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一,天蒙蒙亮,顾黎枕头下的手机就震了,她昨晚临睡前调了闹钟。
顾黎忙把闹钟按停,因为身体动了一下,抱着她睡的程渊把脸往她颈子里窝了窝。
默了十几秒,顾黎余光瞄了瞄旁边的人,她知道程渊的睡眠一直都不是很深,就没敢再乱动。
又过了一会儿,顾黎听见他呼吸稍稍重了一点,就伸手往枕头下摸了摸,摸到了东西之后,她就开始在被子里小心翼翼地找程渊的手。
她动作轻的不能再轻,唯恐把旁边的人吵醒,扣扣索索了半天,顾黎的额头都冒了汗,才缓缓舒了口气。
现在就等发现惊喜的人一脸的惊喜了。
等着等着,顾黎就等睡着了。
等到天光大亮,等到外头的太阳穿过窗帘投到了床尾,程渊伸出被子里的手捋了把额头前的碎发,然后扭头看了眼旁边睡得正香的人,他早晨喜欢拿指腹蹭顾黎的脸,一蹭,顾黎就爱往他的怀里躲,程渊微微侧了下身子,蜷着的手指刚伸过去,他的目光就顿在了无名指的根部。
是一个银色的圈戒,不大不小,套在他的无名指上,上面还有一颗小钻,和他之前送顾黎的那款钻戒款式很像。
要说惊喜,是真的惊喜,因为新年的第一天就收到了这样一个很有意义的礼物。
要说不惊喜,这礼物肯定是旁边睡着的人给他戴上的。
程渊轻轻翻了个身,在上面,顾黎被身体上的重量压得蹙了蹙眉,程渊找到她的右手,用自己的左手与她十指相扣。
“宝宝,”他轻轻唤她了她一声,然后低头,在她的耳边:“我很喜欢。”
送惊喜的人啊,却跟没听见似的,继续呼呼大睡,等到睁眼的时候,旁边没人了!
顾黎一个骨碌坐起来,往对面的墙上一看。
我的天,都九点了。
居然都没人喊她!
“程渊!”顾黎扯着嗓子大喊。
正在院子的小菜园里跟顾茂在拔葱的程渊头一擡:“叔,是顾黎的声音吗?”
顾茂摆手:“拔你的葱。”到这个点了还不起,不自觉!
二月中旬的天,气温回升得厉害。
程渊穿了一件白色的粗针毛衣,袖子有点长,他把左手缩在袖子里,全程只用右手,顾茂呢,拔了葱就顺便给外面的一层给剥了,程渊就一只手,他拔了之后就给顾茂,也不剥皮。
顾茂就说:“你别给我呀,你自己把这外面一层给剥了。”
程渊不要:“我拔,你剥。”他才不要戒指沾到土呢!
顾茂咂嘴:“你这孩子,”他去拽程渊的左胳膊:“你是冷还是怎么的,把手给我伸出来。”
程渊把胳膊挣回去,缩到背后,然后站起来:“我不剥了,我上楼去看顾黎起来了没有。”
顾茂站在菜园里,嘴角在抽抽:“臭小子,晚上的饺子你别吃了!”
程渊不理他,一溜烟跑上楼了。
顾黎喊他没人应,就气嘟嘟地跑卫生间刷牙洗脸了。
程渊跑到房间,没见人,“顾黎!”
顾黎吐出嘴里的泡泡,“哼”了一声嘟囔一句:“没良心!”
程渊又跑到卫生间,见她站在洗漱台边洗脸,就从后面搂住她:“宝宝。”
宝宝在生气,宝宝不理他。
程渊在后面缠她:“你起来怎么不叫我?”
顾黎在心里又哼了一声,不叫你?叫你了,你倒是理呀!
顾黎擡手拿毛巾擦了把脸,没好气:“过去,挡着我了!”
程渊:“?”
这是生气的语气呀,他赔笑:“怎么啦?”
顾黎转身的时候瞥了一眼他的左手。
哦,还戴着呐,还以为他扔了呢!
哼!看见了都没什么表示!
