岁的男人和女人们,一位十多岁的女孩,将近七十岁左右的老太太……与金子有关联的朴元茂的父母也在场。
金子坐在笔记本电脑旁,不时对出场人物的情况进行说明,而崔班长站在离他们稍微远一点的地方,把水壶放在微型煤气炉上煮开水。
显示屏上有一个男孩子极度恐怖地看着镜头,流着眼泪在叫妈妈。孩子站着的地方看起来像是地下室,或者还没完全结束施工的施工现场。
“妈妈……妈妈……”
是一九九八年遭绑架杀害的七岁儿童赵东华。赵东华穿着白老师手机链上系着的金色纽扣的外衣。
“来把我领走吧,妈妈……我害怕……”
孩子哭泣着看着镜头,又把视线转移到一边,脸上布满恐怖。接着,镜头前面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背影。手里举着铁锤。孩子吓得唯唯诺诺地往后退,那个男子扑向孩子用铁锤击打孩子的头部。‘噗’地一声,还呆立了一会儿的孩子翻着白眼倒在地上浑身抽搐。背对着镜头的男人迅速撤到镜头后,把固定起来的镜头向一边挪动着,对准了正在断气的孩子的脸。
“东华啊!”
东华的母亲发出尖叫声扑倒在桌子上放声痛哭。东华的父亲也实在看不下去似的闭上眼睛把头转向一边。其他遗孤们也都看不下去了,都闭上眼睛流着泪。
“马上杀了他!”
被害儿童父亲中的一位从座位上‘噌’地站起来,握紧拳头奔向外面。
“在京爸爸!”
金子叫住了正要出去的男人。
“虽然很难受,但是请镇静一下。我再说一次,看不下去的人不看也可以。也许不看会更好。也许以后的日子会更痛苦的。”
“不!继续放吧!我这双眼睛一定要看清楚,然后会百倍残忍地返还给他。”
刚才要往外出去的男子咬着牙,抑制着怒火重新回到座位上。
金子移动着鼠标用慢镜头给大家看影像中的杀人恶魔挥起铁锤的场景。
“虽然因为模糊看不太清楚,但是这个男人肯定是白翰相。”
接下来就是1996年遭绑架杀害的李恩珠。恩珠是被赤裸裸地在脸上套住塑料膜而窒息死亡的。画面上活生生地展现了痛苦地断气的孩子的表情。是最残忍的影像,孤身一人前往的恩珠的奶奶,紧紧咬着牙关从头看到尾。
2000年的刘在京就像被判绞刑的犯人一样,脖子被吊在空中而死。白老师把用绳子套住的刘在京放在椅子上,模仿电影中的行刑场面用脚狠狠地踢倒了椅子。
在京的父亲就像马上要杀掉白翰相似的又冲向教室外,其他家属们好不容易劝住他。接着,遗孤们都像一个家族似的互相拉着手,呜呜地哭了半天。
待遗孤们的哭声变小,金子重新走到大家的面前。
半天,教室里静悄悄的。
“那么,他究竟用那些钱做什么了?”
是元茂的母亲。
“他一分钱也没花,都给存起来了。当然,那些钱会还给大家的。”
“连个崽子都没有的家伙拿那些钱准备干什么呀……”
“虽然还没有得到确认……好像是准备买帆船。”
教室内重新变得很静,而且持续了很长时间。然后,东华的母亲慢慢站起来。人们的视线一致集中到她身上。
“啊,太可怕了,太可怕!怎么会有这种事情……”
在京爸爸从衣兜里拿出扁瓶洋酒,咕嘟咕嘟地喝着。
“反正判刑也是死,判决也好,执行死刑也好,都是需要花钱的……这个世上不是没有不花钱的事情嘛。那些不都是国民的血汗钱嘛!所以说呀……”
“我们交给金子怎么样?她还去过监狱,相对来说比我们容易些……”
元茂的父亲望着金子说。
“卑鄙!那些孩子不都是我们的嘛!”
