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屋,就闻到了饭菜香味,应映儿好久没有尝到妈妈的手艺了。一路上已经想了半天了,应映儿一坐下就开始使劲地往嘴巴里塞,满桌都是应映儿妈妈为她精心准备的山珍野味,什么野鸡啦,蛇羹啦,野猪肉啦,竹衣啦,茶树菇啦,等等,这些菜在大城市,即使有钱你也未必吃得到啊!
应映儿爸慈爱地看着女儿,不时叫她慢点吃,生怕她噎着,尽显父亲对女儿的关爱。应映儿妈的一腔心思早就从女儿不肯出嫁转到了头次上门的准女婿身上,不时给他夹菜,向他介绍这是什么、那是什么,你们宁波吃不到的。言下之意就是,你若想再吃,就得娶了我们家应映儿。
潘尔君倒也不客气,只要是应映儿妈夹给他的菜,他都表情很愉快地吃了下去。
野猪肉是很难得的野味,应映儿爸爸只搞到这么一小碟,眼看碟子里只剩一块肉了,应映儿眼明手快地就夹了起来,刚想放碗里,就听映儿妈妈冷哼一声,吓得她转头望去,只见应映儿妈妈用眼神示意她:把肉给潘尔君。应映儿看看肉,又看看潘尔君,再看看恐怖的老妈,最后撇撇嘴,把肉丢进他碗里,违心地说:“来,你是客人,你多吃点。”
潘尔君看了眼一脸馋样的应映儿,什么话也没说,夹起肉重新放回她的碗里,并且还把自己碗里原来应映儿妈妈夹给他的野猪肉都夹到了应映儿碗里。
“啊,你不吃野猪肉?”应映儿很兴奋地叫道。
潘尔君斜了她一眼,一脸郁闷。
应映儿爸妈同时叹气,嘴角抽搐地露出一副“我怎么生了这么笨的女儿”的表情。
吃完饭,天色已晚,应映儿父母盛情挽留潘尔君在黄山过年,潘尔君也不推辞,欣然答应。应映儿看着潘尔君一副准女婿的样子,忍不住猜疑道,这家伙该不会早就料到这茬了吧?
应映儿将潘尔君带进客房道:“你就住这屋吧!这屋是我们家最好的房间了。”
“比你的房间还好?”潘尔君四处打量了下这间屋子,装修得很简陋,家具虽然陈旧但是很干净。床上的用品看着像是应映儿妈妈新换的。
应映儿点头:“当然啦。”
潘尔君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我不信,你的房间给我看看。”
“看就看。”应映儿坦荡荡地走出房间,打开隔壁屋子的房门道,“看吧,看吧!我房间连电视都没有!”
潘尔君慢慢踱步进屋,打量着房间,房间里的摆设很简单,只有普通的木质家具,床头的墙上贴着几张过时了的明星画报,看样子已经贴了很久。潘尔君走到桌子旁边,拿起桌上的一个相框,指着照片里穿着红衣服的小女孩说:“你小时候和现在一样,一点儿也没变。”
应映儿抢过相片说:“谁让你看了,谁说我没变化,我现在漂亮多了。”
潘尔君也没搭理她,继续看着应映儿书柜上的书,最上面一排是漫画书,中间一排是言情小说,最下面一排是武侠小说。
潘尔君摇摇头道:“你就没看一本正经的书。”
应映儿不服道:“什么叫正经?这些书怎么了,里面有好多知识呢。”
“哦?”潘尔君随手抽了一本言情小说看了看书名,“《总裁的可爱秘书》。”
应映儿一听这名字,慌忙想把书从他手里抢回来,这次潘尔君聪明了,手一抬躲过。
“你抢什么,我看看。”潘尔君转身,翻开书认真地看了起来。
“别看,别看。”应映儿拉着他的手,满脸通红地嚷嚷,“快还我。”
“她被他压在桌上,办公桌上的东西散落一地,他粗鲁地撕开她的上衣,柔软的双峰从……”
“你还读?别读了!”应映儿抓着他的手臂想把书抢回来。
潘尔君让了让,又翻了几页:“总裁说:‘我想每天都抱着你躺在床上,就这样和你紧紧结合在一起,动也不动……’”
“求你了,还我吧。”应映儿彻底无语了,她自己看的时候一点也不觉得不好意思,为什么他一读出来,她想死的心都有呢?
潘尔君合上书,低头看着她,很认真地说:“总裁这句话说得不对。”
“嗯?”
“结合在一起怎么能动也不动呢?”
