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天赐披嘴冷笑道:
“区区火器、还吓不倒小爷。”
焦尚义道:
“你是不见棺才不落泪!”
一顿话锋回头向席帮彦喝道:
“席兄,让他们见识,那“五云喷火筒”的威力!”
席帮彦笑道:
“好的!”
说完,回头向他身旁的一个劲装汉子,低声说了一句,只听“哧”的一声,那劲装治子手中的黑色圆筒中,喷出一股碗口粗的橘红色火焰,冲起足有十丈之高。
这情形,自然使胡天赐师徒暗中惊凛。
本来,像这种威力强大的喷火筒,一个血肉之躯,任你功力再高、也没法抵当。
不过,这师徒两个,也看出了这“五云喷火器”的缺点。
因为,那铁筒中,显然装的是火药,火药威力虽然强劲,却是没法控到与保留,用完之后,必须重行装添,才能发射第二次。
有了这重行装药的缓冲时间,这,对一个功力高强的人而言,只要在第一次要为应付,不致受伤,就可乘祝反击或突围了。
焦尚义目注胡天赐,得意的笑道:
“胡天赐,怎么样?”
胡天赐披嘴一笑道:
“不过如此而己!”
焦尚义道:
“你别嘴硬,老夫老实告诉你,咱们此行,己奉太上密旨,除非你们师徒两个,能接受咱们的条件,否则,这相国寺前,就是你们俩火葬场!”
胡天赐冷笑一道:
“有什么鬼域伎俩,尽管使鼎来,胡天赐如果皱一下眉头就不算逍遥门下的弟子!不过,有一点我必须特别声明,这位老前辈,是局外人,别硬将我们拉在一起!”
焦尚义道:
“这个,咱们各自心中有数就是。”
顿住话峰,注目接问道:
“胡天赐,你也不问问我们的条件?”
胡天赐目注乃师与“黑白双煞”的恶斗,口中却慢应道:
“虽然,我明知咱们之间,没法谈判,但我正想发问。”
“那么。”焦尚义说:
“我正告你,只要你师傅交出咱们太上所要的半块玉佩来,咱们就可化干戈为玉帛。”
胡天赐哈哈笑道:
“好主意,等你们太上练成那玉佩上的神功之后,我胡天赐师徒,就引颈受戳了?”
一旁的席帮彦沉声喝道:
“焦兄,别跟这小子罗嗦,咱们……”
胡天赐脸儿一沉,接口冷笑道:
“席帮彦,‘朱仙镇’上,鸿运酒楼中,那两记耳光,你还记的得么?”
席帮彦气的双目中凶光一闪,一只右手,已飞快的深入怀中道:
“尚义连忙喝止道:
“席兄不可鲁莽。”
胡天赐冷冷一笑,席帮彦一咬呀,恨声叱道:
“小杂种……”
“小杂种”三字才出口,胡天赐已飞身扬掌拍去。
席帮彦已经吃过一次亏,这回可乖巧多了。
他,一看胡天赐脸色不对,连忙闪身横飘五尺,并历声接道;“今天,老子要剥你的皮……”
胡天赐已如影附形,飞身前来,口中冷笑道:
“老贼,今生你是别想了。”
“砰”的一声,两人已硬拼了一掌。
胡天赐飞射的身形,为之一滞,但席帮颜却是连退三大步才勉强站稳。
胡天赐似乎呆了一呆道:
“‘塞外双凶’怎会如此不济事的……”
可笑他,只道人家不济事,却不知自己是何身手了。
他的话声未落,席帮彦,古白驹二人,已一身历叱,双双飞身飞扑,刹那之间,三人已打的难解难分。
这情形,只急的焦尚义连忙沉声叱道:
“胡天赐咱们谈不好再打。”
胡天赐独斗“塞外双凶”是“烈火天尊”的主要助手,只能强于火器,本身武功比不上“黑白无常”。
目前,“塞外双凶”是舌长取短,而胡天赐又不像乃师有所顾忌,可以尽展所学,放手施为,因而应付起来,就要轻松的多了。
焦尚义话声一落,胡天赐却朗笑道:
“咱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了,要谈,也是边打边谈,比较热烈一点。”
焦尚义沉声道:
“咱们所提的条件,你不考虑?”
