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格靠在窗上向外望去。
雨一早就下了起来,庭院中依然熙熙攘攘为即将到来的重要访问者做着准备,更为即将到来的精灵访客们营造了一股神秘的气氛。就连阿格拉安娜女王的精灵信使也成为了城堡里关注的对象,毕竟很少有精灵会冒险来到卡瑞德河以南。精灵从不在人类的社会中生活,他们的生活方式对世人来说是陌生而神秘的。远在人类从西方到来之前他们就居住在这片土地上了,并与人类达成了某种默许的协议,不受在王国的统治,他们是自由人。
一声咳嗽让帕格转向坐在巨大书卷之后的库甘。法师使了个眼色示意男孩该回来继续学习了。帕格合上窗页回到桌前。“在去看那些精灵之前你有的是时间,孩子,还有好几个小时呢。在这之前可以先学习一会儿。你该学会如何利用你的时间而不是滥用。”
范特斯爬过来将脑袋靠在男孩的膝上。帕格边打开书边心不在焉地挠了挠它眼梁。库甘给帕格布置了一个任务:整理不同魔法师们对各种法术的描述,以希望能加深他对魔法特性的了解。
库甘评价帕格对付食人魔的咒语是由瞬间巨大的压力所导致的。他希望通过学习其他法师对魔法的研究能帮助男孩突破阻碍他学业的障碍。这些著作确实吸引了帕格并大大改善了他的阅读能力。
帕格瞟了一眼他的老师,后者正在边阅读边叼着长长的烟斗努力地吞云吐雾。库甘似乎根本不在乎今天糟糕的天气并坚持要男孩利用精灵女王和她的家臣来访前的几个小时学习而不是懒洋洋地坐在那里浪费时间。
几分钟之后,帕格的双眼开始被烟雾刺得酸痛,他走到窗口前推开窗页。“库甘大师?”
“嗯,帕格?”
“如果我们能让火焰保持温暖但将浓烟排除我肯定能更好的和您在一起学习。”整间屋子都被在燃烧的火炉和法师的烟斗所制造的烟雾所弥漫。
法师大笑起来。“你是对的。”他闭目凝神,双手狂乱地挥舞着,咒文在他嘴中低语。
很快他聚集起一个巨大的灰白色球状烟雾,并将它投出窗外,只剩下清新干净的房间。
帕格晃动着脑袋,笑了起来。“谢谢您,库甘。但我有一个更传统一些的解决办法。你觉得给火炉造个烟筒怎么样?”
“不可能,帕格,”库甘坐下来说道。他指着墙壁。“如果在建造这座高塔的时候能安装一个,那好极了。但是现在试图在高塔里搬砖开道,从这里穿过我的房间,然后一直通到房顶那太困难了,更不要说昂贵的花费了。”
“我不是说那种建造在墙里面的烟筒,库甘。你知道铁匠铺里锻造炉上的那种将浓烟和热气一起排出到房顶的石砌兜罩吗?”法师点点头。“那好,如果我能有一个金属的类似铁匠铺那种的兜罩,和一个金属烟筒连导在一起来排除浓烟,它就会以同样的原理工作,不是吗?”
库甘思嗣此一下这个意见。“我看不出有不行的。但是你想把烟筒放在哪里呢?”
“那。”帕格指向头顶上位于窗户左边的两块砖石。在高塔被建造的时候它们就有些不太稳固,现在已经它们之间露出了巨大的缝隙使得风吹进屋中。“这石头可以拿掉,”
他指着最靠左边的那块石砖说道。“我检查过,它已经松动了。烟筒可以从上面进来一直通到火炉,在这里拐弯,”——他指向炉子上方平坦的石顶——“然后就到这里。如果我们能罩住它,就能让浓烟顺风而出。”
库甘看起来印象深刻。“这真是一个绝妙的主意,帕格,它可能能行。早上我会去和铁匠铺说得并听听它们的意见。我以前怎么没有想到过。
为想出烟筒的主意而暗自得意,帕格从新回到学习中去。他从新开始阅读刚才所看的文章,一个双重性让他迷惑。最终他望向法师说道,“库甘。”
“嗯,帕格?”他回答道,从他的书上抬起头来。
“这里再一次的出现了。魔法师莱文特使用了和玛萨斯同样的咒语,防止了法术的效应殃及施法者,将其导向其他的目标。”他将巨大的书卷放下,拿起另外一本。“但是这里道卡斯写道他使用这个咒语阻碍了法术,增加了失败的几率。同一个构成的结果为何会如此的截然不同呢?”
