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们都很清楚,这样的事件只不过是一个开端;而结尾在何处,简直没有人能说得清楚。
不是只有魔族和鬼族互相觊觎,也不是只有魔族内讧不断。父神当年创办水沼泽的初衷,据墨渊说,自然有保护六族青年才俊的意图在里头。
如果现在细细地回想起水沼泽究竟教会过我什么,或许只是让我明白:每一个种族存活于天地都有自己的信仰;而每一个生命自出生于世间,都会有自己的无奈。
十三万岁那年的世界惶惶不可终日,十三万岁那年的水沼泽却还称得上一片净土。暗杀、zhengbian、叛逃和小规模的打杀已经不能引起诸国上层任何类似讶异的情绪,却也暂时没有过份影响到水沼泽中年轻的学生。
也并不完全如此。我早早便知道不可能依靠着父神遮风避雨,也不可能脱离我魔族的身份逍遥世外。只是那一年墨渊还能在万顷的苇荡里用那把太古遗音将一曲《击鼓》奏得风云变色,那一年东华还能在连堂的佛理课上打着瞌睡把《胜思惟梵天所问经》背得一字不差,那一年折颜还有勇气拿起他推演命盘的桃木算筹,告诉我我的命运决定于一次极为重要的选择。
或许那时水沼泽的天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蓝,岁月也不是那样的平静无波,只是记忆隔着重重凄迷的云雾,仿佛自带着美化的功能,告诉我即使是不死的神魔,也会有找不回的过往。
也会有依旧留恋、却不知是否如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