“还我!”应映儿的脸已经烫得可以煎鸡蛋了,她一蹦而起,抢走潘尔君手上的书,藏在背后,“你赶快出去吧!我要睡觉了。”
潘尔君倒是一点也不急,他抬手,用手指戳了戳她红红的脸蛋道:“可我还不困。”
“你回房间看电视吧,看看就困了。”应映儿这下后悔了,她不该放他进来参观她的房间,看他满屋子乱转,翻翻这儿,翻翻那儿,她就心跳加速,就像是一个房间里藏了成人杂志的男孩,生怕被自己喜欢的女生发现一样。
“不要。”潘尔君拒绝得很干脆,看了眼一脸沮丧的映儿说,“除非,你明天带我去爬黄山。”
应映儿想了想道:“明天?明天不行,明天大年三十,上了山来不及下来吃饭,要不我们初二去?”
“也行。”潘尔君点点头,然后在书柜上抽了两本书道,“借我两本书回去看。”
“不借!”应映儿扑上去抢。
潘尔君任她挂在身上,眼角带笑地问:“这么紧张,难道是黄色小说?”
应映儿奋力抢夺,虽然不是黄色小说,但是台湾言情小说里有很多露骨的情节。
“还给我啦!”
“借我看看,怎么这么小气?”
“还给我。”
两人在房间里打打闹闹地争抢了好久,房外,应爸应妈满意地笑着。嘿嘿,两人感情很好嘛!
第二天便是大年三十,应映儿一家都起了个大早。应映儿妈妈开始忙着做年夜饭,应映儿爸爸忙着打扫家里的卫生。
应映儿起来的时候,父母早就忙了好一阵子。应映儿走到厨房抓抓头问:“老妈,我帮你啊。”
应映儿妈头也不回地说:“去去,我不用你帮,你去帮你爸去!”
应映儿又走到客厅,看着擦桌子的老爸说:“老爸,我帮你啊。”
应映儿爸也嫌弃地甩甩手:“去去,我不用你帮,你去帮潘尔君去吧。”
应映儿又抓抓头,来到屋外,看着正在贴对联的潘尔君道:“潘尔君,我帮你啊。”
潘尔君回身,望着她挑挑眉,然后点点头:“好。”
应映儿立刻扬起笑脸,嘿嘿,终于有一个人肯让她帮忙了!
火红色的对联在应映儿手中翻飞,应映儿将它的背面涂上胶水,然后递给站在板凳上的潘尔君,潘尔君将手抬高,对着门缝问:“歪吗?”
“往左。”
“再往左。”
“右手高一点。”
“低一点,哎哟,太低了!”
“哎,笨死了,上去点。”
“行!”
随着应映儿的一声“行”,潘尔君“啪”的一下将上联贴好,跳下板凳。应映儿将下联递给他,他没接,眼睛紧紧地盯着她,轻声问:“我笨死了啊?”
“哈哈哈,没有没有,你听错了。”应映儿使劲摇头。
“臭丫头。”潘尔君抬手亲昵地敲了下她的脑袋,应映儿揉着头,迎着晨光望着他嘿嘿地傻笑。
潘尔君忽然低下头来,快速地在她脸上轻啄了一下。
应映儿捂着脸,还是傻笑,可这次的笑容中带着一丝羞涩和一丝甜蜜。
应映儿爸爸在客厅里,一边擦椅子,一边偷窥门外两人,看着他们脸上那一模一样的幸福表情,眯着满是皱纹的眼睛笑,想当年他和应映儿的妈妈也是这么甜蜜的!哦呵呵呵。
大年初二的早上,阳光柔柔地照在宁静的小镇上。小镇并不宽阔的马路上停着一辆黑色私家车,一群三姑六婆围着车子正在聊天。
“哦哦,昨天那人就是你家女婿啊,长得真俊。”
“呵呵,一般一般。”
“哦哦,这是你女婿的车啊,真有钱。”
“哦,呵呵,一般一般啦。”
“哦哦,这是你女婿买给你的礼物啊,真孝顺。”
“哦,呵呵呵呵,一般一般啦。”
应映儿满脑门黑线地看着门口的老妈和一群三姑六婆,叹气,真是受不了,老妈的“一般一般”在她耳中听上去就像是“来吧来吧,再多夸一点吧,哦,呵呵呵”。
“不好意思,我妈就是这样,让你见笑了。”应映儿硬着头皮对和她一起出门的潘尔君说。
潘尔君愣了愣,摇摇头,眼里带着笑意说:“呵,很久没有人这样以我为傲了。”
应映儿笑笑:“你还挺享受的嘛,原来你也喜欢听别人夸你啊。”
“是人都喜欢吧。”
“也是。”
“哟,映儿,你们要出去啊?”老妈转头看见一起从家里走出来的两人问。
应映儿点头:“嗯,我带他去爬爬黄山,下午就回来。”
妈妈虎起脸道:“你带人家多逛逛,新景点也去玩玩,可不许带人家到山脚下转一圈就回来。”
晕,不愧是她老妈,这么了解她,她确实只想带潘尔君在黄山脚下溜达一圈就回来。这黄山,真要每个景点都逛到,不要个三五天那是不可能的。
“对哪对哪,映儿,山底下新开一家温泉酒店,好多小情侣都去泡呢,你们也去玩玩。”邻居王大婶八婆地提议道。
应映儿抓了抓头,看了眼潘尔君问:“想去吗?”