库甘眯起双眼凝视着他的学生片刻,然后向后靠去,深深地吸了一口他的烟袋,呼出蓝色的烟雾。“它可以说明我过去所说的,年轻人。尽避我们魔法师对于我们的技艺多少有点自负,但那里真的很少有常理或定律。魔法是一种从民间发展而来的艺术和技巧,从一开始就是通过大师传给学徒。反复的试验和错误,再反复的试验和错误就是它的发展史。从来没有人尝试过建立一个拥有能被大家认可的定律、规则和定理的魔法体系。”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帕格。“我们每个人就象是木匠,做一个桌子,但我们每个人选择了不同的木头,不同的锯子,有些人使用凿和木销,另一些用钉子,还有一些用鸠尾榫接合,一些被刷上了颜色,另一些没有……最后那是桌子,但它们每一个的制作方法都是不同的。”
“这里我们对于每位令人尊敬的贤者所做的研究很大程度上是为了尽可能地去洞察体会,而不是为了某种魔法的配方。对于莱文特和玛萨斯,那咒语辅助了魔法的完成;而对于道卡斯,它只是阻碍了。”
“我明白您的解释,库甘,但我不明白这些法师怎么能使用如此多的方法做同一件事。
我明白他们每一个人都想完成他的目的并找到一个不同的方法,但在他们做的各种方法中有什么东西被忽略了。”
库甘饶有兴趣地问。“忽略了什么,帕格。”
男孩看上去正在沉思。“我……我不知道。我只是期盼发现某些什么能告诉我,‘这就是必须要做的方法,唯一的方法,’或是什么类似的东西。那有何意义?”
库甘点点头。“我想我了解你是十分善于理解的。你有一个条理清晰的头脑,帕格。你比大多数人更有逻辑性,甚至是比你年长得多的人。你总是系统地看事物,而不仅仅是收集。或许这就是你问题的所在。”
帕格显示出对法师所讲的强烈兴趣。库甘继续道。“我试着基于一个逻辑的系统来教导你,原因和结果,但大部分并非如此。这就象是试图教一个人弹琵琶。你可以给他们演示如何手指如何拨动琴弦,但仅仅通过知识理论不能让塑造伟大的演奏者。这是艺术,不是学术,那困扰着你。”
“我想我明白,库甘。”他的声音沮丧。
库甘站起身来。“别太在意它;你还年轻,我对你还报以厚望。”他的声音轻松,帕格感觉到了其中的笑意。
“那我还不是完全没有希望?”他微笑着说。
“的确不是。”库甘望着他的学生沉思道。“事实上,我有一种感觉,有一天你可能会使用你的逻辑思维改善现有的魔法。”
帕格有一点吃惊。他还从没想过自己能完成如此伟大的成就。
喊叫声穿过窗户,帕格急忙探出头望去。一整队的卫兵跑向正门。他转向库甘。“一定是精灵们来了!守卫都出来了。”
库甘说,“很好,我们今天的学习就到这里。在你看到精灵之前没有什么能阻止你了。快去吧。”
帕格穿过房门和楼梯。他两步并做一步,他飞奔着直接从最后四节楼梯上跳下重重地落在地板上。他冲进厨房穿过大门。绕过城堡跑向广场,看到汤玛士正站在一量马车的顶部。帕格爬上去站到他身边。这样可以比在周围好奇的人群中探头探脑看得更清楚。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还以为你要被和你的书本锁在了一起一整天呢。”汤玛士说。
“我才不会错过这个。精灵耶!”帕格回答道。
汤玛士打趣地用肘部撞击帕格的体侧。“你足足兴奋了一整个星期吧?”
帕格回敬了他一眼。“如果你如此无所谓,干吗要在雨中站在马车上?”
汤玛士没有回答,而是指指前方。“看。”
帕格转过头去看到所有的卫兵都将注意力转向了正穿过大门身披绿色斗蓬的骑手们。他们骑着马穿过城堡的主门,公爵正在那里等候着。帕格和汤玛士敬畏地看着他们骑着如此雪白的骏马是他们从未见过,既没有马鞍也没有缰绳。那些马儿看上去似乎丝毫未被雨水所触及,它们的毛皮散发着朦胧的光芒;帕格不能确定那是什么法术,还是下午阴暗阳光的恶作剧。那领头人骑在一匹尤为壮观的动物之上,有十七满掌高,长酌戴水般平滑如羽毛一般。坐在坐骑上的骑手们举手行礼,人群中传来一声低呼。
“精灵战马,”汤玛士轻声说道。这种马是精灵传说中的坐骑。长弓马丁一次曾经和孩子们讲过它们生活在隐蔽的,伊万达的丛林深处。它们暴躁聪明并是一种有魔力的动物,没有人类可以骑在它们的背上。只有具备皇家血统的精灵才可能驯服它们成为自己的坐骑。
马夫跑上前去牵住马儿,但一个如音乐般优美的声音说道,“没有这个必要。”那声音来自领头的骑士,骑在一匹高大的骏马之上。她敏捷地纵身跳下,无需他人帮助,轻盈落地,并甩开兜帽,露出一头浓密微红的秀发。即使在阴暗细雨的下午也呈现出耀眼的金色光芒。她个头很高,几乎可以媲美博利克公爵。她迎向正向她走来的公爵。