胡天赐笑道:
“那条件,你该找家师去谈判,不过,我不妨老实告诉你,他老人家不会答应的。”
焦尚义怒声喝道:
“宋希贤,他怎么说?”
说来也真滑稽,焦尚义这边,认定孤独老人就是宋希贤,但宋希贤师徒,却始终不承认。
这一阵子,宋希贤闷声不响的,在同“黑白双煞”周旋着,双方已激战五百招以上了。
宋希贤练的是“回旋九转神功”,他目前的这有神功,尽管事后须要特别调息,在对敌时,却是生生不息,不虞真力缺乏。”
此刻,他就是打算以这种特殊功力,去消耗对方的体功,使自己能在不泄露身份的情况之下,不着痕迹地,战胜对方。
果然,他这种战木,收到了预期的效果他自己还是那么从容暇豫地,有攻有守,但“黑白无常”二人,却己成强弩之末了。
那两位,不但攻势迟缓下来,额头也沁出了汗珠。
焦尚义入目之下,心头笔自暗道一声“不好”,向宋希贤却呵呵一笑道:
“你怎么还在把致当成宋希贤?”
一旁的姜树人,也看出了眼前情况不妙,尤其是胡天赐对“塞外双凶”的这一组,虽然都是徒手,但双方战况之激烈,却远比宋希贤那边,以兵刃夜手的一组,更要惊险得多。
姜树人入目之下,立即向焦尚义促声说道:
“老焦,咱们分别支援!”
这时,胡天赐却正纵声大笑道:
“‘塞外双凶’,一点也不凶嘛,二位是否因初来乍到,还存着客气之心呢?”
他这里话声才落,焦尚义己和身飞扑过来,一刀轧下,并震声怒叱:
“小狗吃我一刀!”
眼前这六个老魔中,姜树人,焦尚义这一对的功力,略低于“黑白无常”,却高于“塞外双凶”一二筹。
目前,这两个老魔头,分别以生力军的姿态,挥刀进击使的又是号称武林一绝的“灭绝刀注”,这情形,对已经在使用兵刃的宋希贤而言,除了感到压力骤增之外,倒还并不怎么影响战况。但以徒手对抗“塞外双凶”的胡天赐,所感受的却不同了。
他,独战两个成名多年的老魔,外表上他是攻多于守地,显得满不在乎,但实际上,却并不怎么轻松。如今,再加上一个焦尚义,他又怎敢过于大意!
因此,他夺力一招,将“塞外双凶”迫退三尺之后,人己乘机腾升而起,刚好避过境尚义那雷霆万钧的一刀,同时也己解下自己的白绫软带。
他,凌空环飞李匝,手中一振,那软绵绵的白绫带,竟然有若两根玉杵似地,横扫下面的三个老魔,他自己也疾如鹰阜地,左手一杨,向接尚义凌空点去。
他这有若天神下降似地,一招三式,可过得三个老魔,谎不迭地,各自疾退三步。
但也就在这瞬间,“塞外双凶”虹各自亮出一枝有若吹火棒似的奇形方刃,一齐吆喝着围攻上来,展开一场更激烈的恶斗。
这时,宋希贤,胡天赐这一对师徒,各自力战三个老魔,战况之激烈与精彩,恐怕只有二十年前,在黄山天都蜂绝顶,五老练八魔时的那一场恶战,差堪比拟而已。
可惜的,是如此精彩的搏斗,却没武林人物在旁参观,此刻,仅仅是那些手执黑色圆筒的劲锭汉子,与逐远地站在外围的顽童们,在作壁上观而已。
刹时之间,双方已硬拼了十招以上。
焦尚义一见胡天赐并未再下杀手,以为胡天赐技仅止于此,心头一宽之下,震声喝道:
“胡天赐,请听老夫一言。”
胡天赐笑道:“你那些陈腔滥调,不说也罢!”
焦尚义冷笑道:“你认为能安然脱险?”
胡天赐道:“你等着瞧吧!”