“好。”
应映儿想了想说:“那我先带你去爬黄山,晚上去泡个温泉,泡完睡一会儿,直接上云海看日出怎么样?”
潘尔君没有任何意见,到什么地方不得听地主的啊。
潘尔君把车一直开到山下,停稳。应映儿指了一条小路,两人从黄山后门上了山,潘尔君奇怪地问:“不买门票?”
应映儿很酷地回答:“黄山就是我家后院,你进你家后院给钱吗?”
潘尔君失笑:“你们家后院还真大。”
应映儿可爱地笑笑:“其实我上大学的时候,最怕的就是让人知道我老家在哪儿。你都不知道,我每次说,我家在黄山,问的人立刻就会说:黄山好啊,我早就想去了,我找个时间去玩下,你得包吃包住包门票,陪吃陪玩陪睡觉!唉,你说,我当个三陪,自己不收钱也就算了,我还得倒贴,这都什么事儿啊!”
潘尔君看着一脸怨念的映儿笑:“那你陪了吗?”
“关系好的陪,关系不好的假装不在家。”应映儿抬头看着这座自己从小爬到大的黄山,感叹,“今天再陪你爬一次,这就是我第三十三次爬黄山了。”
“你就这么不喜欢爬黄山啊?”
“不喜欢,太不喜欢了!”映儿皱眉,“从小学开始一直到高中,一春游,黄山;一秋游,黄山;好不容易上了大学,唯一一次校外写生,去的又是黄山。你都不知道,当老师宣布我们要去黄山的时候,我都崩溃了,这简直就是噩梦啊!别的同学交五百块来旅游,我交五百块回家吃饭。这都不说了,还带着两个班的同学一起回家,又吃又住地闹了一个星期,你没看见我妈那脸,都快哭了!”
“呵呵呵。”潘尔君想象着应映儿的父母摆着苦瓜脸,看着一群小毛孩在自己家白吃白住,心疼得要死,又不好意思说的样子,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应映儿听到笑声,诧异地转头,望着潘尔君爽朗的笑颜,愣住了,这是她第一次看他笑得这么开心,放下了一切面具,在大自然中笑得如此畅快。
“怎么了?继续说啊。”潘尔君收起笑脸,望向看着他发呆的应映儿。
应映儿抓抓头发,笑说:“你真该多笑笑。”
“嗯?”
应映儿的脸有些微微的红,眼里带着迷离的光彩,她轻声说:“你笑起来,真好看。”
潘尔君挑挑眉,忽然有一种强烈想吻她的冲动。应映儿看着他热烈的眼神,猜到他想干吗了,猛地往后退了两步,躲过他要抓她的手,道:“你别过来,这山陡,去年有一对情侣在这儿亲吻,亲啊亲的,就掉下去了。”
潘尔君扑了一个空,有些不高兴地瞪她:“谁说要亲你了,我就是想拉着你爬山。”
“啊?”应映儿尴尬地笑笑问,“你要拉我?是不是走不动了?那我们绕到前面坐缆车吧,可是我们俩没门票,查到会被罚款耶。”
“你不是说这是你家后院吗?有人会在自己家后院被罚款?”潘尔君瞪她,这么高的黄山,爬上去还真有些累。
应映儿一脸委屈:“我们家后院不是给国家征用了嘛,我有什么办法?”
“去前门补票吧。”潘尔君摇摇头,拉着一副死不愿意买票的应映儿到景区前门买了两张票。两人坐着缆车到了山顶,潘尔君倒是很喜欢黄山的美景,在好几个地方留了影,还拉着应映儿一起拍了几张。应映儿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看着周围那些惊叹着黄山美丽风景的游客,她真没觉得黄山有多美。她不懂,为什么有人愿意花这么多钱到她家后院玩?