博利克伸出他的双手向她问候。“欢迎您,我的女士;您的光临使寒舍四壁生辉,让我深感荣幸。”
“您太客气了,博利克领主。”精灵女王回答道。她的声音丰满并令人惊讶的清晰,使得院子里每一个人都可以清楚的听见。帕格感到汤玛士的手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肩膀。他转过头来看到汤玛士脸上一副着迷的样子。“她太美了。”高个的男孩说道。
帕格将注意力转向欢迎仪式。他不得不同意精灵女王的确非常的美丽,即使不以人类的标准。她的澈蓝色的大眼睛,在阴暗中几乎放出光芒。她的面庞美丽如雕凿出来的一般,高高的颧骨和结实而不显阳气的双唇。她的微笑动人,洁白的牙齿在鲜红的双唇之间放出白色的光泽。她的额头上戴着一个简单的金制头圈,将她的头发拢向后面,向上弯曲而没有耳垂的耳朵是标志着她种族的特点。
她其他的陪同也都翻身下马,穿着各式的衣服。每个人从头到脚都鲜艳而不同。一个穿着一件深褐色的束腰外衣,另一个穿的是淡黄色的和亮绿色的外套。有的穿着紫色的腰带,另一些则是深红色的长袜。无论衣服如何艳丽,都显得雅致而精巧,没有一点俗丽或华而不实的感觉。精灵随从们和他们的女王有着相似的相貌,身高,年轻和轻盈的身姿。
女王从公爵那里转过身来用如同音乐般悦耳的语言说了些什么。精灵战马们后肢直立致礼,然后穿过惊愕的围观者跑出大门。公爵带领着他的客人走了进城堡,很快人群散去。汤玛士和帕格静静地坐在雨中。
“即使我活上一百年,我也不会见到象她一样的。”汤玛士说道。
帕格吃惊于在他朋友身上感到的一种少有的感觉。他有一种短暂的冲动要去责骂汤玛士那幼稚的痴迷。但他同伴的表情让他觉得有些不太合适。“来吧,”他说,“我们都湿透了。”
汤玛士跟着帕格爬下马车。帕格说道,“你最好去换一件干衣服,并且最好去借一件体面点的。”
“为什么?”汤玛士问。
帕格邪恶的一笑,“哦?我没有告诉你吗?公爵希望你参加他今天的宫廷晚宴。他希望你能和精灵女王谈谈你在船上都看到了什么。”
汤玛士看上去几乎要彻底崩溃而逃跑了。“我?在大礼堂参加晚宴?”他的脸色惨白。
“交谈?和女王?”
帕格开心地大笑。“这很简单。你只要张开嘴让话说出来就行了。”
汤玛士一把向帕格扑去,帕格弯身躲过,乘转身之际抱住他的朋友。帕格有着强壮的手臂即使不如汤玛士那般粗壮,也能轻易地将他的朋友举离了地面。汤玛士挣扎着,然后他们无法控制地大笑起来。“帕格,放我下来。”
“除非你冷静下来。”
“我很冷静。”
帕格放下他。“你干吗那么激动。”
“就是你那自鸣得意的态度,直到最后一分钟才告诉我。”
“好吧,我十分抱歉告诉你晚了。还有什么嘛?”
汤玛士看起来有些不太舒服,并不是被雨水所至。“我不知道皇室就餐的礼仪。我害怕我会做出什么蠢事。”
“这个简单。只要看着我怎样做就可以了。左手拿叉并用刀切。别喝碗里面的水;他们用它洗手,你也经常要用,因为你的手会因排骨而油腻的。并且确定把骨头从肩头扔给狗,不要丢在公爵桌子前的地板上。另外别用你的袖子擦嘴,用餐巾,就这些。”
他们向着士兵的下院走去,帕格向他的朋友传授宫廷的礼节,而汤玛士则努力地将帕格的每一句话都牢牢印在脑中。
汤玛士看上去正在不适与痛苦中挣扎。每当有人看他,他就会觉得象是做了什么违反礼仪的罪行似的一脸的不舒服。而无论何时向桌首望去,精灵女王进入他的视野,他的胃又象是打了节一样满脸痛苦。
帕格安排汤玛士坐在自己的身边,在离公爵的餐桌最远的一张桌子上。帕格一般都是与博利克领主同桌就餐的,坐在公主的身边。不过他很高兴能避开她,因为公主依然十分气恼。通常她总会与他闲谈那些数也数不清的宫廷里女士们有趣的闲话,但是昨天晚上她却故意对他视而不见,并夸张地将注意力转向惊喜万分的若兰德。帕格对自己的反应也颇有些迷惑,即松了一口气而又混杂着巨大的愤怒。直到他发现公主对若兰德的奉承无动于衷才感觉彻底地从愤怒中解脱。
对于最近若兰德隐藏在生硬礼节背后的敌意帕格相当烦恼。他和汤玛士一样和若兰德毫无交情可言,但也从来没有什么过节。若兰德与帕格同龄。当他与其他平民的男孩意见不合时,从不会躲在他的头衔阶级之后,总是勇敢地站出来通过必须的方法解决问题。