没良心!
顾黎趿拉着拖鞋出了卫生间,程渊跟在她身后,“宝宝……”
走到房间门口,程渊拉住她的手腕,然后伸出左手,在晃自己的手指:“你什么时候给我戴的呀?”
顾黎剜了他一眼:“哼!”
她那点小气性呀,程渊可是一摸一个准。
他手往回一拉,把生气的小女友给拉怀里了:“干嘛生气,哪有人送礼礼物还生气的。”
顾黎把脸一偏:“早知道就不送了!”
“那不行,”程渊鲜少这么死乞白赖的缠着她:“什么时候买的,嗯?”
顾黎嘟着嘴不说话。
程渊搂着她往房间里挪,顾黎在他怀里,跟着他的脚步往后退。
程渊坐到了床尾,把她往腿上一按:“新年,有什么想要的,欧巴给你买!”
程渊还第一次这样自称‘欧巴’,然后,顾黎就笑出了声,嘴角的笑持续了几秒,她就给压了回去,嘟囔:“你当是走亲戚啊,还礼尚往来!”
程渊伸出手,又看了看戒指,这几个小时里,他不知都看了多少遍,他说:“尺寸正正好好。”
那肯定是正正好好的,顾黎可是趁他睡着的时候,拿线缠着他手指的尺寸,照着去买的!
顾黎也没气性了,握着他的手腕,看了看:“喜欢吗?”
他擡起下巴,在她的脸上啄了一口:“喜欢的不得了。”
顾黎撇嘴:“那你怎么不在床上陪我睡,起来了也不喊我!”
程渊晃着自己的腿,顾黎随着他的腿也在晃。
“昨晚你不是两点多才睡吗,就想让你多睡一会儿。”
昨晚,一大家子在客厅里吃瓜子看春晚,直到最后的经典歌曲《难忘今宵》唱完,才散了场。回了房间,顾黎又缠了他一会儿……
程渊说:“而且今天是大年初一,你睡懒觉没事,我得起来拜年啊!”他悄咪咪的说了句:“早上,我给爷爷奶奶磕了头。”
顾黎“啊?”了一声:“你都磕了头啦。”
“对啊!”程渊问:“你以前磕吗?”
顾黎说:“以前磕的,从高中之后,他们就不让我磕了。”她眉毛一扬:“爷爷奶奶给你多少压岁钱啊?”
程渊伸出五个手指。
顾黎眼睛瞪得大大的:“五千啊?”
程渊笑着摇头。
顾黎懵了一下:“五……五万啊……”这么阔绰的吗!以前,她就只有四百,两个老人一人给两百。
程渊弹了下她的额头:“想什么呢!是五百!”
顾黎顿时焉巴了:“才五百啊,那之前爷爷还说给你包个大红包。”小气!
程渊从脖子里掏出一个玉子:“但是爷爷多给了我一个这个。”
顾黎立即伸头仔细看了看:“是个观音啊。”她不懂玉,不知道好坏,但是爷爷玩玉,她是知道的。
顾黎叹气:“到底是个男孩子,地位就是不一样啊!”这么些年了,爷爷都没送过她一块玉。
好羡慕。
程渊问她:“你喜欢玉吗?”
顾黎囊了囊鼻子:“谈不上喜不喜欢。”
程渊把玉子放回脖子里:“那等回去,我也去给你买一个。”
顾黎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我不要。”玉子都好贵的,有那钱还不如花在房子的装修上面呢。
程渊把下巴抵在她的侧肩上:“起来怎么不叠被子啊?”
她醒来找不到他,哪来的心情叠被子哦,再说了,她一直都不喜欢叠被子。
程渊用腿颠了她一下:“去把被子叠了。”
顾黎当即拿眼瞅他了。
有人又开始在女朋友的雷区放肆蹦跶了:“等被子叠好了就下楼,叔叔说,十一点我们去爷爷奶奶那边。”他说的是顾茂父母那。
顾黎一双带着火光的眼睛盯着他不动。
程渊呢,把她拉起来又把她推到了床边,还不忘在她耳边叮嘱:“叠整齐了啊,枕头也要放好。”
顾黎眉心一拧。
有古怪!