世贤的姐姐猛然从座位上站起,大喊一声。
“那么,想做的人就做,不想做的人就别做,大家自愿吧……”
不知道是因为SnuffFilm里没有元茂的缘故还是因为过去的时间太久,要不然也许是因为原来就很胆小的原因吧,看样子元茂爸爸要退出一步。
“干脆,我们去那小子面前问一问好了,是想在这里死还是接受审判?都是自愿的!”
世贤的姐姐就是十岁的年纪,是个急性子。
“一开始说交给警察,然后又说交给金子…现在一个人要退出?究竟想怎么样,元茂他爸?”
“算了,杀人魔只有一个,而受害者很多,所以我们根据大多数人的意见来决定吧。”
是在京的爸爸。
“好的。”
“好的,反正!乐不乐意都得服从多数?”
大多数人点了点头。
“好吧,那就采用多数通过的形式吧。”
金子站出来说。
“希望在这里直接处置他的举手。”
除了元茂父母以外,剩下的人都举起手,不需要再问其他意见了。
“元茂家也得随大家,明白吧?”
金子望着元茂的父母就像要确认似的问了一下。
“我们家这位心脏有点弱……”
元茂他爸以不安的神情指着坐在一边的夫人说。
“我也弱,心脏……”
在京的母亲好像很烦闷似的站出来。
“那就元茂他爸一个人参加好了。一个家庭有一个人参加就可以了,这样可以吧?”
“那么,元茂的妈妈告发我们怎么办?”
“自己的丈夫成了杀人犯,她能那么做吗?”
“也可以离婚啊?”
大家都因元茂母亲不参加而感到不安。环视了一下大家,元茂父亲重新站出来。
“我们留下证据不就可以了吗。我们大家一起照个相吧。就算以后受到良心上的谴责,一看到照片就……”
“你说什么?良心的谴责?杀掉那种猪狗不如的家伙还受什么良心的谴责?抓住不杀,那才应该受到良心的谴责!如果不杀,从监狱里放出来以后不一定还会做出什么坏事呢!”
“我来说一句吧。我在监狱里面也杀过人。准备了十三年抓住白翰相的人也是我。如果,以后诸位当中的谁胆敢告密……我不想再说什么了。元茂的父母是和我直接有关联的人,我认为我也很了解他们。我相信元茂的父母,希望大家也相信我,这个问题我希望在这里解决。”
金子静静地环视一下,好像都没有什么异议。
“那么,我们就进入下一个话题吧。是采取一个人一个人进去,其他人在外等待的形式呢,还是采取大家一起进去的形式呢?”
“说什么一个一个的,既然砍就一下砍死算了。”
“这种个人的事情不能和其他家庭一起做,爸爸,您说呢?”
世贤的姐姐从眼睛里散发着狠劲问起爸爸。但是,世贤的父亲只是一个劲地摸着脸没有做出任何回答。就算复仇再重要,让女儿参与杀人是不是有点过分呢?世贤的爸爸因此陷入困境。
“一个人进去不会害怕吗?还有可能危险什么的……”
在京的妈妈偷偷望着前夫说。
“那点程度,应该是准备好了吧。”
恩珠的奶奶以不像老人的坚强语气说。
“每个人按自己的意愿去做吧,算个啥呀!有什么一定要统一的必要吗?也不是来吃饭的。”
有点醉意的在京爸爸说,不太了解在京家情况的人们一致怒视他。
“离婚的院子里一定要夫妇同行才可以吗?他妈的……”
在京的妈妈和爸爸在在京遇害之后互相埋怨对方,以至于互相觉得面对着对方都很累,所以就离婚了。
“想单独采取行动的就单独行动吧,想一起行动的人一起行动,这样不就可以了吗?”
