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孤鸿意识再次回笼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了一张柔软的大床上,而洛景明侧躺在自己身旁,单手撑着头,含笑望着她。
耳边依稀可以听见屋外飘进来的音乐舞曲,昭示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并没有过去多久。
她的思维还是有些迟缓,混沌一片,无法思考,愣愣的望着眼前近在咫尺的男人,脑子里面只剩下一个想法:
她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对他如此依赖,如此放心的?
也许有很多时候,情感会先一步理智去支配大脑。
见她目光变幻,他低低笑了一下,哑声问道:
“酒醒了吗?”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表情迷惑,自己也搞不清楚的样子。
“这是哪里?”
“丹特先生为我们准备的客房,今晚我们住在这里。”
“哦。”
她应下,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他几不可查的叹了口气,轻声问:
“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放任自己在那种场合醉成这个样子,这可不是她的性格。
她微微咬唇,表情迷茫思索了一会,才恍然大悟,
“她们玩游戏,蒙眼捉人,我听不见,只能一直输,一直喝。”
她的语气有些罕见的委屈。
单耳失去听力,平常没有影响,但是却再也做不到听声辨位了。
她那么骄傲的人,这大抵是她一辈子最大的遗憾了,嘴上说着过去了,心里也许也过去了,可留下来的这赤/裸裸的缺陷,怎么可能真正过去?
他低头在她额头上吻了吻,轻声道:
“没关系,除了这个,你做什么都不输。”
“那当然!”
她眼里雾气蒙蒙,却又明亮动人,有些得意道:
“我刚才唱歌了!我唱得好不好?”
他笑:“好,可是怎么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歌词?”
“因为我只听过一遍,只记得这一段,剩下的都忘了。”她顿了顿,笑了起来:“幸好你来了。”
“是啊,幸好我来了,后面的歌词,就不好听了。”
叫罗拉的舞女与叫她的男朋友托尼,为了生计为了梦想在酒吧辛苦工作,却遇见了无礼的客人,托尼为了心爱的女孩挺身而出,一声枪响,两人惨剧。许多年后,老年的罗拉又回到了那个酒吧,她单只形影,年老色衰,只能在这熟悉的音乐中回忆着自己年轻时的爱人。
在人家新婚前夕唱这首歌,确实是有些不吉利。
她歪头消化了好半天,才终于把他讲的故事听懂,喃喃道:
“为什么那些故事,到头来都是悲剧”
Lola是,Laura是,泰坦尼克号是,维多利亚和阿尔伯特是,连温莎公爵最后都先一步离世,扔下辛普森夫人一个人寂寥余生。
世间爱情,十有九悲。
他伸手,抚摸着她因醉酒而泛起粉嫩的脸颊、殷红的双唇,动作温柔,目光幽深莫测。
“因为命运无常,最爱捉弄有情人。”
生离死别万般皆不由人,你我芸芸众生又是何其卑微渺小。
两人沉默的对视了片刻,他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笑了笑,问她:
“既然我这么及时把你从台上救下来,有什么奖励吗?”
“奖励?”
“对,没错,我应该有奖励的。”他的声音低哑,循循善诱,带着蛊惑,手指暧昧的抚摸过她的耳朵,脖颈,“想一想,现在,此时此刻,你能给我什么?嗯?”
于是她真的认认真真的思考了好半天,最后有些为难的开口:
“要不然,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他哑然失笑,但是也没有拒绝,好脾气道:
“好。”
“是你之前一直想知道的。”
“好。”
仿佛是怕屋子里还有第三个人能听到一样,她靠近他的耳边,悄声道:
“我之前做过一件,比穿耳洞还要出格的事,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你是唯一一个知道的。”
“很荣幸。”
“你一定要替我保密,千万不要告诉我姥爷。”
“姥爷?”
“就是外公。”
“好。”
“你保证!”
“我保证。”
“要拉勾!”
他没想到她喝醉酒了之后,会这样像一个小孩子,有些哭笑不得的伸出手和她拉勾。
可是下一秒,他就有些笑不出来了。
她低下头,一本正经的,一个一个解开自己衬衫的纽扣,从上到下,慢条斯理,直到露出胸前大片肌肤,而她犹嫌不够,修长纤细的手指轻轻拨开了那片轻薄的布料:
“你看!”
