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黄晓萍见面之后,本来我决定与那位数学系的马婷婷正面接触一下,但想了想还是决定先放放。既然她自己还不能肯定我已经识破了她,何不让她先安稳一段时间呢?
说不定马婷婷熬过这一段后会发现自己是很“安全”的,上次我到她那里只是为了利用检毒系统寻找“波动”,与她本人毫无关系,她还很有可能与其他人继续保持联系呢。
我当然更愿意把她当成饵料,诱使别人上钩。
基于这一原因,那个寻呼机的号码我也同样不能使用。
但这回我却想错了,她们的想法极其固执。只要一有风吹草动,就决不肯再相信自己是安全的了。这倒不是我对马婷婷秘密考察了很久才得出的结论——事实上我还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进行这项工作——而是因为这期间发生了另外一件事。
自从我对黄晓萍摊牌以来,我对她的行动倒是格外注意。在我自己忙不过来的时候,还经常把这项任务转嫁到威威头上。
当然我们也不是一天24小时一刻不离地监视着她,那样别说两人,就是有十个人也很困难。在这点上,我自有我的日程安排。
一般来说,我总是比较注意休息和节假日的时间。其他时间嘛,也就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这天我正在电脑前调看资料,寻呼机突然响了。呼我的只有可能是威威,因为目前只有他知道我的寻呼机号码。
这台寻呼机可不是“电我”合成的,而是我亲手购置的,不过购置时使用的却是“电我”合成的假钱。本来威威还曾表示,“既然你有一台呼机,那就给我配一部‘大哥大’吧,这样咱们联系起来才方便。”但他的这一要求却被我拒绝了,因为我觉得一个孩子拿着移动电话在校园里东游西逛太惹人注意。
寻呼机上显示着一行字:“快到主楼电话室。”
我飞身下楼,撒腿就往主楼跑。在与一些人擦肩而过时,我一边尽量减慢脚步,以避免引起他们的好奇目光,一边在心里算计:真应该再合成一辆自行车才对。
主楼的大门正对着学校正门,在它的前厅里摆放着一位伟人的半身塑像。
我来不及与这位导师打招呼,便匆匆向左拐去,只奔一层的长途电话室。快到达的时候我才想起,其实刚才我从楼西的偏门进来会更近些。
等待打长途的队伍一直排到了门外,我一边道歉一边侧着身挤进去,同时还得向别人解释自己不是要插队。一到门口我便看到了对面玻璃前背对着我站着的威威,因此猜到他所观察的对象肯定不在室内而在楼外,否则我也不会这么张扬。
我不动声色地走到办理长途的窗口前,装作是在寻找某某地区的长途区号。我总不能一挤进来就大声地招呼威威,这样太令人怀疑。
直到再也没有人注意我,也不再有人奇怪我为什么挤进来又不忙着干什么的时候,我才慢慢踱到威威的身边。他发现我的到来之后,正要兴奋地说什么,却被我用目光制止了。没办法,他只好用眼睛来表达他的意思,而这我已经完全能理解了。
在马路对面的拐角处,有一块圆形的红底白杠交通标志牌,意思是“禁止通行”。在交通标志牌的下面,有一块外形奇特的岩石,我在心里默默地把它称为“丑石”。我的感觉不无道理,因为它的形状实在是太怪异了。不过如果有谁兴致好的话,也许会发现它很像一只小象。不管怎么说,反正当我的目光扫向它的时候,便在一瞬之间对它做出了各种无聊的想象,最后发现还是“小象”类比最为贴切。
可当我把目光再向旁边移动一点时,便会发现主楼前的宣传栏挡住了我一部分的目光,一个红色的身影在“丑石”附近时隐时现。我耐心地等待着,终于抓住一个她全身偏离宣传栏的机会,一眼看清了她。
她是黄晓萍!
可她这是在等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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