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天说变就变了,所谓一场秋雨一场凉。
淅淅沥沥的小雨敲打着桂花瓣,落了满城的桂花雨。
有着微微暖意的房间里,床上的人裹在毯子里,一米二的床,也就滚了一圈半吧,就“咚”的一声,滚到了地上。
掉在地上的人揉着肩膀,被疼醒了,随着意识回笼,昨晚又欠.爱的记忆开始在她脑海里来来回回地翻滚,她红着脸,漂亮的眼睛弯弯的,她把脸藏在毯子里,在地上傻笑。
厨房里有抽油烟机的声音,程渊正在做早饭。
顾黎也没穿衣服,裹着个毯子就出来了,厨房传来水声,顾黎悄咪咪地走到他身后,张开手臂,把他给拢到了毯子里。
程渊被她吓了一跳,他关了水阀,转了个身,看见了她颈子里的一点嫣红,他一个弯腰,就把她连人带毯地抱了起来。
顾黎被他抱得比他高出了半个身子,她咯咯咯地笑着锤他的肩:“坏蛋,放我下来!”
程渊现在可喜欢听她喊他‘坏蛋’了,像是恋人间的俏皮情话。
他把顾黎放在沙发上,这才看见她毯子里光光的,昨晚洗了澡之后,她就躺沙发上睡着了,他怕吵着她,就没给她穿衣服。
程渊低头啄了下她的肩,弯着嘴角说她:“不知羞。”
顾黎下巴一擡:“羞什么羞,都被你看光了,还有什么好羞的。”何止是看光光啊,还亲光光了呢。
程渊已经不是以前的程渊了,他把手伸到毯子里:“那再看一次。”
顾黎逮住他作乱的手,哼哼:“不给!”
她一脸俏皮的可爱模样,和昨晚床上的时候又像又不像。
程渊把手抽出来,隔着毯子把她抱怀里:“顾黎,”他早上醒来的时候,突然觉得心里好空,明明她就在身边,明明他伸手就能抱住他,可他却总觉得一切都很不真实。
那种感觉,就好想你从一无所有到拥有了一切,在开心、雀跃、激动的同时又很怕是一场梦。
如果是梦,又很怕会醒。
顾黎下巴压在他的肩上,“我在。”
“顾黎,”他又叫了一遍她的名字……
“顾黎,”第三遍……
“顾黎,”第四遍……
顾黎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应着他——
“我在。”
“我在。”
“我在。”
他说:“下雨了。”
顾黎知道下雨了,而且也起风了,她问他:“心情不好吗?”
若是以前,他也许会藏着情绪,可今天,他不想藏,他“嗯”了一声说:“有一点。”
顾黎没有问为什么,她是女孩子,也会在某个下雨的天,心底莫名的泛起失落。
她抚着他的背:“宝宝不难过,等下姐姐回家给你拿糖吃。”
程渊被她故意拿捏着的腔调给逗笑了,他松开她,眉眼不像刚刚那样低垂。
他看着她的脸,伸手,指尖碰触在她的眉骨上,她真的就像一个小太阳,无论他心情多糟糕,总能一句话把他心里所有的阴霾都扫去。
他轻言温语:“你怎么这么好呢?”
他这样‘多愁善感’的,顾黎就好心疼,她喜欢看他笑,他大概不知道,他一笑呀,漫天的星辰都装进了他眼睛里。
顾黎歪着脑袋哄他:“那你等下要不要跟姐姐回家呀?”她把头伸过去,在他耳边低语:“姐姐的床有一米五哦。”
程渊那点坏心情真的真的,被她磨的一丁点都不剩了。
他看了眼窗外,雨还在下,他把她抱起来去了卧室。
吃完饭出门的时候,顾黎打了个饱嗝,她一吃白水煮的鸡蛋黄就爱打嗝。为了让她男朋友高兴啊,刚刚她一口气吃了三个鸡蛋。
有点忧桑了。
原来喜欢一个人会这么卑微啊,连不爱吃的东西都想逼着自己吞下去。
这饱嗝,她一直嗝到了她家。程渊断断续续笑了一路。
你看看,吃了不爱吃的东西就能让心情不好的男朋友心情变好!