在惊爸爸的话一结束,元茂的母亲好像希望大家注意她似的举起手。
“那个,我觉得一起做……有点太便宜那家伙了。”
元茂的爸爸被妻子的话吓了一跳。
“他妈……”
“我,带来牛黄清心丸了……我们家由我来做。”
在人们互相交流意见的时候,金子静静地走到崔班长面前,借了汽车钥匙,崔班长也没问干什么用就借给连驾驶证都没有的金子。
“我,暂时出去一趟。”
拿着汽车钥匙的金子走出大门,消失在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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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子穿过漆黑的走廊,悄悄地打开旁边教室的前门,走进去点亮了灯。因为教室的灯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点过,所以荧光灯有点发颤。
在教室的正中央,白老师咬着马嚼子被捆绑在椅子上,在他的下面铺着很大的塑料布。在白老师的前面放有一个音箱,从音箱里清楚地传来了被害孩子的家属们在旁边教室的对话。那个音箱是和从笔记本电脑伸出来的线相连的。
“那么,元茂父亲不参与而只有元茂母亲一个人参与,恩珠奶奶也是一个人,世贤家也是另外,我们和动华家一起干……这么干就可以了吗?”
“是!”
好像是大家没有异议了,从里面传来大家异口同声回答的声音。
“快点去嘛!”
接着,从音箱里传来大家从座位上起来的沙沙声,桌椅被拖声,还有脚步声。白老师感觉到恐怖的时刻即将来临,于是闭上了眼睛。
“请等一会儿,请等一会儿……”
从音箱中又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怎么了?”
“都使用什么工具?时间呢?”
“啊,时间有的是,没有限制,但是工具的使用……最好限制一下。”
“对,也得给后面的人复仇的机会才行啊。”
“酷刑再残忍也无所谓,比如挖眼睛、剁根手指头什么的,只要不是致命的,切断身体的哪一部位都无所谓。但是,像勒脖子或者一刀扎进要害或一开始就让他失去意识的致命攻击还是尽量克制一下。”
谁也没有吱声。似乎沉默代表了他们同意。
“东华爸,明白了吧?不要因为儿子是那么被害的,一进去就先打脑袋,那是绝对不可以的!”
“像手指头或脚指头,牙什么的没关系吧?”
“那些就随你们便了。打倒后踩着撵着……如果最后一个人出来的时候他还没死,我们大家就一起再进去吧。”
“就这么定了!”
白老师急切的看着金子,似乎是在哀求她放他一马。
金子松开帮助白老师的双腿绳子,拿出从崔班长那里借到的美制手铐铐住。然后拽过水泥墙上的粗铁丝,在白老师脚脖子上的手铐上缠了好几圈,为了防止铁丝和手铐分离而锁上了一把结结实实的锁头。金子重新给白老师的右侧手腕带上一个手铐,并和铁丝连在了一起。然后利用一根粗绳将带上脚镣的脚踝上部和手腕的上部牢牢地捆绑在一起,直到血流停止的程度。
白老师因不明白金子的用意而恐怖地颤抖着,但也只能注视着她。
接着,金子解开了原先捆绑白老师的所有绳子。白老师从椅子像倒塌的房屋一样摔倒在塑料布的上面。现在,白老师只戴着牢牢与铁丝相连的脚镣和右手的手铐。
白老师利用唯一可以自由活动的左手急忙解开马嚼子想和金子说什么。
“嘘!”
金子把手指放到嘴边,望了望旁边的教室。那意思就是说,如果白老师的说话声传到旁边,旁边那些拿着各种凶器的人们会扑过来杀死他的。
“你会开车吧?”
白老师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点了点头。
金子向着白老师晃了晃汽车钥匙,噗哧笑了一下。白老师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跟着金子噗哧笑了出来。
“这是崔班长的车钥匙,看到那里了吧,Solanto!”