并且当他来到卡瑞德的时候就已经是一个经验老道的战士了,他并非是那种害怕争斗的人。现在帕格和若兰德之间出现了阴郁的紧张关系,帕格真希望自己能像汤玛士那样善于战斗;汤玛士是唯一若兰德无法用拳头制服的男孩,他们曾经有过一次短暂的交战并以若兰德的轰然倒地而告终。就像早上太阳必将升起,帕格明白与这位年轻冲动的爵士面对面的时刻也不远了。他有些害怕,但也可望这个一刻到来所带来的解脱。
帕格望了汤玛士一眼,看到他的朋友已经迷失在自己的烦恼之中了。他将目光投向卡琳。感到被公主所倾倒,但只要她临近那吸引力就会变为奇异的不适。她依旧如他初见时一般美丽——黑色的卷发和碧蓝的双眼点燃了幻想中不安的火焰——但那幻想总是不知何故的空虚,发自内心的无趣,缺乏当卡琳对他来说还是冷漠,不可接近,充满未知与神秘时所做的白日梦中瑰丽而疯狂的热情。与她接近之后就逐渐发现那些理想化的想象都是不可能的。公主让他烦恼,然而当看到她与若兰德在一起他就会忘却内心的冲突,在最基本的感情驱使下变得缺乏理智,他嫉妒。帕格叹息着,为自己的痛苦与烦恼摇晃着脑袋,而忽视了汤玛士。至少,帕格想,我不孤独。若兰德也明显不太舒服,卡琳正沉迷于与伊万达王子凯勒恩——阿格拉安娜的儿子——的交谈中。王子看上去与阿鲁沙或莱恩年纪相仿,但是正如他的母亲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岁不到。所有的精灵,都显得十分的年轻,即使女王最年长的顾问,塔瑟尔,也不如公爵看起来那般年长。
当用餐结束,大部分的贵族都散去了。公爵伸出手臂邀请阿格拉安娜以及随从前往早已经安排好的会议大厅。这是两天来,男孩们第三次处身于公爵的会议室。帕格已经不那么紧张了,这多少要感谢丰盛的晚宴,但是汤玛士看上去从没有这么糟糕过。高个子的男孩在用餐前就被精灵女王搞得狼狈不堪,现在又在如此接近的位子上更让他根本不敢望向她的方向。帕格认为阿格拉安娜已经注意到了汤玛士的狼狈并向他微笑着,但他不能肯定。
苞随女王进来的两个精灵,凯勒恩和塔瑟尔,立刻来到桌边拿起从簇朗尼士兵那里找到的碗和神器。他们仔细地检查着,着迷于每一个细节。公爵宣布开始会议,两个精灵回到女王身边,在左右的椅子上坐下。帕格和汤玛士依旧在门旁站立。
“我们已经尽我们所知地告诉了您所发生的一切,现在您将用自己的双眼来判别这一切。如果您认为有必要,这两个男孩可以讲述船上所发生的一切。”公爵说道。
女王向前微微翘首,塔瑟尔回答道。“我希望能从当事人那里听到事情的经过。”
博利克示意男孩们过来。他们走向前,然后塔瑟尔问道,“是你们中的哪一个发现这些外世界来者?”
汤玛士给了帕格一个眼色,示意他来回答。“我们两个,先生。”帕格不知道与精灵讲话时需要如何措辞。但塔瑟尔看来很满意于一般的敬语。帕格陈述了那天发生的事情,没有遗漏任何他所记得的。当他说完,塔瑟尔继续问了几个问题,每一个都触动着帕格的记忆,让他重新记起早已遗忘的细节。他问完后,帕格向后退去,然后塔瑟尔对汤玛士重复了同样的过程。汤玛士迟疑不定,明显地混乱不堪,精灵女王向他投去一个安慰的笑容。但那只能让他更加慌乱,提问很快就结束了。
塔瑟尔的问题提供了有关那船的更多信息,一些被男孩们遗忘的微小细节:填满泥沙的灭火桶(firebucket)在在甲板上滚动,倒空的武器架,这一切都证实了阿鲁沙的猜测,那是一艘真正的战舰。塔瑟尔向后靠去。“我们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船只。我们了解很多其他的船只,但没有这样的。这点我们肯定。”
凯勒恩打破沉默的兆头。“自从我父王死后,我就是伊万达的军事长。我的职责就是巡视并捍卫我们的领土。有时候我们在大森林中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南方的森林。很多次我们的信使(runner)发现人类的足迹,在一片孤立的拭粗里,在伊万达的边境,远离巨岩山附近的北方关口。
“我们的侦察员用了几个星期来寻找到那些人,但是除了他们留下的痕迹外一无所获。
没有任何具体的证据可以证明他们。那些人非常注意隐藏他们的存在。如果他们不靠近伊万达,他们可能永远也不会被发现,但是没有人能靠近我们的家园而不被察觉。“几天后,我们的一个侦察员看到了一队陌生人穿过河流,在我们的森林附近出没并向着北方关口前进。他跟随了他们半日,然后失去了目标。”
凡诺恩抬起他的眉毛,“一个精灵追踪者跟丢了他们?”