顾黎咂咂嘴,挺值!
进了顾黎家的大门,程渊去装糖,顾黎去卫生间扎头发去了,头发束起来的时候,她才看见自己脖子上有两个吻痕。
她拿手指摸着那两块地方,若有所思。
程渊把糖装好后就来了卫生间,他站在卫生间门口,见顾黎在发呆,他走过去,看镜子里的她:“怎么了?”
顾黎恍然回神,忙摇了摇头:“没什么!”
外头的雨还在淅淅沥沥。
程渊把她送到寝室门口才去自己的教室,顾黎上午有两节课,程渊就一节。
顾黎一回到寝室,刘萌萌就从上面的床铺探出了个头,顾黎左看看有看看:“咦,寝室里怎么就你自己啊?”
刘萌萌扒着床的挡栏:“都去食堂吃饭了,”她扁嘴:“真羡慕你住在本地,想回家就能回家!”不想他么这些异地的,放个假回家坐个车都要挤死。
顾黎说着违心的话:“那你们能离开家不也挺好的吗,脱离的父母的管束,想干嘛就干嘛!”
刘萌萌话锋一转:“嗳,你十一和你男朋友去哪玩了呀?”
顾黎有个长相惊为天人的男朋友,寝室里的三个室友那可都是亲眼见过的。
所谓帅哥美女配一脸,在程渊和顾黎身上被展现得淋漓尽致。
先不说程渊的那张脸,单就顾黎……
不过脱下那身迷彩服两天的时间,就一举拿下了这一届的届花头衔。
届花不高冷,还很活泼开朗,没事还爱跟她们分享小零食,所以,她这个届花的路人缘超级好。
顾黎叹口气坐到椅子上:“我爷爷生病住院,这几天,我和我男朋友都在医院陪着的,哪也没去。”
刘萌萌呆住了:“啊?你男朋友都见家长啦?”
顾黎擡头:“对啊!”她撇着嘴笑:“我还没和我男朋友谈的时候,我爸妈就见过他了!”
“我的天,”刘萌萌伸出大拇指:“牛啊你!”
这时,顾黎瞥到了面前桌子上,上次被室友郭雨拿回来的情书,是学生会文体部部长樊杨写给她的。
说实话,顾黎平时是真的招摇,不是说为人打扮之类的,而是她黏着男朋友满学校转悠的程度,几乎是人尽皆知了,就连食堂二楼好几个打饭的阿姨一见到他们去吃饭就笑。
以至于有一些自信心爆棚的家伙,在知道她有男朋友的情况下,还打起了她的‘主意’。
写那封情书的樊杨就是典型,他知道自己送情书会被拒,就让她室友帮着传,不仅情书,樊杨在还没和顾黎有过任何接触的情况下,就打着追求顾黎的名号给她们寝室几个女孩子买零食。
顾黎是最讨厌对方厚脸皮的。她是属于那种:我不喜欢你的情况下,你别喜欢我,不然我就讨厌你。就因为这,她高中的时候‘得罪’了不少的男孩子。
不过好在,她高中的时候没谈恋爱,那要是和这个谈了,没和那个谈,少不了被人抓着小辫子被报告早恋。
‘爱而不得’,总是会让一些偏激的人产生报复的心理。
寝室里,就数刘萌萌和顾黎的关系最好。那个樊杨的为人,也是刘萌萌帮着打听的:阴线狡诈,仗着自己手里有点权,就目中无人,而且就爱追求大一的新生。
刘萌萌见顾黎捏着那封粉色的信封,直接从床上爬着梯子下来了。
她去把门给插上,然后悄咪咪地搬了个椅子坐过来:“唉,昨晚我回来的时候,听见郭雨在说你男朋友的事。”
顾黎眉心一拧:“什么事?”
刘萌萌摇头:“我推着行李箱进来的时候就听见了一句助听器不助听器的,然后我一进来,郭雨就不往下说了,估计是怕我在你面前传话。”
顾黎问:“不是好话,是吧?”
刘萌萌点头:“肯定不是好话!她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天到晚就爱说人是非。”
顾黎沉着脸骂了句:“贱人!”骂完,她不解气,把那粉色信封给撕了。
刘萌萌啧啧啧:“你有没有看看那情书里都写了什么呀?”