中午,两人在山上吃了应映儿妈妈为他们准备的午饭后,又在山上逛了一会儿,该去的景点应映儿也熟门熟路地带着潘尔君逛了一个遍。
下午四点,两人坐着缆车下山。应映儿有些累了,她躺在位子上问:“还去泡温泉吗?”
潘尔君点头:“当然去。”
“那去温泉酒店吧,我知道有一家泡起来特舒服。”应映儿指着路说。
潘尔君一边开车一边问:“哎,你怎么不说黄山温泉是你家澡堂?”
“得,这话我可不敢说,除非它不收我钱。”黄山温泉啊,那是一个贼黑贼黑的地方啊!
应映儿一拍脑袋忽然叫:“糟糕!又忘记带泳衣了!”
黄山温泉酒店大池子一般都是男女混浴,没去过的人大都以为是男生一个池子、女生一个池子,所以很多人都会空手去,然后就会遇到这样的状况。
“这件多少钱?”应映儿指着一件看着只值三四十元的泳衣问。
“小姐,这件七百元。”
“这件呢?”换一件看着更便宜的。
“八百六十元。”
“……”应映儿无语地望着柜台里提供的泳衣,那些在山下只要三四十元或者更便宜的泳衣,一上黄山就像镀了一层金一样,立刻飙涨了十倍不止。
“没有便宜的吗?”
“小姐,最便宜的是这件,六十块。”服务员从柜台下面拿出一件很丑的蓝色连体泳衣,应映儿摸了摸,感觉就和塑料纸做的一样,这种衣服的成本要不要六块啊?你们就打劫吧。
“选好没有?”潘尔君从另外一边柜台走过来,已经买好了自己的泳裤。
“好了好了。”映儿指了指那件最便宜的泳衣对服务员说,“就这件。”
“好的。”服务员手脚麻利地将泳衣打包递给映儿,潘尔君付完款以后,忍不住问:“怎么买这么便宜的?”
“穿一次就扔的东西,买那么好的做什么?浪费钱!”应映儿理直气壮地回他。
潘尔君嗤笑:“又不要你付钱。”
“你的钱省下来还可以给我买别的呢,干吗给别人赚去了,对吧?我今天给你省了八百块,回去你得折现给我。”应映儿扳着手指笑嘻嘻地打着小算盘。
潘尔君望着她财迷的样子,眼珠一转,笑得有些邪恶:“好,等下给你。”
应映儿惊喜地看他:“这么好?”
“先生您好,这是您开的豪华套房。”在前方带路的小弟将房门打开,然后将房卡交给潘尔君后,有礼貌地告退。
“你还开豪华套房泡澡?”
潘尔君耸肩:“我不想去公众场合泡澡。”
“你太奢侈了。”应映儿看他一眼,然后参观了一下豪华套房,这个房间大约有三百平方米,有两个卧房、一个书房,半开放式的阳台上还有一个单独的活水温泉池,池子有二十平方米大小,水中还冒着热气。应映儿蹲下,用手在温泉里摆了摆,很温暖的感觉,有让人迫不及待跳下去好好泡泡的冲动。
就在这时,潘尔君换好了泳裤走出来,他全身上下只穿了一条深蓝色的泳裤,俊美的脸上还是那副高傲且不可一世的表情,古铜色的皮肤在昏黄的灯光下散发着诱惑的光芒。他的身材很好,应映儿早就知道,早就看过、摸过、洗过。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不好意思地移开目光,有些无措地摸摸鼻子,挡住自己有些发烫的脸颊,然后偷偷地咽了咽口水。
潘尔君倒是大方,什么也不说就直接下了池子,享受地将头靠在池边,用潮湿的手摸了一把脸,雕刻一般的五官上像是被撒上珍珠一样闪闪发亮。他微微眯着眼睛,一脸迷醉地望着应映儿道:“你不下来吗?”