凯勒恩微倾他的头颅。“不是他的错。他们只是简单地进入一片茂密的林地然后就再也没有从另一边出来。他跟随他们的足迹一直到达他们消失的地方。”
莱恩问,“我想我们现在知道他们去哪里了。”他露出少有的忧郁,比平时更象他的父亲。
凯勒恩继续道。“在你们的消息来到的四天前,我带领巡逻队在最后见到他们的地方附近再次看到那些人。他们是些矮壮的男人,没有胡须。一些白皙美丽而另一些黑暗阴郁。他们有十个人,轻盈地穿过拭粗;最轻微的声响都会让他们警觉。但尽避如此,他们依然没有发觉自己已经被跟踪。“除了一个人穿着黑色的长袍,其他人都穿着闪耀妹戳色彩的盔甲,红色和蓝色,一些绿色,另一些黄色。他们携带的长剑如果除去锯齿的话很象是桌上的那把,圆形的盾牌,和奇异的弓,短小而不成比例的弯曲。
奥根向前探身。“后弯的弓,就象是克尔士的混蛋士兵所使用的一样。”
凯勒恩张开他的双手。“克尔士已经消失于这片大陆很久了,而且就我们所知道,他们使用简单的紫杉木或岑树木所制成的弓。”奥根激动地打断他。“他们有一种弓,秘密的,使用木材和动物的角制成。体型很小,但威力无比,尽避比不上长弓。但它们的射程惊人——”
博利克清咳了一声,不希望马术大师将话题转到武器上。“能否先让殿下继续?”
奥根涨红着脸坐了回去,凯勒恩继续道,“我跟踪了他们两天。他们在晚上停下来扎营休息,但依然毫不松懈,警觉任何的响动。所有的食物碎屑和人体的排泄物都被集中在一个大袋子内并由他们当中的一人携带。他们行动谨慎,不过我们还是可以轻而易举地跟踪他们。“当他们到达森林的边缘,北方关口的附近,他们在一张羊皮纸上作着记号就像在旅行中的很多次一样。然后那个穿黑袍的运行了某种奇怪的装置,接着他们就消失了。”公爵的官员们发出一阵骚动。库甘显得格外不安。
凯勒恩停了一下。“这事确实十分奇怪,无论如何,他们交谈时使用的语言是我们所不知的。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小,但我们可以听见他们说的每一个字却无法理解。”
女王跟着说道。“得知这个消息,我开始警觉,那些外世界者很明显是在绘制西方的地图,穿越大森林,巨岩山脉,现在又是王国的海岸。就在我回复您的来信时,这些有关异世界者的报告正在变得越来越多。在北方关口附近发现了更多这样的队伍。”阿鲁沙向前坐了坐,将他的手臂放在桌上。“如果他们穿过北方关口,他们将发现通往亚本的道路,然后是自由之城。雪将会在山脉上飘落,然后他们可能就会发现我们在冬季缺乏有效的援助而孤立脆弱。”
鲍爵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慌,背叛了他不表于色的风度。但他立刻恢复了冷静然后说道,“那里不过还是在北方关口,他们可能不会绘制那么远的地图。如果他们在那个地方,矮人们会发现他们的,灰塔城的村庄遍布整个巨岩山脉。”
“阿鲁沙领主,”阿格拉安娜说,“如果我不认为情况已经非常危急我是不会冒险离开伊万达的。您所描述的异世界帝国,如果他们真的如您所说的那般强大,那么我为西方所有的自由人而担忧。精灵对王国是有一些爱的,我们尊重卡瑞德,您是一位值得敬仰的人并且从未试图扩张您的领土而侵入我们的家园。如果这些异世界者为了征服而来我们可以结盟对抗。”
阿鲁沙静静地坐了一会。“我对您和您的族人的援助表示感谢,并且感激您的忠告,现在我们该有所行动了。我们不清楚在大森林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恐怕我们已经给了这些外来者太多的时间来准备。”他停了一下,似乎在考虑如何措辞。“现在我确定这些簇朗尼在做威胁我们的计划。我可以认为他们在探索一个陌生的大陆,试图确定生活在那里的人们的天性和性情,而战士们绘制的地图只能是大战役的前奏。”
库甘声音疲惫,“他们的大部队可能将会随同一个强大的头领到来。”
塔里摇了摇他的头。“或许不会。”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他,“我不是很确定。我从奥密士的头脑中看到的大部分都是混乱不清的,但那里有些关于这个簇朗安尼帝国的情况是不同于任何我们所知的国家,他们对于职责和联盟的看法是十分怪异的。我不能告诉你我如何知道,但我怀疑他们可能会先试探我们,用一小鄙力量。他们的目标似乎在别处,而我们不过是次要的。”他迷惑地摇了摇头。“我就是有这个感觉,仅此而已。”
鲍爵坐起身,声音中充满命令的威严。“我们该行动了。我将送消息给亚本的巴尔寇公爵,并再次联系巨岩山和灰塔城。”
阿格拉安娜点头,“听听矮人们对此知道些什么或许会有所帮助。”
“我希望马上就能听到,但我们的信使还没有回来,也没有鸽子带来回信。”公爵说。
莱恩忧心忡忡,“或许是鹰,鸽子并不总是可靠的,或者可能信使根本就没有到达矮人那里。”
博利克转向凯勒恩。“自从四十年前围攻凯斯战争后,我们就与矮人疏于往来了。现在谁是矮人的头领?”
