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国林的秘书小张就住在他隔壁,此时听到老板的声音,他立马就赶了过来。
“快!快去找那个谁!”屠国林很着急,胳膊指着秘书,一下子卡壳了。
秘书一脸担忧跑过来:“屠总,你想说什么?”
“给咱们打电话的那个!”
屠国林终于缓过神来,神情急切:“余吉这个项目的负责人是谁,立马联系他!”
秘书虽然不知道老板这个激动的原因是什么,但当下就掏出手机联系负责人,但遗憾的是,他打了几个电话过去,对方都显示关机。
“老板,打不通……”秘书看向屠国林,神情也紧张了起来。
迟夏笑笑,胳膊捣了捣骆寻,两人不着痕迹地对了个眼神。
她开口:“屠总,所以你是觉得这个负责人有什么问题吗?”
屠国林怔在原地,似乎没听到她说的话似的,他眉头紧锁思考着前因后果,半晌后终于反应了过来。
“那个王……王……”
秘书在一旁提醒:“王胜。”
“对,就是这个王胜!”
屠国林转身走到迟夏和骆寻跟前:“骆警官,迟警官,这个王胜有问题!”
“王胜就是小野子坡这个项目的负责人?”迟夏说。
“对!”
屠国林坐了下来,两手交叉:“小野子坡的项目一直都是他负责的,这次也是他先打电话联系小张,小张看了,觉得不对劲才汇报给我的,当时说的神神乎乎的,我怕影响后续在余吉的投资才打算过来看看……”
他说到这儿停了下来,一拍手:“真是打了几十年的鸟儿,到头来结果被鸟啄了眼睛!”
秘书不清楚老板跟这两个警察聊了什么,但刚才他联系不到王胜,再听老板这么一说,他猜也能猜出来这个王胜有鬼了。
“一开始是下面的人说小野子坡的负责人想跟屠总通个电话,说是有重要的事情想汇报。”
秘书开口为老板解释:“但屠总业务繁忙,小野子坡也并非公司今年的重要项目,我怕打扰屠总,第一次就拒绝了,让他有什么事情先跟我说,但王胜却挂了电话,我也就没再当回事了。”
“后来隔了几个小时,王胜又打了电话过来,这才跟我说小野子坡的情况有点不妙,我追问之下他才跟我说出人命了,了解到跟我们的项目无关之后我就让王胜直接报警就好了……”
秘书说到这儿的时候看向屠国林,不知道自己还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屠国林深呼了一口气,抬了抬手:“你坐吧,我来说。”
秘书没坐到沙发上去,而是自己找了个凳子坐在了一旁。
屠国林叹了口气,交叉的十指张开又握住,像是作出了某个决定。
他看向骆寻和迟夏:“骆警官,迟警官,事已至此,与其最后被你们查出来,我不妨直接告诉你们吧。”
“屠总这么想还是挺对的,有些事还是说清楚比较好,免得最后查出来的时候给自己徒增嫌疑,也增加我们的工作量。”
骆寻笑笑,做了个请的姿势:“您说。”
屠国林调整了一下呼吸:“王胜告诉小张,在这三个死者的身上,发现了我的名片。”
“你的名片?”骆寻拧眉:“屠总认识这三个死者?”
“我完全不认识他们!”屠国林有些激动:“我对这三个人没有任何印象!我敢肯定我绝不认识他们!”
迟夏往前倾了倾身:“据派出所的同事所说,那三个人遇害的房子门关的很紧,他们都是撞了几下才进去的,屠总,你的名片是从哪里发现的?”
屠国林脸色变了几变:“那个门的确关的有点紧,但是窗户是可以进去的,在派出所的人过去之前,王胜他们只是发现里面疑似死了人,所以找人从窗户进去确认的。”
“那你的名片是在什么地方?”迟夏又问。
这次,屠国林的脸色更难看了,他脸上浮现出怒意,又调整了一下呼吸才说:“死者的手里,名片捏在那些死者的手里。”
他看了一眼小张,小张立刻会意:“警官,我这里还有王胜发过来的照片,你们要是不信的话可以看看!”
他很快调出照片,将手机给迟夏递了过去。
迟夏拿过手机和骆寻一起看,照片拍的很清晰,跟云台里简直是天差地别。
照片里,三个死者叠抱在一起,看得出是在互相取暖,而且他们身上穿的花红柳绿的,应该都是剧院那些破旧的服装和布料。
他们各自的手里握着三张名片,如果从整张图来看的话,可能并没有那么明显。
秘书又提醒他们:“后面有局部图,划一下就是了。”
迟夏划了照片,是死者的手部拍摄大图。
照片里的确能够很清晰的看到屠国林的相关信息。
屠国林也拿了一张自己的名片放在了桌上:“骆警官,你们看,这是我的名片。”
骆寻拿过名片跟照片里对比,的确一模一样。
迟夏将两张照片反复看了几遍,胳膊肘捣了捣骆寻:“骆队,你手机给我。”
骆寻掏出自己的手机解锁给了她,迟夏点开二维码给秘书递了过去:“加好友,把照片发过来,还有你跟那个王胜的通话记录证明也需要给我们一份。”
秘书很快加上,将照片发了过来,又当着迟夏的面截图了自己和王胜的通话记录发了过来。
迟夏用骆寻的手机又将照片发给了自己,才把手机还给了骆寻。
等她做完这一切骆寻才问屠国安:“所以屠先生,这就是你来余吉的原因?”
“死了三个人,我跟他们无冤无仇更不认识,结果他们手上又拿着我的名片……”
屠国林叹气:“骆警官,换了任何人都会来看看吧,我在榆滨也算是有点名声,不瞒你说……”
他看起来有点难以启齿,思考了一会儿还是说了:“我弟弟已经是个杀人犯了,我再跟这种事扯上关系,你觉得舆论会怎么说我?到时候公司的运转受影响怎么办?手底下那么多人,我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他们考虑考虑吧?”
“那屠总,你为什么一开始没有把这个事情告诉赵所长?”
骆寻看着屠国林,因为感冒的缘故,他的声音有点沉,却在此时有些质问的意思。
屠国林自知理亏,他抿了抿嘴,松开了交握的双手:“骆队长,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
“哦,懂了。”
骆寻点了点头:“屠总自认为自己跟这件事没有关系,所以避开了对自己不利的线索,是这个意思吧?”
屠国林脸色微沉,并不很喜欢他这么直白地把话说出来。
“本就与我无关。”他拍了拍膝盖,姿态挺拔:“我行的端坐的正。”
迟夏轻轻歪了歪脑袋,半带着笑意:“那谁知道呢。”
屠国林对上她的目光,只见她笑容玩味地盯着自己,仿佛早已经看穿了他的内心。
这让他不爽,非常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