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个东西开始移动,虽然看不清,但听声音是个会走路的家伙,而且脚步异常沉重。
巨大的黑影在向我们靠近,殷骞哪还顾得上酸疼的鼻子,躲在我身后道:“靠,你带家伙了没?这他妈什么怪物?!”
终于,那巨物来到灯光所能照射到的地方,我们俩待看清后,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这是一个人,却又不像是个人。之所以说他是人,因为他有手有脚,有脑袋有五官。可是说他不像人,因为在这两米来高的狭窄空间里,他竟然需要弯下半截身子,把脑袋降到胸口的位置才能勉强站着。
更夸张的是,他背部明显隆起一个大包,这人竟是一个驼子!我无法想象,他要是站直了,究竟能有多高?
当然,骇人的远不止块头。这驼子浑身上下只穿了一条脏兮兮的裤子,上半身几乎每一寸地方,都有着毫无规则的线,我仔细看去,竟是一条条被缝合的伤口,那些黑线,就这么肆无忌惮地在外面暴露着。
不过这驼子五官还算正常,虽然痧了一目,倒也说不上吓人。
本以为他会朝我们追来,但这家伙在五米外站定,瞧了我们好半晌,突然又转身走了回去。
“这……怎么个意思?”殷骞瞧着他那巨大的身躯在这狭小空间里艰难地转身,问我道。
“跟过去看看。”我也奇怪,但还是跟着那大家伙走了过去。凭直觉,我认为他并没有恶意。
果然,走进黑暗中没有多远,前面的大块头就停下了,这里伸手不见五指,我们也看不到他在干什么,但从其喉咙里所发出的一些喘息和低吼声看来,似乎是在用力。
我们还没搞清楚是则么回事儿,前方一阵“轰隆”声传来,紧跟着一些光线透出,这才看到那大块头居然是在用力推着一扇石门。
轰隆声不绝于耳,直到石门完全打开,大块头走了出去,我们这才看到门后的景象。里面空间似乎格外的大,而那些光源,则是不知道来自于何处的火光。只不过我们还身处地道中,一时无法看到全貌。
“好家伙!这么大!”殷骞从我身后站出来,看得是目瞪口呆。
那驼子走出石门后,就站在门外看着我俩,意思大概是等我们出去。
我想了想,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就没有再回去的道理,更何况还有那么多疑问未解,岂能安心离去?于是拽着殷骞小心翼翼地走出了地道。
当站在外面时,即使我俩已经有了些心理准备,但还是被门后的景象彻底震撼了。
这是一个足有上万平米的空间,宽至少在一百米以上,竖着从这头一眼望不到那边。当然,光线不足也有一定的原因。
向上的空间也极大,至少有二十来米高,从我们这里望去,两边石壁上都是一个个的小洞,成千上万。贴着石壁,还修建着很多木头的楼梯和栈道,方便上下。只是这些栈道,就足够宏伟,共分上下五层,底层距地面约三米,最是宽敞,越往上越窄,顶层已经快要接近这石窟的顶部了,看样子只能允许一人通过。
就在这些木质的楼梯走道间,每隔不远就高高架起一个火盆,里面不知道点着什么,把如此大的一个洞穴照得还算明亮。
而我们前方大约几十米,应该是洞穴正中的位置上,有一个白石修建的,十几米高的圆形祭台(我暂时称之为祭台)。上面稀稀落落地有数十个人的身影。
祭台分为上中下三层,最下面一层直径约有四五十米,形状就和在电视里看到的北京地坛差不多。下面两层每层高度至少在三米左右,而最上面一层不但直径小了很多,且没有台阶相连,一下就高出去五六米,孤零零地在中间竖着,倒像是个底座。上面却突兀地放置着一堵几米宽的残垣断壁,正中间竟还开了个拱形的门。
……头一次见祭台上竟然摆放这种东西,不知道是何用意?
这个洞穴整体看来,不但气势恢宏,而且工程浩大。试想,在地下几十米深处开掘出如此大的一片空间,所耗费的人力、物力、财力,何止以千万计?
“我的天呐!……我的天呐!……”殷骞彻底傻掉了,嘴中反反复复只是重复地说着这四个字。
我们正在感叹这绝不亚于长城的建筑奇迹,身后轰隆声再次传来。扭头看去,那大块头驼子正抓着石门上的两道铁环向地道中退去,似乎打算将其关上。
这会得了?!那石门少说也有上千斤,外面又滑不留手,不像里面还嵌着铁环,一会儿我们可怎么出去啊?!
念及此处,我赶忙冲过去,同时朝那驼子喊道:“等一下!”
可他根本看也不看我们,只是专注于自己眼前的工作,等我跑到门前时,只剩下半尺宽的一条缝隙。我不敢把手伸过去,只得扒着门缝喊道:“别急着关门!我们怎么出去啊?!”
回答我的只是一声低吼,随即,石门再次回到了门槛内,严丝合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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