他从来没让她叠过被子!
顾黎看着那条白色的身影走出房间,她视线落到床上。
叠整齐……
枕头也要放好……
顾黎猛吸一口气,弯腰的同时,把枕头一掀——
还真有!
顾黎把那装在透明塑封袋里的红色卡片拿起来一看,只见上面是一对金色的卡通男女,他们侧着身子,手背在身后,撅着嘴,在亲吻。
男孩子的耳朵上有一个助听器,女孩子的头发上是一个银色的发夹。
男孩是他,女孩是她。
顾黎用指腹轻轻摸着上面的男孩子,扁着嘴笑了。
他怎么总能想出这些‘稀奇古怪’的礼物呢!
当靠在门侧外墙边的程渊听见里面传出一声“坏蛋”的时候,他抿着嘴笑了。
他没走,没下楼,就站在门口,他就知道她会‘骂’他坏蛋,就知道她会喜欢。
顾黎把那红色卡片装进了她的黑色包包里,黑色包包也是程渊给她买的,上面垂着流苏。
当顾黎走到门口的时候,她顿住脚,扭头,她看见了一张漂亮的笑脸。
她看着她,没有说话,但红了眼眶,不过一个眨眼,泪花就从眼睫上坠了下来。
程渊只想着用礼物让她笑,可却一点都不想让她哭。
他走过来,捧起她的脸:“怎么还哭了?”
顾黎也不说话,睁着一双红红的眼睛望着他。
程渊低头,亲她的眼睛:“大过年的,不许哭。”
她很听话,弯了眼角,笑着,点了头。
原本还觉得爷爷偏心的小姑娘,在出门的时候,也收到了一块玉,是个佛。
所谓男戴观音女戴佛,这下,算是凑齐了。
顾茂咂嘴:“老头子今年大手笔啊!”
顾黎眼睛笑得都弯了,在跟他的男朋友炫耀:“我也有!”
回去的路上,顾黎把那黑色包包抱在怀里,跟抱着个宝贝似的。
程渊伸出戴着她送的钻戒的左手,掌心朝上,顾黎把戴着她送的戒指的右手给他,掌心朝下。
十指紧扣,两人相视,真真应了那句‘目光所及皆是你’。
往年,顾茂一家三口最多只会在老家过到正月初二,而且还是初二一大早就走,今年,例外了。
初四中午,顾茂‘一家老小’才从花县回了杭市。
杭市的天气也好得不得了,王雪琴一进家门就去卧室把床上的被子给抱阳台上晒了。
程渊呢,在楼下跟顾茂把车子后备箱里,从花县带回来的吃的往楼上拿,电梯里,程渊问顾茂:“叔叔,望山水的房子什么时候能装修啊?”他有点急了,这眼瞅着就到三月份了。装修怎么也得花好几个月,再迟的话,就耽误他九月底娶老婆了。
顾茂差点就忘了这茬,“我等下就来问问我那朋友,上次我跟他提了一嘴,他答应得爽快。”
程渊问:“那人是装修队的还是装修公司的?”
“那肯定是装修公司啊!”顾茂瞄他:“我,你还不放心啊!”
程渊哪敢不放心,忙摇头:“我就是问问。”
程渊在顾黎家忙完就去了寄放小黎的那家宠物店,宠物店主人是当地人,所以过年期间也就大年三十那天没有营业。
小黎正趴在笼子里,优哉游哉地晒太阳呢,笼子里,还有另一只灰色小猫,灰猫在给小黎舔毛呢。
那亲密劲儿,啧啧啧。
下午,顾茂联系了对方,把约见的时间定在了初六的上午。以至于这两天,程渊一直在网上看关于装修的帖子,什么‘装修十大雷区’,什么‘装修必须要注意的十大细节’,还有‘装修后最让你后悔的事’……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来装修里的水这么深。
初五的晚上,程渊又住顾黎家了,两人趴在床上,程渊在画房子大概的草图。
他说的头头是道,顾黎听的似懂非懂,她不懂,就觉得程渊哪哪讲的都对,以至于程渊讲完,问她:“怎么样?”