顾黎哼哼:“有什么好看的,光是封面我的名字,都写的那么丑!”
刘萌萌咯咯笑,因为她见过程渊,是个表面看上去很文静内敛的帅哥,但是顾黎的性格太活泼了,跟个兔子似的,她超级好奇地问:“那你男朋友是怎么把你追到手的?”
顾黎没跟任何人说过她和程渊的恋爱史,她满脸自豪的表情:“我跟我男朋友没有谁追谁,就互相喜欢然后就在一起了。”
刘萌萌恍然大悟:“一见钟情啊?”
顾黎歪着脑袋想了想:“算是吧。”
啧啧啧,帅哥美女一见钟情,真是让人羡慕。
随着下课铃打响,程渊斜背着书包出了教室,还没走到楼梯口拐弯,一个男生迎面,撞上了他的肩,程渊眉头皱了一下,擡眼,与对方的眼神撞在了一起。
程渊目光淡然地收回视线后,就越过对方走了。
男生转身看着他的背影,勾着嘴角,似笑非笑。
因为顾黎比程渊多一节课,所以程渊就去了她上课的教学楼下面等。
他剥了一块早上带的樱桃糖放进嘴里,然后把耳朵上的助听器连了手机蓝牙。
等下课铃打响,顾黎飞跑了出来,程渊从书包里拿出耳机,顾黎刚站定到他面前,程渊就把两个耳塞塞到了她的耳朵里。
耳机里传来——
“我想说世间万物一切都不及你,满目星河中一切皆是你,一尘不染的风景关于你……”
顾黎抿着嘴角笑了,她听过这首歌,她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看他:“满目星辰皆是你。”
程渊也笑了。
其实这首歌所表达的意思不是那么美好,但是他很喜欢刚刚给顾黎听的那两句。
就像他,看到的满目星辰都是她的样子。
落了一早上的蒙蒙细雨停了,温柔的日光隐隐地爬了出来,微风卷着桂花香。
顾黎踮起脚,搂着他的腰,在他的脸上轻轻落了一个吻。
心爱姑娘的吻,轻而易举就把他的脸沾红了。
可顾黎就是这样的一个姑娘,她从不会顾及别人的存在,她把对男朋友的爱意全部摊出来,恨不得让世人都知道。
于是,几乎整个浙大都知道,这一届的届花在入校园的时候就有了同校的男朋友,她的男朋友高她两届,长得很好看,在女朋友军训的时候一等就是一天。
而他的女朋友也特别喜欢在校园的树荫下,在亭子里,在操场边,在任何一个角落吻他的男朋友。
而他的男朋友总会在接到她的吻的下一秒,把她搂进怀里,揉她的发顶。
可他们也知道,那个长得很好看的男孩子,左耳戴着一个助听器。
当然,也有不少高年级的学生会私下里议论,新一届的届花到底看上那个杀人犯的儿子哪点了?
难道就因为长得好看?
在食堂吃饭的间隙,顾黎先程渊吃完,吃完,她就托着腮看她对面的男朋友。
程渊咽下嘴里的饭:“怎么这么看着我?”
顾黎眉毛一擡:“因为你好看啊!”是真的真的好好看。
顾黎最近在追一部剧,剧里的男主帅出了天际,顾黎觉得,那个男主的眉毛和嘴唇有点像他的男朋友,真是的,没事干嘛长得像她的男朋友,害她还冲了会员!
程渊开玩笑:“那万一有一天,有一个比我好看的人出现在你面前呢?”会喜欢上别人吗?