接着,震声说道:
“孤独老人家,今宵,不下杀手,是不容易突围的了,请收拾起慈悲心肠,咱们得闯!”
宋希贤扬声一叹道:“好!闯就闯吧!”
胡天赐忽喝一声:“撒手!”
一声惊呼,席帮彦手中的黑色“吹火棒”,被胡天赐的白绫带一点之下,震飞半空,连虎口也被震裂。
席帮彦惊呼骇退声中,胡天赐可得理不饶人地,左手飞指连点,右手白绫带一式“夜战八方”,将古白驹,焦尚义二人迫退三步,他,却同时左掌一扬,以“大接引神功”将席帮彦抓入手中,震声大喝道:
“谁敢再动一步,我立即废了这老贼!”
胡天赐这边才一得手,只听宋希贤也呵呵一笑道:
“姜树人,失礼!失礼!”
原来姜树人也几乎是在席邦彦被胡天赐所制的同时,被宋希贤制住了。
这师徒俩,设想得可够周到,竟然是分别将“镇宫双将”与“塞外双凶”中,各自住制一人。”
因为他们看得很清楚,目前,这六个老魔中,在功力上,虽然是“镇宫双将”次于“黑白无常”,但因“镇宫双将”是南宫秀的嫡系干部,所以,六个老魔中,却是“镇宫双将”
作主。
另一方面,宋希贤师徒最头痛,也是他们不敢然突围的,却是外围,却是外围那批手持火器的,“塞外双凶”的手下。
因此,他们为了在谈判,不致发生枝花,才分别将两个最具影响力的人劫将下来,使得对方根本没有还价的余地。
果然,这一意外的行动,使得对方其余四人,脸色大变地愕住了。
半响之后,焦尚义才长叹一声道:“二位意欲何为?”
胡天赐淡然一笑道:
“没什么!不过是劳这二位,送咱们离开这广场。”
焦尚义一蹙眉峰道:
“二位是侠义道中人物,怎会作出这种挟人质以自重的事来?”
胡天赐笑道:“咱们不是挟人质以自重,而是借人质来突围,说得更澈底一点,是借人质来打破你们这种,卑鄙龌龊的鬼蜮伎俩,根本就毋损于侠义精神。”
焦尚义苦笑道:
“横直都是你有理!好!你说吧!你要他们二位送到那儿?”
胡天赐目光向乃师投过询问的一瞥,宋希贤以真气传音说道:
“只要脱离这种火器包围就行。”
胡天赐微一沉思道:
“不敢劳驾送得太远,咱们离开这个广场,立即将人留下,不过,当我们离去时,你们这些人,却不许离开原地一步。”
焦尚义点头道:“好,这办法,可以考虑。”
一旁的古白驹蹙眉接道:
“如果他们离去之后,不将人质留下呢?”
胡天赐冷突道:
“中原武林中,纵然是黑道中人,也讲究一诺千金,胡天赐堂堂逍遥门下,你如果信不过。那咱们就只好再行一拼了!”
焦尚义连忙向古自驹说道:“古兄请别打岔,这小子所说的话,我倒是信得过。”
古白驹注目问道:“炼焦兄能保证?”
焦尚义正容点首道:
“不错!不过,这事情在太上面前,可不好交待。”
“这个……”古白驹若笑道:
“那就只好由咱们几个老不死,共同负责了。”
焦满义也苦笑了一下之后,才向胡天赐正容说道:
“好!事情就这么决定,希望他莫使我为难。”
胡天赐笑道:
“放心吧!他为不为难,固不关我的事,但我逍遥门下这块金字招牌,部不能不顾及。”
焦尚义点点头道:
“还有,你们不能再损伤他们。”
胡天赐披唇一哂道:
“你不觉得这话,太多余了么?”
焦尚义讪然一笑间,胡天赐郊沉声接道:“请让路!”
焦尚义内外围那些手持火器的人挥挥手道:
“诸位请让开一知通路,放他们走吧!”
胡天赐冷笑一声道:“放我们走?你说得多好听!”
宋希贤笑道:
“老弟台,别跟他较这些了,咱们走吧!”