顾黎直拍手:“好棒好棒!”
程渊囊着鼻子捏她的脸:“你有没有在听啊?”
顾黎委屈扒拉:“你说的那些水电改造啊,还有什么风水禁忌啊,我又不懂,”她指着白纸上的草图:“而且你这画的又不是效果图,我看的都稀里糊涂的。”
程渊挠头了:“看不懂吗?”他仔细地看着白纸上的那线性结构:“我画得挺简单的了。”
顾黎在嘿嘿嘿:“跟你没有关系,是我太笨了。”
程渊擡着一张无奈脸,看她,默了半晌,他说:“要不这样,你把你想要的跟我说,不想要的也跟我说,这样行不行?”
诶,这个办法好!
顾黎就开始说了:“客厅里,我要倍投电视,还有很软很软的布艺沙发,这样,下雨天,我们就可以窝在沙发里吃零食看电影了,卧室里,你之前不是说做照片墙的吗,那个别忘了,还有,床,我们的床,我之前在网上看到一款湖蓝色的高后背的那种床,超级美,还有,灯,家里一律不许买那种古老的吸顶灯,我要水晶的,很闪很闪的那种,还有窗帘,我也要湖蓝色的。”
她说的全的软装。
说到这,她开始兴奋了:“我最近好喜欢湖蓝色,”她嘿嘿笑:“我昨天在网上给你买了一件湖蓝色的卫衣,超炫的,后面是一只雄赳赳气昂昂的公鸡哦!”
你说她思维跳跃的快不快。
她像个机关枪似的,在那巴拉巴拉说个不停,程渊想打断她,都无从下嘴。
顾黎还在手舞足蹈:“估计后天就能发货了,到时候,我要看看,是不是比***要帅!”
程渊终于出声了:“等等!”
顾黎愣了一下,下一秒,手一擡,紧紧捂住了嘴。
糟糕,一时激动,说漏嘴了!
程渊坐起来,还盘起了腿,他伸手把顾黎捂在嘴上的手给拉了下来,他眯着眼:“你刚刚说谁?”
顾黎头摇的跟个拨浪鼓:“没谁,你听错了!”
程渊难得哼哼:“你欺负我听力不好啊?”
顾黎头摇得停不下来,在赔笑:“你看你,说的哪儿的话啊!”
程渊把她旁边的手机给拿手里,输了密码,进了相册。
一看,直接呵呵呵了。
相册里一下子多了上下得滑好几下才能滑到他的一堆男人的照片。
那堆男人,全是一个人,就是当下正在热播的偶像剧里的男主角。
程渊把屏幕面对着她,在半空中晃了晃:“这是谁?”
是谁,是当红炸子鸡,惹得全民喊‘老公’的小鲜肉。
很不巧,不太追星的顾黎也一不小心‘爱’上了。
但是顾黎指天发誓:“他吸引我的,真的只是他剧中的角色,与他本人没有任何关系!”
程渊才不信,他把手机还给主人:“你自己看着办吧。”
好一句‘你自己看着办吧’,看着淡淡然的口气,却杀伤力十足,她好不容易囤的剧照啊,就要挥手说再见了。
也就七□□十秒吧,在相册里呆了不过48小时的男人,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顾黎把相册给他看:“行了吗,哥哥?”
程渊没有去看她递过来的手机,他表情淡然地擡眼,把所有的醋意都压在心底,明明就是小女孩的追星而已,可他还是受不了了。
他可以忍受别人喜欢她,但他受不了她喜欢别人,哪怕真的只是剧中的角色。
所以,在短暂的‘强势’后,他把她的手给握手里,他看着她手上的戒指,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他声音低低的:“我是不是很无理取闹?”
他擡头,眼神炽热,偏偏,小心翼翼:“我是不是管你管得多了?”他知道自己越来越贪心了。
不该太贪心的,可偏偏忍不住。
顾黎反应慢半拍地摇头,“程渊,”她是第一次见他对她这样,上学期,学校里人追她,他反应并不强烈,甚至给她的感觉可以说是毫不在意,可今天……
她歪着脑袋看他:“你在吃醋啊?”