“和那时一样,巨岩山戴摩瑞尔村落胡格的后裔在哈森的统治之下,而灰塔城考德尔市嗣粗的后裔则都归于道尔甘旗下。”精灵王子回答“我知道他们,尽避当他们抵抗黑暗氏族围攻凯斯时我还是个孩子。”博利克说,“如果麻烦来了,他们将是有力的盟友。”
“那么自由之都呢?还有克诺多的王子?”阿鲁沙问。
博利克坐回去。“我必须好好考虑,东方比较麻烦,或许我也该打个招呼。我今晚将会考虑这件事的。”他站起身。“我感谢你们大家这次的会谈。返回你们的住所好好休息一下吧。明天我将会在与各位商讨有关对抗侵略的计划,如果他们真的要打的话。”
女王慢慢起身,公爵伸出手臂搀扶,护送她穿过汤玛士和帕格打开大门。男孩们是最后离开的。库甘与塔里以及两位精灵顾问站在大厅外,而凡诺恩则领着汤玛士回兵营去了。
魔法师转向他的学徒。“帕格,凯勒恩王子对你小小的魔法书藏室很感兴趣。你是否愿意带他去看看?”
帕格回答自己很愿意然后带王子上楼到他的房间前为其打开门。凯勒恩走进去,帕格跟随其后。范特斯被从睡梦中惊醒,向精灵投去怀疑的目光。
凯勒恩慢慢地走到火龙兽面前轻柔地说着一种帕格无法理解的语言。范特斯放松下来并伸长了它的脖子让王子抚摸它的头部。
饼了一会,龙兽期待地望着帕格。“哦,是的,晚餐结束了。厨房装满了剩菜。”帕格说道,范特斯露出豺狼般的笑容走到窗前,用他的嘴拱开窗户。煽动着双翅,一越而出朝着厨房的方向滑翔。
帕格为凯勒恩搬过一把凳子,但王子拒绝了,“谢谢,但你们的椅子和凳子对我们来说并不能提供舒适。你请便,我就坐在地板上就好了。你有一个很不寻常的宠物,帕格爵士。”他向帕格微微一笑。对于让王子敲促自己如此简陋的房间帕格有些不太舒服,但精灵的礼貌让男孩放松多了。
“与其说范特斯是宠物不如说它是一位长期的访客。它有自己的思想。对它来说一次失踪几个星期都是家常便饭,但大多数时间他待在这里。现在麦克莫走了,他必须经常在厨房以外的地方觅食。”
凯勒恩询问谁是麦克莫。帕格解释了一下,并补充道,“库甘派他和公爵的卫兵一起穿过山脉到波若敦去,赶在北方关口被大雪封锁之前。他没有说原因,殿下。”
凯勒恩看了看男孩的书本。“我更愿意你叫我凯勒恩,帕格。”
帕格欣慰地点点头。“凯勒恩,你认为公爵在想些什么?”
精灵露出神秘的笑容。“我想公爵会展现他的计划的。我猜麦克莫是为公爵北行做先锋。你很可能明天就会了解到一切。”他合上他正在阅读的书本。“你是否发现这很有意思?”
帕格看了看书名。“道卡斯关于物体运动的论文?是的,尽避有些地方难以理解。”
“公平的说法。道卡斯是一个难以理解的人,至少我见到他的时候是这样的。”
帕格吃了一惊。“但是道卡斯已经死了三十年了。”
凯勒恩露齿一笑。暗淡的双眼闪耀着朦胧的光芒。“这么说你对精灵了解的很少?”