只见她靠近左面心脏的位置,有一枚指甲大小的纹身,简洁的线条,生动形象,寥寥几笔,便勾勒出来了一只振翅的飞鸟。
她笑得像个炫耀玩具的孩子,露出一排小白牙:
“这是大雁,是孤鸿,是我。”
他浑身僵硬的望着那处纹身,呼吸凝滞,眼中幽深无际,如同酝酿着一场骤雨狂风。
昏黄的灯光下,白皙的肌肤和黑色的内衣,青色的纹身和那若隐若现的粉红,强烈的色彩对比冲击着视线,镂空蕾丝包裹着的那片柔软究竟有多美好,只有他知道。
好像有一瞬间,也好像有一万年,他长长喟叹了一声,似悲伤,又似喜悦,万语千言,不可说,不可说。
“是,是孤鸿,你就是孤鸿。”
他低声开口,缓缓说出来最后一句话:
“Myladybird”
而后,他低头亲上了那只孤雁。
压抑许久的欲望,如洪水开闸,一发不可收拾。
本来他并不想在这里和她亲热,很糟糕的地点与时机,她甚至还是不清醒的,但是体内的冲动已经到了临界点,也管不得这是不是趁人之危,何等卑劣无耻,甚至是,刻意放纵着这份卑劣无耻。
这才是真正的他,真正的洛景明。
永远不能为她所知晓的一面。
她似乎是很喜欢他的亲吻,轻声笑个不停,她捧着他的脸,想和他接吻,可他的吻却只落在别处,她扭着身子挣扎轻叫了一声,下意识的弓起了身子。
乱了乱了,一切都乱了。
她勉强咽下了那断断续续,仿佛不属于自己的娇媚声音,只觉得头顶的吊灯仿佛近在眼前,炽热的白光充斥了整个视野,浑身在酒精的作用下烫得好像要燃烧了起来。
他俯下身子,亲吻着她,阻住她咬着自己的下唇,哄着劝着,
“乖,张嘴。”
她条件反射的顺从着。
她难得如此诚实的配合几乎激起了他心里阴暗暴虐的一面,想要得到她,想要占有她,想要取悦她,想要毁灭她
而她躲无可躲,避无可避,终于身子忍不住狠狠颤抖,眼前仿佛绽放出无数烟花。
在同一瞬间,他也俯身紧紧的抱住了她,将头埋在她的颈间,隐去了那双烧得通红的眼。
她就在他面前,近在咫尺,触手可得。
可终究还是理智站了上风。
深深呼吸了几下,他缓缓松开了她。
心中里的渴望已经忍到了极致,可他仍是近乎自虐一般的,动作缓慢,慢条斯理的为她将裤子穿好,bra系带重新束好,纽扣一粒一粒的扣上,拉平已经褶皱不堪的衬衣。
再擡头时,正对上她乌黑明亮的双眼。
她定定的望着他,好似清醒,好似失神,好似醉了,又好似没有。
她伸出手,指尖轻轻抚摸过他汗湿的头发,锋利的眉目,高挺的鼻梁,再划过喉结时,被他一把捉住,放在唇边吻了吻。
“别再撩拨我了。”
他无奈的笑,声音已经嘶哑得不成样子。
她一枚纹身就差点让他的自制力全线崩溃,再这样下去,他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把持得住了。
“小气!”
她抽回手,嘟囔了一句,而后转过身不再理他了。
他哑然,哭笑不得了好半晌,起身下床去了洗手间。
半晌后再回来时,他身上带着浓重的水汽和凉意。
她还没有睡,睁着眼睛定定的望着天花板。
“不困?”
他在她身边躺下,不敢伸手抱她,只将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而她也乖乖的倚了过来,摇了摇头。
“不困。”
他揶揄:“喝酒也会睡不着?”
“不是,头疼。”
他伸手想要给她揉太阳穴,却被她拂开,她闭上眼睛,小小声道:
“你唱歌给我听吧。”
“唱歌?”
“我给你奖励了,你也要给我奖励。”
他低低的笑,心道我给你的奖励,你刚才不是已经得到了吗?
可是耐不住她难得有些撒娇的语气,这是她清醒时决计不会有的。
“想听什么歌啊?”
“什么歌都好。”
于是拉起被子在两人身上盖好,一手揽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在她身上轻轻拍着,哄小朋友睡觉一样给她唱歌听。
他唱得是一首粤语老歌,若有若无的萦绕在耳际。
她觉得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只觉得曲调轻柔舒缓,又带着说不出的苍凉,让人想哭,又想笑,心里涩然不堪,就这样一直一直,直到梦里
作者有话要说:我的围脖:人间锦绣皆成灰,请大家速度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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