他那平时犀利的眼神在袅袅的热气中忽然变得有一丝诱惑和暧昧。应映儿的手忍不住扶在胸口上,她不得不承认,她被他的眼神电了一下,而且强烈的一下,电得她心里慌慌的、麻麻的。
她僵硬地转身,步子有些飘移,走进房间里换上泳衣,她穿的时候有些小心翼翼,总觉得这六十块买来的泳衣这么不结实呢,好像稍微用力扯扯就会破了一样。泳衣很紧,弹力也不好。应映儿换好衣服站在镜子前看了看,有些后悔自己刚才没有买那件八百块的泳衣,至少那件泳衣的颜色鲜艳、款式时尚,而自己这件穿在身上简直丑死了。她将海藻一般的长发放下,分成两股披在肩头,又拿了一件白色的浴袍穿上,才走了出去。
应映儿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她偷偷看了一眼潘尔君,只见他正闭着眼睛靠在温泉里享受。听见映儿走过来的声音,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她。他的眼睛很深邃,漆黑的双眸淡淡地看她,看不出情绪。应映儿理了理长发,走到池边,在他的目光下心跳猛然加快。应映儿捏着浴袍的腰带缓缓拉开,浴袍松开,露出白皙修长的双腿,浑圆丰满的双胸在泳衣的包裹下亭亭玉立地耸立着。潘尔君的眼神一紧,原本淡漠的眼神忽然有一丝火热,看得应映儿更是不好意思。
她拉紧了浴袍,红着脸瞪他:“你别老看着我。”潘尔君嗤笑:“你身上我什么地方没看过,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应映儿还是有些羞涩,她找了一个离潘尔君最远的位置,快速地脱掉浴袍,跳进泉水里。泉水发出轻微的声响,潘尔君看着她的方向,有些不满地皱眉:“离我这么远干什么?”
“我怕挤到你。”映儿整个人缩在水下,就露出一个头在外面小声地说。
潘尔君淡淡地看她,然后对她勾勾手指:“过来。”
唔,大老板发话了,自己能不过去吗?当然不能。于是应映儿磨磨蹭蹭地游了过去,待在离他一臂远的地方,靠着池壁坐下。
气氛有些尴尬的暧昧,两人默默无语地泡着温泉。过了一会儿,空气中那丝暧昧的气氛也渐渐散去。应映儿放松身体,打了一个哈欠,眼角莹莹地冒出水光,她的脸被泉水的热气蒸得通红。她反过身,手臂搭在池边,头枕在上面,背部大片的春光露出水面。她光滑的背部被泉水泡得微微发红,晶莹的水滴在上面散发着诱人的气味,她像一只吃饱了的猫儿一样眯着眼,双眸有些迷离地望着潘尔君,娇艳而魅惑。
潘尔君被她的眼神迷住,他轻声问:“舒服吗?”
“嗯。”
“映儿。”
“嗯?”应映儿迷糊着的眼睛忽然睁大,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感觉腰上一紧,整个人就被拥进一个比泉水还要滚烫的怀抱里。
“啊。”映儿有些诧异地转头,还没看见什么,嘴唇就被蛮横霸道地堵住,他像是隐忍了很久一样,有些急躁地吻着她,他的舌头霸道地探入她的口中来回地翻搅。
他将她扳了过来,面对着他,他的眼睛直直地望着她,他的眼里再没有淡漠的掩饰,那里面全是热情的火焰。应映儿有些迷茫地望着他,她的眼睛很美,水灵灵的,黑色的眼珠像宝石一样闪耀。潘尔君低下头来,伸出舌头舔着应映儿的眼窝,他用沉闷的声音说:“映儿,你的眼睛特别漂亮。”
“啊……真的吗?”他居然在夸她?
“嗯。”他又吻了吻她的眼睛,揉了揉她的头发道,“上去吧,泡太久会晕的。”
“哦。”应映儿红着脸爬上岸,啧!她还以为他会做什么呢。结果……那个,她可不是在期待哦!她发誓!
两天的时间,应映儿带着潘尔君把黄山的景色看了一个遍,奇松、怪石、云海、温泉,可惜今年黄山没有下雪,少了一景。
潘尔君说没事,以后每年都来,总有一年冬天会下雪的。
大年初七早上,天一亮,顺心旅社的大门就打开了,屋子里相继走出来几个人,走在最前面的是潘尔君和应爸爸,两个男人将手里大包小包的东西放进后备厢内。应妈妈和应映儿走在后面,应妈妈看了一眼高大英俊的潘尔君,这个忽然来的年轻人居然是自己女儿的男朋友,自己还没来得及观察呢,就要走了,也不知品性如何、脾气如何。
望了眼一脸欢喜的女儿,女儿看人的眼光应该不会太差吧,拍了拍女儿的手:“哎,你大了,自己的事自己拿主意吧,别吃亏就行。”
应映儿脸一红,不知道妈妈说的吃亏是什么意思。
应妈妈继续叮嘱道:“到宁波好好照顾自己,钱不能乱花,也不能太省,别买太多衣服,饭要好好吃。”
“嗯,知道的。”应映儿连连点头,妈妈说的话,她都听过八百遍了。
“小潘啊,我家映儿粗心得很,你帮伯母好好照顾她哦。”
潘尔君沉稳地点头:“伯母放心吧,我会照顾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