顾黎不相信这种假设,好看的男孩子都去当明星了,剩下的那些现实里好看的男孩子都因为长得帅当了渣男。
明星不可能喜欢她,她也不可能喜欢渣男。
所以这种假设不成立。
但是顾黎怎么可能这么说呢,她回答满分:“就算长得比你帅也不叫程渊啊,就算叫程渊,那也不会写小说啊。”她擡手,指尖覆在他眼角的那颗泪痣上,突然表情认真了:“我喜欢的男孩子,叫程渊,长得好看,会写超棒的犯罪小说,眼角还有一颗漂亮的小痣。”
她说:“这些必要条件,缺一不可。”少了一样,都不是她喜欢的男孩子。
程渊弯着眼角,就连眼角那颗浅浅的泪痣都泛着光。
在食堂吃完饭,顾黎接到顾茂的电话,让他俩没事的话就去店里转转。
顾黎问他们时候回来,顾茂说等爷爷出院,估计还要一个星期。
于是,两人从学校出来就直接去了店里。
店里有两个阿姨在看店,另外两个店员回家吃饭了。
“咦,小黎,这是不是你的男朋友啊?”张阿姨从顾茂嘴里知道顾黎谈恋爱了。
顾黎挽着程渊的胳膊站在柜台边:“是呀,他叫程渊。”顾黎喜滋滋地介绍完,拉着程渊进了柜台里。
张阿姨走过来:“哎哟,长得真俊。”
程渊朝张阿姨点了下头,很礼貌:“张阿姨好。”
张阿姨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你也是浙大的吧?”
程渊点头。
张阿姨家的闺女今年上高三,成绩一塌糊涂,上次王雪琴来店里炫耀闺女考上浙大的时候顺口提了一嘴说顾黎能考上浙大就是因为找了个家教,后来张阿姨就问顾茂,顾黎是从哪找的家教,顾茂说,哪是什么家教,那是他闺女的浙大男朋友给她补的课。
张阿姨就问了:“听说你会补课啊?”
程渊支吾了一下,扭头看了一眼顾黎,顾黎也怔了一下。
张阿姨的意图很明显了:“能不能麻烦你也给我们家那个补补课啊,她——”
顾黎跟护鸡仔子似的把程渊揽身后了,直接拒绝:“程渊过完年要复习考研,没有时间。”
张阿姨:“……”
等张阿姨离开柜台,程渊问她:“你怎么知道我要考研?”这事,他还没跟她说。
“啊?”顾黎就是随便找了个借口:“你要考研啊?”
程渊点头,犹豫了几秒,他说:“那样的话,我就可以在学校陪着你到毕业了。”
有些小感动爬出来了,顾黎咕哝着:“就、就为了陪我啊?”
的确是为了陪她,还有就是……
他知道学校里有不少的男孩子暗地里打听过她,当然,这些都是李晓飞告诉他的,因为有些人甚至通过李晓飞来打探程渊的事。
程渊不会胡乱吃醋,但他心里酸酸的倒是真的,以顾黎的长相,被男孩子喜欢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可她是他的女朋友,是他想守一辈子的人。
他会有私心,如果他在她身边的话,那些喜欢她的男孩子也许就不会那么明目张胆了。
程渊拉起她的手腕,看了眼她的手指后,把她的手给握手里,他稍稍放低了声音:“最近叔叔阿姨都不回来,”他停顿了一下:“你是住校还是……”
他想问她要不要住他那,可是又有点不好直白地张口。
顾黎从他那支支吾吾的话里清清楚楚看见了他的小心思,她故意:“住校啊,家里就我一个人,我害怕。”
她害怕……她除了不敢玩游乐场里的那些东西,其他的,她还真没怕过什么。
程渊在她话落的那一瞬间就立马接住了她的话:“那你要不要住我那?”
顾黎在心里偷乐,可嘴上却说:“随便啊……”这小劲拿的。
程渊没有去想她的那些弯弯绕绕的小心思,他很少这样直接:“我想你住我那。”
顾黎压住嘴角的笑,“哦”了一声,可那心里的小雀跃啊,都快蹿到天上去了。
大中午的,店里也没什么人,顾黎觉得自己在店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就拉着程渊:“我们走吧,在这无聊死了。”
程渊问她:“去哪?”
能去哪,她就想和他单独呆一块,恨不得一天48个小时,分分秒秒呆一块。
她拉着他的手,出了柜台,跟几个阿姨打了招呼就走了。
程渊任她拉着走,直到走到顾黎家小区大门口,她晃着程渊的手,扭扭捏捏的假害羞:“要不要上去坐坐?”