“一点点,”帕格点头道。“尽避我可能见过一次其他的精灵,在我还很小的时候,我不太确定。但你是与我交谈的第一个精灵……”凯勒恩将书扔到一旁。“你们能和动物还有妖精交谈,居住在伊万达以及周围的精灵森林中,你们一般只与自己的族人待在一起。我所知道的这一切都是长弓马丁版诉我的。”
精灵轻轻地笑了,声音如音乐般悦耳。“差不多是这样。知识渊博的长弓朋友,我打赌有些传说故事会更有趣,他不是个喜欢说谎的人,他有精灵的幽默。”帕格一副不知所云的表情。“以你们的标准,我们的生命是漫长的。我们学习如何欣赏这个世界的诙谐,我们从生活的地方寻找快乐,我们以简单不同的角度看待生活。我想,马丁从我们这里学到了这个。”
帕格点点头。“嘲弄之眼。”
凯勒恩疑惑地抬起眉毛。帕格解释道,“很多人觉得马丁有所不同,不知为何,就是与众不同。我有一次听一个士兵说他有一双嘲弄之眼。”
凯勒恩叹息道。“对马丁来说,生活是完全不同的。他很小的时候就背井离乡。撒班修士是一个和蔼善良的好人,但是并不善于抚养一个男孩。在能感受到家庭的温暖之前马丁就像一只迷途的动物生活在森林里。一天我看到他正在与我们的两个孩子打架——我们年幼的时候与人类并无太大区别。在那之后的数年里,他成为了少数可以自由出入伊万达并在那里生活的人类。他是一个真正的朋友。但是我想他承受了巨大的孤独,这并非是一个精灵或人类的世界,但在有的地方是这样的。”
帕格从一个全新的角度了解了马丁并决定将去更深地了解这位崦丛大师。“他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帕格问,将话题回到了开始。
凯勒恩点点头。“由于某种原因,我们不仅可以像人类一样与动物沟通,用声音让他们放松,当然我们做的要比大部分人类优秀,但我们更愿意直接触摸它们的心灵,马丁也懂得一些这方面的诀窍。我们不能与妖精交谈。我们知道人类如何看待这些妖精——森林女神,仙子,小精灵——但它们实际上是一种与我们的魔法共栖的生物种族。”
帕格感兴趣地问。“你们的魔法?”
“魔法是我们存在的一部分,凝聚于伊万达。这是代代相传的,让我们能与森林和谐相处。我们像其他人一样工作,打猎,照料我们的花园,收获我们的喜悦,教育我们的孩子。在伊万达时间流失的很慢,那是一个永恒之地。那就是为什么我能记得我曾和道卡斯交谈过,在我年轻的外表下的灵魂,我已经超过一百岁了。”
“一百……”帕格摇了摇他的头。“可怜的汤玛士,听到你是女王的儿子已经让他伤透了心。现在听到这个他将彻底绝望了。”
凯勒恩向前探去,脸上闪过一丝微笑。“那个和我们一起在会议大厅的青年?”
帕格点点头。凯勒恩说道,“这并不是我的母后第一次显现她对于人类的吸引力,尽避年长些的人可以很好的隐藏这一点。”
“你不介意吧?”帕格问,希望能维护他的朋友。
“不,帕格,当然不。整个伊万达都爱戴女王,她的美丽超凡是公认的。我并不吃惊你朋友的反应。自从我的父王去世,不止一位你们族人的贵族前来探访。现在她的悲痛已经过去,如果她愿意她将会寻找另一伴侣。但不太可能是你们的族人,过去曾有过这样的结合,很少,并最终多以悲剧而结束。她的生命将比人类长久得多,如神灵一般永恒。”
凯勒恩环视了一下房间,然后补充道,“我想随着我们的朋友汤玛士的成长会逐渐忘却她对精灵女王的感觉。就像你的公主将改变她对你的感觉。”
帕格感到困窘。他非常好奇在晚宴上卡琳与精灵王子说了些什么,但不好意思问。“我注意到你和她谈了很长时间。”
“我本来期盼能见到一位七英尺高,肩上缠绕着狂舞的闪电的英雄。但看来是你只手干掉了一打食人魔。”
帕格涨红了脸。“两只而已,而且基本上是个意外。”
凯勒恩的眉毛抬得高高的。“两只也非常的了不起。我还以为,那不过是一个受惊吓女孩的幻想。我很想听听这个故事。”
帕格向他讲述了发生的一切。当他说完,凯勒恩说道,“这真是一个不同寻常的故事,帕格。我对人类的魔法略有所知,但是我不能明白你怎么能像库甘说的一般强大。精灵的魔法完全不同于人类,但我们对我们的魔法的了解远比你们对自己的了解透彻。我从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的看法。有时候,危急的时刻,将会唤醒埋藏在你内心深处的潜力,激发出你未开发出的力量。”
帕格说道,“我也这样想过,尽避还是无法知道究竟是如何发生的。”
“它来的总是很及时。”
帕格望着他的客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希望我能了解卡琳。”
凯勒恩耸肩一笑。“谁又能真正了解另一个人的想法?我想有时候你吸引了他。然后,可能,另一个人会转移她的注意,或许,就是年轻的若兰德爵士。他看上去正在讨好她。”
帕格哼了一声。“若兰德!那个……讨厌鬼。”
凯勒恩露出欣赏的笑容。“那么你是喜欢公主的喽?”