金子指了指窗外。白老师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把视线集中到黑漆漆的窗外。就在窗户的前面并排停有Matiz和Solanto。金子按了一下和车钥匙连在一起的无线遥控锁解除按钮,传来Solanto的开门声,同时光标键闪了一下。
“这个车,只有一只手和一只脚的人也可以开的。”
说完,金子跨过教室的窗户走近崔班长的车。金子打开车门,从车内拿出一把锯重新跨过窗户走了进来。然后把锯和汽车钥匙扔在白老师面前。
“时间不多了。”
白老师迅速从地上拾起锯条,看了一会儿,脸色变得冰凉。和自己想象的差得太远了。
金子一离开教室,白老师就举起手中的锯条快速锯起铁丝。但是,用一般的锯条是锯不开铁的。白老师重新对着脚镣开始快速地拉,拉了十多次之后停下来,瞅了瞅脚脖子上的脚镣。但是,闪闪发亮的脚镣连锯刃通过的微细的痕迹都没有。
这个锯条并不是锯铁用的,这种锯条可以锯的东西只有骨头和肉。
“他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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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金子一打开教室的灯,正在疯狂锯铁链的白老师惊慌失措地抬起头。一直到现在,白老师通过音箱一字不漏地听到了九个人的对话,那些话好像随时都要爆炸的、可怕的定时炸弹的秒针声一样。
“不要过来!”
白老师摇摇欲坠、勉强从座位上站起来,向穿着雨衣、手里拿着菜刀走进教室的元茂妈妈挥动着锯条。但是,此刻的他一点都不可怕。
“为,为什么干了那种勾当,这么好端端的人?”
元茂他妈就像马上要扑过似的用刀瞄准白老师。
“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人,夫人!”
瞬间,从音箱中传来了“白翰相从椅子挣脱出来了!”的高喊声。接着传来跑过走廊‘噔噔噔噔’的脚步声,接着,举起凶器的人们一下子涌进教室。
“难道,这狗崽子!”
世贤的爸爸做好向白翰相扑过去的姿势,重新抓起了斧子。
“不,不要靠近我!”
白老师重新向半空中挥舞着手中的锯条威胁人们。本想扑过去的人们被白老师疯狂的气势镇住,向后退了一步。
在京的爸爸从世贤的爸爸手中抢过斧子想扑过去,但是金子举手制止了他。
“崔班长,能帮我把我的手枪拿过来吗?”
崔班长去旁边的教室取手枪了。
瞬间,白老师快速滚动着狡猾的眼珠子,像倒下去似的急忙坐在地上。然后用锯条对准戴有脚镣的左侧脚脖子疯狂地锯起来。一开始还露出了白色的骨头,接着马上向四处迸溅开肉和血。但是因为脚脖子上面牢牢地缠有金子捆绑的绳子,所以还没蹦出血柱。
注视着正在锯自己腿的白老师残酷的模样,人们的痛苦表情和白老师现在的表情完全一样。
忍受着痛苦以恶鬼的样子疯狂地锯自己脚脖子的白老师,因锯齿过于钝而无法锯开骨头,他就把锯条稍微往下、挪动到关节和关节之间开始狠狠地锯起来。锯齿迅速深入肉和软骨之间,不一会儿,穿着有洞皮鞋的血肉模糊的脚从脚脖子掉了下来。
“这里,枪……”
崔班长拿着枪跑进教室,发现白老师被锯开的脚,猛然停在那里,忘记了说话。
只要锯掉一条腿就可以很容易地从脚镣中拔出脚,白老师的嘴角和眼里露出了充满杀气的狞笑,并从铁链中拔出了戴在左脚脖子上的沾满鲜血的脚镣。因为锯掉左脚的原因,右脚变得自由了。现在剩下的只有右手上的手铐。
白老师匆匆看了一眼拿着凶器瞄准自己、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的人们,重新又迅速把锯子挪到了右手腕上,然后快速地开始拉锯。但是不像用两手拉左脚时那么顺利,因为锯子总是偏离,手腕上的皮肤被四处剥脱。这样一来,白老师用左手抓住锯齿固定住,然后把右手腕关节对准锯齿使劲来回搓动。
“唔唔唔唔……”
大约过了一分钟左右,右手从手腕子上无力地掉了下来。