说的好像程渊没去过她家似的。
程渊笑着没说话,牵着她的手进了小区大门。
进了家门,程渊刚要往客厅的沙发边去,就被顾黎拖去了她的房间。
因为家里没人,顾黎胆子可大了,她把程渊拉上床,按着他的肩膀,让他睡到了她的枕头上,她侧躺在他旁边,把脑袋枕在他的臂弯里,还一脸镇定地伸着胳膊环着他的腰。
她理由充分:“早上起早了,好困。”
这是程渊第一次躺在她的床上,后脑勺下面的枕头很软,上面有她的味道,程渊微微侧头看她。
好困的那个人啊,眼珠子叽里咕噜地乱转。
程渊看见了她乱颤的眼睫,他轻声轻语的:“把眼睛闭上。”
顾黎不想闭眼,因为她不想睡,她就是纯粹的找个理由抱抱他,所有的姿势里,躺在床上抱着是最舒服的,除此之外啊,就是站着的时候,他弯腰,把她搂怀里的姿势。
环在程渊腰上的那只手的指尖在一点一点的,隔着他身上的衣服,在轻轻划剌着他的侧腰。
有一点点的痒意,但是程渊没有制止住她的动作,他很喜欢她这样,有一点黏人,有一点撒娇,也有一点撩人。
可是顾黎见他没有反应,就悄咪咪地把手收回了一点。
程渊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色的,后背是黑色图腾的休闲衬衫,里面是一件白色T恤。
衬衫的扣子没有扣,顾黎的手悄悄从T恤的下摆溜进去。
程渊的眉心跳了一下,他垂着眼睫看了一眼她的额头。
顾黎也不擡头,抿着唇,继续手指的动作。
月复部的T恤拢高了一点,里面有个东西在缓缓移动,一点一点往上爬。
程渊抿唇忍住了笑,其实他有点怕痒的,可现在,痒的不是身体,是心。
不过……
他倒是挺想知道她接下来想干嘛。
T恤下面的那只手啊,爬到了他的心口的位置停住。
程渊眉心一拧,突然按住了那只在作乱的手。
顾黎仰起头,一脸无辜地看他。
无辜吗?
她刚刚碰到了那处敏感。
她知道,他那里。
很敏感。
昨晚知道的。
程渊眼睫和她一样,在抖。
他声音有一点点的沉:“不睡吗?”
顾黎咬着嘴唇。
其实……
睡觉本身是个动词,但也可以是真的‘动词’啊!
顾黎就要把手缩回去,可T恤外面的那只手却按着她的手,她动不了。
然后,一句“想要吗?”炸在她耳边。
顾黎的脸瞬间就红了,他他他他他干嘛要问出来嘛!
这个时候,顾黎能做的就是装傻,她装的可像了:“要什么呀,我就是手凉,想暖暖,”她眼睫乱颤,继续装:“你可别想歪了。”
可程渊却翻了个身,他侧躺着,眸色深深地俯视她。
房间里很静,十月的天,没有蝉音,风也很柔。
顾黎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还有他的,交杂在一起……
刚刚那只作乱的小手,此时被他握在手里,然后慢慢撑开,十指交错。
他低头,唇附在她耳边,声音好听又危险,还带了几分蛊惑,像一只勾人心痒的羽翅。
他说:“再给你一次机会,要还是不要?”他把选择权给她了。
顾黎抿着双唇,不说话。
她犹豫的不是要还是不要,而是在想…是点头还是开口说要。
她也知道他在尊重她,可这个时候,她不想被尊重,她甚至希望他霸道一点,强硬一点。
程渊的目光停留在她脸上好久,等不到她的回答,他的身上就要躺回去——
顾黎几乎是下意识就抓住了他的衣领,声音随着她的动作一起跑出来:“要!”
她话音一落,程渊的吻就落下了。
吻有些重。
可她好喜欢哦。
刚刚攥着他衣领的那双手,慢慢松开,环住了他的脖颈。
下完雨的天,空气里飘着淡淡的凉意,房间的窗帘没有拉,这边的床沿零落了着白色的衬衫和T恤,拱成小丘的被子边缘,露了半个肉粉色的胸衣出来。
隐隐约约的声音从被子的边角钻出来……
奶奶的…黏黏的…软软的…