“当我们走到那父待口时,阁下就可以前来接人了。”
焦尚义哼了一声,没接腔。
在对方虎视眈眈的注视之下,宋希贤师徒俩,大摇大摆地,扬长而去。
果然,焦尚义那些人,并不敢采取什么行动,一直到对方到达那边街口,将姜树人,席邦露二人放在地下,飞身纵登屋顶之后,才匆匆地赶去接人。
且说胡天赐随着乃师在层项上,一阵急驰,约莫过了十几条街道之后,才相皆纵落一个天井中,并由一个虚掩的窗门进入一间颇为讲究的房间之内。
胡天赐目光一扫之下,低声问道:“师傅,这是客栈么?”
宋希贤道:“不是,这是为师祖的民房。”
胡天赐就着茶几,倒了两坏冰冷的凉茶,双手递给宋希贤一杯道:“师傅,请喝茶。”
宋希贤一口饮下那杯凉茶,才轻轻一叹道:
“天赐,你先坐下,咱们须徒俩,好好地谈谈。”
胡天赐紧伴着乃师坐下之后,宋希贤才注目问道。
“几时到开封的?”
胡天赐恭座道:“今天天亮之前。”
宋希贤蹙眉接道:
“到得这么早,这一天,你在那儿混过?”
胡天赐道:“我是住在白叔叔的永昌镖局。”
接着,星目一亮道:
“师傅,今天,我还发现新的情况……”
话烽略为一顿,才将在永昌镖局中,所经历的一切,详细地说了遍。
宋希贤“唔’了一声道:
“为师就是为了这批人,才特别把你调到这边来的。”
不等乃徒开口,又轻轻一叹道:
“这些,咱们待会再研究,现在,我要先问你一些事情,你,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胡天赐点点头,又长长地叹了一声。
宋希贤正容说道:
“我知道你心中,一定会难过,他就是为了这原因,如非是你那生身之父找到中原来,我也会永远瞒着你。
“如今,真相即已全部揭开,你应该有勇气面对现实切莫怨天尤人!”
胡天赐正容点首道:“我知道。”
宋希贤正容如故地道:
“同时,我要提醒你,令堂,哦!我说的是你那生身之母,她,也是一个受害者,她那精神上所受的痛苦,是局外人所没法理解的。”
胡天赐目含痛泪,默然点了点头。
宋希贤道:
“还有,你那生身之父,虽然他不该到处留情,但严格说来,他也是造化小儿播弄下的受害者,你也不能怪他。”
胡天赐木然地点点头,苦笑道:
“只怪我自己不该抢着到人世来。”
宋希贤轻轻一叹道:
“事情即已形成,怨天尤人都无济于事,现在。我要郑重提醒你,你,决不可因自己有这么一个畸形的身世,而心存自卑感,你,一切都是正常的,幸运的,你的武功成就,目前已可傲视江湖,将来更不可限量,你,是有武林第一人之称的逍遥老人的徒弟,是天之骄子,应该扫除心头的所以阴影,抬头挺胸,做一番轰轰烈烈的惊人事业!”
胡天赐目含热泪,俊脸上肌肉连连抽搐着,也连连点着头道:
“恩师金玉良言,徒儿记下了。”
宋希贤拈须微笑道:
“记下了就好,关于如何应付目前这错综复杂的局面的问题,咱们待全从长计议,现在,我问你……”
语音略为一顿之后,才注目问道:
“前此在“朱仙镇’上,南宫秀同你们师兄说过一些什么?”
胡天赐微微一怔道:
“她……她说……你……你……”
她,结结巴巴地,半天接不下去。
宋希贤拈须笑道:
“不要紧,你只管照实道来,有什冒犯之处,我也决不怪你就是。”
“是!是!”
胡天赐于连声恭应之后,才将当时南宫秀所说,有关与逍遥老人那一股畸恋的故事,详细地说了一遍。
宋希贤于静静地听完之后,才注目问道:
“天赐,你相信这件事的真实性么?”。
胡天赐正容答道:
“天赐相信恩师不是那样的人。”
“错了!”宋希贤正容接道:
“天赐,南宫秀所说的故事中,有九成九都是事实,但有一点须整更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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