帕格向上望去,似乎在高处寻找着指引。“我喜欢她,”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承认道。
“但是我不知道我是否真的喜欢她。有时候我觉得我是的——特别是当我看到若兰德讨好她的时候——但有时候我又不这么认为。她让我捉摸不透,而且我总是在她面前说错话。”
“不象若兰德爵士,”凯勒恩插嘴道。
帕格点点头。“他是一位贵族。他知道该如何做。”帕格向后靠去期望地叹息道。“我想我觉得他讨厌只是因为我又嫉妒又羡慕他。与他相比我就象个笨手笨脚的傻瓜。”
凯勒恩点头表示理解。“我不认为我很了解你们人类,帕格,但我和人类相处了很长时间,我能理解你的感受;若兰德让你相形见拙只是因为你自己这样看。
“我敢说年轻的若兰德可能对你也有同样的感觉。有时候我们自认为的缺点在别人看来可能完全不是。若兰德很可能就羡慕你的直率和忠厚。
“无论如何,你和若兰德将影响到公主做出她的选择。她对你的浪漫就象是你的朋友对我们的女王。短暂而渺茫,但在她成熟之前她不会对此动摇的。我想她把你当成了未来的伴侣。”
帕格打了个呵欠,然后说道,“伴侣?”
凯勒恩微笑着。“年轻人总爱过多地考虑未来。我想她这样的想法很大程度上是由于你的拒绝。她,就象大多数的孩子们一样,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想拥有。”他的声音中充满友善,“时间将会验证结果。”帕格向前探去,脸上露出担忧的表情。“哦,我,我乱极了。城堡里一半的男孩都幻想着与公主的爱情。如果他们知道这实际上有多恐怖。”
他用力的合上双眼,紧紧地闭上呆了一会。“我的头都疼了。我想她和若兰德……”
凯勒恩说道,“他可能只是公主为激起你注意的道具。遗憾的是,这种做法给你们之间带来了不好的影响。”
帕格缓缓地点点头。“我想是的。若兰德总的来说是个不错的人;在大部分情况下我们的关系还可以。但自从我升为贵族后,他就开始公开地表示敌意。我试图忽略它,但是已经越来越严重了。或许我该和他谈谈。”“英明的决定。但是如果他不接受你的话语也不要吃惊。他已经完全被她迷住了。”
帕格感到他的头又痛了起来,一种魔法的直觉让他问道,“你能告诉我有关精灵魔法更多的事吗??”
“我们的魔法来自远古时代。它是我们的一部分、是构成我们存在的一部分。精灵之靴可以让任何一个人类安静地潜行,精灵之弓能更精准地射向目标,那些是我们天生的魔法。它是我们自己,我们的森林,我们的动物赋予的。有时它可以被控制,我们精通于此……就像塔瑟尔那样的咒术师。但这并不容易掌握,我们的魔法会抵抗对它的操弄。
就像空气,总是围绕着我们,却看不见。但又不同于空气,它不会随风而逝,它是物质的。我们的森林被人类称作‘魔法笼罩的’,那是因为我们长时间的居住在那里,我们的魔法造就了神秘的伊万达。所有住在那里的人都和谐相处。没有人能够未经邀请而强行进入伊万达,也没有人能抱着邪恶的念头踏进精灵森林的边界,那会让他痛苦。但也并非总是如此;很久以前我们与暗精灵分享我们的一切,你们称他们为黑暗的氏族。自从巨变之后,我们将他们赶除了我们的森林,伊万达改变了,变成了我们的领域,我们的家,我们的精髓。”
“那黑暗氏族真的是精灵的近亲?”
凯勒恩闭上双眼,停了一会,然后说,“我们很少谈论这些事,真希望这不是事实。我只能这样告诉你:我们与魔尔欧有一定的联系,你们称这为兄弟关系,而我的人民,尽避已经过去很久并被淡漠。我们还是希望不是如此,可他们确实是我们的表亲。很罕见的,偶尔一个暗精灵会回到我们身边——我们称此为回归。”他看上去对这个话题相当的不舒服。
帕格说道,“我很抱歉,如果——”
凯勒恩打断了道歉。“求知的好奇心不需要道歉,帕格。但我不想多说这些了。”他们一直聊到了深夜,无所不谈。帕格被精灵王子所吸引,同时也很高兴自己的故事能引起凯勒恩的兴趣。
最后凯勒恩说,“我该回去了。尽避我不需要长时间的休息,但还是要有一些的。而且我认为你会更需要。”
帕格起身说道,“谢谢你和我谈了这么多。”然后他笑了,带着一丝困窘。“还有关于公主的话题。”
“你需要谈谈。”
帕格领着凯勒恩一直走到长廊,一个仆人正在等候他。然后帕格回到他的房间然后躺下,冒雨飞回来的范特斯湿漉漉地爬了上来,并且很快睡去。帕格,凝视着天花板上悬挂的吊灯,忽明忽暗的火光舞动着,无法入睡。他试图将那些陌生战士的传说赶出他的脑袋,但那身着闪亮铠甲的战士穿越西部大陆森林的景象让他根本无法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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