其实她明知故问了,可还是想问他,甚至想听他说一句:嗯,我吃醋了。
然后,程渊声音闷闷地“嗯”了一声。
再然后,顾黎就笑了,表情很是惊喜:“原来欧巴也会吃醋呀?”她又开始欧巴、哥哥变换着叫他了。
程渊擡头看她,有点看不懂她此时的表情,女孩子是喜欢男朋友吃醋,还是不喜欢呢?
他不知道,他第一次谈恋爱,很多都是顺着自己的内心来,在对待和她的这份感情里,他总是把他心里最直白的感受表现出来。
有时候他不太会藏着掖着。以至于很不确定自己这样‘无理取闹’是不是会惹她反感。
程渊越想刚刚自己的反应越觉得自己无理取闹了,他把手机拿起来给她,带着不确定的讨好与谨慎:“要不,你再重新保存几张照——”
可顾黎却一把将他递过来的手机给接到手里扔一边去了,还打断了他没说完的话。
“我喜欢你这样,喜欢你吃这种乱七八糟的飞醋,喜欢看你刚刚那霸道的只允许我看你一个人的语气。”她把身子探过去,抱住他,声音里像裹着糖丝:“喜欢得不得了。”
他僵着的嘴角,在被她抱住的下一秒,弯了,眉间的黯色随着她那句‘喜欢得不得了’而消失殆尽,他眼底全是愉悦,他把她抱紧,开始把对她的贪袒露了一些出来:“那你手机的相册里不许存别的男人的照片。”
顾黎咯咯咯:“好。”
他又贪了一点:“也不许喜欢别人。”
顾黎还是咯咯咯:“好。”
他得寸进尺:“男明星也不行。”毕竟,男明星也是男的。
顾黎继续咯咯咯:“好。”
他不说话了,把搂着她的一只手臂从她腰间擡起来,覆在他的后脑勺上,他把半张脸都埋在她颈子里,声音软软的,里面像有一把勾子,在勾着她:“宝宝,你困不困?”
顾黎抱着他不说话,但是把自己挪到他月退上,开始盘着他。
还要说什么呢?
这回答还不满分吗?
快十一点的时候,程渊悄悄开门,把客厅茶几上的那盘草莓给端房间里了。
顾黎侧躺着,单手撑着下巴,在笑他:“你做贼呢?”
程渊朝她‘嘘’了一声,在枕头上铺了一张纸,把盘子放上面,然后他悄咪咪地问:“我这个时候要是去洗澡,叔叔阿姨会不会多想?”
顾黎笑得停不下来:“你、你猜。”
最近他们亲密到一半的时候,会戴,
T了。
顾黎眼神‘不怀好意’地下移:“你刚刚不是用湿巾擦了吗?”
程渊身上罩着王雪琴在花县给他买的毛绒灰色睡袍,腰间的带子松垮地系着,整个人看着又禁又欲。
顾黎眨了眨眼,拍了拍床垫:“你上来。”
他乖乖坐上去,一条腿撑在床边的地上,一条腿弯着搭在床上。
就、很招人心痒的那种。
顾黎捏了个很大颗的草莓,然后让他把盘子端过去。
等程渊把盘子端过去,身体转过来的时候,顾黎支起身子,把嘴里咬了一口的草莓,贴着他的唇,用舌尖顶了进去。
程渊超级配合地张开嘴。
她把最甜的草莓尖喂给他了。
顾黎退开一点,看着他微微沾着草莓汁的唇,问他:“甜吗?”
“甜。”草莓很甜,她比草莓更甜。
程渊把那草莓尖用牙齿抵出甜甜的汁,然后伸手扣住她的后颈,唇压上她的唇,舌尖抵开她没有闭合的双齿,他把甜甜的草莓汁喂给了她。
要了命了……
还想要……
顾黎闭上了眼,吞咽了一下喉咙之后,她把他推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