拿着凶器的人们站在原地,呆呆地注视着白老师的举动。
慌忙站起来的白老师还没等站稳就又摔了过去。这次,他再也没想爬起来,而是向着窗口爬过去。教室的地板上拖着长长的血迹,用左手和右手肘部,左脚和右脚膝盖蹒跚地趴着,勉强爬到窗口底下。接着用左手扶住窗台,吃力地爬起来打开窗户。就在白老师刚要跨过窗台而把上半身挎在窗框的瞬间,有一个人蹦了出去。
“咦呀啊……”
蹦过去的人是恩珠的奶奶。就像年轻人一样蹦出去的恩珠奶奶,猛然举起什么东西向趴在窗框上的白老师的脖子插进去。血柱马上从脖子像喷泉一样喷了出来。受到一击的白老师呼哧呼哧咳嗽着暂时停止挪动,接着马上又挣扎着被切断的手和脚,想跨过窗框。恩珠奶奶又重新高高举起手狠狠地扎向他的脖子,然后她才慢慢向后退了出来。四处迸溅着血,无力地躺倒在窗框上的白老师的躯体,自动向后滑了下来。白老师一屁股坐倒在教室地板上,仰着脖子仰面朝天地摔下去,他的脑袋‘哐’的一声撞击在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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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充满血腥味的教室内,时间好像突然停止了似的。
白老师瞪大眼睛一动不动。从脖子的伤口处,白沫一样的血也不再冒了。也听不到喘气时来自肺里的咕噜声。
高高举起凶器停在原地注视的人们,慢慢走近白老师,看了看被血染红的脸。在京的爸爸用脚尖‘啪嚓’一下踢了白老师的脑袋,脑袋无力地转到一边。
“看,看来死了?”
一直站在后面的崔班长慢慢走到大家的前面,拔出深深插进白老师后脖颈上的剪子用手指擦了擦血。塑料把手部分写有什么内容,是写有‘1-3李恩珠’的不干胶标签。
“您还想把它拿回去吗?”
崔班长向恩珠的奶奶伸过剪子问道。恩珠的奶奶望着白老师的尸体,像神情恍惚的老太婆一样傻傻地笑着。抬起头看了半天崔班长的奶奶接过剪子,望了望写有‘李恩珠’的名字,突然举起剪子重新插进白老师的脖子。蹦出了几滴血。人们把头转向一边。
“恩珠奶奶,尸体上留下恩珠的名字是不可以的。”
重新看了看崔班长的恩珠奶奶吃力地拔起剪子,摇摇晃晃地走到椅子无力地坐下去。
“现在都结束了吗?”
崔班长望着手里拿着凶器的大家道。
“还没有解决完的人赶紧解决吧。”
元茂的妈妈从尸体旁踌躇地向后倒退,第一个把手中的菜刀扔在教室的地板上。除了单独准备特殊武器过来的世贤父亲之外,其他人都一个一个把凶器扔到了菜刀旁。
扔掉凶器的元茂妈妈投入丈夫的胸怀放声痛哭。
“还有没有没解决完的人?”
金子重新问了一声,但谁也没有回答。
“那么,就开始收拾吧……”
听完金子的话,男人们一起走过来用大型的塑料口袋装下白老师的尸体和被切下来的脚、手。同时,女人们用手抓起积满血的铺在教室地板上的塑料布的四个角。在京的父亲急忙端来白铁皮罐放在了塑料布的下面,金子用刀在塑料布的中央切开了一个口子。堆积在塑料布内的血哗啦啦地淌进了白铁皮罐里。接着人们叠起沾有血迹的塑料布,扔掉了白铁皮罐内的血,用大小抹布干干净净地擦掉沾在教室的地板和玻璃窗户,还有墙壁上的血迹。大扫除以后的教室马上变得非常干净。只要空气中的血腥味散去,就像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一样。
“大家集中到这里来吧。”
崔班长从汽车里拿出了小型照相机,把人们集中了一起。
“女人们坐前排,男人们站在后面吧。”
金子以外的所有人,整齐地排着队摆好姿势。人们面对镜头的表情既不是笑也不是哭,他们的表情非常微妙。大家的心情一定很复杂。
“元茂爸爸,胳膊会看不清的,再靠里一点。对,对,好了。照了,一,二,三!”
崔班长按下快门,闪光灯‘咔嚓’闪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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